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宝小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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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宝小淘气-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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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却全身无力行动维艰,无法阻止这种疯狂暴行,眼睁睁的看着这种令人血脉贺张、惨绝人表、目眦尽裂的滔天大恶,不禁心如刀割逆血上冲,连吐数口鲜血,而神智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此时又突然发觉一股劲风及体,来不及反应即应声飞掉入草丛之中而人事不醒。

直到阿拉老夫救醒他为止,这中间是否还发生其他的事,他也不知道了!”

老酒鬼面容扭曲泪如泉涌,语不成声。

少年也是满脸泪痕,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火被救熄后,由于‘铁面慈航’伤势极为严重,五内俱碎经脉全断,任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在阿拉老夫替他检查伤势时,发现他背后的掌伤,其色赤红,并有扩散的现象,会造成这种伤痕的功夫,在武林中并不多见,但也不是很少。

像赤阳掌、血手印、烈火神功等等,都有可能,另外南疆的桃花瘴毒掌也有可能。

但是据阿拉老夫所知,‘铁面慈航’跟这些人一向素无瓜葛,何以会受这种功夫的攻击,颇令人费解。

在那时,阿拉老夫也无法推断,只好先办善后事宜,以后再想办法进八江湖探寻仇踪,这事也急不来。

而此时,突然一阵儿哭,吓了阿拉老夫一跳,阿拉老夫意外的在厨房一角,发现了十几个村中妇女,竟然人叠人的死在一堆,而尸堆里面却有小儿啼哭之声。

阿拉老夫赶忙七手八脚的搬开尸体,救出那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小孩,仔细一看,这小孩竟然就是一代奇快‘铁面慈航’的长孙!

这个孩子的命可真大,除了股后有一处皮肉之伤外,其他部位全然无损!”

少年听到这里,突然坐立不安起来,手抚右股后的一道伤疤,有些毛骨悚然起来:“哇噻!老酒鬼,你……你说的……可是……可是……”

“别插嘴!天大的事也得在地面上解决,好好听阿拉老夫说完。”

老酒鬼也忘了喝酒,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只是被压在下面太久了,以致脸色苍白呼吸略现急促而已,而压在这孩子身上的尸体,赫然正是他的母亲和祖母。

据阿拉老夫的推测,大概是在大批敌人入侵后,这位身为人母的江湖三女侠之一,也发觉中了散功之毒,为了不愿落入敌手而横遭凌辱,同时也为了替纪家保存一脉香烟,冒险将娇儿刺上一刀,然后横刀自尽,将鲜血染满孩子一身,然后以身体压住,企图满过敌人的耳目。

而她的婆婆,也可能发觉这种情况,竟然也做同样的牺牲加以掩护,她们的节烈与爱心,将永留人间典范。

其他的尸体,大概是村中其他的妇女,因大祸起于萧墙变生肘腋,本想赶来避难,想不到竟然一同死节,她们虽不过是一些村妇,但志节却是可歌可泣。

在这么多人的掩护下,这个孩子终于死里逃生,逃过了这一场浩劫!

这一发现,无疑的重新燃起阿拉老夫的希望,阿拉老夫在‘铁面慈航’纪老哥的灵前立下了重誓,必尽有生之年,把孩子调教成一代武林高手,以继承‘报应一号’的威名。

如果这孩子的资质不堪造就,或者个性不堪塑造,阿拉老夫愿意携之远赴关外以避仇踪,同时永不言武事!

这是第二段惨案发生的前因后果。”

老酒鬼一面拭去老泪,一面叹气。

少年十分激动,全身因而颤抖不停:“哇噻!老……你说的幸存逃过一劫的孩子是不是就是我?是不是……”

老酒鬼厉声叱道:“臭小子,你穷紧张什么,是不是你,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了,你在这里穷嚷嚷有个屁用,凡事先谋定而后动,穷吼就能改变既成的事实吗?”

“哇噻!事不关己不劳心,你当然……”少年本想反驳,但又觉不妥。

“什么事不关己?阿拉老夫是亲身经历之人,难道会不关心?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酒鬼怒声责问。

“哇噻!我……”

“你还想说理吗?”

