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拿枪出来还击,可程子强就是不拔枪,只是低声传令:“快走!跟上,别散了!。”那口气强硬的不容商量,其他人虽然心有怨气,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跟着队伍加快脚步,同时祈祷着下一枪别打到自己身上。不过程子强自己却把领队的任务交给草头蛇,自己向队伍的侧翼潜去。
那倭子见这么打活靶很有意思,于是追着队伍又打了三枪,放倒了两个百姓,正想打第四枪的时候,枪卡了壳——这王八盒子向来也是不好使的。那倭子正低头摆弄的时候,程子强突然挥舞着棍棒突袭过来,那倭子见势不妙,慌忙丢了枪想去拔刀,可是已经来不急了,当场被程子强迎面一闷棍打翻在地,脑门儿给打的陷了进去,就算不死,治好了也是个二傻子。附近的倭人见同胞吃了亏,立刻涌了上来。程子强大喊了一声:“兄弟们!前面就是东城门,想活命的都打出去啊!”
此时当真是一呼百应,大伙儿也想到了不拼命恐怕也就没得命了。于是发了一声喊,相互壮着胆子,夹带着妇孺,只把手中的棍棒朝附近的倭人身上招呼,一起往城门冲。程子强带着几个精壮的小伙子更是跑前跑后,时而在前面开道,时而保护侧后。这一则是大家伙儿齐心合力,二则是倭人一直没遇到过有组织的抵抗,给冲了个措手不及。在狂奔烂打了一千多米之后,居然也给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冲出了临海城。
出了城后,大家又狂奔了一阵,眼见没倭人跟上来,这才都松了口气,纷纷坐下来休息。
草头蛇喘着粗气,见程子强还提着棍棒四下警戒着,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悄悄靠上去,做出要借火的样子说:“这会儿还没人想起来,我就小声跟你说,要是我喊起来,你少不得要受些指责了。”
程子强微微一笑,摸出一个颇为高级的打火机来为草头蛇打着火低声说:“你是想问我刚才为什么不开枪的事儿。”
草头蛇嘴里“嗯”着低头去就火。
程子强说:“我们就两把枪,倭人的底细我不清楚,不过肯定不止两把枪吧,只怕我这一枪还出去,就会有十条、百条的枪打回来,我们这些人就一个也出不来啦。”
草头蛇点点头说:“你不简单,不光是个阔少爷吧。”
程子强淡淡地说:“和你差不多,当过几年兵。”说着想把打火机揣起来,却被草头蛇一把抓着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平时可没见你拿出来啊,你呀,以前肯定是个当官儿的。”
程子强手腕一旋,巧妙地从草头蛇手中脱了出来,放好打火机说:“当什么官儿啊,给人卖命罢了,说起来啊,还是这半年和你们在一起做的舒坦开心。”
“开心个屁!”草头蛇笑道:“哪儿有你当大少爷舒服啊。再说了,你从来也不去把式场晃荡,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看不出你哪里开心来。”
说到这儿,两个男人相视一笑。
柳翠翠心里没底,眼见两个男人在那里悄悄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便领了小德子走过来问:“强哥,这出了城了,以后咋办?”
