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颜繁花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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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繁花梦-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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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旦赶紧赔笑:“妹妹说笑了,在母皇面前,谁能有妹妹这么受宠呢?”   
  太平公主眼神傲慢地扫过李隆基,又落在我的身上:“这位民女只怕是你们相王府的贵人呢!”她走过李旦身边,低声说:“四哥,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几日可得小心武家那边的人,武家人可没有我们李家人这么大的气量。”说完这句话,她留下一阵香风,渐渐走远了。 
  
  刘王妃皱眉:“今日不是她告密,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事情,现在又在这说风凉话。”   
  这时,只见上官婉儿也跟着出来了,她比太平公主可温婉多了,先是给相王见礼,然后才斯文地说:“陛下召见临淄郡王和夏煅绿姑娘。”   
  我一愣,还有完没完,这老女人她到底想干嘛呀?   
  窦王妃脸色都变了,紧紧抓住儿子,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见她这样,上官婉儿轻描淡写地说:“王妃不必担心,依婉儿来看呀,陛下对临淄郡王和夏姑娘,都挺喜欢的。说不定另有赏赐呢!” 
        
第47节:长安繁如花乱如絮(4)         
  上官婉儿是陛下身边的心腹,她也最了解女帝,所以她说出来的话大家都颇为信服。   
  李旦脸色缓了一缓,点点头,径直去了。我内心对他更加不屑,一定是因为上官婉儿在这里,他连关心儿子的话也不敢多说,为了保存自己,就连自己的骨肉也宁可放弃。   
  倒是窦王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刘王妃拉着我的手:“夏姑娘,隆基就拜托给姑娘照看了。”   
  我点点头,说:“两位王妃请放心,我一定将三郎好生带回来。”   
  上官婉儿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见相王府的人都走了,她才轻轻对我说:“夏姑娘,我看你还真是相王府的贵人呢!”   
  阳光照耀在她冰清玉洁的脸庞上,显得她是如此美丽又如此脱俗。同样一句话,太平公主说出来是讽刺,她这么说,又是否别有深意呢?   
  李三郎依恋地牵着我的手,我对他说:“等会儿,在陛下面前千万不要再放肆了。”三郎应了一声。   
  婉儿凝视了李三郎一眼,笑着说:“夏姑娘,你不要担心,我看郡王表面糊涂,内心其实聪明得紧。”   
  唉,李三郎如果不是被我一棋盘打成呆子了,我哪里会如此操心呢?不过,如果他不是成了呆子,我也不会成为他身边最亲密的朋友。只怕是仇人也不一定。   
  我们随婉儿来到御花园,迎面走来一花容月貌的男子,穿着粉蓝色长衫,披着长发,猛一看真有点像仙境里的金童。只可惜他眼神轻佻,举止轻浮,不是本小姐爱慕的那盘菜。  
 
  那男孩夸张地拍手:“婉儿姐姐,你们怎么才来啊?陛下可等急了呢!这位就是鞭打武懿宗那小崽子的郡王吧,这位是他的小伴读吧,哟,瞧这粉嫩嫩的,多惹人喜欢啊!”他的手掠过我的下巴,婉儿“啪”地打掉他的手:“张易之,你就不怕被陛下看见发火吗?” 
  
  张易之咯咯地笑起来,娘得我起一身鸡皮疙瘩,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孩可以笑得像女人样,简直是花枝乱颤。我差点呕了。   
  他在前面一摇一摇地带路,频频回头瞧着李三郎,又瞧瞧我,一个人放肆地笑个不停。见我皱眉,上官婉儿在我身后轻轻地说:“张易之是陛下的男宠,姑娘可不要得罪了他。”我回头疑惑地望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依然淡漠,但眼神却透明和纯净。我内心明白了,上官婉儿对我们是没有敌意的,也许还会好心暗中帮助我们,她的话,我可一定要听。 
  
