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珂!”
“小珂!”
“小姐!”
周围人大惊,沈澈和陆明反应最快,两个人全都冲上去,沈澈快了一步,抱住昏倒的简白珂,向病房外冲去,边跑边喊:“来个大夫!快过来一个大夫!”
许久,王唯山才一声长叹,拄着拐杖徐徐站起来,由着陆明帮自己披上外套。
“老爷子,孩子的事儿,您就让小珂自己决定吧。她现在估计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您老千万别再为难这孩子了。”
黄颖虽然胆怯惧怕王唯山的火爆性格,但也按捺不住,怯怯地请求道。
“算了,算了啊!我不管了,我管不了了!我自己的儿子我都管不了,我还能管得了谁……”
王唯山不禁老泪纵横,低低地念了一句,陆明冲黄颖一点头,转身搀扶着老首长,一步步向外走去。
“王律师,谢谢您亲自跑一趟。一切都按照简小姐和沈先生他们自己的意愿来吧,我答应阿繁的事情,我都做到了,接下来,我要回南方老家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黄颖和王骥光站在门口,握了握手,互道珍重,她又看了一眼简繁,眼圈再次红了,又是止不住落泪,只好掉头便走。
经过短暂的检查,医生确定简白珂是因为受了强烈刺激,加上体力透支而昏迷的,并没有大的问题,只是由于感染而有些低烧,需要打针消炎。
“小年轻的,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身体?房/事也要节制一些,不能因为仗着年轻身体好就胡乱来。”
护士长一边给简白珂的手背消毒,一边朝沈澈叮嘱着,不时摇摇头。沈澈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后来终于弄明白了,掀开床单,将手指探进白珂的腿间,摸到些黏腻的药膏,知道她应该是那里受伤了,不禁咬牙隐忍。
他知道那是谁,除了范墨存,别人还没有这个胆子。
他更加坚定了要带简白珂走的念头,就算她不同意嫁给自己,他也不能允许她继续被范墨存欺负!
护士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后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昏睡的简白珂和守在一边的沈澈,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边,握紧了她的手,只觉得凉凉的,满心难受。
简繁去世,他不是不难受,毕竟那是血亲,可若说悲恸,他远远比不上并无血缘关系的简白珂,但心里也极为憋闷,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郁积。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但麻烦你别再伤害她了。”
一道平静中隐隐透着急切的男声忽然想起,正低着头的沈澈猛地抬头,发现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男人。大概是走得很急,他呼吸有些重,正在努力平复自己。
“冯邵谦?”
沈澈大脑迅速搜索了一下,认出来人。
来的确实是冯邵谦,他回家后发现简白珂不在,到处询问,刚回来的司机表示送简白珂去了医院,他便立即赶来。
“是我。”
冯邵谦无声走近,先俯身看了看简白珂,在沈澈凛冽的眼神中淡然出手,温柔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似乎在确定她一切还好。
“如果现在不是在医院,我真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照顾她的,她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北京?冯邵谦,你既然从苏市带她走,为什么不看牢她一些?她……”
沈澈说不出口,一想到简白珂被蹂躏成这样,他心疼,更怨自己无能为力,身为男人没能护她周全。
人家说,岁月静好,一世安稳。岁月已然是不够静好,他从前给不了她安稳,如今却隐隐有了些机会,他不想舍弃这机会,只要能把她带回美国,他不信他们没有未来。
毕竟,两个人是真的爱过。
“虽然你没有权力来质问我,但是我确实没尽到责任,昨晚那种场合,我没有办法忤逆我的父母。你也出身高干家庭,你该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今年不同于往年,过了年一切都还是未知数,我父亲都低调了很多,我更不敢……”
冯邵谦摇摇头,自嘲一笑,他是红二代的私生子,无论是红二代,还是私生子,这两个词语哪个都能引来太多关注。
沈澈沉默,他很清楚冯邵谦说的是实话,也多少理解他的苦衷。
“带她走吧,我实在不想她就这样,我亲眼看着她从盛放到凋零,我很怕她彻底枯萎了。我以为把她带回北京,能让她开心,我以为那种纸醉金迷的上流生活能够弥补她的不快乐,但是很明显,我错了。这里有更多的豺狼虎豹,不得不承认,我母亲也是其中一个。”
冯邵谦将目光从简白珂身上收起,看向窗外,叹息道:“她曾经问我看没看过一个叫葛薇龙的女孩的故事,前几天我一口气看完了,不长的故事,我却看了整整一夜。我本想告诉她,现在想想还是不说了。她不是葛薇龙,我也做不了乔其乔。因为她还不够物质,她的贪欲还没有吞噬掉她,而我,也保证不了一辈子和她逢场作戏,我怕将来有一天,我会真的喜欢上她,到那时,我明明知道她不爱我,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他闭眼,沉默了几秒钟,声音里有些无奈,也有些妥协。
“所以,趁我还没真的喜欢上她,带她走吧,我做不到的,希望你能做得到。”
沈澈很是意外,他原本以为冯邵谦也是一个阻碍,不想他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一时间愣住,说不出来话。
半晌,他叹气,低低答道:“好,我明天就……”
“还等什么明天!”