“投亲靠友躲几天吧,要是过几天时局还没安顿下来,最好到关内去。”程子强长叹一声说。
“这么严重哦。”草头蛇和柳翠翠都是不信。虽说这次倭子闹的邪乎了点儿,可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早晚也有消停的一天。
“但愿是我猜错了。”程子强摇摇头说“我要是早点走就好了。”
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同时也怕倭子追上来,纷纷准备四散投亲靠友去了。程子强特别叮嘱大家:这城外的农场、小镇上也有倭子的移民。大家顺路的还是结队走的好。众人都照办了,纷纷结队离去。
柳翠翠想回娘家暂避几天,孤儿寡母的路上自然不安全,便央了程子强护送,恰巧草头蛇小顺子也没去处,也就就跟了走。
走出了十多里地后,小德子回头看了一眼,顿时用手一指说:“妈!你看!”众人顺着小德子的手指一看,临海城方向居然烟气冲天,显然是起了大火。看来这次倭子闹的简直离谱,居然放火烧城了。几人庆幸自己脱身的早。更不敢耽搁,加油继续赶路。
可到了傍晚的时候,柳翠翠和小德子实在不动路了。他们只好找了找了路边的一间被遗弃的破房子歇脚。草头蛇和小顺子在附近地里弄回不少老玉米棒子来,生了堆火烤熟了分给大家吃了。
程子强吃了烤玉米,觉得有些口渴,正打算找点水喝的时候,突然听到远处有部队行军的声音,忙出来查看,果然看见远处有支身着灰布军装的队伍开拔过来。
这是草头蛇等人也出来张望,小顺子咬着牙狠狠地说:“哼哼,凤帅派兵来了,这下倭子要遭殃了。”
等部队走进了一些,草头蛇见了笑道:“是十七师的队伍,打仗不咋地,但对付闹事的倭子应该不差。”
小顺子问:“你咋知道是十七师的啊。”
草头蛇说:“当年老子就是十七师的啊。”
柳翠翠心细,见程子强从刚才一见到军队起就一直表情凝重,便问:“强哥,你咋了?”
她这一问,草头蛇和小顺子也发现程子强表情不对,小顺子此时正兴奋着,就对程子强说:“苦力强!,你这是咋啦?等十七师把倭子收拾了,咱们还会人市干活儿去。大水牛救了赛贵妃,咱们就让她给咱们唱出堂会!地方就让翠姐出。”
草头蛇伸手照小顺子后脑上拍了一下笑骂道:“就你小子,当时吓得跟龟孙子是的,现在你神气啦。”
可大家这通说笑也没能融化程子强的脸,他半晌才对柳翠翠等人说:“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翠姐,你回娘家后千万别光窝在家里,要随时找人打探外面的消息,一但不对劲儿,还是去关内吧。”
小顺子嘴快地说:“苦力强你这说的什么话,要我说,咱们就附近找个地儿住了,等事儿一完,咱还回城里去。”
草头蛇毕竟是个老兵油子,他捅了程子强一下问道:“怎么?你觉着不对劲儿?”
程子强苦笑了一下说:“不是不对劲儿,是事情闹大发了。得了,这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咱们还是快点赶路的好。”
草头蛇点了一下头,扔掉手里的烟屁股说:“也对,小心没大错,咱们走。”
柳翠翠现在把程子强当自己的男人看待,自然对他的话惟命是从,小顺子心里有点不顺,但大家都走,他也没胆子一个人留下,只得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跟着。
第八章骗吃骗喝的草头蛇
虽说程子强有心连夜赶路,但是队伍里有了柳翠翠和小德子这两个人自然是走不快也走不久的,偏偏这附近又找不到个车马。程子强见这样不是个事儿,就上前背了小德子,草头蛇见有机可乘,便上前去搀柳翠翠,柳翠翠见他笑的色迷迷的,一咬牙没让他扶,可身子又确实重的很,想了想把身上的包袱解下让他帮忙背了,末了还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你小心着点儿啊,我和德子大半身家都在里面呐。”明显是缺乏信任。
草头蛇占便宜不成,反多了件负担,心里头正不痛快呢,偏偏小顺子又笑着说了一句:“看来人品很重要啊。”
