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就立刻窜出来,毫不客气的开始享用,害得我也只能和柳大哥和好如初。
柳大哥每次来都会问我一些很奇怪的话,比如说我过得开不开心啦,想不想离开之类的问题,我说那不可能,我的卖身契是死契,根本就离不开的,每当此时,柳大哥就会骂我笨,说搞不懂小青为什么会喜欢我这样的笨蛋,我看他每次说起小青时脸上都会浮起笑容,连眼里也带着笑,我想柳大哥其实也是很在乎小青的吧。
我每天要做的无非是劈柴,挑水,烧火这些活,劈柴其实是需要巧劲儿的,我连着劈了几天,摸着了窍门,劈起来就不觉得辛苦了。
而且在所有的活计中,我最喜欢的也是劈柴,因为拿着砍刀挥舞的样子真的很威风,我常常在小绿面前挥着砍刀说,也许有朝一日我也能像那些剑客一样飞檐走壁,每当这时,小绿就摇头晃脑,一副看傻瓜的样子看着我,气得我真想断它几顿食粮,让它明白谁才是主人。
这样的日子连着过了七八天,这天午后,我正在后院劈柴,忽然佩铃叮当,一名衣着华丽的公子从前门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我的面前,才停下脚步。
我抬起头,见是一位岁数不大的俊美公子,一身淡白色的长袍,金色的腰带将腰身束得袅袅窕窕,他的五官娇美而精致,眉也修得细细的,嘴巴微翘着,要不是这一身装束,我真以为他是个小姑娘。
可此刻这张娇容正盯着我,眼波流动,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你就是小飞?”
好清亮的声音,如果不是那话语中的傲气,我想这声音应该更动听吧。
“我是小飞……哎哟……”
脸上轻轻脆脆地挨了一巴掌,而甩巴掌的人却若无其事的拍拍手道:“你以前不是伺候过主子吗?怎么连奴才两个字都不会说?”
“是,奴才是小飞。”
这是哪来的主子啊,好大的派头,我摸摸被打痛的脸腮看着他。
那张脸上却堆起笑容,看着我问道:“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
废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怪不得好好的男宠当不了,被踢到这里来劈柴,我看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呆啊。”
“我不是男宠!”
我和静是相爱的,我不是他的男宠!
没想到我会如此大声地反驳,那少年愣了一下,方冷笑道:“陪着人上床的奴才,不是男宠是什么?!没想到都被踢出了门,脾气还是这么大……”
他伸出手,玩弄着自己的指甲,又慢声慢气地道:“不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告诉你,公子爷现在天天都爬我的床,我每天把他服侍的不知有多开心,我叫郝玉,你记住了。”
原来他就是郝玉,是静现在宠爱的人,他真的好漂亮,就像那天诚王说的,静喜欢娇媚的人,我跟他根本就没法比。
不想再听那些嘲讽的话,更不想看他这张脸,一想到静每晚都跟他相拥而眠,我的心就开始隐隐作痛。
我垂下头不答声,这个人摆明是来找我麻烦的,可我都被踢到厨房来了,他为什么还要跟我过不去?
“啪!”郝玉腰间的一块玉佩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他道:“给我拾起来。”
我弯腰去捡那块玉佩,谁知手刚伸过去,一只脚便狠狠地踩在我的手背上,大力地来回碾动,我整个手掌被踩在石砾上,尖锐的石子碾进掌心,火辣辣的痛。
只听那个清亮的声音恶意地道:“光看你这副呆样就够反胃的了,听说你以前还是三公子的男宠,因为偷东西被打了个半死,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缠上了二公子,长得倒眉清目秀的,谁知道骨子里这么犯贱,陪着睡了一个又一个,我知道你还想再回去的,别做梦了,你这种不要脸的东西,以为二公子真会记着你吗?”
我不在乎别人打骂我,欺负我,但绝不允许被人羞辱,我不是贼,不是男宠,不是陪人上床的下贱人!
所有的理智在瞬间全部崩溃,怒火不可遏制地涌将上来,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将被踩在脚下的手抽出,顺手抄起放在木墩上的砍刀,向郝玉扬了起来。
我不是在吓唬他的,那一瞬,胸中涌出的杀意连我自己都压制不住,它几乎控制住我所有意志,让我随时都可能将这把砍刀挥过去。
怀里一动,小绿闪电般窜了出来,直击向郝玉的面门,然后又跃到地上冲他恶狠狠地吐出长信,发出嘶嘶的叫声,它的脑袋高昂着,顶上的金冠在烈日下耀眼炫目。
郝玉顿时吓白了脸,他发出一声惨叫,头也不回地抱头鼠窜,他跑得跌跌撞撞,半路还跌了一跤,滚趴在地,但紧跟着又立刻爬起来向前奔去,看到他的狼狈样子,我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小绿还扬着脖子发着怒气,它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残暴虐的光芒。
一直以来,小绿在我面前都是蔫蔫呆呆的样子,我一直对它是蛇中之王的说法抱有怀疑,但是此时,我真正感觉到小绿那傲睨万物的王者之气还有那股逼人的杀气。
“小绿。”
听到我的呼唤,小绿这才转过身游到我脚边,像个别扭的小孩一样不悦地蹭着我的裤腿。
我将砍刀扔到了一边,就像它烫手一样,方才被郝玉踩的手掌烧燎般的疼痛,那踩碾的狠毒让我感觉到郝玉对我的恨意。
我摊开手,看着掌心被沙砾划割的伤口,不禁有些茫然,心情低落到极点,我怎么会变得如此暴戾,刚才我竟然控制不住那股杀人的冲动,如果不是小绿突然窜出来,我那一刀说不定真的能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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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柳大哥来看我,他看到我有些红肿的脸庞,惊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掩饰不过,只好彻底交待,谁知可恶的小绿竟然窜出来不断舔我的右掌心,于是我右掌的伤也东窗事发,柳大哥在看到我的伤口后,脸顿时变得比锅底还黑,弄得我心里怕怕的,他沉默了半响突然问我。“小飞,如果可以,你想不想离开?”
