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媳妇准备的干粮,跟母亲河妻子儿子告别,出村皱走了。
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把吴郎中和神婆的丈夫等了回来。
吴郎中听了神婆说的事情经过,十分惊讶,好半天,这才相信这是真的。如果用伤食的药就治好了个病,就说明病人的病根本就不是什么风寒直中少阴,也就不能用真武汤。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想到这里,吴郎中是一阵的后怕,人家神婆只是从知秋国舅那里看来的一个方子,就治好了这个病,可见知秋国舅的医术有多高了。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才能达到一样的水平,又或者,这一辈子都别指望了。
朱肱很郁闷,因为有一个他以前治过的病人这天找上门来,不是来感谢的,而是来骂他来了。
这是一个南方专程来京城求医的老农。这老农已经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靠辛苦劳作一辈子,赚了一点积蓄,买了一些薄田,自己耕作一部分,剩下的出租给别人,也算得上一个富农。
可是,这个老农在水田里劳作了一辈子,常年接触湿冷,落下了腰腿痛的毛病,很多年了,找了很多郎中看过,都没有看好。因为家里有了一些余钱,而这腰腿痛常年困扰,实在受不了。所以在儿子的陪同下,来到了京城求医。
他已经在京城呆了一个多月了,先后找了好几个郎中看,都没有看好。虽然有太医开设的诊所,但是一则诊金太贵,他有些舍不得,二来这些太医一般都是挂羊头卖狗肉,自己几乎不在诊所看病,而是让自己聘请的坐堂大夫负责。
这老农先后找了几个大夫看病没有看好之后,他十分郁闷,就决定先搞清楚京城医馆的水究竟有多深再说。毕竟,京城的医馆太多了,良莠不齐。这样没头绪地乱找,乱求医,只怕自己的钱都花光了,也没有找了真正有本事的郎中把病治好。
多方打听,他终于问道了一个专门治疗疑难杂症的大夫,这个大夫就是国舅叶知秋!
于是,他在儿子陪同下,来到了知秋医馆。
不凑巧,那时候叶知秋正好出诊去了黄家村,正在黄家村给若菊的嫂子治病。
这老农大失所望,问了知秋医馆里的大夫,也都不知道知秋国舅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这么干等着。腰腿的疼痛让他越来越不能忍受了。于是,他找了知秋国舅医馆的朱肱给治疗。
他想着,左右是一个医馆的,听说还是那个国舅的结拜兄弟,怎么都有几分道行吧,便放心地让朱肱医治。
朱肱给他诊察之后,开了桂附重剂。连吃了七剂,虽然病情还没有什么明显好转,但是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可是,这老农太心急了,着急想早点治好病。连吃了七剂药没有好转之后,他就着急了,另外又找了一个大夫看。而这个大夫,就是太医掌禹锡的儿子掌步云。
掌步云上次没有到许希的推荐,所以不能参加春季的那次提前毕业考试。所以叶知秋他们都已经从太医局毕业之后,他还在太医局继续读书,同时,每天下午,他都跟其他同学一起,在太医局的医馆坐堂问诊。这天,这老农听人介绍,说有这样一个医馆,那里是太医局开设的,里面有太医在指导学生看病。那个擅长医治疑难杂症的国舅叶知秋,就从这里毕业的。
老农对太医两个字太相信了,当即又来到太医局的医馆求医。
因为这个医馆是给太医局的学生练习临床技术服务的,所以尽管有先生也就是太医坐堂问诊,但是,这些个太医是不直接给人看病的,他们只负责指导学生看病。
所以,他就找了一个学生看。这个学生,正是掌步云。
掌步云听他说了先前是在知秋医馆看病,吃了七剂药都没有好,便冷笑,道:“你竟然去他那里看病,嘿嘿,当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老农大吃一惊,忙问为什么。
掌步云道:“你不知道桂附是大热之品吗?你一口气吃了那么多桂附,到了秋天,必然口吐鲜血而亡!幸亏你觉悟得早,只吃了七剂,要不然,等到秋天,你还能站着跟我说话,我就跟你姓!”
生性纯朴的老农哪里知道这掌步云跟叶知秋他们有过节,一听这话,不由勃然大怒,特别是老农的儿子,更是气得全身发抖,当即就要去知秋医馆跟朱肱理论。
掌步云也只是妒忌叶知秋,所以随口说了这么两句,眼看这个老农父子这恼怒的样子,不禁又有些担忧,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能耐,要想跟叶知秋斗,简直就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所以又赶紧劝解了几句。说什么他可能也是医术平庸,并不是当真要害他的。也可以理解,毕竟刚刚毕业,医术差一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大家都是同学,让他们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了朱肱。
老农和儿子这才暂时把气压下。
掌步云眼看老农父子把气压了下来,这才放心,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遇到我了,什么病都没有问题。”
老农急忙感谢。对于病人来说,还有什么话比这句话更能让人心安的呢?
掌步云提笔写了一道方子,却是白虎汤,递给老农,又道:“你照方抓药,先抓七剂,同时,我再免费告诉你一个偏方,回去之后,买一些梨子,每天吃,至少吃一斤。吃完这药差不多就该好了。”
老农又赶紧连声称谢。抓了药,到市场买了梨子,他儿子还是气不过,非拉着父亲又来到知秋医馆,指着朱肱一通臭骂,说他庸医杀人。引得不少人围观。其中有些曾经在知秋医馆治好病的人,看不过,便跟他父子理论,一时间便吵了起来。到底这边人多,老农父子不敌,只好一边骂一边退了出来。
这些得胜的帮着知秋医馆的病患和家属,一边议论着乡下人不懂礼节,一边安慰着朱肱。朱肱惟有苦笑,同时,他也有些沮丧,要是自己有大哥那样的医术,就不会这样了。不过,就算是神医,也有不治的病,也有不被病患所理解的地方。干了这一行,便应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大半个月之后,老农对劲,自己的腰腿痛老病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倒觉得精神越来越差,整天躺着不想动弹。胃脘部胀满,不想吃东西,白天想睡觉,躺下又睡不着,晚上更是转辗反侧,难以入眠。大便也黏黏的不爽,面色也成了浮黄,到后来,连手脚都开始浮肿起来了。
第210章实诚人
第210章实诚人
老农在儿子搀扶下,再次来到太医局医馆,找到掌步云复诊,一脸焦急道:“大夫,我这病,怎么越治越厉害啊?”
