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宝小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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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宝小淘气-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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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半截塔果然是“浑人”。

小书生笑弯了腰。

“照你这样说来,商人该叫‘伤生’,农人叫‘脓生’补胎的是‘胎生’,卖蛋的是‘卵生’,畜牧的叫‘畜生’……咯咯咯……”话说未完已经咯咯的笑了出声,人长得俊,笑声也清脆好听。

半截塔仍然是一本正经:“俺大生管不了别人叫什么生,俺大生看他们耍嘴皮子看得正有真来电,怎么耍到一半就要‘去了’?”

锈抖怒道:“呸!呸!呸!童言无忌,你才要去了。”

“你们又没请俺喝酒,俺干嘛要去?”

锈抖拿他莫法度:“该死的,你好像吃定我了。”

半截塔仍然一本正经:“有人要请你喝酒,是你吃定了人家,怎么说俺吃定了你?”

这些活宝,一个比一个难缠。

锈抖火冒三千丈,扯起嗓门大声吼,好像要跟半截塔比谁的嗓门粗:“老子不做生意又不犯法,你他爹他娘的瞎歪缠,惹毛了老子,叫你来时是黑个大生,去时变成了‘瘟生’!”

半截塔或许听不懂啥子叫“瘟生”,但听锈抖拉开了嗓门啼哩哗啦暴跳如雷的样子,大概也说不出什么好词儿,扫帚眉一竖,也粗起喉咙大吼:“死那王八羔子,俺大生要不是啃了几年‘生鲜酥’(圣贤书),早一拳打破你这王八羔子天灵盖上的“一头皮!”

照这话听来,半截塔大概不是个凶恶的人。

“你讥什么?凭怀也配!”锈抖刘薄的道:“瞧你披这身儒衫,简直是侮辱斯文,城隍庙里的七爷八爷穿起来也比你多几分书卷气,你呀,你穿起来就像是狗穿衣服,外表人模人样,终究还是一只畜牲。”

这句话鸟得太重了,锈抖有时很“相打电”。

半截塔怒发冲冠,将二尺半的大招扇往背后一插,一声怪叫赤手空拳火杂杂的冲上,钵大的拳头像支大铁锤,劲风排空而至火候十足。

诱抖也一声虎吼,身形不退反进,上盘手崩开大拳头,左手拳“黑虎偷心”朝前轰出,这一拳本来要打胸坎的,但由于身材悬殊,只能打到腹部而已。

谁知半截塔是张飞卖针线——粗中有细,上面的一拳竟是虚招,粗如象腿的大脚猛的一跺,锈抖又杀诸似的叫了起来,抱着第三次被跺的脚跳起阿哥哥。

作为锈抖的脚板儿可真倒媚,有事没事总挨跺。

颓哥在旁幸灾乐祸:“这绝对不是我干的。”

“兀那小子也别闲着,俺大王不打就不打,要打就打个又痛又快,你也上来挨几下吧!”伸只婴几手臂粗的食指朝颓哥勾勾。

“黑大个儿,你找我,没错吧?”

“兀那小子,当然没错,俺大王不找你谁?”

“我又没惹你,你干嘛找我?真搞不过你。”

“俺大生就是要找你,也看瘪了你。”

颓哥本来就颓颓,哪受得了撩拨?

身形一起如大鸟凌空般的扑向半截塔,一阵劈哩叭啦,两个人拳来脚往的大打出手。

拳掌着肉之声此起彼落,渐渐打出真火来了。

半截塔浑身金钟罩铁布衫,横练气功十分了得,拳头打在他身上的蚊子叮牛角,无关痛痒。

颓哥拼命在他身上捶了二三十拳,仍然若无其事的挥着铁钵大的拳头招招进逼。

颓哥看起来颓头颓面,其实身形滑溜极了,绕着半截塔滴,溜溜转,半截塔的拳头老在他身前身后空处乱挥。

这是一场激烈但不精彩的打斗。

第十四章顽皮小颓哥

两人都保留了真才实学,毕竟不是真正的死仇大敌,没有用绝学的必要。

颓哥久攻无数心头有些冒火,突然身形如电,猛然欺近半截塔怀中,横肘猛撞半截塔小腹。

近身攻击,时比拳要凶狠得多。

半截塔沉嘿一声,身形略偏微一错步,大手猛然一捞,“噗”的一声裂帛响处,两人各自闪身退开。

颓哥右手衣袖易了主,落在半截塔手中,光着一条胳臂,边擦汗边喘气边说:“搞不过你,怎么像王大妈李大婶她们一样,打架专撕人衣服。”

