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江湖传言你‘笑面虎’工于心计阴险恶毒,解某人犹未敢深信,以今天的事情看来,不但名不虚传,而且解某人还要加上四个字:卑鄙、下流!”
“解能,你……”
“哼!传言中说你含笑杀人而表情不变,表面笑呵呵面圆圆,像尊慈悲佛似的,背后却专挖朋友的墙脚。”
“你……你怎么又如此污辱老夫?”
“污辱?解某以为这些话对你是一种奉承呢!”
“你……解能,我们昨晚才约定的事情,你怎可临时变卦?昨夜之约言犹在耳,你才是易反易覆的小人!”
“哈哈!姓茅的,你这是做贼的喊抓贼,恶人先告状倒打一钉耙子,告诉你,公道自在人心,解某……”
“你……你这是……你得把话说清楚!”
“解某说得够清楚了。”
“昨晚你我约定由我韵人动手屠虬取宝,你的人担任警戒,得手后依约分宝,你怎么可以突然下手?”
“哈哈!姓茅的,解某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使得十二名弟兄命丧荒山,你一说完全由你的人取宝,解某就感到奇怪,天下哪有这等便宜事?祁连山寨的儿郎们在外围轻轻松松警戒,你的人却要冒万千之险入洞屠虬,我还可以分到宝贵的虬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原来……”
“卧虎山庄的人马自愿担任危险职务,对你只有好处,难道你还不满意?”
“满意?哈哈!姓茅的,别说风凉话了,明人不做暗事“‘明仁’不做……我说解兄,‘明仁’可是日本国的皇太子,可不是我的手下人,他做的暗事与我何干?”
“别装了,‘笑面虎’果然吃了人还装笑脸……”
“慢着慢着,听你道来,好像我茅某人真的干了天人共愤的事似的,你得给我说个清楚!”
“你倒是水仙不开花——装蒜啊!”
“我说解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老夫的确一头雾水莫名其土地庙(妙),你还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吧!”
解能眼中露出恨意:“好!解某就把你一肚子的臭狗屎一五一十的挖出来。”
“你快说呀!”
“哼!我们昨晚的协议,由你的人入洞取主,我的人担任外围警戒,已经显出你想独吞的心态,你会早派遣手下,暗中潜入本寨的落脚处,以卧虎山庄的独门暗器‘九孔连环黄蜂刽’向我外围的兄弟发动突袭,你还有什么话说?”
解能说得咬牙切齿。
茅大有却跳脚喊冤:“大地良心,老夫虽则一向狠手辣,以致江湖人误传老夫心地欠佳,但是……”
“姓茅的,你的为人自有公论……”
“解老大,老夫虽然江湖名声不见大佳……”
“简直臭死了。”
“但是还没有做了又不敢承认的事,解老大莫非是借题发挥,后悔了昨晚互相‘节制’的协议?”
解能怒声道:“解某人虽侧身绿林,但一向情守三不偷五不抢的规矩,所行虽不正大,但敢称光明磊落,又岂是你这种卑劣小人所能想象:茅庄主,好汉做事好汉当,你身为江湖人,连这点担当部没有吗?”
茅大有脸色也绿起来了,大声道:“解能,你口口声声说老夫派人愉袭于你,你可有什么证据?你我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可不能红口白牙的血口喷人!”
解能冷笑道:“解某当然握有你的把柄,否则岂敢乱定人罪?”
说完一招手,二寨主“飞天蜈公”骆马及时出现,送上一支形状奇特的铁管,在大白天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由十八支指大的小铁管组成的,底部则装有强力弹簧的发射器。
解能将“九孔连环黄锋计”简一把摔到茅大有脚前:“姓茅的.你门就是用这种霸道暗器淬然向本寨的弟兄下手,本寨的弟名子措手不及,造成十二条人命的惨痛损失,你自己睁大狗眼瞧瞧,这是不是卧虎上庄比阎王帖子还要命的‘九孔连环黄蜂针’?”
