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的。”流川只是觉得不服这解药身体中的力气也可以慢慢恢复的,省得又要去喝那种苦苦的汤水。
花形这一次却没有听他的话了,重新抱着他安放在床上将他的后背靠在床栏上才大步地走了出去。他可不想再瞧着流川全身没有力气缩在那张宽敞椅子中的那没有自觉的却微有些诱人的神态,难免会让自己冲淡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神圣而做出什么不应该有的举动而让他怪着自己来,所以他想还要尽快让流川身上有气力的好。
(十八)
流川一个人坐在那里,还在想着花形的遭遇,看来以后再揭皇榜也要好好去查查了,以免又遇上这样的事来。正想到此处,房门被打开,先前那两名女孩子又重新走了进来。
流川见她们换了身外衣把身子裹得紧紧的,双目通红神色更是比之前看上去更加慌乱了。唉,其实明日她们就可以回家的,流川想道,见她们这个样子,回想到花形那莫名其妙得来的名声,心中也暗自叹息。
“公子,你的药。”曲云烟把花形让她煎的东西递到了流川手里。瞧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因为出神而微显凝重的风华,眼睛也不由得有些痴迷了。可是她还是努力地抓回她的神智,见到流川端着那碗递到唇边,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起来,那手也是更加不能自已地抖动了起来。流川闻着那药味,眉头轻轻地扬了扬,转眼见到曲云烟身旁那女子也是与她朋友一样的神色,便放下了手中的碗。这一动作只是看得那两名少女心中怦怦直跳。
“你们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流川看着她们,“花形他答应过我。”
“真的吗?”两女大喜,随又疑惑地看着流川,“公子,您没有在骗我们吧?那个人真的会放了我们吗?”
“嗯,”流川,“其实这几日下来,你们真的认为花形他会对你们做什么过分的事吗?”
“……”当然没有那样的感觉,只是无缘无故让这个传闻中的恶人给抓了来,心中的害怕自是免不了的。
“算了,反正出去后你们自然就会明白的。”流川抬了抬碗,不过他这回并没有打算喝下去。
曲云烟却不知道,看着流川的手动,她以为他要喝它。急忙伸手打翻了那碗,不敢看流川的脸色,垂着头一语也发不了。她身边的女子也忍不住泣道,“公子,那,那里面有毒……”
流川静静地看着她们,等着解释,可却听不懂她们的理由。
“我,我们以为那人竟然丧心病狂到连公子也不会放过,”曲云烟抬起头,眼里同样也是泪珠,“实在不忍心见到公子您受到半分委屈……”是的,从刚才就觉得花形的举止很怪异,他对着流川的态度太让人想不通了。他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而且这次抓了那么多的美貌女子来,却正眼儿也没瞧向她们一眼。本来已经在忐忑不安的心里面嘀咕了,刚才见到他那样对流川,便以为这个‘淫秽之徒’连这般灵秀的人物也不放过。怎么能见到那样的场面呢?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她们就不能平静。这药里的毒药也是她们自己背着花形时极为不易自制的,就那么两粒,原本是打算在受辱前自尽用的。平日里也像是珍惜什么似的小心藏着,可就那么奇怪。只见到流川那么一次,却真的不想看到他那一身雅洁毁在了花形手里。
可是流川当然不能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什么花形不放过自己的?他又不会吃人?再说了,他也没让自己受什么委屈啊,反而一直以来就是他在被别人委屈着的呀,只是大概也知道这两个女子是替自己着想吧。虽然还是不懂她们为什么要在药里下毒。
看到如此平静的流川,曲云烟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莫非公子刚才已经知道这药里有毒?”
流川微微点了点头,让她们好生惊服。虽然那药也是临时炼就的,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可被下在药味儿这样浓郁的汁水中也是很难让人辨识的。眼前这位美少年居然只是那么不径意地一闻就可以知道那里面有毒。他,究竟是谁啊?
脑中忽地有了一丝灵光,曲云烟急声道,“在江南对医道药草有如些造诣的,就只有,只有…晓枫公子了?难道公子您就是流,流川……”她有些不敢确定,人言中那俊美无涛的传奇人物竟然能让她碰上?
自己的名字有那么难叫么?还要叫那么久?流川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看得那两位少女脸上更是一片绯红。可是却不愿意就这样而放过了打量他的机会,如果花形这个时候没有进来,也许她们的目光就一直锁在了流川身上。
看着那两名少女痴痴地望着流川,花形有点羡慕她们。女孩子就是有这样的权力,无论流川的心在不在她们那儿,她们都可以用她们的眼睛去大大方方地看他,去向他表达着她们深深的爱慕。这一点,男子就不可以了吧。不太高兴发现了女孩子的这个特权,轻言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在得知了流川的身份后,这两个女孩子也不如以前那样见了花形就浑身发抖了,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可晓枫公子保证的事保证的人就一定是不会错的。
“想不到你就是流川枫,”花形叹了口气,他竟然比那两个少女还不如。与他抚琴之后也就应该知道的啊,这世上除了晓枫公子以外,还有谁的琴可以那样的出神入化呢?
“我原来也是想引你出来的,所以当然也就不能让你知道我是谁了。”流川的语声里传出的歉意,只有他自己清楚,对着花形自己那样做真的是有些可笑的。
花形当然也明白,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只是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了桌上。从那里面拿出了香嫩酥滑的松鸡、皮蛋以及白切笋丝等淡雅的菜色,“我想你现在应该有力气举筷了吧?”