半截塔居然笑嘻嘻的走过去,满面歉意的把半截袖子小心的给套在颓哥的光臂上,还一迭连声道歉:“抱歉抱歉,俺大生不是有意的,俺大生幼读诗书,绝不是有意‘轻薄’,更没有‘强暴’的意思,纯是误会,误会。”

颓哥弄得哭笑不得,脸瘪得像苦瓜!

“兀小子大滑溜,像跟俺大生玩捉迷藏似的,俺大生一拳也没碰上,不好玩,不好玩!”

范及连忙上前插在中间,又是打躬又是作揖的:“哇噻!两位都是武林‘高抬贵手’,小生看了‘拉开茅塞’,这样吧,小生做东,请大家喝与杯,大家‘不打不识相’(不打不相识),都是(出外人)大家‘杯酒释兵权’,就此‘八手七争’(罢手了吧)待会多敬几位几杯,喝个爽!”

截塔大喜道:“俺大生赞成,俺最少要喝三坛,“醉里全长除日夜长’(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喝酒最爽!”敢情是个酒鬼!

颓哥却不肯善罢干休,边拉着被撕断往下掉的衣袖,边大声道:“这怎么行,这件衣服可是我娘亲手缝的,我只有这么零一件体面衣服,穿了三个多月都舍不得洗,黑大个却把它撕破了,要赔!要赔!”

半截塔也很光棍,很快脱下他那件有平常单人蚊帐大小懦衫,诚惶诚恐的替颓哥披上:

“抱歉抱歉,俺大生一时‘失了手脚’(失手),这就赔你,这也是俺者妈亲手缝的,用的布都比你那件多,多的就兔找了。”

这件儒衫可真不小,穿在半截塔身上只到膝下,披在颓哥身上却拖地尺余,像七八岁的孩偷穿他老爸的衣服似的,说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颓哥也不客气,一面整理一面学着踱方步:“没关系没关系,这件衣服也不错,打野外时还可以挂起来当蚊帐。”说着说着一不小心踩着了长衫下据,摔了个大跟斗,摔得四仰八叉眼冒金星。

众人看得又是一阵大笑,颓哥好不狼狈。

锈抖却幸灾乐祸:“这件衣服真好,还可以当绊马索。”顺带加上一句:“这不是我干的。”

颓哥爬起来想扭锈抖的耳朵,居然又绊了一跤,真是祸不单行。

锈抖又说起风凉话:“绊倒第二条马,仍然不是我干的。”

颓哥气得把大蚊帐从后面打了个结,这样虽然好了些,仍然是绊手绊脚不伶俐,总比光着一条膀子好些。

范及忙道:“哇噻!好了好了,不要再节外生枝了,咱们还是喝酒要紧。”

颓哥也道:“正是正是,你要请客吗?”[小说下载网—wWw。QiSuu。cOm]

小书生在旁纠正:“是我请客,他只是想出钱而已。”

锈抖插了一嘴:“哇噻!小兄弟你真是好人。”

半截塔笑道:“兀你这死楞头,有酒有肉给你吃的就是好人,难道俺大生是个坏人?怎么可以有奶就当娘?”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书生没来由的红了脸。

颓哥道:“要喝酒就快些儿,肚子里的酒虫早已等得不耐烦,再不喝些酒喂喂它,可就要造反了。”

半截塔笑道:“不错不错,你养的酒虫没受国民教育,所以比较野蛮会造反,俺大生的酒虫可读过几天书,他们不会造反,只会革命!”

小书生笑道:“好,你们若是只会穷盖,咱们大家干脆站在这儿喝西北风,让酒虫把你们的革命掉!”