草头蛇正没处发火,便骂了声“毛!”顺手把包裹甩给小顺子,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小顺子接了包袱,左右一看,程子强背上背了个半大孩子,又不好还给柳翠翠,只得自认倒霉,背了报复嘴里嘟囔着“祸从口出”一类的话,懒懒地跟在最后面。
就这样走到了半夜,一行人又累又饿,不得已找了个农家借宿,那农家也算是个小财主,心地也还良善,叫个长工把锅里的剩饭掺了点水,煮成泡饭,又弄了两个老咸菜疙瘩权当下饭菜。
众人吃饭的时候,小财主端了个烟袋锅子在旁边陪着,顺便打听一下城里的情况。
草头蛇和小顺子虽说是苦力,其实在吃喝上从没亏待过自己,又是单身汉没拖累,那是顿顿无肉不欢的。虽说饿了,但那浸了白霜的老咸菜和一股子糊味的泡饭实在是不合他们的胃口。偷眼再柳翠翠和小德子也瞅着眉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勉强吃着,倒是苦力强吃的香甜,好像他碗里的不是胡锅巴泡饭而是鱼翅燕窝。草头蛇心中暗笑:这吃相哪里像个大少爷啊,说不定他家也和跟前儿这个土财主是一样一样一样的。想着,禁不住把笑容就挂在了脸上。
恰巧此时小财主再度问起城里的情况,草头蛇眼珠一转,立马张开大嘴,唾液横飞,添油加醋外带手舞足蹈的一通猛吹,把城里的情况说了一个天花乱坠,听的那小财主啧啧咂舌。听到精彩处一拍桌子说:“俺那娘们儿,一天到晚鼓动着到城里去开铺子,这下好了吧,这年月,只有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这日子才过的踏实啊。”
草头蛇见小财主听的兴起,又转移话题东拉西扯,仗着一张油嘴,说的小财主心花怒放,当下又让厨房烧了盘豆腐、切了块老腊肉、炒了一小碟鸡蛋又打了半斤锅烧,取了杯子和草头蛇小酌起来。虽说豆腐有些酸,腊肉有些蛤,鸡蛋不新鲜,锅烧也有点少,但总算是见了油腥了。
柳翠翠跑了一天,身心都十分的疲惫,小财主先安排了间装杂物的厢房让他们娘俩睡了。程子强原也打算早点休息,可备不住草头蛇吹牛把他也捎上了,喝了两口酒就故意大着舌头让程子强把“家伙”拿出来给小财主看。程子强了解草头蛇白天找他要枪不得,心里多少呕了点气,此时不想再得罪他,于是就是就拿了自来得出来放在桌上。
小财主一看,不由自主地往后一躲,眼睛瞪得溜圆,半晌才颤巍巍伸出半截手指指着说:“这……这是真家伙?”
“哈哈哈。”草头蛇大笑着,一把抓起枪,熟练地在手中摆弄着说:“当然是真家伙,实话告诉你老哥,要不是老弟我这人心善,就凭我和这位兄弟,上山拉起个百把人的杆子,那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小财主听了心中叫苦:“怎么把几位凶神请进来啦?”当下更是小心伺候着,眼见酒喝完了也不敢添,生怕草头蛇酒和多了发飙。赶紧又叫厨房给下了一锅面条,滴了几滴香油,洒上葱段儿端了上来。
草头蛇和小顺子当下盛了就吃,唯独程子强想起柳翠翠母子只喝了既口锅巴汤,就盛了两碗面,找小财主借了个托盘给柳翠翠母子送去了。小顺子看见了坏笑着捅了草头蛇一下,草头蛇哼了一声,见那把自来得还放在桌子上,便放下碗,把枪揣进怀里。才又端起碗,忽然听见临海城方向响起了“砰砰乓乓”紧一阵慢一阵枪炮声。
草头蛇是个老兵油子,对这种声音熟的很,当即跳起来拔出枪,问那小财主:“你有梯子吗?”
“有有!”小财主唯恐他动粗,连连点头。
找到了梯子,草头蛇上了小财主最高一栋房子的楼顶,却发现那里早已站了一个人,正是程子强,也不知道没梯子他是怎么上来的。
“情况怎么样?”草头蛇问道。
程子强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提着枪,便笑道:“你现在提了枪想打谁啊。”
草头蛇尴尬地笑了一下,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伸枪还给程子强,程子强没有接,只是淡淡地说:“先借给你用吧,明天再帮大家骗点好吃的回来。”
“小菜一碟儿。”草头蛇听高兴,又把枪揣起来了,然后问:“你觉得情况咋样啊。”
“不太对劲儿。”程子强说:“临海城卫戍司令部没重武器,我们白天看到兵也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