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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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军礼-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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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支队伍,正一边唱歌、一边走过来,歌唱得稀稀落落。赵大刀就低下头去,垂头丧气的样子。

马起义就冲赵大刀说:让政委和几个团长到我这儿来一趟。

不一会儿,李政委带着几个团长就来了。他们隔三差五地就会过来看望马起义,却不知为何,此时一起把他们叫过来。

马起义决定招集二十一师的骨干开个会,他用目光盯着李政委说:老李,咱们二十一师不能趴下,要振作,不就是损失点儿人嘛,咱们要重整齐鼓。

李政委和几个团长就把目光一起望向马起义:师长,你放心。等你伤养好了,我们会交给你一个完整的二十一师。

那些日子,包括赵大刀在内,部队每天都在走村串户的动员青年参军。此时国民党的部队也在争取兵员,许多不明就理的老百姓都在观望。他们原以为日本人投降了,就不会打仗了,可以过上安稳的日子。没想到,日本人刚投降,苏军一撤,内战就全面爆发了。鹿死谁手成了一个谜。百姓们观望着,猜测着,这就给扩军带来了难度。好不容易动员一个青年人同意参军了,第二天去领人时,青年又消失了。于是,他们又反复做工作,软磨硬泡地等在应征者的家里,直到把青年等回来。

在部队忙于休整扩军时,马起义和赵果的爱情也在神速地发展着。

结婚

马起义的伤在神奇中好转了。他能从炕上下来,站到地上了。他又是个堂堂的男人了,赵果脸色绯红地望着马起义。马起义知道,自己的伤能够这么快地得到恢复,完全是爱情力量的驱使

不知为什么,自从赵果的鲜血流进马起义的身体里,赵果对马起义的排斥情绪顿时灰飞烟灭,反倒觉得他一下子离自己近了。他的举手投足,总会在她的心里留下一抹深深的印迹。

她开始愿意看到他,感受着他的坚强与勇敢。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她精心地照料着他,两个人就在这种默契的接触中,一点点地走近。每一次为他换药,身上几十处伤口,似乎都在向她证明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坚毅。她的手在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一点一滴地落在他的身体上。

他觉察到了,身体哆嗦了一下,便说:丫头,你这是咋了?

他侧过身子,望了她一眼,望见了她满脸的泪痕。他闭上眼睛,心里却兴奋地嚎叫:这丫头为我流泪了,哈哈――

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流泪,爱情还会遥远吗?前些日子还浑身是刺的赵果,此时,在马起义的前面柔顺得如一只小绵羊。

马起义躺在炕上,慢条斯理地说:丫头,给我唱支歌吧。

赵果唱了。歌声婉转,像小溪把马起义包裹了起来,很快人就化在了里面。

然后,他又提出让赵果陪他说说话,说啥都行。

赵果就讲了自己的父母,也讲了自己的少年,和读师范时参加的学运。

马起义的眼前似乎看到了一群女学生,手举标语,喊着抗日的口号,一路走来。听到赵果被警察打破头的时候,他的心疼了,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哽着声音说:丫头,是革命让我们相识,这辈子你我都要把命永远革下去。
'  。。'
赵果重重地点了点头,她在向一个男人承诺自己革命的决心。

马起义在爱情的滋润下,能跑能跳了。他是活蹦乱跳着回到部队的。此时,部队在李政委的带领下,经过一番休整,部队又得到了扩军,站在他面前的又是“嗷嗷”乱的叫二十一师了。没想到,队伍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一高兴,他就想起了赵果。想到赵果,一颗心就柔软得如春天的花朵。他想结婚了,说干就干,事不宜迟。

马起义找到李政委,把他按到桌子前,要他为自己打结婚报告。

李政委糊涂了,不知所措地问:老马,你要结婚?跟谁呀?

陕北时,马起义求婚未遂的事件,李政委是清楚的。没想到,受伤一个月后,他就换了个人似的要结婚了。

马起义瞪大眼睛:我和赵果结婚呐,还能和谁?

李政委不信任地看着他:你和她?她同意了?

马起义撸起袖子,拍拍胸脯说:我这身子里流的都是人家的血,是人家救了我一命。从今以后,我这条命就是赵果的了。

李政委见马起义说得真诚,且动容得眼泪汪汪,便半信半疑地给他打了结婚报告。

当马起义把结婚报告递到纵队政委手里时,潘政委看了报告,又上上下下地把马起义瞅了。

马起义不明就理地说:你瞅我干啥?边说,边低头毛毛愣愣地看着自己,以为哪里出了毛病。

潘政委笑了:马起义,你是不是想媳妇想疯了?

马起义一本正经地答:我没病,我好好的,干吗要疯?

潘政委就大笑起来,笑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样子。

终于,潘政委忍住笑,抖着那张结婚报告说:你看看你,糊涂了吧,人家小赵能和你结婚?在陕北,人家就说了,是来革命的,不是来结婚的。

马起义挥着手:潘政委,你那是老黄历了,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潘政委不笑了,正色道:真的?

那还有假,不信你去问她,我们可是自由恋爱。

没强迫?!潘政委追问着。

马起义冷下脸说:我不跟你说,我让她自己和你说。

说完,走出屋门,骑上马一溜烟地跑了。

不一会儿,又一溜烟地回来了。马上多了赵果。两个人跳下马,他牵着赵果'奇‘书‘网‘整。理提。供'的手,横冲直撞地出现在潘政委面前。

潘政委认真地把赵果看了一遍。赵果在潘政委的注视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潘政委就问:你真的愿意和马起义结婚?

