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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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缚东宫-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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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笑道:“青沙帮心计不少。”

宇文霖说:“何尝不是呢?只可惜沙子龙直通通的一根肠子也给扭出了十八弯。”

太子垂目喝上一口茶,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落下一片新月,嘴角似乎在微微翘起却又找不出弧度,光影浮动间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太子再抬头,已是面无表情,道:“孤只要你低价售粮。”

宇文霖断然道:“我们是商人!”

太子微笑道:“孤可以给你一个爵位。”

大棒加胡萝卜,大棒很重,胡萝卜也很大。太子的条件太让宇文霖动心了。爵位,哪怕是最低最小的爵位也足以改变宇文家的地位,这可不是用金钱能换来的荣耀。

“殿下……此话当真?”巨大的利益之前宇文霖也开始犯傻。

“孤向来言而有信。”

“好,殿下,我答应你!”

太子笑得很惊心动魄,摆明了挖一个大坑放你面前,但宇文霖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很快,坑里又出现了两个人。

太子对温如玉说:“你小儿子颇有才情,可担县令之职。”

温如玉一头栽倒,拜谢圣恩。

太子告诉秦钦:“事成,孤给你徐河水运的两成。”

秦钦当即点头。

当天,辽阳郡内米粮回落到正常水平,同时太子在各大城门外张榜公布:不论老幼妇孺,凡接收官府组织进行救灾善后工作的灾民,一律免费发放生活生产资料。

在太子的监督下,灾后工作迅速展开。疏导灾民,修缮农田水利,发放生活物资,一切都井井有条。反正出钱出物的不是那些大小官员,他们也乐得体现一下能力以博得太子的欢心。

另一方面辽阳三大豪门谆谆“劝导”,大部分的富户也不得不表露自己的“良心”,不然等待他们的极可能是因为“激奋”而“不知轻重”的“灾民”。

那些“灾民”总是成百上千地出现,进度有度,颇和章法,富户有蓄养农奴的也拿其没有办法。尤其是“灾民”中为首的两名青年:一个巧舌如簧,能把黑的说白、死的说活,他站在那儿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手下农奴就要叛变一半;另一人手持长鞭,打在身上就是半条命,没叛变的那一半农奴看到他就两腿发软。

至于一些大户兼并侵占的土地,那就更不用说了,“灾民”总是能用团结的力量将他们夺回来。

“灾民啊灾民,人民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

太子在书房里发出这样的感叹。
第52章
52、收网

“灾民”如同蝗虫一般咬过豪门大户之时,通川商行在辽阳的负责人也被“请”进了衙门大牢,罪名么,自然是投机倒把、坑害百姓什么的。所以通川商行也不得不加入“义务赈灾”的行列,捐粮捐钱捐衣捐种子,连商行大门前的石头都拿去修了坝,商行大院里那叫一个凄凉。

通川辽阳失意,巴蜀却得了意。

安王收到严锦飞的信,上面以极大的愤慨痛诉了通川商行在辽阳碰到的窘境,商行资金在太子的打压下产生了巨大的断链,可这边安王却拖拖拉拉,每每商及合作事宜,华先生都顾左而言他,始终不肯表态。如此姿态实非成大事者,若是再不给与答复,通川将放弃这次合作,孤身力抗太子之压。

安王看得莫明其妙,和通川的合作他早就答应了,却不知道严锦飞为何有“拖拖拉拉”“顾左而言他”之说。再一读信,才晓得是华卫从中作梗,便找来华卫相问。

华卫如实禀告:“这隐公子身份神秘,司先生担心是太子的障眼法,故而让在下再三探查……”

安王不耐烦地打断他:“通川商行与我们来往已久,隐公子名声卓绝,有多位大家曾见过其人,据传乃是一双腿残疾的瘦弱青年,绝不是太子。本王养的鸽子眼睛瞎了,那些名流的眼睛也瞎了吗?!”安王扬扬严锦飞的来信,“答应通川,趁现在通川陷入困境,好好地与他们谈谈条件。”

