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详知死因。”
庄濮悲痛地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点头道:“知道了。”看向武谦,语气已没刚才那样充满火气,疲惫不堪道:“你还有什么要替他辩驳的?”
武谦心觉内疚,咬牙道:“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让他对一切作出交代。”
庄濮听他只是要抓住萧家奸贼,而不是“一定干掉他”,知道武谦对敌人仍然存有侥幸怜悯,但要他请客转变也是不可能的,只能无奈长叹一声,沉下脸道:“这萧小贼居心如此险恶,来我同国其实就是要我同国内乱崩溃,据我看,他下手之前,定已想好脱身之策,说不定在附近就有他的援兵。”
“庄将军说的对!”一旁的将领何成龙一震,道:“若有援兵,城门守兵恐怕挡不住他们。”这位守宫副将,就是曾经被长柳请教姓名,不得不下马向长柳参拜然后报上自家官职的那位。
庄濮一咬牙,立即下了决定,“传令下去,封锁同安院一切消息,大王和庆离王子故去之事,除了在场众将外,绝不许再有人知悉。”
“遵命!”
“尽起城中精锐,追杀萧小贼!”
庄濮入同安院前,其实已派守宫右副将曾摇乡分出部分人马,领兵前去城门拦截凤鸣,容虎他们在城楼上看见朝城门赶来的队伍,正是曾摇乡所领部队。
现在,加入追杀的兵力更大幅度增加。
“何将军。”
“末将在!”
“本将命你立即调遣同国水师集合待命,如果那小贼逃到江上,我们就让他毙命于阿曼江上!”
同国诸将轰然作答。
在失去了大王、王子和王孙后,悲愤交加的同国将领们,终于齐心合力,不再有任何顾虑的将手边所有资源,投入到追杀凤鸣的行动中。
在攻城楼的最危急时刻,冉青终于带领大批萧家高手及时赶到,化解了凤鸣等人陷身苦战被人围攻致死的噩运。
有他们这支生力军,形势立即逆转。
冉青等人先以强弓射杀城楼下已经力疲的同国守城兵,并且扳动绞索,打开城门。
在另一批杀气腾腾的同国兵赶到时,凤鸣等人终于成功出城,并且还有一点空闲让在城楼上掌握了主动的冉青等人把厚重城门关闭,让追兵对着城门气得七窍生烟。
在离开前,绵涯命人砍断绞索,让同国士兵一时三刻无法打开城门,这样就算有部分同国军可以直接爬城墙,但也只限于少数武功高强的精锐。
哼!只要不是大军,萧家才不怕他们。
众人杀得一身鲜血加冷汗,闯出城门,迅速朝郊外逃去。
不到片刻就遇到了从路边迎出来的洛宁等人。
“少主。”
“洛总管!”凤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快马加鞭迎上去,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大家都碰头了,我还担心你找不着我,可能会冒险入城呢。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同国大军转眼就会追过来,快跑快跑!”
他们从城门出来时,抢走了城门下同国官方马棚中的所有马。
托同国大王庆典大寿的福,这阵子同国为各地来访的宾客做足准备,马棚都是满的,而且预备的都是品种不错的骏马,不但足够弥补刚才血战中失去的马匹,还在城外栓了几匹,留给在拖延敌人后会攀墙下来的冉青等萧家高手。
这都是尚再思提醒的。
此人在血战逃命时居然还能保持思路清晰,连这种看似微小但是非常关键的事情都能计算得当,真是难得的人才。
冉青等奉命拖延追兵,凤鸣又在逃命途中,也没空对洛宁出现的时机表示疑问。
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往原定目标——阿曼江支流上停泊的萧家船队飞奔。
奔了三四里黄土路,转入怪道,正是郊外主要三条分岔路的交点,眼帘里猛地出现个单骑,正朝他们驰来。
正值逃命的敏感时期,任何异常都让人神经紧张,众人心中大凛,纷纷在马上拔剑。
凤鸣在前头看的清楚,举手喝止,“不要动手,是鸿羽!”
驱赶跨下骏马迎上去,叫道:“鸿羽!是我!凤鸣!”
鸿羽满头大汗,清秀的脸上全是尘土,似乎刚从窖里爬出来赶不上抹一把脸就匆匆赶来了,见到凤鸣等人浑身伤痕血迹,震惊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听说同泽出了大事,连城门都封了,担心武谦所以赶来看看,难道封锁城门和你们有关?”
“有是有那么点关系……唉吆……”凤鸣苦笑耸肩,刚好牵动后背的伤口,立即从笑脸变成扭曲难看的痛苦表情,龇牙咧嘴地边呼呼叫疼,边道:“后面同国大军随时杀来,也没时间解释了,大概过程就是同国大王、庆彰、庆离、长柳公主都死了,庄濮觉得他们都是我杀的,可是我没有,唉,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什么?”鸿羽倒吸一口凉气。
只听这几个人都死了,就知道事情有多大。
“现在庄濮一定会把全同国的军队都集合起来追杀我的,不过武谦在身边,应该挺安全的,你放心好了。”凤鸣还不忘安慰鸿羽一句。
鸿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表情凝重起来,沉声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没……”
“有一事,请尽量帮忙。”一直在后面听他们说话的尚再思拍马靠近。
情况紧急,也顾不上什么先请示凤鸣再说话的规矩了。
何况和凤鸣相处,凤鸣相处,凤鸣也从来不计较这些。
“是否能请鸿羽你去见武谦一面,力劝他不要伤害鸣王?”
