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浩荡(凤于九天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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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浩荡(凤于九天之七)-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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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
                  一下马,随茵和几个大侍女迎上来道:“国师来了,正在客厅等鸣王呢。”
                  凤鸣赶紧进去,远远看见鹿丹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悬起的心竟轻松了一点,露出笑容道:“好大的雪,国师竟然这个时候过来,不怕冷吗?”
                  鹿丹转身,唇角勾起:“刚刚细听鸣王进来时的脚步声沉重匆忙,似乎受了气。但此刻听鸣王的声音,鸣王的心情又似乎好得很。”他身着一套大红长袍,映出白皙肌肤,好看之极。
                  “别说了,还不是那什么军务议厅,他们怀疑我师父撒谎,真是岂有此理。”凤鸣坐下,将事情说了一遍,才忽然想起来:“师父也和我一同回来的,怎么不见了人影?”
                  随茵从帘子后转出来答道:“大师说她累了,回房休息,请鸣王招呼国师。”
                  鹿丹道:“不要劳动孙子大师,实话说,鹿丹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见见鸣……咳咳咳……”居然举手捂住嘴,连咳了好一阵,似喘不过气。
                  凤鸣皱眉,凑前道:“国师没事吧?随茵快端热茶来。”
                  鹿丹摆手阻止,又咳了一会,慢慢止住了,轻笑道:“天越来越冷了。”脸上两圈晕红,倒平白添了不少美丽。
                  凤鸣握住他的手,只觉得冰冷一片,远看还不觉什么,现在近看,才发现鹿丹似乎消瘦许多,不由暗自担心,皱眉道:“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
                  “鸣王曾教过鹿丹一句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鹿丹见他那样,反而笑了,低声道:“早告诉过鸣王的,难道鸣王以为鹿丹上次的话是在撒谎吗?现在军令司那边八成也瞒不住了。鹿丹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不值什么。”
                  他这话虽千真万确,凤鸣也确实被他害得很惨,但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凤鸣似乎被人用刀戳了两下似的,眼泪几乎淌下来,哽咽道:“王宫里名贵草药众多,又有最好的大夫,国师不要胡思乱想。”
                  鹿丹沉默良久,低低叹道:“鸣王这般心肠,鹿丹真不知该为大王庆幸,还是该为鸣王担忧?”拍拍凤鸣的手,沉声道:“别担心,有我在这宫廷一日,军青就不敢碰你一分。大师……唉,我今天无法向大师讨教了。”
                  他缓缓站起来,身子猛然一歪。凤鸣惊呼一声,抢前扶住他,才知道他竟已虚弱到这种地步。
                  鹿丹挣脱凤鸣扶持,勉强站稳,笑道:“让鸣王瞧见笑话了。”
                  凤鸣不忍,问道:“国师下次有事,派人叫我过去好了。”
                  鹿丹点点头,看向凤鸣,欲言又止。
                  “国师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鹿丹凝视凤鸣半晌,露出雪白的贝齿笑道:“鸣王可知,这宫殿内外到处都是各方派来的奸细?”
                  凤鸣疑惑地瞅他一眼。
                  “鹿丹有一个请求……”
                  “国师请说。”
                  “大王仁厚爱民,尊师重道,虔信神灵,深有慧根……”
                  凤鸣开始还不知鹿丹要说什么,听见慧根这个字眼,脑子里闪起一点火花,“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早上太后要收第二个弟子的话,看来已经传来鹿丹耳中。
                  鹿丹对凤鸣附耳道:“请鸣王为大王在孙子大师面前美言几句。”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乘上小轿,在风雪中离去了。
                  凤鸣送了鹿丹,回到书房,看见桌面上写到一半的练兵方略。那军青和鹿丹都是玩弄政治的老狐狸,在争权的过程中,这些所谓的科学理论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假如军青有心刁难,就算再好的练兵理论也会被否决。
                  凤鸣闷闷不乐,随手撕了自己写的练兵方略,呆呆坐下,整理自己被那些家伙搅和得乱七八糟的思绪。
                  鹿丹看来是快病重了,没想到病魔来势汹汹,看他这样子,也不知能支持几天。现在回想起来,其实鹿丹在从永殷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慢慢虚弱,只是凤鸣太迟钝了,一直都看不出来。
                  至于军亭那边的军务,神灵的文字,摩尔斯密码,还有什么大祸临头的预兆,比“十二国记”还复杂,凤鸣根本懒得去想。
                  倒是容恬传来的讯息――兵不仞血以豆胜,那个“以豆胜”,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可恨这里到处是奸细,不敢和太后私下沟通,而且瞧太后的意思,似乎还不大愿意告诉他容恬的计划。
                  凤鸣苦着脸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
                  大大打个哈欠,肚子忽然发出“咕咕”的声音,这才想起还没吃午膳。
                  出到客厅,正碰上随茵找他,道:“孙子大师命人将午膳端进房间吃,鸣王呢?是在客厅吃,还是回房吃?”
                  “就在客厅吃吧,这么冷的天,打火锅最好。”
                  一把声音忽插了进来:“这有新鲜野兔一只,打火锅也要算上我一份。”
                  凤鸣抬头,看见苍颜正步进客厅,手里果真提着一只兔子,他身后跟着军亭,却不见林荫。
                  凤鸣诧道:“苍颜将军怎么忽然来了?”