“哇噻!我……”

老酒鬼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世上任何事,既然已经发生了,逝者已矣而来者可追,如今不是为死去的人悲伤的时候了,应当化悲拗为力量,要让死去的人死得安心,死得瞑目,才是当务之急。”

少年默默垂首受教,并长吸了一口气,以平复过于激动的心情,他已经可以猜出,这一定是他的故事了。

“阿拉老夫于是在善后事情告一段落后,带着这个孩子远走他乡,在一个阿拉老夫昔年无意中发觉的地方,一片渺无人迹的山谷中,尽心尽力加以栽培,并捏造了掳人为质的虚构故事来激励他,增加了他练武的决心……”

老酒鬼果然证实了少年的猜想,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这个事实的冲击力太大了,对少年来说,仍如巨雷轰顶,难以承受。

“小子你……”

老酒鬼突然发觉少年摇摇欲倒,双目直视如痴如呆,上牙紧咬下唇,咬得鲜血淋漓却毫无痛苦的表情,脸色苍白如腊。

老酒鬼久走江湖,不但见多识广,而且博学多闻,知道这是悲拗过度,真气走岔的失魂现象。

若不及时加以抒解,轻则神元走失,成为平凡的白痴,或气走失,成为终生的疫病鬼,或成为重伤,重则精气神齐断而命丧当场。

老酒鬼哪敢怠慢,立即运指如飞,连点少年周身三十六大穴,一掌拍向少年顶门“百会”穴,同时运起神功大喝一声:“痴儿!醒来!”

这一声大喝,贯入老酒鬼数十年性命交修的神功,比佛门狮子吼不退多让,直入醒醐贯顶玉露滴心,震得谷中回声如雷鸣,顶峰积雪籁籁而落。

少年终于神魂入窍,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一团瘀血,放声大哭起来。

这十余年来,任凭老酒鬼如何刺激、折磨、侮辱,甚至鞭打,始终为了家人的“安全”

而隐忍于心,没掉半滴眼泪。

而今天,终于像决堤的江河,扑在老酒鬼的身上放声哭了个肝肠寸断哀哀欲绝。

“孩子,哭吧!”

老酒鬼轻抚少年的头发,有无限的怜爱:“孩子,哭吧!哭过了后,你仍得坚强起来,人生的道路,原本就崎岖不平。

所有的坎坷,都要靠自己去填平,所有的创伤,也要靠自己去愈合,唯有真正的勇者,才能面对环境的挑战而无忧无惧。

令祖‘铁面慈航’纪远浩,一生中不知经历了多少生死关头,从九死一生斧钺了身,也以坦然对之,他是一条铁汉,你不可弱了他的名头。”

说着说着自己竟也忍不住再度悲从中来而老泪纵横。

第五章发誓洗沉冤

老少两人眼泪相对良久。

还是老酒鬼先收泪,推推少年道:“小子,去洗把脸,不要像个娘们似的,阿拉老夫喜欢一个达观上进而又有幽默感的少年,不喜欢一个成天挂着鼻涕眼泪的小可怜。”

少年默默点头,先跪下对老酒鬼大拜四拜道:“头一个四拜,小子代纪家列祖列宗,敬谢保全纪氏一脉香烟。”

又再拜四拜道:“第二拜,敬谢十五载授艺传功之恩。”说完又待再拜。

老酒鬼慌忙摇手阻止:“慢来慢来,你小子像个磕头虫似的乱拜,前面拜阿拉老夫倒可坦然接受,但是阿拉老夫觉得除此以外,没有再接受的理由。

你得把话先说清楚再拜,否则阿拉老夫觉得受当不起时,退还又退不了,要阿拉老夫重新拜还你,岂不大伤脑筋?”

“第三拜,孙儿叩见祖叔。”

“这一拜倒也使得。”

“第四拜,求祖叔告诉我仇家是谁?”