掌步云复诊之后果然如此,知道这次牛皮吹破了。但是脸上却还是信心满满的样子,大刺刺道:“你这病,病了多久了?”
“十多年了。”
“还是的啊!你都病了十多年了,现在才治了多久,就想马上治好,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老农想想也对,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继续吃药啊!原方继续抓药吃。还有,梨子要多吃,一斤不够,加到两斤!”
“是是!”
老农连连答应,回来接着吃。
又过了半个月,老农连床都起不来了。把儿子叫到床边,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不成,老爹再这样下去,非,死在京城,不可。你,赶紧还是,去,找哪位,神仙的弟子,那个,专门医治怪病的,国舅爷,不管在,哪里,不管,多少,钱,都请来,老爹还,不想,死!”
他儿子跪在地上,哭着答应了。眼泪一抹,带了一包银子,急匆匆来到知秋医馆。
先前在这里吵架,现在又回来这里求医,还没有进门,他的脸就已经臊的通红,在门口转了半天,干脆脱外衣,把脸包住,只露出两双眼睛,驼着被,哈着腰,拿了一块小石头塞进嘴里,这样说话含含胡胡的。这才低头进了知秋医馆。
门口招呼的伙计当然没有认出他来,热情地上前招呼道:“这位兄弟,你是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我爹病重,躺在床上不行了,想请国舅爷出诊。国舅爷听说出诊了,回来了吗?”
“回来了。”
“太好了,我就要请国舅爷,别的大夫不请。这是诊金!”
说罢,把那一包银子递过去。
伙计忙道:“出诊只按双倍加车马费收诊金,多的不收。那边那位,就是国舅爷了。你要是急诊,可以直接去求医。”
老农儿子顺着他的手势看去,看见国舅竟然是个少年,很是惊讶,不过,整个医馆里的几个大夫,就他面前等着看病的病人最多,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让他足够信任了。想起父子俩千里迢迢到京城求医,搞到现在,都差点死了,禁不住悲伤从中生,抢步上前,咕咚跪倒,磕头如捣蒜,呜咽道:“国舅爷,救命啊!”
叶知秋正在给一个病人开方,赶紧把手中毛笔搁下,起身搀扶,道:“不要下跪,有话好好说!”
老农儿子却不起来,悲声道:“我爹和我从南边来求医,在京城都两个月了,越治越厉害。现在都躺在客栈的床上起不来了。求国舅爷出诊,救救我父亲吧!”
说着,又是咚咚磕头。
叶知秋忙问了基本病情,老农儿知道,如果自己说出来,那朱肱肯定知道,说不定就猜出来是自己了,要是从中捣乱,国舅爷可就不一定去给父亲看病了。所以,他只是说父亲病得很厉害,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病,请国舅去诊察就知道了。
叶知秋提上出诊箱,带着这老农的儿子,来到了客栈。
叶知秋诊察之后,让把前医的处方给自己看。老农不敢把朱肱的方子拿给叶知秋,担心叶知秋看出端倪。便只拿了掌步云和其他来郎中的方子。叶知秋看罢,微笑摇头,指着最后这张掌步云的方子,道:“别的到也罢了,这个方子最是离谱。老人家你这病最初的腰腿痛,那是下元虚惫,他用白虎汤,外加那么大的数量的梨子,必然损伤中阳,这样下来,胃不纳、脾不运,痰湿内生,水邪泛滥。所以你才不思饮食,寝食不安,四肢水肿。要治你的腰腿痛,得先健运中州,把你的这些症状都治好了,然后再治你的腰腿痛。”
这时候,老农已经不敢再轻易相信郎中的话了。只是诺诺听着。要看效果才知道。就像那个太医局的学生郎中掌步云一样,嘴上说的再漂亮,也是枉然。
叶知秋也不多说,开了一个方子,让他连吃六剂,自己再来复诊。
老农虽然听见这国舅爷名气很大,但是,看着毕竟太年轻了,所以不敢抱太大的希望。照方抓药吃了,想不到,当天就能吃下一碗稀粥了,到了晚上,也能安然入睡。
老农父子顿时看到了希望,这可是在京城求医以来从来没有过的经历。当即信心大增,又连着服用了剩下的几剂,除了腰腿痛还没有治所以跟以前一样之外,其余症状,已经全部消除!
这让老农父子兴奋不已。六剂药吃完,老农已经能下床自由行走了。但是,他还是不敢去知秋医馆,便让儿子再去请叶知秋来复诊。
没有老农儿子去,叶知秋已经主动来到了他们住的客栈复诊。
叶知秋一直记着这个病案,人家父子从南方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多不容易,应该尽力给他们尽早治好。
叶知秋的到来,让老农父子感动得落泪,捧着叶知秋的手说不出话来。
叶知秋给老农复诊之后,问了他们家乡在蜀地,不禁笑了,说道:“你们家乡就有一种好药,可以治好你这腰腿痛,不用千里迢迢跑来京城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