华卫查隐公子的身份遍查不到,早已不愿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只是司苍始终不肯放弃,故而拖到了今天。现在有了安王的话,他自然也是颇为高兴,立刻将司苍的飞鸽传书扔到一边,开始了和通川合作的具体事宜。

华卫临走之前道:“王爷,此次太子赈灾手笔颇大,朝中传来消息说是国库为此已有空虚之像,不若我们……”华卫作了一个特别的手势,看起来就像是将军即将动兵的模样。

安王捻捻胡子,开心地笑起来。

辽阳——

巴蜀飞来的鸽子:安王蠢蠢欲动。

“看来户部里果然藏着眼睛。”玄澈揉了纸条,对林默言说:“默言,让外公带着他的人洁身自好,可不要让辽阳的火烧到他身上了。”

“是。”

玄澈想到自己这次动用的力量,便问:“夜鹞有没有说这次通川亏损了多少?”

“基本没有亏损。”林默言道,“这次用的粮食都是几月前低价购进的陈粮,先前高价卖出的时候已经赚了不少,而现在的价格也略有盈利,这部分的利钱都用在赈灾上了,所以基本上不盈利也不亏损。”

玄澈蹙眉道:“夜鹞怎么会突然去买陈粮?”

林默言道:“是商行里的一个老先生告诉夜鹞今年会有大灾,让夜鹞做点准备,夜鹞故而购入一些陈粮以备不时之需。”

玄澈大异:“这老先生如此厉害,是谁?”

“贾思勰。据称是沪川郡益东县人,曾做过县令。”

玄澈一顿,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贾思勰?错乱的历史里还能出现正确的人。只是这贾思勰不是搞农业的吗,怎么成了个水利专家?果然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玄澈揉揉额头,无力道:“快让夜鹞好生对待贾老先生,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全力支持他。”

“是。”林默言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飞快地答应了,又道:“这几天不断有人弹劾殿下劳民伤财,而且还私刑地方大臣,不过都被陛下压下了。”

“劳民伤财?是不是安王藏在户部的眼睛们说出去的?哼!”玄澈不屑地撇撇嘴,“死刑地方大臣,陈杨保吗?放心,回去给他们一个完整的陈杨保。默言,记下这些人的名子,回头一块儿收拾。”

“是。”

“宫里有什么消息吗?父皇最近如何?”

林默言暗自抹一把汗,说:“自从殿下的书信入宫,陛下的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好。”

玄沐羽那家伙又是一堆烂摊子丢给晏老头了吧?还是快点回去好,免得又要被晏老头罗嗦。玄澈微微一笑,指尖在木椅扶手上缓缓地敲了三下,最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把沈煜和小鸢叫回来吧,还有云昭和宝德也叫过来。该是收网的时候了。”

傅鸢欢欢喜喜地就回来了,进门就嚷嚷:“澈哥哥,这次我做得好吧,可以将功补过了?!”

云昭看着傅鸢红扑扑的笑脸,笑道:“鸢儿,你看你,都晒黑了。”

傅鸢翘起嘴角,拉过沈煜指着自己的脸问:“我黑了?”

沈煜看傅鸢摆出一副“你敢说是我就吃了你”的模样,便笑道:“怎么会,还是一样白嫩嫩的可爱。”

傅鸢得意地扬起脸,像只骄傲的孔雀。

玄澈目光在傅鸢和沈煜身上转了转,会心一笑,道:“小鸢,玩的开心?”

“是呀是呀!那些家伙都胖得流油,一个个嚣张得不得了,不过本小姐一出马他们就不行了,一个个跪地求饶,哈哈!”

傅鸢兴奋地跑上来拉起玄澈的手摇晃撒娇,却被沈煜抓回去。沈煜向太子瞪瞪眼,嘴里却是对傅鸢说:“不可对太子无礼。”

傅鸢撅嘴道:“什么有礼无礼的,澈哥哥才不会介意呢。”

玄澈也伸手去牵傅鸢,笑道:“是啊,澈哥哥不介意。”

“我介意!”