  女皇正在花园里看骑手骑马,神色颇为平静,我略微放下心来。   
  只见一马夫牵着一匹银色的高头大马走上前来,张易之拍手笑道:“陛下,这马可真漂亮,易之好生喜欢,求陛下赏赐给易之吧!”   
  女皇笑着说:“易之是越发贪心了,见到好东西就讨赏赐,这马朕就算赏给你,就你那点骑术你也骑不了呀!”   
  张易之恼了:“易之不信,易之就要骑它。”他的双足一跺,就朝马身上翻去,那马恢恢地叫着,不停摆动身体,硬将他摔了下来,摔了个嘴啃泥。   
  张易之气恼地说:“不要嘛,陛下,这一定是这马夫捣的鬼,求陛下为易之做主,杀了这马夫。”   
  女皇宽容地笑着:“你呀,真没见识,这不关这马夫的事。这是西域灰珠,性格彪悍,只认投眼缘之人,并且终身只认一个主人。它没看上你,当然将你摔下来了。”   
  张易之嘟着嘴巴撒娇:“真是马眼看人低,它凭什么看不上我?陛下,我不管,您得补偿补偿我。”         
第48节:长安繁如花乱如絮(5)         
  我看得心里一阵反胃,这贱男怎么像女人一样邀宠?女帝居然对他一副恩宠备至的模样,女帝看人的眼光怎么还不如那匹西域灰珠呢?   
  女皇哄着他:“好了好了,今晚朕会好好陪你的,你先退过一旁。”她的眼神缓缓地落在我的身上:“煅绿,你既然是夏羽杨的义女,一定有过人的地方。朕考考你,若朕赐给你一支马队,所有的马匹都如西域灰珠一样彪悍,你如何驯服它们?” 
  
  我抿嘴一笑,这题出得也太容易了,小时候义父早就给我出过了。我说:“陛下,民女可否求陛下赐一样东西,若陛下愿意将此物赐给民女,别说一支马队,就是整个天下,都可以收归掌握。” 
  
  张易之又奔了出来,这小丑就是不消停:“大胆,陛下,这小丫头竟然敢胡言乱语,您应该掌她的嘴。”   
  无意中瞥见上官婉儿,她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她在强忍住笑,我想她应该猜到了我的答案。   
  女皇脸色果然有几分恼怒,好在她是有度量之人,淡淡地说:“哦,得到一物件你就可以掌握天下?好大的口气,你说吧,你想得到什么物件?”   
  我侃侃而谈:“天下之物,包罗万象,即便是人,也是物的一种,民女只恳请陛下将陛下借给民女,天下都能被您掌管得井然有序,更何况是一支马队?民女若得到陛下,就可以得到一支驯服的马队。” 
  
  女皇愣了一愣,细细一想,不禁笑了起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隆基有你做小伴读,朕也放心了,至少不会像他爹那样成天唯唯诺诺的不像一位须眉男子。”   
  她踱到李隆基面前,慈爱地牵着他的手,说:“朕一生最会识人,隆基呀,隆基,你可千万不要磨灭了你的棱角。要像朕这样,即使风烛残年依然屹立不倒!”   
  此刻的李三郎倒还真听我的话,不颠不疯的,他只静静地任由祖母握着他的手,默默不语。   
  女皇想了想,从手腕上摘下一串晶莹的红玉翡翠,亲自戴在李隆基的手腕里,说:“朕知道你一直生长在洛阳,这玉镯子能保佑你平安长寿,就当是祖母给孙儿的见面礼吧!”  
 
  此刻的女皇,就像寻常人家的祖母一样慈祥,哪还有一点叱诧风云的模样。我心里不禁感叹,岁月不饶人,女帝,终究已经迟暮,那颗曾经坚硬无比的心已经变得温柔沉静了。  
 
  看到那匹西域灰珠在那里踏脚,一副慵懒的模样儿,想到它刚才毫不客气地对待那个人妖一样的张易之,不禁好生喜欢它。我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它银灰色的长毛,西域灰珠低垂着头,任凭我抚摸,一副美美享受的样子。不一会儿,它竟然弯下身段,蹲在地上,我一愣,马夫说:“姑娘,它请你骑上去呢!” 
  
