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阿南再会逃,还能逃到月球上去!”程家骥说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绝望的阿南大将在被部下簇拥着逃出东京后不久,即在道旁的一间草屋中剖腹,其尸体被阿南的随从偷偷掩埋在了一座废弃的积肥坑里!
“冬生,日本广播协会里的日军守备队解决了?”程家骥连珠炮似的问道。。。
“钧座,广播协会已经拿下来了?”明了这个看似与军事关连不大的目标,对第四十八集团军、对及早结束这场战争的意义是何等重要的秦冬生,略有难色的答道:“只是在战斗中有若干线路、设施受损,工兵团已着手抢修,可要想恢复正常运行,还得再过一段时间!”
一丝不悦从程家骥眼神中一闪而过:“让他们手脚快点,我们还要请那位万世一系的大人物在广播协会向全体倭人亲自发表战败公告了。另外,你再去催催于本三、马楚三,搞什么搞,都这会了还没打到皇宫跟前!”
秦冬生起身就向要舱室外走去,可不知怎的,他走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冬生!咱们都是军人,有什么想问的你就痛痛快快问,不兴婆婆妈妈的?”早觉察出秦冬生腹中揣着疑惑的程家骥开门见山的问道。
“钧座!一个被敌人用刺刀指着的君王,还能成其为君王嘛,又还能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二十出头的秦冬生正当血气方刚之年;这城府再深又深得到哪去!给程家骥这一连鼓励、带激将的,一下子就把心里话给一五一十地榨了出来!
“冬生!问这话说明你还很不了解日本地政治生态及国民心理。近两千年来,日本天皇实际掌控国政的年头屈指可数,绝大多数时候日本天皇的处境。与被幕府将军供在半空中地一尊木偶神像一般无二!这肉体凡胎供了千百年下来。也就顺理成章的供成了神。在世代崇信神道,有着很浓厚政教合一色彩的日本。财阀权贵们还不那么迷信,可平民、军人却无不将天皇。当成了天照在世间的代表,即所谓的现世神。所以,天皇公然投降所造成的心理冲击,足以摧跨普通日本人的战意。而那些脑满肠肥、腰缠万贯地财阀权贵们,嘴上虽叫得震天响,心里最惦记地永远是他们切身利益。日本政府苦心营造出来的绝对防御圈地神话被盟军打破时,他们就不想再打下去了。若非输红了眼、败昏了头地军部强硬集团死撑着要本土决战。政客财阀们早怂恿天皇接受了中、美、英三国《波茨坦公告》公告了。这次地阿南兵变。说白了就是财阀与军阀的较量!现在有了天皇御音这块现成地遮羞布可用,日本的财阀、政客们又怎会不巴巴的就坡下驴!”为秦冬生解惑的却不是程家骥。而是一支脚刚跨进舱门。手心里还捏着电报纸的钱绅!
“维礼兄。邢秉均那边有新情况了?”一直等着这份战报程家骥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正用右手轻快的打着山东快板的节拍的钱绅答道:“钧座!攻击富士山、甲府的敌人,应已得知了东京的战况。都缩回去京都却了!邢秉均请示,是否可以追击一下!”
“原地待命,侦骑四起、封锁大小道路!”程家骥咬牙切齿的说道:“再给他重申一遍,有一个拿我们的父老兄弟姐妹做活体实验的七三一畜牲逃过了他的防线,我唯他是问!还有,让他在接下来的受降中尽力寻找七三一的实验资料、病毒样本,畜牲的供词也要多录几份,这些统统是日本人想抵赖也抵赖不了罪证。尤其是受害名单,要千方百计的去弄,现下就派人潜入京都去弄!实在搞不到,就找一份被日本人拉到日本来的中国劳工中的死难者名单顶上。到时再想法子拉上其它几个七三一受害国一起向日本新政府发难。这事就不要通过重庆了,咱们自己来操作,老子要让日本人赔掉了裹裆布,至不济也要那些恶魔的家人,为被日本人折磨死的中国劳工的家属,打他几辈子白工赎赎罪!”