沈煜红着脸大叫一声,吓坏了不少人。可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开始掩嘴偷笑。玄澈坏笑着调侃傅鸢:“小鸢,沈煜介意呀,怎么办?”

傅鸢小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呀哎哎两声说不出话,慢慢地连脖子都红了,最终一跺脚转身跑了出去。沈煜要去追,却被玄澈叫住:“沈公子,别急,小鸢只是害羞了,跑不出这个院子。倒是沈公子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问题呢?”

沈煜道:“我有什么问题?”

玄澈笑得很像一只狐狸,他说:“小鸢是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也不可能嫁一个平民寒士,你说你应不应该努力一下呢?”

沈煜是个聪明人,只问:“那殿下希望沈煜做点什么?”

“没什么,让你到田府把你哥哥落下的帐本弄回来。”

沈从海之所以要死,就在于他弄到了田镜等人贪赃枉法的证据——传说中的黑账本。而沈煜逃出千里仍被追杀,原因则是这账本上记录了不止是辽阳官员的污秽,还有那些给辽阳作保护伞的人的罪孽。

沈从海写下血书之时,账本已经被田镜一伙夺走,沈从海只能告诉太子,有这么一本黑账,并且这本账本应该还在田府中,同时他也告诉太子:田镜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并不是个难缠的角色,反倒是潼阳县令张开文是个阴毒的家伙,切莫不要让张开文把田镜推出来做了替罪羊,而他自己却脱了身。

月黑风高,正是梁上君子活动的时候。

“这是……”

沈煜看着手中详尽的地图,觉得自己似乎被下了套。

“田府的地图。你可要记好,免得到时候跑不出来,孤是不会管你的。”

玄澈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泉水流过青石,轻柔的让你不知不觉就入了迷,沈煜觉得自己就是被这个人畜无害的声音给骗了!

沈煜咬牙道:“为什么我一定要去?!”

“将军的女儿不会嫁给无业游民。”玄澈一如往常地微笑,说出让人痛恨的话,“一路走好,如果不幸殉职了,孤会替你照顾好小鸢的。请放心。”

“不用你照顾!我会回来的!”

沈煜扔下话“咻”地飞走了。

林默言向玄澈行礼告别:“属下去了。”

“嗯,小心点。”玄澈顿了顿,又说,“帮着点沈煜。”

林默言露出一抹笑意,随即去了。

沈煜手上功夫一般般,轻功却是不错,不然当初也不能从官府的追杀中逃生。他悄无声息地翻入田府,潜行至田镜的卧房。此刻田镜正在书房,卧房里只有一个小厮在整理床榻。

林默言打了一个手势,沈煜摸入房中,门开合之际发出一声“吱”叫。小厮惊觉身后有人,刚想回头却只看到一个巴掌越来越大,最后落在自己脖子上,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沈煜跨过小厮,在房间里翻得一团糟,又退了出去,就在他退出房门了一瞬间,林默言在窗外用石子将小厮弹醒。

那小厮醒过来,就觉得脖子酸痛不已,再看老爷的房间竟然乱七八糟,显然是刚刚被人搜过的模样。小厮大惊,抬头又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外飞快地窜除去,当即急急忙忙地就跑去书房。

田镜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不知在写什么,就看到自己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跪到自己面前,道:“老、老爷,不好了,房里遭了贼了!”

田镜从椅子上跳起来,惊道:“遭了什么贼?”

小厮道:“小人不知!刚才小人正在整理床榻,就有一人从后面将小人打昏。小人也不知昏了多久,醒来时房间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又看到一人从窗外逃去。小人不敢再想,赶着就来了!”

田镜的所有家当都藏在卧房的密室中,听到卧房遭了贼立刻慌了神,连忙赶到卧房。他手在床头摸索到一个微微突起的石子,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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