流川点点头,此刻已是中午时分,从昨晚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当然肚中会感到饥饿。那解药虽废了,可也不碍事吧,已过了一夜了呢。
才举起竹筷就看到花形直直地立在身旁,流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坐下来。花形温和地笑了,看出了流川的疑惑,犹豫了一会儿也就坐在了他身边,“我可以叫你流川么?”
这人莫不是傻瓜?流川心想,不叫自己名字他要叫自己什么?一念至此对着花形就是一个老大的白眼。
很难得看到流川这样可爱的举动,花形心中暖暖的,流川,他是在当自己是他朋友呢。看着他吃着自己准备的东西,是那样的随便,花形也就放下了心。只是这样在一旁看着他吃东西,也是种对定力的煎熬呢。很难才可以把目光移到别的地方去,不去看流川那微么蠕动的双唇也不去想那后面还有什么?花形在责怪他自己这不应该有的念头,流川是一点儿也不能受到这样神思的玷污的,哪怕只是在心里想一想,也觉得好对不住他。
“我想弹琴。”流川眼见着花形呆呆出神,以为他又想到了那些事情上去,便开了口,“我想,你应该备有它吧。”
“这个自然。”花形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般爱琴艺过,是因为它流川才相信了他的话啊。
收拾好桌上的碟碗,花形对着桌几略作整理便把他的琴摆放在了上面。那琴看上去不过是一段烂木头,可流川第一眼见着了眼里却流露着惊奇。走过去用手在那上面轻轻一划,听着那音质脱口而出,“你这里居然真的有这焦尾琴?”刚才那短短的几声就可以听得出来的,在一般人的耳里它发出的琴音与一般的琴没什么分别,可流川却可以听出这音色要比世上的古琴幽美得多。这细微之处,也非普通琴师可体会的。
花形含笑点点头,这是父亲寻来的。一直就被很好地收藏着。如果自己这番出不了天牢,恐怕也不会有人再让它重现天日吧。只是它让流川这样喜欢,花形心里是高兴之极的,便在心里踱摸着找个说词送给他。如果就这样说给他,也许他不会收下吧,花形在心里想着。
流川不再语言只是坐下来抬手就弹奏了起来。这一回,他弹的是高山流水。此曲才一出,花形就明白了流川的深意。尽管流川他没有对着自己说过一句‘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类的话,可这琴声已经很好地告诉了自己他的感情。那悠扬的琴声深沉却高亢的回绕在这小小的阁楼上,流川指下轻轻变奏,调着琴弦让那琴韵轻快得有如流水行云,听在花形耳内,身心皆醉。若然流川一生也视自己为良友,此生也无求了。
“小心。”流川突然叫道,琴声也嘎然而止。花形下意识地偏了偏头,一枚乌金针就滑过他的脸险险地从他的太阳穴那儿飞过。
花形抬眼看去,一男一女从窗外掠入,那男子也没看向自己一眼,只是飞快地赶到流川身边。搂着了他的背部,开口就问,“小枫,你没事吧?”而那女的则微曲食指,一双妙眼动也不动地盯着自己,刚才那暗器就是她发的了?
是他的朋友吧,花形习惯地退了两步,看到那潇洒异常的男子——也就是没有与自己一战的仙道彰对着流川那样关切而紧张的神色,心里也是一酸。无论自己有多么想与流川成为朋友,在他那个光明的世界里,自己这样身份的人是永远也比不上他那些可以名正言顺呆在他身边的友人的。一时间,自怨自哀着,更是垂下了头。而那女子则已微微想扬手了。
“相田小姐,等等。”流川在抢先跳进来的仙道的扶持下站起身,来不及奇怪仙道这样什么也不放在心上的人为什么连手掌都举不稳,张口就把花形对自己所说的事叙述了一遍,除了他的身世以外。听得两人不住皱眉,仙道倒还罢了,还没有开口,就听到相田弥生冷冷地笑道,“小枫,你怎么会听信这样一个人的话呢?你不知道他自知死路难逃才编着这些话来骗你的么?”最恨的就是这样欺负女子的恶徒,相田弥生当然不可能轻易就相信花形的话。
“我信他。”
流川抬眼看着身旁说这话的仙道,脸上浮上了一丝微笑,对着花形点了点头。后者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心里也略平静了。其实别人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流川他信就行了。
“你怎么就……”相田弥生急道,“他可是……”
“我信小枫,”仙道此时的神情缓和了下来,也看不出先前那般的紧张了,“所以信他!”说这几话时,一点点的迟疑也没有,那没有笑容的脸也说明了他此时非常认真。
相田弥生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一角,看着那三个人,眼里还是有着明显的怀疑。花形也没有在意,这样的目光多的是,比她更过分的不知有多少。她这样已经算得上是很好的了。以前也听说相田弥生的习性,现在她却因为仙道的一句话而没有什么举动。看来,她很重视仙道吧,花形心想。
“对了,你们是怎么进来的?”花形突然想到这一点,外面不是有瘴气的么?
仙道指着相田弥生笑容可掬,“有她在,那样的瘴气算得了什么?”看情形,他也是不想看到相田黑着脸盯着自己这三人的,好不难受。
花形听说过相田弥生的暗器从不沾毒,可是那也并不代表她不懂毒,这女子果然有她的本事啊,难怪她名列五大高手之一。
相田弥生眼见仙道竟然与花形这样说话,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