                  “散会后有点空闲,来看看鸣王和孙子大师,随便搅一顿午膳。”苍颜将兔子交给随茵。
                  军亭直言道:“父亲派我们来看住你们,万一查出有人用谣言动摇军心,立即严惩不怠。”
                  “十三军佐何必如此?呵呵,外面天气太冷,我们坐下吃一顿火锅不挺好吗?”苍颜不苟言笑的脸露出一丝笑容时显得分外可亲。
                  凤鸣对这位老将印象很好,亲切地对他笑笑,不再介意军亭的态度,命人取来碗筷。
                  侍女们手脚麻利地端上小炉热锅并各色肉菜,随茵将兔子交给厨房,自己捧了一壶热得刚刚好的美酒过来,为凤鸣等人一一斟上。
                  凤鸣轻抿一口,赞道:“东凡的酒真好喝。”抬头看看军亭,柔声问:“十三军佐不坐下喝一杯吗?天气很冷,酒可以去寒。”
                  军亭冷冷瞅他一眼。
                  苍颜也道:“是啊,就算有令在身,总不能不吃饭吧。”
                  军亭这才硬邦邦坐在凤鸣对面。
                  真奇怪,早上她劝凤鸣为自己着想时的态度还挺不错的,怎么在军部这么一转后,友善度立即下降到负数?凤鸣不禁蹙眉。
                  苍颜相对于军亭的冷淡敌视,算比较和颜悦色,三杯热酒下肚,忽问:“听说鸣王从小被当成西雷的太子养育?”
                  “啊?是的。”凤鸣心里打个顿,温声答道:“当年西雷内部不稳,怕有人谋害太子,所以老容王用自己的儿子替代太子留在宫中,而将真正的太子,即后来的西雷王留在身边保护。”
                  “呵呵,老容王用自己的儿子……”苍颜豪爽大笑:“听鸣王这般口气,似乎在说外人的事情一样,老容王不就是鸣王您的父亲吗?”
                  凤鸣听他话里有话,蓦然一惊。
                  天啊,不会现在整个东凡都知道他是移魂之人吧?难道鹿丹临死前有对他搞鬼?亏他刚才还万分同情鹿丹。
                  “苍颜将军说对了一半吧。我从小被送入宫中,父亲全心全意保护真太子,都不大管我这个亲生儿子,所以父子之间难免疏远。”凤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缓缓饮了一杯。
                  苍颜仰头喝下一杯,将酒杯放在掌中把玩,不时抬眼瞅一眼凤鸣。凤鸣心里有鬼,被他有若实质的目光一刺,浑身寒毛一大半很没有骨气地竖了起来,不由暗道:下辈子投胎一定要个正式点的手续,什么借尸还魂之类的一律不干,不正式说什么就是心虚呀。
                  “有一件事,不知该不该说……”苍颜沉吟良久,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老将军有话请说。”
                  “唉,这件事,如果容恬尚在,鸣王还是西雷重臣,我绝不会提一个字。但现在的情势,提出来似乎也没有关碍吧。”
                  这下,连军亭也露出认真的神色。
                  苍颜叹了一口气,凑前道:“鸣王可知,你的相貌气质,和我多年前一个故人很象。初见时,我差点把你当成他的儿子,所以一见而对鸣王生出好感。”
                  凤鸣瞪大眼睛。
                  军亭插嘴道:“将军一定弄错了,鸣王生长在西雷王宫,是老容王的亲子,怎会是别人的儿子?”
                  “这正是问题所在。请十三军佐站在老容王的位置想想,在可以用他人的儿子顶替的情况下,他会把自己唯一的亲子送进随时可能被暗杀的危险境地吗?”
                  凤鸣手一松,酒杯匡当一声,摔在地上。
                  苍颜露出愧色:“鸣王万莫激动,这只是我的一个怀疑。我已经想了很多天,总觉得这事如果对鸣王加以隐瞒,心里不安。”
                  凤鸣眨眨眼睛,摇头道:“不,将军说的话挺有道理,挺有道理的。”
                  老实说,他是不是老容王的儿子,一点也不重要,反正本来就是个冒牌的魂魄。不过按苍颜的说法,难道他(的这个身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老爸老妈。
                  老天爷,他在自己的世界上本来是孤儿耶。
                  现在倒好,不但有容恬这个情人,还有采青这个情妇,更有一个儿子叫采锵。现在更绝,似乎要跑出父母双亲来了,将来说不定扯出姨妈姑姑舅舅大伯子的……
                  啊啊啊!家人的感觉啊!凤鸣激动地打个冷战,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冒用了安荷的身体,那不等于增加几十口仇人?
                  苍颜和军亭见他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绿,一会咬牙切齿,一会低头偷笑,一会又哭丧着脸,哪里知道他肚子里面这些花花肠子。
                  “鸣王还好吧?”苍颜低声问。
                  “很好,很好。”凤鸣命随茵送一个新酒杯上来,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哈哈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忽然发现太阳每天都是新鲜的,嘿嘿,谢谢苍颜将军告诉我这么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他心情激动,滔滔不绝胡言乱语一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苍颜和军亭交换一个眼色,猜想他心里难受,都沉默下来,低头吃菜。
                  吃到中途,军令司派来的侍卫匆匆赶了进来,请苍颜回去议事。
                  凤鸣夹着一块热气腾腾的兔肉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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