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灰暗。
而方家家大业大,这样的丑闻除了在声誉上受到一些打击外,根本就不会真正地伤及到他们。
有钱的公子哥玩个孩子怎么了,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把他怎么着,他们那种人最擅长不就是湮灭证据吗?
所以当时他要报复,也只能选择那种方式。
说真的,他其实不怎么在乎,国内容不下他们,大不了就到国外去。难道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
但他不在意,不代表许镜优就不在意。
许镜优看着网上那些辱骂方振宇的话语时的表情,张景言毫不怀疑要是可能的话,他决对会把对方从计算机里揪出来,凑个生活不能自理!
网络就是这样的,要是杂志书报上还留有三分余地的话,那网络上就狠不得骂得你马上跳楼。
毕竟只是坐着打几个字,不耗体力,不费心力,更不用负责任。
对于不用负责任的东西,人们就会变得肆无忌惮。
很快地,方淮那老东西也坐不住了。
这不是朝他脸上泼粪嘛,公司的脸还要不要了?
老头子决策果断,马上拉了一帮子律师,声称追究所有发布这种不实消息的组织和个人的法律责任。并且迅速召开记者会澄清此事,特别交代要许镜优到场。
张景言当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要许镜优和他妈唱对台戏,也只有他有这个分量出来说这话。
只是……这话怎么说,说到什么程度?
首先必须澄清的当然是牵扯到法律和刑事责任的问题。性侵犯未成年人,这个帽子盖得可不小,必须要坚决撇清关系。
其二是他们的恋爱关系,这点上方淮也是坚决要否认到底的。
他方淮丢不起这个脸!
张景言的反应是完全没必要理他,他和许镜优相爱,没有伤害到任何人。如果在公众面前否认他们的关系,那么就是连他们的感情也一并否认了。
他现在需要负责的人,只有许镜优一个。
其它的人,不好意思,请靠边站。
方淮自然是被气得半死,而许镜优只是笑着说要和他谈一谈。
那天他们到底谈了什么,除了他们两人谁也不知道。
张景言只知道那天许镜优从屋子里出来时,心情很好。而老头子则是把自己关在里面整整一天,最后同意记者会时随便他们怎么说。
对此张景言非常佩服,能让老头如此让步的,绝对是第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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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会的规模可以说是空前的强大,一眼望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张景言很认真地考虑是否应该收取门票费,毕竟可是因为他,他们的销量才会这么高啊。
整个过程里,他只是照本宣科地念了手上事先准备好的一份类似说明的稿子。
然后……然后就没他什么事了。
许镜优光是往他身边一坐,所有的视线和镜头都刷刷地向他身上扫射。
可能明星也不过如此了吧。
过程中记者们提出的问题也够辛辣有力,针锋直指最受人争议的问题。
许镜优的响应亦是犀利毒辣,虽然还是温文笑着的无害样子,但就是压倒了全场的气势,抢尽了他的风头。
他坦率承认了二人的恋爱关系,在这其中唯一会受到伤害的只有方振宇的妻子,而魏紫铃在昨日已经发表了声明说明她和方振宇不过是协议结婚,在结婚前她就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恋爱关系,而他们夫妇在生活中不过是很好的朋友罢了。
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所谓对婚姻的忠诚。
这无疑是打了那些指责方振宇对婚姻不忠,背叛妻子的人一嘴巴。
张景言很奇怪,他和老头子是什么时候让魏紫铃作出这种声明的?
而对于置疑方振宇恋童,暴力侵犯未成年少年的问题。
许镜优站在这里,就是对这最好的反击。
当事人都出来说话了,别人还能怎么着?
至于那个女人,他很干脆地说那个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他并不认识,这又引起了下面的一片哗然。
这也代表之前对方振宇的一切指控都是没有根据的诬蔑。
张景言坐在上面,渴了就喝口水,无聊了就看看台上台下激烈的对答。
就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所有针对他的言论全都被许镜优挡下了,然后毫不客气地给予还击。
还真是一点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啊……
招待会结束之后,以前舆论一面倒的现象出现了改变,毕竟两人的态度太过光明正大,反而让他人无从指责。
同时大家激动狂热的心态也有所平复,恢复了一些理智,多了一些冷静。
稍微用客观的态度来看待问题。
虽然情况好转了一些,但由此暴露出的问题也更多,原先报道了这一时间的杂志已经沉默不语,其它杂志和网络上对此的讨论热度仍然分毫未减,而且越演越烈。
许镜优的发言也饱受争论,有人认为他们逆伦的父子关系对社会产生了不良影响,是对现代社会人类道德标准的挑战;也有人认为他们彼此真心相爱,没有违反法律也未伤害任何人,别人有何权利提出质疑?