“是!这档子事我会亲自督办的!”能猜得出程家骥在这事上的所图,当不止于此的钱绅满面春风的应承着。
此际,率军夹攻与其说是在围困,还不如说是在保卫皇宫的兵变日军的于俊才、马思远的心里却是憋气极了,也窝囊透了!
七个团二万多人,天上有密密麻麻的飞机助阵,地上满地爬着美式坦克、装甲车,早给盟军炸成了一片焦土千代田区的视野、射界也还开阔,上面也没下达什么不许破坏皇宫古建之类的禁令,一句话想打炮你可劲的打吧,就是一不小心的误炸死了宫里的天皇,也只需说声很遗憾,再象征性的处分几个责任人就是了。可对着这六、七千日军都攻了半宿了,就是突不破、冲不跨这道纵深最深处都不超过五百米,薄处仅有二百米的防线。
尽管,对面那支日军隶属于兵变日军中装备最好,兵员成分号称有三多老兵多、士官多、军官多的第二近卫队师团,可仗打成这熊样,他们自己都脸上发烧。这一战偏又不是普通的战事,全世界的眼光都在看着中国军队、看着四十八集团军在东京的表现了。可即便是刚为此很动了点肝火的程家骥也只让于俊才、马思远动作快些,并没硬性要求他们象抗战中、前期时那样,用官兵们的尸体堆过去。这里面原因不言自明,现下可不比武器不如人、必须得有血肉来填的当年了,在胜利前夕倒下太多的中华好儿郎谁也于心不忍、问心难安!
人海战斗是用不了,于俊才等人又不愿调来日军和平军,让这份无上荣光贬值。那就只能加强火力、加大装甲冲击的力度了!
可这股日军却顽强得似乎怎么炸、怎么辗。都斩不尽、杀不绝。这当然只是一种错觉。四时,新一百师、新一七零师各自的先头部分几乎同时进抵日本皇宫前、后。在这整个过程中,日军第一近卫师不单一枪未放。更放弃了外围地阵地,全军躲入了皇宫中,完完全全地充当了旁观者、看客。
凭心而论,东京战役中表现得最可圈可点的日军;就当属在皇宫周围顽抗的这支了。当防线土崩瓦解之际,他们不仅没有四散奔逃,反而聚到皇宫前、后两门地前的广场上,挺着刺刀排成了人墙。这种精神示威式的最后抵抗。当然是徒劳的。中国军队连一个步兵也没投入。只靠坦克突击就把这最后的几百名日军变成了肉泥血浆。
可这也带给中国军人少许的震憾。这震憾只缘军人对忠诚的执着!于俊才、马思远和他们地部下们都是军人,他们能体会得到这几千在其它参与地兵变日军部队都忙于逃命的当口。以死护卫他们在一天前还拼命攻击地皇宫地日军。自寻死路地动机和内心蕴藏着复杂感情。尤其是皇宫里的日军坐视他们覆灭地行为。更使得中国军人略感心酸。唉!这些原本是工人、农民的日军将兵,正是受到龟缩在皇宫里的那个人、那个政府鼓惑才投身到了战争、杀戮中的。他们又在最后关头,自动放弃的生还的希望去保卫那个人,可终究还是被他们舍命保卫的人象丢一双破鞋一样抛弃了!这也许就是军人的宿命吧!
四时三十分,一份告炎黄同胞书从弗林特号轻型巡洋舰的电报室飞了出去!
“……自明季以下,倭人频频寇我中华,虽迭遭我王师重创,却屡屡卷土重来,使我神洲每每赤地千里万民涂炭,何故也?未曾彻惩凶顽之故也!今骥等不才,忝为民族武力,自当奋起绵薄,为国张目,为民效死!幸承华夏先祖之余烈、贪亿万英烈之天功,终得奏犁庭之凯!然欲使倭人不复为我中华之大害,非旦夕之功、十年可图!为子孙后世计,为家国民族谋,骥等心如铁石誓要为解我中华之此一忧患而奋斗终生,纵九死亦不悔!此心可表日月!此情可鉴千秋!望列祖、苍天佑我!同胞、袍泽知我、谅我!”
