《暴风航程之南海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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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航程之南海秘密-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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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都默契地绝口不提那让人尴尬纠结的身份问题,但厉振华打算去广西,很明显是决定要将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男孩心里难免感到不安。
  “别怕,没事的。”见阮文孝沉默,厉振华双手撑在座椅扶手上,俯身将他圈在怀里在耳边低语,“有我在。”
  阮文孝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闭着眼睛,默默将脑袋贴在他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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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位于中越边境的小村庄内,人烟稀少。分开边界的归春河静静流淌,平静的水上疏懒地横着几星竹排,两岸俱是漠漠的水田,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几处南方独有的干阑房散落在村间,颇为醒目。
  两国战事停息二十多年,民间的贸易也渐渐频繁起来,在界碑附近总有贸易市场,出售各类中越两方的特产和小商品。
  这样的场景阮文孝再熟悉不过,阮氏珍还曾经带着他在这里卖过从越南弄来的特色香烟和香水。他在小小的集市上张望着,姐姐不在家中,多半就是在这儿做生意。
  “阿香姐!”
  阮文孝突然朝扬手招呼,一直缓缓跟在他身后的厉振华朝他挥手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黝黑娇小的年轻女郎,穿着件廉价的白衬衫坐在摊位后面,那多半就是阮文孝的姐姐阮氏香了。
  听到他的声音阮氏香抬头张望,看到阮文孝她立即从小摊后边走了出来,神色间喜不自胜。姐弟俩已经有大半年未见,又听说他遇到海难,阮氏香一直担心生死未卜的弟弟,没想到他忽然从天而降,姐姐立刻抓住他的手,待想问点什么,已是双目含泪。
  “王连福说你们坐的船翻了……”好半晌,阮氏香才抖着嘴唇吐出一句。
  “没事,有人救了我。”阮文孝替她擦去眼泪,“王连福是个大坏蛋,你不要听他的。”
  “嗯,你回来就好,我……”渐渐从乍见亲人的激动中平复,阮氏香这才注意到阮文孝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严肃的男人。待看清了他的眉眼,她失控地惊呼了一声,继而呆呆不语。
  看了看弟弟又看了看厉振华,阮氏香的脸色变得惊疑不定。在望见厉振华慢慢朝自己走过的时候,她双手捂着嘴,一转身飞快地朝着河边跑去。
  “喂,阿香姐!怎么了?”
  不知道姐姐为何突然如此, 阮文孝拔腿就要去追,却被厉振华一把拉住,“我去,你在这儿看着摊子。”说罢他匆匆迈步朝阮氏香追去。
  阮文孝还想说什么,厉振华已经跑出了一截路。远远瞧见男人在姐姐跳上竹排时拉住了她,男孩这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厉振华追上,放弃逃走的阮氏香吸了吸鼻子,“你……是来带阿孝走的吗?”谁能想到,弟弟居然真的找到了亲生父亲。见他们两个人一起出现,多年来隐匿真相的女孩心中有愧。
  “不。”厉振华简单地回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只要他愿意,他永远是你的弟弟。”
  “呃,那你……”阮氏香有些糊涂了,拿着纸巾几乎忘了擤鼻涕。这个男人从照片上来看就一副很不好相处的样子,真人更是像尊黑面神,心虚的她以为会被狠狠责怪。
  “你应该还记得吧。以前‘创新’号上的事。”厉振华目光灼灼,单刀直入,“我要你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一十六年生离死别的伤痛,初识那孩子时似曾相识的微澜,荒岛上苦苦压抑的激情和两情相悦的欢欣,知道他是自己的孩子时冰火一般的煎熬,到如今全都化为对他难以表达的爱——谁敢说他们一起经历的这一切没有意义?即使被上天捉弄,厉振华也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被他身上逼人的气势所震慑,阮氏香忍不住浑身抖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那一年妈妈刚生了弟弟不久,我们全家跟人一起出去打渔。船遇上风暴翻,爸爸不见了,中国人的船路过救了我们。船上有个会说越南话的好心阿姨,她也带着孩子,年纪跟弟弟差不多,说是要去跟海岛上当兵的老公见面。妈妈营养不好没有奶水,阿姨帮妈妈给弟弟喂奶,还教她怎么做鱼露好吃……船开了一天突然有军舰追上来,说要扣留这艘中国间谍船,那些人一上来就打死了所有穿制服的中国人,然后把我们全都带走,妈妈抱着阿孝不敢哭出声……”
  女孩低低的声音像是失真的老唱片一般晦涩,这段往事在她的脑海里深深埋藏了十多年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当年的她只有五六岁,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年纪渐长偶尔回忆起,在母亲的泪水中渐渐领悟了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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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
  真相总是如此令人悲伤,以至于厉振华一直不忍心对阮文孝亲口说明,他的生存是以另一个无辜孩童的死亡为代价的。他只是简单地告诉那个孩子,你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母亲,我永远感激她。
  自那之后厉振华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恨了越南人二十几年,最后却发现竟然还要感激他们。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终于让年过不惑的男人明白过来,他应该憎恨的其实并非某一个具体的人。
  两个人只在广西呆了几天,厉振华便带着阮文孝匆匆赶回靖海,因为市海测局的党组换届会议马上就要召开了。