而对于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自称许镜优母亲的女人,却在吵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消失了,关于她是否为许镜优母亲的事实自然也无从查证。
这一切,从开场就像个闹剧。
总之现在舆论分成了两派,支持和反对的打成一片。
张景言在一边看热闹。
他现在和许镜优可是光明正大的一对了,和魏紫铃的离婚申请也办下来了,魏紫铃拿着离婚证书笑盈盈地祝福他们,张景言看看她身边笑得甜蜜的女孩,同样把这句话送给她。
张景言不介意别人骂他变态恶心人妖,说说而已,不会痛又不会痒。
老头子给他放了长假,让他到外面避避风头再回来。
于是两人窝在家里,拿着旅游杂志讨论要到哪里玩。
“去夏威夷,我还没去过那里呢,听说那里美女跳的草裙舞特别漂亮。”
张景言对能让眼睛吃冰淇淋的活动向来很支持。
许镜优温柔笑笑,“去波隆也不错,听说意大利波隆的食物都很是精致美味,几道经典的意大利菜都是出自那里,它的波隆那式面酱和Tortellini饺子都非常好吃,真正的Tortellini制作很复杂,配着它的蔬菜上汤更是鲜美,那个蔬菜上汤听说要用牛骨、老母鸡、芹菜、红萝卜小火熬上45分钟,制作饺子花的功夫就更多了,要吃到饺子要前后要两天的功夫。”
然后他眼中一闪,“要是你喜欢,我们去把食谱弄来,以后我可以随时做给你吃。”
张景言听得口水直流,觉得去意大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想看景色的话不如去塞舌尔,它号称地球上‘最后的伊甸园’,白色的沙滩非常的漂亮,那里的‘海椰子’非常有意思。”
张景言一边看图片简介一边点头,然后扑哧笑了出来。
“你看我们像不像新婚夫妇?”
许镜优轻轻咬了一下他的鼻子,“难道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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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窝了一天还是没能决定要去那里的问题,许镜优叫张景言继续看,自己则到厨房准备晚餐。
翻了一会儿杂志的张景言觉得有些无聊,两个人看时觉得有趣的东西当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似乎显得不那么好玩了。
无聊闲逛到厨房,许镜优正系着围裙把胡萝卜切块,一旁的紫砂锅正熬着汤,咕咕地冒着热气。
张景言从后面搂着他的腰,下巴靠在他肩膀上。
“老婆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啊?”
许镜优听见“老婆”那两个字后转过脸来狠狠亲上去,大力到亲完后张景言的唇又红又肿,水嫩饱满了很多。
许镜优又舔了舔他湿润的唇瓣,“以后不许那么叫我。”
张景言的手伸到了他衬衣里,“饭是你煮的,衣服是你洗的,房间是你打扫的,你把我老婆做的事情都抢去了,难道还不是我老婆吗?”
他的老婆大人绝对是品质优异,功能强大啊。
许镜优因为胸口那只不安分的手吸了口气,“你再动一下晚上就可以不用睡了。”
张景言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哦?真的这么厉害?”
说着腿在他膝关节处一顶,许镜优腿一抖差点没站住。
张景言笑了。
许镜优终于恼羞成怒。
看见那蔓延到锁骨的晕红张景言也知道不能再玩了,再玩冰山要爆发了。
他还不想明天真的爬不起来。
老实下来的张景言乖乖看着他做饭,中途发现酱油不够用了,张景言自告奋勇去买。
楼下不远处就有个小超市,走过去还要不了十分钟。
十分钟虽然短暂,但却可以发生很多事。
足以……让人追悔莫及。
就是这十分钟,多年后许镜优想起时还心惊不已。
在关了炉子后还不见张景言回来的许镜优开始担心,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感觉。
把围裙脱下,他匆匆带了件外衣就出了门。
刚到楼下,就看到上衣都是血的张景言。
那一刻,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了。
那种全身无力,连脚都迈不动的感觉是那么的可怕。
似乎全世界的颜色都消失了。
视线里唯一能看到,能辨别的──就是那刺目的猩红。
沾染在衣服上,滴落在他的心上。
身体和意识似乎已经分离,他看到自己跑过去,察看他的伤势,甚至播打了120急救电话。
身体似乎代替了理智行动,意识在身体里看着。
他在做什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血?
为什么这些血在他身上?
直到那个人睁开眼睛,扯开嘴对他笑着,他才从魔咒中解放。
被压抑的不安和恐惧在一瞬间释放出来,他看着他,却连开口的动作都做不出。
“傻瓜,别担心,我没事。”
这话很没说服力,他腰上捂着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
“她刺我的时候我用手挡了一下,大多数血都是手上的,我真的没事。”
“笨蛋,你现在的样子太难看了,小心我不要你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像兔子?特别是那眼睛……”
“……我记得……我好象还没死吧?”
“…………………………”
到后来回想起那天表现,张景言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被人在肚子上开了个洞,他还可以若无其事,谈笑风生。
顺带安慰旁边那个像自己挨了一刀的人。
张景言总结──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在医院的时候张景言眯着眼躺在床上,许镜优一口口喂他。
他吃的是午饭,不光午饭,晚饭也这样吃。
不光是今天,昨天,前天,大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