就在这份明码檄文通过电波传到大江南北、黄河上下、长城内外、大洋两岸,在无数炎黄苗裔的心头掀起感佩、敬仰、羡慕、嫉妒的狂潮的时候,程家骥已带着四十八集团军总部一干将佐及能从火线上脱得开身的军、师长们,沿着哨兵林立的东京的主干道,威风凛凛的向日本皇宫打马驰去!此时此刻,他们每个人都意气风发、英气勃勃、壮怀激烈,他们每一个人心头都洋溢着宗教式的陶醉,全面战争打了整整八年,多少次沙汤点兵;多少次盘肠大战;多少次身陷绝境想当初他们谁不是抱着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之心,又有谁敢奢望自己能活着中国彻底胜利的这一天了!
军官们的心情一好,连时不时飘到耳边的倭语哭嚎声(日本和平军在教育东京市民,该如何适应亡国奴这个崭新的身份。)、映入眼帘的冲天火光(除皇宫外,整个东京的地面建筑物,连同后世日本政要争相朝拜的那间神厕在内,绝少有不正烧得热火朝天的!),都那样的让人赏心悦耳!
也亏得日本人的心理定位;可以转变得这么快!骑队一路驰来,凡在视野中出现的那些拖家带口逃出火海的日本难民;根本不需要开路的中国战士费力吆喝;他(她)就会自动的弯腰鞠躬;甚至是四肢着地的趴伏在地;以此向征服者们表示臣服!
马做的卢快、心有双翼飞!不一会由装甲车引导、护卫的骑队,就一气驰到皇宫正门前!
“钧座,刚才派进去联络官带回来了日本战时内阁的答复。鬼子的现任首相铃木亲口说在盟军太平洋战区总司令或盟军任命的日本总督到来之前,日本皇宫里地所有地一切都将维持现状;也不会跟任何人签置任何协议、约定!您看是不是……。”程家骥一到皇宫门口,心知兹事体大,未敢冒然决断的于俊才就迎上报告道。
“把火炮、坦克都给我拉到皇宫前面来一字排开!”未等于俊才把话说完。连都没下马的程家骥就雷霆万钧地吼上了:“把高音喇叭全给我架起来。告诉里面的小鬼子现在还是战争状态,我们只保障解除了武装、接受我们提出的条款的日本人的生命安全!否则,一个小时后我部就将全线攻击皇宫。打个他稀把烂,杀他的个鸡犬不留!如果他们有自信能守到威廉、道格上将到来,那欢迎他们跟老子赌他娘的一把!”
“大将军殿下!我请求进去当面向天皇传达您地命令!”生怕里面地人会把程家骥的最后通牒理解成虚言恐吓,从而让日本皇室被一锅烩地信田勇抢上前几步,跪在程家骥地马前卑微地恳求道!
“可以!”还需要皇室的号召力加速日本放下武器地进程的程家骥顺水推舟的准了,可他下一句话,又把脸上刚浮出一丝喜色的信田勇给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先打个百十发炮弹进去意思意思。表表我方的诚意!对了!我再追加一条。从即时算起,我们将每半个小时实施一次这样的炮击。直到七点钟总攻为至。第一轮炮击过后。你就可以去扣门了!”
日本皇宫的占地面积虽有近十七万平方米。可塞进去了近万名近卫师团的士兵和几千宫廷内卫、宫内省官员、仆役、内阁大臣及其家属、日本皇室成员后,连信田勇这个士官军校的历史上成绩最差的毕业生。都算得出以这惊人的人员密度,中国军队打进去的每一颗炮弹最少都能打掉半个小队(日军中的排级建制。),更不必说,此刻皇宫里面有不少人的单个价值比一个师团、一个军,都来得贵重!
在这沉重如山压力面前,天皇、皇族、日本内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