半截培、颓哥、锈抖三人各自伸了半天舌头,不敢再搭腔,只低头忙收拾东西。

一行饿鬼浩浩荡荡的杀奔镇中独一无二的酒楼——醉仙楼。

醉仙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十来付座头,平日时镇民茶余饭后张家长李家短摆龙门阵的好地方。

在这穷乡僻壤民风闭塞的小镇,也没什么牛肉场、地下舞厅、柏青哥、俱乐部什么的可以消遣,有暇时光,相约三五好友,一盘爪子一碟花生加上几两二锅头,天南地北的就聊开啦,从王大妈家一窝小猪两只生角三只没有脚到李家闺女先上车后补票,无所不聊无所不谈,倒也写意得很。

平常酒楼是小猫两只三只,生意有限得很。

可是今天是集期,而且是逢五的大集,四乡的生意人和不是生意人都赶在一块啦,不是卖东西就是买东西,反正人是不少。

所以今天醉仙楼生意可好得很,上了十成十一的座,连走廊上都加了几张桌子,还有人站在一旁等候呢。

难怪那柜台后边那位满面油光的大掌桓,露出了满口的金牙,笑容始终都没停过。

店中人声鼎沸,汗臭加上酒臭,跑堂的吆喝加上猜拳行令,这儿哪是醉仙楼,根本是一群醉鬼楼!

其实这儿本是贩夫走卒聚集的地方,脏乱不足为怪。

一行人杀到酒楼一看,全都傻了眼。

小书生皱皱秀眉耸耸小鼻尖:“真是糟天下的大糕,哪来这么多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怎么吃啊?”

“你说什么?这儿有卖‘天下大枣楼’?”锈抖又短略啦!

“卖你个大头,我是说没座位啦!”

“‘没臭味,才好呀!”真锈抖。

小书生又提起脚来,锈抖到底亏吃得多学乖了,连忙提起一连被跺三次的那只脚道:

“我知道你的下一步……哇呀!”这回是另一只脚遭殃,锈抖又杀猪似地跳脚大叫,他的脚板一定叹息:下辈子千万别当锈抖的脚板儿。

范及笑道:“哇噻!没关系,店里挤不下,咱们不可买现在的酒食到野外去,边欣赏风景边喝酒,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强过在这儿人挤人。”

颓哥点头赞同:“正是正是,到外头吃比较爽,轻松又惬意,又没人在耳边‘安静的吵’,我赞成!”

小书生笑道:“好极了,你既然附了议,酒菜由你包办,要是办得不好,哼,罚你不准喝酒!”

颓哥苦着脸:“要是办不好我自动罚三杯……”

“知道你爱喝酒,偏不叫你如意!”

颓哥敲敲后脑勺:“唉,真倒媚,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搞不过你,我只好尽力啦!”

“哇噻!哪儿比较幽静可以喝酒呢?”范及今天才到,还搞不清这儿的地理情况。

“我知道。”小书生笑笑道:“镇东边五里处小山上有一座佛寺,地方不错,各叫‘通天禅寺’……”

“你说什么?‘冬天寒食’?这个不好,这样吃法既伤胃又伤肝,弄不好会得慢性肠胃炎,很难断……”

小书生瞪了他一眼,吓得锈抖抱着两只脚跳开,把后面的几个字硬是吞回肚子里。

小书生继续道:“寺前有一座凉亭,大可以俯瞰山岚水色,空气又没受污染,我们就到那儿去如何?”

锈抖想再同一句山为什么会“懒”(岚)水为什么会锈”,想到仍然隐隐作疼的脚板,只得作罢。

半截塔道:“就这样说定了,俺和大侠去等你的酒菜,咱们可‘不下贱,不散形’。

“这是什么话原本半截塔的意思是要说“不见不散”,可惜读书无多,竟说成这么,‘散形”,真还深奥难懂。

“放心放心。”颓哥拍拍骨感的胸部:“我是美食专家,不管是‘火锅石头’,‘清炖木鱼’、‘北京脚丫’‘炒呆头鹅’,我是样样拿手,你们只要出银子,就等着吃香喝辣,包君满意。”

范及忙从身上掏出一锭十两重的大无宝交给颓哥,颓哥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一回头挤进入丛里溜得不见人影。

那年头物阶便宜得很,一只大鸡母不超过三文钱,十两银子足可办上十桌上等酒席,五个人连吃带喝,就算加上粉头陪酒带上赏金小费,也要不了五两银子,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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