“想啊。”
如果可以不在这里受气,我当然愿意离开了,以前是记挂着静,但他已经有了郝玉,那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离开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柳大哥撂下这句话就转身走了,害得我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他话的意思。
本来以为触怒了郝玉,他一定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不过接下来的几天都很平静,让我把那日发生的事渐渐淡忘了。
这天早上,我跟平常一样和小绿在柴堆旁吃饭,小绿不知发什么脾气,不仅不吃,还用尾巴把饭碗全扫到了地上,害得我早饭仅仅喝了几口米粥,我顺口骂了它几句,这条小蛇便发了脾气,身子一摆,就窜的不见了踪影。
“小绿,你居然敢发我脾气,我罚你午饭晚饭都没得吃!”我冲小绿溜走的地方喊道。
早饭没吃着,我只好连喝了两碗井水充饥,可能是凉水喝得太急的缘故,一上午我的胸口都闷闷的,还有些隐隐做痛。
小绿很快就游回来了,它在柴火不远处立住身子,冲我不住点头,一副修好的样子,待见我露出笑脸,便嗖的一声窜到了我的怀里,蜷成一团。
“小绿,你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小蛇扭动了一下,理都没理我,我正想拽住它的尾巴把它揪出来,忽听青兰在厨房里叫道:“小飞!”
待我跑进去,青兰便指着沏好的茶道:“把茶端到公子的书房去。”
我一愣。
这种端茶送水的事一向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突然要我给静端茶?
“是玉少爷吩咐的,快去吧,晚了又要挨骂。”
我端起托盘踌躇地向书房走去。
如果可以,我不想再去那个熟悉的地方,我怕听到同样的恶毒语言,可是内心深处,我却又想见见静,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有一点点想我……
我在书房门前犹豫了半天才抬手敲门,然后就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进来。”
心突然强烈的鼓动起来,原本的烦躁,心慌,以及踌躇全都一消而散,耳旁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叫喊,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想见他……
推开房门的手竟有些微颤,我端着托盘走进去,来到书房的里间。
静……
那张让我朝思暮想的笑靥此刻正对着郝玉低声浅笑,静的一只手揽在郝玉纤细的腰肢上,手指还在上面灵巧地滑动抚摸,郝玉轻启双唇,发出娇柔的轻喘,他们沉浸在彼此的欢渝之中,没人在意这房间里多了一个我……
胸腹的疼痛好象更加剧烈,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想这个人,以为自己应该已忘了他,原来那只不过是深藏在内心深处的记忆,是已刻在骨子里,一生一世都无法忘却的记忆。
郝玉看向我的眼里闪烁着挑衅快意的火焰,我知道这是他的报复,因为我反抗过他,所以他就让我痛苦,让我明白自己根本没法跟他相比。
眼前的景物变得有些模糊,我身子晃了晃,几乎站立不住,我宁可选择不再见静,也不想看到我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和他人肆无忌弹的亲热。
嫉妒愤怒的心在瞬间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毫不留情地撕裂,拉着我滑进地狱,不带一分的犹豫。
“小飞?!”
静清雅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诧异,我想自己的突然出现一定惹他生厌了吧,我不敢对上他的目光,忙低下头,将茶水放在桌上,然后恭恭敬敬道:“请二公子和玉公子慢用,奴才退下了。”
“等一下啦。”
清亮傲慢的声音叫住我的脚步,郝玉笑道:“小飞,你以前不是公子的贴身小厮吗?正好摘星楼有个新铺子要开张,我们正在这里想店名呢,不如你也帮着想想了。”
我依旧低着头小声道:“玉公子,奴才不会起店名。”
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我不知道再呆下去,那不争气的泪水是否还能忍得住。
屋里顿时响起郝玉的娇笑声。“瞧我真是胡涂了,小飞,你不识字的呀,起名字这么难的事怎么能问你?”
静冷冷地打断那讥讽的笑声。“玉儿,不要胡闹了,让他下去吧。”
那冰冷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击打在我的心上,让我的身子摇摇欲坠。
静,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公子不要怪玉儿了,我也是一时心切才会这样问的,小飞,你不会介意的是吧?”
“不……奴才可以退下了吗?”
可惜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将我的意愿彻底粉碎,有人在外面禀道:“公子,奴才把蓉杏斋的点心送过来了。”
在静应声后,一个家丁走进来,将点心托盘放在桌上,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公子,你真好,你怎么知道玉儿喜欢蓉杏斋的点心?”
静淡淡道:“喜欢就尝尝吧,小飞,你也尝一块。”
一块沾着糖粉的凤尾酥递到了我的面前,这让我心里微微一暖,静还记得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点心。
我好想接过来,可胸腹间痛得厉害,一种作呕的感觉不断袭过来,让我对凤尾酥完全失去了兴趣,而且小绿也在我怀里不安的游动着,我怕再惊动了郝玉,便低声道:“谢谢公子,奴才还是退下了。”
郝玉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公子,怎么这些下人连点儿规矩都不懂?连主子赏赐的东西都敢拒绝?!”
静没有答话,但那块凤尾酥还是停在我的面前,没有收回的意思,我不想惹静不高兴,忙伸手接了过来
“公子赏赐的,还不吃了它?”
我木然地将凤尾酥塞进嘴里,点心原有的的香甜之气让我有些恶心,我胡乱嚼了几口,觉得有些苦,我只知道凤尾酥有甜有咸,第一次发现它也会是苦的,苦得我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