  半年多前因老书记突然重病,距离换届选举又还有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厉振华在上级的指派下暂时代理党组工作。原本按照惯例,老的退下去一般都是由副手接上,但那时上面的任命却有些出乎意料,这也是当初吴明德万分嫉恨厉振华的原因之一。
  韩志国当初在考察测评里推荐厉振华做代理书记,而且还提名他做下届书记的候选人,目的不过是为了将厉振华和吴明德都捏在手里,让他们互相牵制。谁知吴明德在和厉振华的斗争中利令智昏搞出那样的蠢事,不得不调离海测局,那么接下来的换届选举最有希望获胜的只有厉振华了,这是令韩志国始料不及的。
  选举投票的那一天,被安排在会场打杂的阮文孝头一次接触这样正式的场合,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好多头头们聚在一起,主席台上挂着党旗,开场还奏国歌。所有的候选人一字排开坐在主席台上,表情庄重严肃,其中包括厉振华。
  阮文孝在台下一边往杯子里倒茶,一边偷偷地瞧着他。
  厉振华穿着笔挺的制服,坐姿不动如山。
  两人眼光相触的那一刻,厉振华眯了眯仅存的左眼,似乎想将他看得更清楚一些。那犀利的眼神仿佛一道光,直直地穿透了阮文孝的心。突然觉得耳边一阵燥热,他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工作。
  会议冗长而枯燥,但阮文孝丝毫不觉。他负责帮与会人员添开水,耳朵和眼睛都没闲着,不时地看他们写票听唱票,总是担心厉振华会不会落选。中间有个候选人讲演环节,轮到厉振华的时候阮文孝一直呆呆地看着差点忘了工作,却四号没有听进去他到底讲了什么。他的心里涨得满满的,一种混合着骄傲与爱慕的感觉。
  一直为厉振华担心的阮文孝不知道,这种过场会议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哪个位置该安置什么人各方面早已经在私下达成了默契。结束之后厉振华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直到阮文孝帮忙打扫完会场,两个人才结伴回家。
  “你选上了,对不对?”两人刚一私下独处,阮文孝便迫不及待地问。
  “嗯。”厉振华坐在车上,给他绑好安全带。
  “覃政委说,你要是选上,以后就是厉书记。”阮文孝笑眯眯地说,“我是不是不能再叫你处长了?”其实他还挺怀念这个称呼的,不过他问过覃越,知道书记是比处长大的官,他很为厉振华感到高兴。
  厉振华抬起头,“你愿意叫什么都行。”他的声音听起来随意平静,可阮文孝却能感受他隐隐压抑着的渴望。
  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男孩在他的注视下,默默地别开了头——他还是无法开口叫厉振华爸爸。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家。
  仲秋的南方仍旧残留着暑气,厉振华自浴室冲凉出来,从虚掩的门缝中看见阮文孝穿着他的制服,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宽大的外套裹着他瘦削的身体,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看起来有种莫名的诱惑。
  “你在干嘛?”厉振华推门进去,瞧着那小鬼故意摆出很神气的动作和和表情,觉得有些不知所谓, 可又还蛮可爱的。
  阮文孝起初被他吓了一跳,接下来见他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头发,似乎并未在意他的举动,这才嘻嘻一笑,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那是厉振华刚才在会议上的讲演稿。他远远地躲在一角,嘴里装模作样的念起来,表情俨然。
  厉振华眉心一聚,这才发现这家伙是在模仿自己刚才开会的样子,“你取笑我?”会议上一本正经的样子纯粹是工作需要,可被他这么一学厉振华自己也觉得好像有些好笑。他两步冲过去一记黑虎掏心,抓着阮文孝的胸口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身体悬在半空的阮文孝夸张地大叫,却又忍不住大笑出声,厉振华扒掉他身上肥大的制服伸手去挠他痒痒,阮文孝一边笑一边受不了地乱踢乱蹬,拼命抵抗,直到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两人下意识地停止了嬉闹,阮文孝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立刻跳起来在地上四处寻找。
  厉振华首先看到那个摔成两半的女式坠子,顺着他的眼神阮文孝飞快地扑过去拾了起来。
  “怎么办,摔坏了……”男孩刚才还欢快的笑声变得有些涩然。这是两个母亲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他现在很后悔天天把它揣在裤兜里。
  “阿孝。”厉振华将他的孩子揽入怀中,从他手里接过那个坏掉的挂坠,“不要紧,我回头找人修好它。”
  

  70
  阮文孝圈住厉振华的脖颈,默默将头埋在他的下巴和胸膛之间,直到一双粗糙的手掌轻轻捧起他的脸。
  厉振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那毫不掩饰的担忧与疼惜深深触动了阮文孝,那一瞬间他疯狂地想要这个人,想钻进他的怀里,贪婪地获得他更多更多的爱。男孩无法克制地凑上去,伸出舌尖舔了舔厉振华的嘴角,手也滑下来,在他壮硕的胸膛上青涩地摸索。
  气氛似乎只在一瞬之间改变,厉振华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稍稍松了松手。
  阮文孝立刻捕捉到对方这细微的反应,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停下了动作——无论怎样刻意忽略,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始终是两人心底的一棵毒刺。距离厉振华上一次亲他已经过了好一阵子,到现在阮文孝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眷念他的拥抱和亲吻。
  “对不起,我……”不止一次这样的尴尬经历让阮文孝痛苦万分,他哑着嗓子勉强说出这几个字,好像连呼吸都带着血淋淋的倒刺。他推开厉振华打算起身,却被一股大力重重一拉。
  男孩轻声惊呼,整个人倒在厉振华怀里。
  “不要难过,阿孝。”厉振华搂着他沉声说,“我说过不会丢下你。”
  两人都刚洗过澡,相同的香皂味道混合着厉振华的气味充盈在阮文孝鼻尖。脸颊贴在那铜墙铁壁般厚实的胸膛上,阮文孝闭上眼睛,微一转头便吻上他刚硬的胸肌。他手口并用,一路着迷地摩挲着,继而碰到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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