茅大有瞥了一眼,冷冷道:“不错,这正是本庄制造的暗器‘儿孔连环黄蜂针’,但却不能证明突击者是本庄的人。”
“茅庄主,你可以到法院上班了。”
“你说什么?”
“法院的审理法官叫‘推事’,你正是把‘事’情一把‘推’开的能手,当法院‘推事’必然胜往愉快。”
“什么话,老夫岂是推卸责任的人?”
“物证已在,很可惜,来人身手太高,被他兔脱,否则人证物证俱在,看你又如何狡辩!”
茅大有大声抗辩道:“老夫所说也是事实,这种‘九孔连环黄蜂针’筒。本庄所有头领级的人都可以获发一具以为处存储器之用,本庄开庄以来已二十年之久,不知有多少头领级的人携之出外办事,自然会有少数殉职的或失踪的。
如此一来,免不了有些收不回来流落在外,若被有心人得去而作为嫁祸之物,解老大岂不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
“哈哈!你这话只能骗骗三岁小孩子,此地只有你我一庄一寨的人马在此,哪还有第三者可以使嫁祸之计?”
“解老大,宝物即将出土的消息,江湖中早有流传。不只你我知道而已,很可能会有隐密的第三者出现,若他们侦悉你我合作的事,先用了嫁祸之计而斧底抽薪,使你我两强相争,而他“站高山看马相踢”坐收渔人之利,你我岂不成了傻瓜?”
这时战场上战斗的,已是寥寥无几了,只剩七八对身手较高的,仍在舍死忘生的拼战不已。
很明显的,祁连山寨落了下风。
茅大有叹了一日气道:“解老大,老夫敢指天誓日,绝对没有派人偷袭,如果我们再打下去,双方都将死伤殆尽,两败俱伤,只便宜了幕后主导这次阴谋的人,未免大不值得了,牺牲也大大了。
何况,不管胜者是谁,必将元气大伤而精疲力尽,将如何应付第三者?又将如何取宝?
不如先停手,等误会解释清楚再行定夺如何?”
解能外表像个猛张飞,可也不是个糊涂人,明白再打下去自己的人将全军覆灭,也表示同意。
两人同时舌绽春雷大喝住手,同时飞身扑入,将打斗的双方隔开,但是似乎已经大慢了。
但见一地死尸,血腥触鼻欲呕,伤者辗转哀号,凄厉之声入耳惊心,双方各自救死扶伤不在话下。
茅大有看着满地尸体,断臂残肢惨不忍睹,不禁长叹道:“解老大,你未加查证即动手攻击,中了别人的圈套,导致你我双方死伤惨重,实在不值得。”
解能死不认错,仍然怒声道:“明明是你贪心不足,心怀奸炸偷袭在先,怎么能够怪我曾派?”
茅大有苦笑道:“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怪谁都没用了,话说回来,老夫的的确确未曾派人偷袭……”
解能大声道:“‘九孔连环黄蜂针’确是你卧虎山庄的独门暗器,你又何需强辩?”
“不是我!”
茅大有也大声起来了。
“明明就是你!”
“不是我!”
“就是你!”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之际……
“不是他,是我!”
随着一声阴恻恻的话,出现一个十五六岁书生打扮的半椿小子,面孔倒是蛮清秀,只是眼神太厉、太毒、太傲,双手反背,走路一摇三摆,双眼望天,一身狂态,好像要掉出来似的。
少年书生左右,各有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大汉,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精光闪烁,可见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跟在他们后面的,则是一群黑压压的黑衣大汉,人数大概有四五十人,个个举止沉稳,人数虽多,却是肃列无哗。
茅大有失声惊呼:“剑堡!”