冯邵谦大怒,不赞同道:“简繁的死讯一旦传出去,你以为带走简白珂就那么容易?过了今天,说不定一切都变了!范墨存那样的人,能答应你带走她?如果你真的决定了,今晚就走,其余的一切事情,大不了交给别人去做!我保证,从这里到机场是一路顺畅的,我的人在楼下,如果你信我,现在就走,马上!”
沈澈看向他,似乎在揣测他话里的可信度,终于还是选择相信他。他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拔掉了简白珂手上的针头,将她一把抱起,又裹了一层被。
“大恩不言谢,别的我不能承诺,但是,我会好好照顾她。”
他向冯邵谦重重一点头,疾步走出病房。
冯邵谦动了动唇,终是什么都没说,跟上他。
49、明天,又是新的一天(2) 。。。
手背上传来一跳一跳的疼,麻酥酥的,血似乎都朝针孔那里涌。简白珂在沈澈怀里不安地扭动几下,终于掀开眼皮,觉得自己身子正在不停地晃,她睁着眼睛看了看,发现自己应该在一辆车里。
“疼……”
她嘤了一声,脑子里好一顿迷糊,闭上眼将头埋到沈澈胸前,她还没完全清醒,等她意识到对方是沈澈,又一个激灵抬头。
“去哪?”
简白珂下意识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但沈澈的手臂勒得很紧,她动弹不得。她眯着眼,从他肩后的车后窗看去,一辆车紧紧地跟着他们坐的这辆车,明晃晃的两个车灯映得她立即闭上眼,嘴里却依旧执拗道:“沈澈,你这是绑架!”
沈澈低头不语,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捏,摸到那鼓起来的包,知道是走时针头拔得急了,空气进到血管里了,怪不得她嚷着疼。不敢揉,又怕她自己忍不住去揉,他只好轻轻拢住那微凉的小手儿。
“坐好,现在车速很快。”
他顺着她的视线,侧头瞄了一眼,后面是冯邵谦的车子,一直在跟着自己这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往机场方向疾驰。
想到刚出医院时,沈澈看到冯邵谦带来的几个人全都配了枪,他还微微吃惊了一下。
“是我爸手下的人,我赶过来时怕出事,打了电话叫上了几个人。你别以为这北京城就太平,其实多少人出门都带着枪呢。你们平平安安都走得成最好,要是有什么意外……”
冯邵谦一边给枪上膛,一边皱眉向沈澈解释,随手扔了把国产92式给他,一挑眉梢促狭道:“手枪会打吧?”
沈澈大笑,单手抱着简白珂,另一只手去接枪,随手掂了几下。
“放心,真枪实弹。”
“这是去哪?我身上护照身份证都没有,沈澈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简白珂一阵晕眩,喉咙冒火似的,小声地开口,不等沈澈说话,车子忽然向右剧烈晃动了一下,两个人险些从后座上颠下来,吓得她一声尖叫。
“糟了!你坐稳当,别动!”
沈澈抓牢简白珂,猛回头朝后面看,果然,一直紧随着他们这辆车的那辆车被拉远了一些,不过还在五十米开外的距离远远地跟着。
寂静的高速路上一片漆黑,沉寂了几秒后,有枪声传来,极响,但子弹并不密集,只有两声。
“继续开!”
沈澈阴寒着一张脸,松开手,将手里的枪飞快上膛,冲着前面的司机大声喊道。
“枪声?”
简白珂刚要向后面看,就被沈澈按住身子,叫她趴低一些。
“尽量向下趴着,别喊也别怕!”
他压低声音吩咐着,大手飞快地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颊,温柔道:“白珂,别怕。”
尽管他试图安抚她,但简白珂仍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她抓着他袖口,脸色惨白,急急开口:“到底怎么了?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
沈澈将她更加压低一些,大半身子护着她,唇几乎抿成一线,只来得及挤出一句“没事”,车身已经斜斜朝道边的护栏冲撞过去。
“嗖……呯!”
前方有火星儿迸裂开来,这回的子弹似乎就擦着车身高速飞转过去,最终击到路面上,
“坐稳了!”
司机颇为吃力地死死握住方向盘狠命打轮儿,脸色涨得通红,应该是使了吃奶的劲儿,终于将几乎就要冲出去的车正过来,不知道是到底路面不平整,还是轮胎出了问题,车子还在开,但却剧烈地颠簸起来。
就在这时,司机专用的对讲机传来沙沙的声音,一阵不清晰的电流声过后,冯邵谦的声音响起来。
“沈澈!沈澈你到了机场,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司机老刘是认识路的,他会直接送你们过去……你们在广州转机……我断后,后面有车跟着,也有枪!”
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夹杂着丝丝拉拉的噪音,间或夹杂着一些喊叫声,很快就断了。沈澈扭头去看,两车之间的距离似乎更远了些,他深锁眉头,一咬牙,将自己这边的车窗全部摇下,探出头去。
因为高速行驶,他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试着举枪瞄了瞄,只得放弃,他没受过专业训练,车速又快,他仅仅能勉强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更不要说瞄准射击了。
“沈先生,赶紧坐好!”
司机看到他找死的把头和大半身体都探出去,明摆着当活靶,赶紧冲他大喊,油门几乎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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