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一般, 在截教背后拆台。 你记不记得公主说过你父亲后来干什么去了?”
我“嗯”了一声:“他说是去飬养魔兽了。”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叫道:“难道是。。。。。。”
阁罗凤微笑点头道:“他正是在为反攻培养奥援, 通天教主居然肯信, 看来是被封印在地狱几千年脑子都腐了。”
我恍然长叹, 阁罗凤果然体察入微, 一切蛛丝马迹都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可是, 阁罗凤。 你为什么会一离苗疆十年, 最近五年即使身在周近也不肯施以援手, 不出山辅佐父亲呢?” 我问道。
“精诚合作在于志同道合, 我与杨教主在战略上有较大分歧, 因此无法相谋, 只得另辟蹊径。” 阁罗凤道。
我示意他说下去, 今夜与阁罗凤的对话让我大开眼界。
“杨教主在南诏独立战争中建立拜月教以汇聚人心, 终于凭借苗民万众一心打赢了当时的云南总督。 可是拜月教建教后期, 杨教主法术修为越来越高, 尤其是其蚩尤氏世代相传的混乱系法术腥风血雨及群魔乱舞大成, 使他走进了凭借法术和魔兽包打天下的死胡同。 他不再如早期那般依靠苗民, 发挥最大的民族力量, 而是埋头在地下宫殿培植水魔兽。 很遗憾, 整个战略都错了。”
我听着阁罗凤一句句切中要害的评论, 自觉受益非浅。
“我在剑南军中时, 曾提任行军主簿, 乘机参阅过不少行军日志。 十几年前, 南诏国初建立之时, 云南周围根本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军事力量集结。 事实上, 姚州, 越崔这几个封锁苗疆的堡垒都是最近五六年才建起来的。 南诏建国五六年后便已国内大定, 兵强粮足。 而当时的云南总督张虔陀乃一介无能无谋无勇之蠢材, 又兼征求无度, 数州百姓皆有怨言。 完全可以乘机向西川扩张, 何必钻水魔兽那个牛角尖? 战斗毕竟是人打的, 打下的江山也是要人来居住人来治理的啊!”
阁罗凤说着, 神情已经有些激动, 兼颇有惋惜。
“我研习的兵法韬略既然不能发挥作用, 便没有必要回苗疆,”阁罗凤道,“即使回去了, 可能也会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就像你大哥一样, 一身本领, 一腔愚忠, 只叹最后也走上一条不归路, 死在族人手中。”
我听到阁罗凤突然提起大哥, 心中也一阵悲哀。 大哥名叫泰卓南, 也是先王御赐之名,年仅十五岁便效力教中, 屡立战功。 我已经从阿奴口中得知大哥已经在南诏地下王宫中战死, 连尸骨也已随着南诏突如其来的洪水而不知所踪了。
“那么说说你自己吧,” 我尝试岔开话题,“你难道认为现在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正如我所料, 阁罗凤严肃地点了点头:“所以我才会对你说那么多。 我希望你能够了解我的决心, 将来阁罗凤愿辅佐少教主振兴南诏。”
“为什么是我?!” 我追问道。
阁罗凤道:“你我都曾亲眼见证南诏王国盛极而衰, 时至今日内外交困。你我同是亲身经历生身父亲被这地下宫殿卷来的洪流吞没的刻骨之痛。 若要说肝胆相照, 非你我二人不作第三人想啊!”
我望着阁罗凤异常严肃的面容, 隐隐感觉到我们今夜这番对话的份量, 和由此将引发的天翻地覆。
“阁罗凤, 你是想向剑南藩镇主动进攻吗?”
阁罗凤摇摇头:“我想得更多, 白天你给我看的那封信笺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我要让汉人偿还当年他们从我们手中夺走的! 我要夺回中原!”
