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你看见了吧。”流川好像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走到那块碑上,伏下身,轻轻对着那上面刻着的字,自顾说着,“我把我全部会的都使给你看了,这样,我就没有什么是瞒着你的了。”
他的声音还是很平淡,极力地保持住他一有的风格。可是樱木还是听到了那里细微的差别。如果自己不在,这样的细微差别会不会变成与这雨滴类似的东西呢?流川还是在微微的抖动着,与刚才一样,可是那不是累。那是在压制着他应该流露的一些东西,樱木很清楚。因为在流川的脸上,那坚强的脸也掩不了他眼眸深处的悲伤。只是他就是流川枫,他是不会在别人,更不用说是在自己这个一直就在与他做对的人眼前表露他的悲伤的。这个时候,对着独自沉浸在悲痛中的流川来说,是不是个多余的存在呢?那一夜,樱木也没有回去,他默默地站流川背后,陪着他在神的墓碑前淋了那后半夜的大雨,直到流川伏在他父亲的碑上昏睡过去后他才抱着他悄然地回到了晓枫林,没有惊动仙道,也不可能惊动他。也许他是在不知不觉中让流川点了穴吧。如果自己没有多停留那一阵,自己也是不知道流川会武的。只是他虽然怀有那样高深的武学,可身体还是一样的糟啊,也不知道那种奇症怎么就让他给遇上了?带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不适也真是让樱木与仙道操足了心,只是樱木一直是不愿意承认的。他一向所做的都有是些故意让流川气恼的事,引得流川不得不放下什么来骂他白痴。这样的生活与原来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改变。这样,是最好的吧。
也许是为了流川在那一夜之后生了一场大病的缘故吧,樱木就此就瞒下了这件事,没有对着任何一个人提到过。对于从来就没有想过隐瞒什么事的樱木来说是很难受的,时常就会看到以为流川不会武而沾沾自喜的人,也看到那些认为流川不会武而过分小心翼翼的人,那些人都让樱木感到好笑。流川他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弱不禁风,当然他也不是存心让关心他的人担忧。他之所以那样,完全是因为对神的承诺。他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全力去做,这是流川的脾性,他一直都是那样倔的。
为了神的请求,流川多了好多麻烦,樱木也一直不解,为什么神不许流川使用他的武学?那样对流川不是很不公平吗?他有那样高的造诣,恐怕也不是神他教导的吧——神他一直就不喜欢让流川学武,一开始是以为流川身体的关系,可这最后才发现好像不是这个原因吧。神把流川保护得很好,以前不懂为什么,现在却似乎可以理解了、可以猜到了:他不让流川下山,肯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这理由也一定是非常正当的。尽管流川他好像为了某种目的一定要用到他的所学,否则他也不会在神提出要求时沉默那么久。
从流川那天的话里也可以得知,神也不明白流川是从何处得到这样高深的所学吧。所以他才在弥留之际硬是逼着流川答应他。只是神他也没有想到流川会在他过世三年后走出晓枫林吧,如果他可以看到这么远,如果他知道流川因为对他的承诺而任人伤害他的身体,那么他还会要流川答应这种要求么?樱木想着这些往事,一时思绪翻腾,半晌也作声不得。
“你回去吧。”流川这时也定下了神,平淡地对着樱木说道。
还能说他什么好呢?樱木也是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也许是气这个人的笨吧。神只是让他尽量不显露武艺吧,那神的意思也有如果有危险就自保啊。可这个人,好像不懂似的,好像从来就没有替他自己的身子着想过一样。是那样的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就如他一直在暗地里所行的事一样。樱木叹了口气,为什么他做的那些事,自己也要答应去帮他呢?
就在一年前他找上自己而自己也答应帮他时,当时的目的是为了好玩吧。可是他一定不是只为了那么简单的目的,其实樱木是最清楚的,流川选上他,也是因为他知道流川会武而可以替他保守秘密这一点而已。只是流川从来就没有强迫他答应过做那些事,好像从来就是自己狠贱似的。这个人,他有哪一点值得天才为他保守那么多事?而现在对着这个不爱惜他自己身体的流川时,樱木压在胸口的闷气真的很多。
“你的病究竟能不能治好?”樱木挨了半来过挤出这句话来,听在人耳里到像是在催命般的无礼。
“你在担心我不能揭下一次的皇榜?”流川侧着头看着樱木,“我不是说过的吗,我可以治愈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哼,”樱木把先前的不满发泄到这一声上,“那好吧,你这病弱的狐狸不要就因为那小子的一剑就挂掉了,以后也要多注意点儿,你的命可要保住呢。本天才还没正式与你交过手呢。”樱木悻悻的说,想到第一回也是唯一那回对流川动过的手,那个时候他还不会这身奇怪的武艺吧。
流川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开口,“你想追上我的程度?根本不可能。”
“你……”樱木很想做出什么举动来可是还是忍下了,流川的话里其实没有任何贬低他樱木花道的意思。听他说过他那一身内力的由来,确实是他的运气很好,而自己就没有那样幸运,所以气归气樱木也只有干瞪眼了。
“好了,你还不走?”流川又催了一道,与樱木说过几句话之后倒真的想睡了。好像对着这白痴就想用睡觉来打发他的那些无谓的“挑战”吧,流川倒忘记了先前的一些困扰。
“那好吧,你自己要多加……哼,反正你也给我听好了,”樱木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你以后少接近晴子小姐。”就是嘛,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差点儿给忘了呢?樱木好生不解,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想些莫名其妙又让他自己烦恼的事来,还对着眼前这个流川狐狸大吼大叫的,居然连来的目的也忘记了,天才来这里不是为了警告那狐狸的么?