“我?”鸿羽想了想,摇头道:“就算我可以说动武谦,又有什么用处?武谦一向被大王排斥闲置,手上没有实权,在将军们面前根本说不上话。”
“现在情况已变。”其实这个问题,尚再思在看清楚来者是鸿羽的时候已经开始考虑了,为了铸造的事,鸿羽和武谦成了凤鸣住处常客,鸿羽和武谦之间的关系,尚再思当然也看在眼里。
为了争取时间,一切长话短说。
“庆彰和庆离一死,同国王位空悬,两人都没有儿子,同国的新大王必须要在王族中重新挑选,以武谦的血统和才能,极可能成为下一任大王。只要武谦肯力保鸣王,一定可以大大牵制同国军对鸣王的追杀围剿。”
尚再思一番话,众人被提醒过来,顿时觉得大有道理,不由生出希望,人人看着鸿羽。
不管多骁勇,被一个国家的精锐大军追着,可绝对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鸿羽慨然点头,“好,我一定去见武谦,要他帮助凤鸣。”
凤鸣奇道:“你都不考虑一下吗?”
“交友交心,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鸿羽斯斯文文的脸庞上,逸出常人不及的豪迈率性,哈哈笑道:“你如果是那种居心歹毒,连有身孕的女人都加害的人,我鸿羽又怎么会和你做朋友?凤鸣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凤鸣听得热泪盈眶。
鸿羽确实是那种一旦信任,就绝不怀疑对方的好朋友。
众人亲眼目睹鸿羽的高义,都不禁一阵感动,只有一个人例外。
现在洛芋芋和洛云都不在,洛宁正打算找个机会在途中落跑,让同国大军追上凤鸣,最好把夺去妹子的外甥一切的小杂种砍成十七、八块。
如果鸿羽见到武谦,藉武谦的影响力化解这场危机,洛宁岂不好梦落空?
“少主!冉青他们回来了!”
身后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冉青领着负责断后的二十多个萧家高手策马狂奔而来,见到凤鸣他们,奇道:“怎么待在这里?还不快走?同国军只要打闲城门,立即就会追上我们。”
他一头一脸都是鲜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从他自己的伤口涌出的,血液和汗液混在一起,一滴滴淌往黄土地上。
“追兵情况如何?”洛宁发问。
冉青看见洛宁,略微一愣,心里有些惊扭,不过洛宁毕竟是他的总管,总不能向总管摆脸色,只好振作起来,露出正容答道:“禀总管,少主走后,我们高居城楼,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射了好一阵乱箭,把追兵队形打乱,又往下面的同国军里丢几个萧家特质的有毒烟火,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用长索下城楼,骑上城门外留的马赶来这里。”
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着交情很好的曲迈,“说到这个,是谁这么周到,居然想到在城外留马给我们的?要不是有这些马,我本来还头疼出城后怎么靠双腿赶上船队呢,说不定去到的时候你们已经扬帆远去了。”
“我才懒得管你的死活。”曲万笑着一指,“多谢有家尚侍吧。”
冉青转头看尚再思。
尚再思被人夸奖,立即涨得通红,双手乱摆道:“现在没有感谢的时间,追兵在后面,我们还是快逃吧。”
众人这才想起来要快点逃到船上。
凤鸣再次多谢鸿羽,又和鸿羽约定,“不如这样,我先去船上,你去见武谦。如果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那就最好了,鸿羽,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真的没有杀人啦。”
“嗯!我相信你。”
“要是武谦可以让同国军方答应理性的谈谈,我就下船和他们说清楚经过。如果连武谦都阻拦不了他们……”
“那你就快点扬帆逃跑,跑得远远的。”鸿羽往他肩膀上一拍,露出雪白的牙齿,灿烂笑道:“去吧!在船上等我的好消息,要是武谦敢不相信我的眼光,我就让他好受!”
“好!等你好消息!”
凤鸣一扯缰绳,骏马放开四蹄。
顿时蹄声齐响,尘土飞扬。
余下众人,随着凤鸣狂奔而去。
鸿羽告别凤鸣,单独骑马向同泽赶去。
走了不到片刻,后面响起蹄声,好像有人正朝他急奔而来。
鸿羽转头一看,问道:“怎么是洛宁总管?是凤鸣漏了什么话忘记和我说吗?”
“正是,少主还有一句话要我转告。”洛宁纵马靠近。
鸿羽信以为真,勒马停下。
两马距离拉近到只有半个人身的时候,洛宁忽然拔剑在手,闪电般刺入鸿羽心窝。
“你……”
鸿羽做梦也没想过他会很下毒手,脸上的微笑瞬间转成不敢置信的扭曲表情,抓住刺入胸口的宝剑锋刃,善于铸造之术的双手,顿时被割得鲜血淋漓。
“为……为什么……”
他两眼死死瞪着洛宁,万般不解为什么自己会遭此横祸。
“少主要我告诉你,你太多事了。”洛宁冷冷说了一句,手上利剑毫无怜悯地往前一送。
剑尖刺入心脏,直透后背。
砰!
鸿羽掉下骏马,仰躺在黄土路上,瞪视苍天。
这个对凤鸣充满信任和义气的朋友,再也说不出帮助凤鸣的任何一个字了。
洛宁暗中坠在队伍后头,趁人不注意赶回原处,杀害鸿羽。
对他而言,鸿羽是破坏他计划的一大阻碍。
只要除去鸿羽,同国大军将和凤鸣再无周旋余地,凤鸣将陷入被实力可怕的敌人追杀致死的险境。
看着死不瞑目的鸿羽,洛宁唇边逸出一丝冷笑。
用来杀死鸿羽的剑是他特意挑选的,萧家作坊制造的利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