  在一旁早已嫉妒得发狂了的张易之,见此情况毫不客气地将我推到一旁,自己打算骑上去,那马却实在厌恶他到了极点,猛然站起来,举起马蹄就向他踩踏过来,吓得他连滚带爬地跑掉了。 
  
  我摸摸马头,真是一匹有灵性的马,它又蹲了下来,我翻身上马,它安静地任我骑着它。   
  女皇微笑:“看来煅绿合它的眼缘,既然它自作主张将你选为自己的主人,那朕就将这匹西域灰珠赏赐给你吧!”   
  我欣然接受,只见那张易之已经气红了眼,在那边抽泣起来。唉,真受不了这个心胸狭窄的极品贱男。   
  婉儿将我们送了出来,临别时,她淡淡地说:“夏姑娘,你现在和郡王是陛下眼里的红人,不过花红也容易惹人嫉妒。这些日子,多提防家宅,听说长安出了不少杀人越货的贼人。”说完这句毫无逻辑的话,她就转身离开了。 
        
第49节:长安繁如花乱如絮(6)         
  我愣愣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这丫头说的什么呀?没头没脑的,毛线。   
  此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想来相王府的人一定很牵挂我们的安危,就牵着了李三郎的手,钻进了马车。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始终翻腾着太平公主、武三思、上官婉儿、张易之的身影,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以往只在民间听人谈论,而今却真实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或许会对我的生活产生影响也不一定。不过无论是谁,我知道,哪一个都不好惹,哪一个都是心狠手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唉,如果不是因为李三郎,我又怎么可能陷入到步步惊心的生活里来呢?真是欠了他的,就因为一时乱了心智打破了这纨绔少年的头,现在就得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护着他,就像母亲护着小儿子一样。 
  
  “姐姐,我要吃糖葫芦!”李三郎牵着我的手撒娇。   
  我泄气,还郡王呢,就这智商怎么当王爷?都这么晚了我去哪里给这个小祖宗找糖葫芦去?   
  (3)   
  我正准备洗一个温暖的泡泡香浴,刚准备脱衣服,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动静。我猛然拉开窗户,只见李三郎和“美人”大眼瞪小眼地看着我。我随手拿起一根木棒,劈头盖脸一顿乱打:“色狼,色魔,我让你们偷看,让你们不学好。” 
  
  李三郎捧着头哇哇大叫:“不关我的事,是‘美人’让我偷看的。”   
  “你是人,它是鸟,你怎么还听鸟的话?”我哭笑不得地叱责。其实我心里也明白,李三郎心地单纯,“美人”简直成了精,一定是它伶牙俐齿地连哄带骗,李三郎才会做这样缺心眼的事。 
  
  我板着脸对“美人”说:“今日别再让我看到你,你现在给我看大门去,否则断你三天粮食。滚。”我拿着棒子冲它打去,惊得它飞了起来。   
  将他们赶开,又叫了俩丫鬟给我守门,这才美美地洗起澡来。   
  晚上,我和李三郎正在书房里看书,只见“美人”惊慌失措地飞进来,一头撞翻了灯笼,点燃的灯油还烧着了它的羽毛。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鬼灵精的它如此失色,我一边替它拍打,一边问:“出什么事了?”   
  “美人”耷拉着翅膀,褐色的眼珠充满恐惧,它一定是吓坏了,它哆嗦着说:“好多人……门口好多人……”   
  我一愣,门口好多人?什么意思?现在已经是一更天了,相王府虽然门庭冷落但毕竟相王是皇上的亲生儿子,一般闲杂人员是不敢靠近的。我脑海里一闪,想起那日上官婉儿语焉不详地提醒,还有太平公主的警告,难道是…… 
  
  护送李三郎进长安的路上,我们一路遭遇灰蓝色长袍杀手的追杀,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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