我被阁罗凤的豪言吓了一大跳。 阁罗凤发现我表情有异, 莞尔道:“今夜我只想向你说些心里话, 这件事情毕竟还很遥远。 我们不如谈谈如何从截教手中救回苗疆吧。”
我“嗯”了一声。 说道:“胜败难料, 生死未卜。 我只求放手一搏, 南诏的存亡便在此一举了。”
阁罗凤点了点头, 道:“是啊, 我们的对手是通天教主。”
我应了一声:“是啊, 截教的教主。 被封印之前, 截教的势力是能够对抗天庭的啊!”
“还有, 公主说起执火使, 你有没有记得?”
我道:“公主说他对火系法术炉火纯青, 远非招魂使可比。” 说着,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招魂使的可怖能耐, 今日虽然是趁李逍遥同我交手两败俱伤之际来袭, 但是最终集天鬼皇, 阁罗凤, 林月如和公主四人之力方得铲除。 执火使如果远在那招魂使之上, 又当如何应付?!
阁罗凤大笑道:“两个武痴难道还不好对付吗?”
我被他乐观所感, 也不禁欣然。
“少教主, 其实你的应对非常正确。 能说得林天南立下誓约一个月不进犯大理实如及时雨一般。 我之所以会献计唐钰将军火攻破敌, 实在是有别的原因, 只是现在不便说。 如果少教主执意要知道, 阁罗凤愿和盘托出。”
“不用了, 我不勉强你。” 我摆摆手。
阁罗凤继续说道:“还有就是你让霍维先生去吐蕃搬救兵, 更是我们取胜极重要的一步棋。 我阁罗凤从不打无把握之仗, 之所以敢现在现身相助, 便是料定此战必定能胜, 而此战必定能胜的原因便是我们将拥有来自吐蕃的援军。”
阁罗凤日间轻描淡写的一句“回苗疆再议”曾经让我大是惴惴, 此刻听他一番分析, 显然是对全剧已成竹在胸。
“我虽然不确切知道截教的底细, 但是如果有杨教主照应, 力盾内南诏不会遭到太大破坏。 我们应当先期打败截教, 便可以发动南诏的军力。 回合吐蕃的强骑兵, 同大理守军内外夹攻, 唐军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你有没有发觉截教封锁洱海的同时, 等于是为我们做了绝佳的伪装吗?”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 一边勾画着即将到来的决战的情景。
“并且, 我可以做一个大胆的预测, 此战我们能够全身而退, 包括公主在内。”阁罗凤神秘地说道, 我听他这么说, 好似看到了无穷希望。
“为什么? 公主不是已经?!” 我追问道。
“世事无绝对!” 阁罗凤笑道,“再说, 解铃还需系铃人, 只要执火使不死, 我们就不会绝望。”
我精神一振, 慨然对阁罗凤说:“承你吉言, 我相信你!”
阁罗凤含笑点头, 豪气冲天地说道:“我们一定有机会, 有机会为公主效命! 拜月教欠公主的, 都要着落在汉人身上。 我浪费在川南的七年大好青春, 也要他们加倍奉还!”
我听罢, 忘情地一跃而起, 按着阁罗凤的肩膀说道:“我感谢你, 公主也会感谢你。 你我父辈未能完成的志愿, 我们义不容辞。 这次决战我们不会失败, 谁都能活下来! 我们还有将来。”
阁罗凤望着我, 嘴角盈满笑意:“少教主, 你是不是想睡觉了?”
我惭愧地点了点头, 现下虽然形势仍然扑朔迷离, 但是我已有放下心头大石的踏实感觉。
“一起回去吧。”我说道,“明天我们还要启程赶路。”
阁罗凤摇摇头:“我还想多欣赏一会儿月色。 很喜欢在高山上, 离天空, 明月, 繁星这么近的感觉。 我还是头一次攀这么高的山呢。”
我点点头, 自知内伤初愈, 是当静心调养, 便即转身回剑观。
“阁罗凤, 我有一事不明。” 突然想起一事, 我停步转身问道,“白天你是怎么和公主还有林姑娘他们约好的?”