“……”流川从来就没有想过去亲近晴子,一点儿也没想过,看到樱木那郑重的模样,心里倒是好气了起来。这白痴,竟是说些无聊的话来。
“听到了吗?”樱木不放心地叮咛,久久不见流川开腔,心也吊了起来,该不会狐狸他真的喜欢上了晴子小姐了吧?那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去喜欢,去喜欢……樱木想不下去了。紧张地观察着流川的表情,生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极不愿意听到的话来。等待这个竟然比知道晴子仰慕他时还要让人心焦啊。
“大白痴。”流川受不了地翻了一个白眼,蒙头就睡下了。懒得理突然发神经的樱木,干脆就这样礼遇于他了。
樱木气愤愤地抽身出了房,只是走归走了,可他的脚步却也是如来时一般轻巧,无声无息。
接下来几日,流川身上的力气在慢慢地恢复。赤木揭力地邀请他就在那儿小住一段时日。本来到这里来就是想等藤井的婚事过后布个阵法的,所以流川也就应允了。仙道每天都会来瞧他,两手空空的来。因为赤木家早已准备了上好的补品,由晴子每天亲自炖好了送来给流川。弄得樱木好像很不高兴,流川不明白樱木这样在意那个晴子干什么,只是见他这样不爽,倒真是不解的。饶是他聪明睿智,对着这样的事却是从来就摸不着头脑的。
晴子感到这几日过得挺快的,心情也是颇为复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喜欢还是该发愁。因为她可以那样接近心中的男子而且可以好好地看他,尽管对方很少与她眼神交流过;可是流川那永远冷淡的态度却很是让她难过。其实她不是个贪心的女孩子,她只是希望在流川身边,就这么几天也成,好好地照顾他;只是希望与他好好地像朋友一样的说着话,哪怕是他当她是朋友一样。也奢望着他可以对自己笑笑,也许只有那么一次,今生也足够了。
然而,就是那么一次流川也是不给她的。晴子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流川对着所有的人都是那样的,可他对着自己时尤其淡漠。总觉得他是在尽量地避开自己,连眼神也是,当然也包括一天之中唯一可以接近他的三次机会。在送药时,他也是请自己把药放在桌上,虽然他的语音没有他的人那样冷淡,也是有着他的礼貌的。可是他所表露出的举动却是拒人千里,除了那句有劳外,流川对着自己根本就没有话。是他的话少吗?好像是吧,可是他不是对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啊,至少对着仙道公子,他的脸色会好很多,话也会多一些。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是他讨厌自己?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不知道,晴子永远也不知道答案。她只能偷偷地用眼角打量着流川,看着他对着来访的仙道所流露的淡淡的安心。最近来拜访流川的人也有很多,可是流川也只是对着仙道时脸色才那了那么一点点。他们的感情很要好吧?晴子在心里猜测着,这一次送来的是傍晚的药。只是每一回自己都没有见到流川当着自己的面把它喝下去,他就是连最少的也不给自己么?进入房中就能察觉到那里面的变化,仙道公子虽然还是对着任何人笑嘻嘻的,可他的笑容也冲不淡流川对着自己散发的拒绝。只要自己一进入,那里面的气氛就会变得很沉闷,很闷。在外面时还可以听到仙道公子对着流川说话的声音和他那爽朗的欢笑声,也可以听到流川偶尔短短地回应声。可房中多了个自己后,流川就没有任何语声了,仙道公子再好听的声音也不能感动他发出半句话来。这是因为自己打扰到他们了吗?晴子真的好难过,心上的人离自己那么近可是他给自己的却是比没有见到他之前的遥远。也许是自己太过分了吧,晴子眼圈一红,放下手中的药盘快步走了出去。
“喂,我说小枫,你也太冷淡了吧?”仙道看着这一切,来到流川身边,把手按在了他的肩上。
“……”流川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不是很懂晴子看着自己的眼光是什么意思。可是以前也有过的,记得有过这样类似于她的人类似于她的目光出现过。只是好像就那么几次那些人便再也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也许自己本身就是个不祥的人,流川垂下眼——晴子,她最好是与自己没有关系的要好,只要时间久了,她会明白的。
仙道好像可以理解流川的全部思虑呢,他也不在开口说笑了,只是他的手指轻轻在流川的肩上点动着,隔着流川薄薄的外衣就能感触到那下面的肌肤呢。是那样的滑腻,当指尖平平抚过他的肩时,是一点阻挠也没有。如果没有这层碍事的薄衣,可能指下的感觉会更好吧?移动中会感到来自流川体内的温暖,温得在外面的指尖也无端燥热了起来。垂在两肩的长发让手臂的移动停了下来,可是它清爽的绢丝也不能阻止那燥热。挽了挽它们分散的下摆,合拢在手里,手微往下动作便让那长长的一把青丝一顺到底。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发觉有几丝被遗忘在了他的颈间,还有些别在了衣领中,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伸手把它们也一并顺了出来,自然那已经不能受大脑控制的手指挨着了流川那光滑的肌肤,浅浅理出那里的发丝时也浅浅地滑过了他那完好的颈部,那里在耀着让人目眩的莹光,纯洁得如同白雪一般;那里更是诱着更多的杂念,攻击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