赵果不答,脸色绯红,更深地低下头去。

马起义在一旁不耐烦地说:政委,这还有假,人你也见了,我的结婚报告也打了,你就批吧。明天我们就结婚。

潘政委想了想,拉开屋门,冲马起义一本正经地说:马起义同志,请你出去一下,我要和赵果好好谈谈。

马起义抓抓头,摇着脑袋,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潘政委让赵果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在她在面前,和风细雨地说:小赵,你别怕,心里有什么委屈就跟我说,我和纵队司令替你作主。

赵果抬起头,不明真相地望着潘主任,突然站起来,立正报告:首长,我没有委屈,我就想嫁给马起义。

潘政委扶着赵果的肩头,又让她坐下,更加亲切地说:你真的想和马起义结婚?

赵果抿着嘴唇,羞怯地点了头。

潘政委不相信地看着她:他没强迫你?

赵果摇头,又抬起头说:我和马起义结婚是自愿的,我爱他。

潘政委这才松了口气。抓过结婚报告,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然后把马起义叫进来,把结婚报告往他面前一拍,说:算你小子有本事。啥时候结婚,通知一下,我和纵队司令去喝喜酒。

马起义一蹦三尺高地喊道:明天,就明天。

很快,马起义和赵果要结婚的消息,风一样地在二十一师传开了。

赵大刀得到这个消息时,起初是不信,后来索性去找赵果当面对质。

部队扩编后,赵大刀不再担任警卫排的排长,他现在已经是一名连长了。那把招牌似的大刀仍斜插在背上,有风吹过时,刀把上的红绸子就一抖一抖的。

赵果正在教战士们唱歌。她唱一句,战士们跟着唱一句。

赵大刀站在远处冲赵果招手。赵果看见了,跑过来。赵大刀跑得很急,一路呼哧带喘的。

赵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地问:大刀哥,出了什么事?

赵大刀直截了当地说:你真的要和马师长结婚?

赵果点点头:就在今天晚上,按照我们老家的风俗,你还要背我出门呢?

赵大刀惊讶不已。

赵果亲昵地冲赵大刀说:你是我哥,在我们老家,哥哥背妹妹出门,才算嫁人呢。

赵大刀听了赵果的话,眼前一黑,差点儿摔倒。

赵果忙扶住他:大刀哥,你怎么了?

赵大刀站稳了脚跟,才道:没事儿。想了想,又说:今晚,哥一定背你。

说完,他踉跄着向前走去。[ ·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赵果不明白赵大刀这是怎么了。望着赵大刀远去的背影,俩人交往的一幕幕出现在她的眼前,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明白,心里却多了些幸福感。她知道赵大刀对自己好,她也一直把这份友情当成了亲情。想到这儿,她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战时的婚礼,简装而又平静。

负伤

赵大刀是在解放天津的战斗中负的伤。那是一场不大不小的外围战,四野的部队从大势上已经把天津合围了。被围的敌人困兽犹斗。天津外围冀县郊区的一个山头上,赵大刀率领着连队和敌人展开了拉锯战。几个回合下来,山头就被夺下来了。敌人撤退了。

当时四野的布防犬牙交错,和敌人胶着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四处开花,这仗就打得有些乱套了。

战地医院设在一个山坳里,赵果在战斗打响时,一直站在山坡上,挺着肚子,指挥担架队往下抬伤员。谁也没有料到,这股敌人的逃兵,单元 扑向了没有多少战斗力的野战医院。赵果站在高处,第一个发现了敌人的溃军。她拔出腰间的枪,冲山下大喊:警卫排,警卫排――

她一边喊,一边打响了手里的枪,想通过枪声向医院报信。这一开枪不要紧,她就和敌人真正交上了火了。警卫排也随后冲上了山坡,一场阻击战就此打响了。

野战医院开始撤退。抬伤兵,搬运药品,一时间仓促得很,也狼狈得很。

赵大刀率领一个连的士兵,正在追赶这伙逃兵,逃兵却没头没尾地和赵果他们交上了火。这股敌人的确也晕了头,他们要知道这里有四野的部队,早就绕道跑了。

赵果的枪一响,他们误以为又进入了四野的伏击圈。前有伏击,后有追兵,绝境中的小股敌人就变得疯狂了。

赵果带领着医院的警卫排,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死拼了。阵地后面就是医院,地里有一大批等待救治的伤员敌人明显感到这股阻击力量并不强大,于是拼命往前冲。一时间,阵地上狼烟四起。

赵果手枪里的子弹射光了,就抓过牺牲战友身边的枪。警卫排长发现了赵果,奔过来,命令道:赵果同志,你快撤下去。

赵果也火了,冲警卫排长喊:你别管我,阵地上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说完,又埋头射击。

警卫排长认识赵果,知道她是师长的老婆,又挺着大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如何向师长交待。他一挥手,叫来了两名战士,命令道:把她拖下去。

两个战士就来扯赵果。赵果真急了,吼了一声:你们有能耐去对付敌人,别管我,我自己走。

说完,她真的站起身,却没有放下手里的轻机枪。

她离开了主阵地,悄悄绕到敌人的侧面,开始了射击。

敌人发现了侧面的进攻,于是调转火力,向赵果发起了进攻。赵果毕竟人单势薄,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敌人蜂拥着上来了。

赵大刀听见了前面的枪炮声,很快就判断出是野战医院的方向。他明白,野战医院只有一个排的兵力,想抵挡住这群疯狗一样的敌人,情形非常危险。

部队已经在竭尽全力地奔跑了,赵大刀仍嫌部队跑慢,他冲司号员喊了一声:吹冲锋号。

司号员气喘吁吁地站在一个土坡上,吹响了冲锋号。由于司号员气力不足,号声就粗一股、细一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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