“这可使不得!”老酒鬼连连摇头。

“祖叔不愿说?”少年有些奇怪。

“不是阿拉老夫不肯说,因为阿拉老夫也不知道。”

“什么?你也不知道?”

“你先起来,这件轰动武林的大案,内情错综复杂扑朔迷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阿拉老夫会一五一十的说给你听。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恢复你乐观进取的态度和平常的机智与幽默,这样才会灵活多变,判断事情才会中肯与明确,不至干失之偏颇。”

“是的,祖叔。”少年遵从的站起。

“什么祖叔不祖叔的,阿拉老夫跟令祖又没磕头拜把子,别叫阿拉老夫祖叔,老酒鬼都叫十几年了,这一改口还真蹩蹩扭扭的不习惯,你还是叫阿拉老夫老酒鬼,阿拉老夫还是叫你臭小子好些。”

“这……这怎么可以?”

“你懂个屁!有什么不可以的?人与人相处,除非是血亲称呼不可乱七八糟外,其他的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皆大欢喜,叫阿猫阿狗又有何妨?”

老酒鬼确是很达观的人。

“这……”少年仍在犹疑。

“来来来!臭小子,先喝他半葫芦酒下去,保证什么拘束都没啦!岂不闻‘赌花牌,牵金牛,赢钱将之换米酒,与尔同消万古愁’(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就当什么屁事都没发生,好好以第三者的眼光来研判案情吧!”说完把葫芦递给了少年。。

少年也不推辞,一仰头把半葫芦酒灌进肚子里,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好吧!既然这么说,我只好遵你的老命了,依你看,这件事是谁干的?”

少年也是很乐观的人了,普通人经过这么大的打击,哪还能平心静气的讨论这种大事?

老酒鬼叹了一口气道:“其实阿拉老夫真的不知道,要是阿拉老夫能够知道,怕不早杀上他家宰他娘去了。

阿拉老夫每年都会带你下山三个月,表面上是增加你的历练,增加你的江湖经验,明了江湖大势,其实真正的目的还是暗暗侦查仇踪。

阿拉老夫每次下山总要改变一下装束,也不敢露出昔年名号,为的是恐怕打草惊蛇,也为了方便查探。

这批人物心狠手辣又神秘万分,惟恐一个‘小心大意’阴沟里翻船,岂不是‘三丈九寸,公龟一对’吗?”

少年想了半天,才明白老酒鬼的话,原来老酒鬼是说“山仗九仞,功亏一篑’”,至于为什么会说成“三丈九寸,公龟一对”,那只有天知道了!

“为了怕愧对一代奇人,也为了这一段十余载的江湖沉冤,阿拉老夫不得不小心大意的做,甚至连阿拉老夫在镇江的老家都不敢踏进半步,以免泄漏了行藏,这十几年来,阿拉老夫实在过得很窝囊,几曾受这种鸟气?

今天,你总算略有小成,阿拉老夫也可以喘口老气,等你斩了那头火螭虬后,阿拉老夫准备好好享几年老福。

找几个老朋友,喝几盅老酒,哈几壶老人茶,弄碟老花生,下几盘老棋,说些老话,这些老心愿者是做不到,今后可别老事缠身老办不到……”

“哇噻!别忘了,老酒鬼,老糊涂,放着老大的事不办,一心想进老人院享老福,算什么老前辈嘛!”

“呵呵!臭小子,又来捏阿拉老夫痛脚,这当然是阿拉老夫的老愿而已,能不能有这份闲情,'奇*书*网…整*理*提*供'阿拉老夫看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的了!”

“哇噻!阿拉老酒鬼,你也不用太悲观,诗里不是说:‘天生狗才必有用,牵筋散形不还财’吗?”

“你懂个屁!你才是狗才。这句诗是:‘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复还来’,什么不还财?那可是要吃官司的哩!”

“哇噻!老酒鬼,你口根声声说老字,其实你一点也不老,只是年纪大了些而已,要比起彭祖,您还是小孩儿呢!”

“说得也是啊!敢情阿拉老夫还要人家嘘尿喂换尿布哩!开什么玩笑,人老了是不能不服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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