阁罗凤摇摇头:“我并不知道她们会来, 这纯熟巧合。”
“那你能应付得了招魂使?”我想起白天大战招魂使的情景, 仍然感觉心有余悸。
阁罗凤笑道:“你应当对我更有信心, 白天那战, 我算无遗策能杀那厉鬼。 公主和林姑娘突然出现, 倒是省去了我精心布置的一道机关。 将来能派大用处了。”
罢, 我知道阁罗凤行事诡秘, 当下报以一笑, 也不多追问。
第二天大家不约而同地赶早上路, 蜀山之行就此划上句号。 公主有飞天之能, 于前日已经动身返回苗疆,为了避免引人注目, 唐钰的弓箭队也下了山便解散各自返回, 他们定是同样地赶到蜀山来的, 普天下可能只有唐钰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能采用这种独特的行军方式。 他们同我们都约定好十日之后在唐钰驻扎在神木林中的军营中会面。
李逍遥, 林月如, 阁罗凤, 唐钰和我结伴同行。 川南直到蜀山这一带阁罗凤再熟悉不过, 因此屡辟捷径, 节省了至少三天行程。 沿途阁罗凤设下了多个接应点, 除了供应食宿之外, 还能得到最新的战场消息。 阁罗凤定是在苗疆遍布耳目, 采用飞鸽传书, 苗疆的战况不到一天就能够传到我们手里。
不出我们所料, 在林天南败回成都之后不久, 恼羞成怒的鲜于仲通便起大军合围大理。 但是从大理到成都的一个来回十来天的时间内, 白苗主力已经完成了大理及外围的布防。 算到我们预计抵达苗疆的日期, 剑南十万大军应该已经围攻苗疆超过二十天…………当然, 二十天对如大理这般坚固的城池根本算不得什么。
另一方面, 算在同期能够大致抵达的援军在泸州一带却一直不见踪影。 对此我倒不是最担心, 对于霍维和喀拉泽我都有十足的信心。 如果我算在月内能够抵达的话, 他们行军的速度只会更快而绝不至于迟到。
在进入川南临近苗疆时, 我们已经感觉到连日鏖兵给当地平民带来的深重灾难。 就连三江平原一带原本密集的农舍业已大都人去楼空, 情景凄凉非常。 奇怪的倒是这一片被铁骑践踏过的土地上, 竟看不到一个作奸犯科之徒抢家劫舍, 阁罗凤果然已经将川南一带的黑道势力整治得服服帖帖。
十日之后我们果然如期抵达苗疆。 由于唐钰的驻军地原本便是座落在离大理城有半日路程的神木林中, 加上这一段丛林站队远赴蜀山, 唐军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目标。 唐钰向我们大致陈述了一下当前的战况, 当然, 这一切由于阁罗凤周密的情报传递, 我们早已了如指掌。
“霍维还没有消息吗?”我焦急地问道。
唐钰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暗暗抱怨霍维竟在这个时候弄起玄虚, 将我们所有人都放在油锅上烤。
阁罗凤道:“霍维先生行事稳重, 绝不会出什么差池, 少教主请放心。 我看眼下最紧要的却是对截教立刻发难。 我们掌握任何有利条件, 这一决战的条件完全成熟。”
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阁罗凤, 他现下的口吻与他惯常示人的不打无把握之仗的谨慎简直判若两人。阁罗凤注意到我的神情, 坚持地说道:“吐蕃虽然有援军, 但是只凭他们的军力也不能对抗十万剑南大军。 我们必须赶在吐蕃援军赶到之前打通洱海, 释放南诏的军力。 这才是现在刻不容缓的。 望公主和少教主明察。”
我还像多问几句, 公主却先开口了。
“阁罗凤, 我也同意先发制人。”公主说道,“执火使搭建力盾之时唯独忽略了一个他不知道的通道。 我们能够一路进到群魔殿而畅通无阻。”
我心头一动, 李逍遥问道:“灵儿, 你说的莫非是通神庙的无底深渊?”
公主然其说, 继续说道:“截教已经知道了招魂使的死讯, 只怕执火使也开始怀疑我。 我们只有马上动手, 趁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奠定胜局。 否则, 不用说通天教主同执火使的功力, 便是截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