解能也被“剑堡”两个字吓了一大跳。
少年书生仍然傲气凌人:“不错,正是剑堡,本少堡主人称‘厉剑’,剑出不见血不归鞘!”少年书生狂态可掬。
“剑堡”,崛起江湖不过十年,发展得十分快速,实力庞大雄厚,已凌厉各大门派之上,成为中原第一大堡。
堡主“惊天秘剑”厉卓,武功极为神秘而且高强,隐隐有中原第一高手之誉。
凭他三尺长剑,闯上武当山,力破武当七子联手的七星剑阵,再闯少林,从少林一百单八人的大罗汉阵中,三进三出轻松自如,独闯丐帮四大护法长老,游刃有余,出入丐帮总坛,如入无人之境,令江湖侧目,声誉如日中天。
他平日出现,脸上必蒙上青纱,更增加他神秘的色彩,没有人能知道他真实的出身来历。
近年以来,更令江湖所有门派,闻名为之胆寒。
他仅有一子,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书生,名叫厉宕,一身武学,已得乃父八成以上的真传。
厉宕行事则比乃父更为暴烈残酷,出道不过两年,却己满手血腥。为了细故,他曾独闯白鹤门,五十招以内,尽斩白鹤三英,令白鹤一蹶不振,名虽存而实已亡。
因看人不顺眼,三招腰斩名武师“四狂客”伍晋。
一言不合之下,屠尽五台下院三十名高僧。
总之,他出道时间虽短,却背负十几条大案,一百多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踩死几只蚂蚁而已。
他出手狂野辛辣,泯不畏死傈悍异常,完全不要命的打法,出道时间虽短、武林人物却已视之为魔星转世。
万一不幸走同一条路,则宁愿避道而行,轻易不敢招惹。
解能远在祈连山立寨,对剑堡威名倒是如雷贯耳,但对这个小煞垦却不甚了解,看不过厉宕的做态,不禁心中有气。
他冷冷道:“你自号‘厉剑’,能杀鸡吗?”
厉宕瞥了他一眼:“‘花面豹子’,少爷的剑不会用来杀鸡,专用来屠‘虎’杀‘豹’!”
巧得很,现场一个“笑面虎”、一个“花面豹子”,一句话把两个人都骂上啦!
“哼:专使阴谋伎俩,还大言不惭,要屠虎杀豹,也得要有屠虎杀豹的能耐,凭你?行吗?”
厉宕哈哈大笑道:“阴谋?匹夫,你太少见识了,平常叫你多看新闻性的节目增加知识,你偏不听,专爱看连续剧,难怪没知识。”
所谓兵不厌诈,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策也,我这条驱‘虎’吞‘豹’之计,岂不是土地堂后头一个洞——庙(妙)透了?”
说到得意处,不禁顾盼自雄起来。
解能冷笑道:“你这种奸诈手段,充其量不过‘儿童无法坐——小人得痔’(志)而已,得意什么?”
厉宕狂笑道:“哈哈哈!看你们虎咬豹豹咬虎,咬得一嘴臭毛,竟是少爷我的杰作,那能不胸怀大畅呢?少爷还想找卡拉OK高歌一曲以示庆祝呢!”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解能是个绿林盗魁,本来就是直来直往的莽撞汉,怒气直冲脑门,怪叫一声,右掌出“现龙掌”拔步向厉宕劈去。
厉宕左手青袍中年大汉,突然快如闪电般的跨出一步冷声道:“你还不配给少堡主提鞋,冲我来。”
“解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沉喝声中再加一成劲,欺中宫抢洪门,当头对面吐劲劈出。
青袍人身形像鬼魅似的一闪,左手斜引来掌,右手倏然伸出,传出清脆臂啪两响,人影骤然分开。
解能趿踉跄跄连动好几步,口中大牙松动,双颊指痕宛然,并开始红肿,这两记阴阳耳光,把他打得目瞪口呆,难以接受这种事实。
青袍人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神态极为悠闲,好像刚才的事与他全无关似的。
撇撇嘴,青袍人十分下屑道:“祈连山寨大寨主,也不过如此而已,何况来中原活现世?你还是乖乖滚回祈连山去窝巢抱蛋,否则……哼!”
解能抚摸着双颊,犹感火辣辣的,仍在发怔,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