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魔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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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魔传说- 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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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走上几步, 青石墓碑上刻着“南诏神武王阁罗凤之墓”一列隶书大字, 笔势遒劲有力, 好像应和着阁罗凤生前百折不回的凌云壮志。

“我来晚了。”我心情沉重地说道,“原本应该我和阁罗凤一同承担的国事, 却是他独自扛了十五年。。。。。。”

阿奴强颜笑道:“杨大哥, 你不要责备自己。 凤王一直说你一定有难言的苦衷, 不得已离去的。”

我默然, 阁罗凤始终最了解我的心思,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 也许阁罗凤自从同我第一次在泸州见面起就早已注定了殚精竭虑的一生。

“阿奴, 谢谢你这些年一直陪伴他, 照顾他,”我感激地说道,“让阁罗凤终于有个依靠。”

我说着,将目光投向墓碑。

“无论拥有多少抱负, 人心终有软弱的一面。”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挑着江山社稷的心弦更是脆弱。何况阁罗凤同我一样, 都是孤儿。。。。。。”

我心中隐隐作痛, 感觉我像是在感慨自己的人生。 虽然肩负着为人类挣脱天庭强权的巨任, 虽然将自己的意志长城铸得如钢铁一般, 但是失去了晓竺之后, 我的心便失去了停靠的港湾, 永远在命运的风尘中飘摇。 当感伤的寒流袭来之时, 它竟无从招架, 也找不到地方躲藏。

“自从南诏国建立以来。。。。。。”阿奴道,“白苗的祭司都将成为南诏的王后。 当年的巫后娘娘是这样, 我也一样。。。。。。 这是为了苗疆, 黑白苗原本便是紧紧相依的。”

我凝望着阿奴…………当年尚是一位对未来充满无限好奇的少女, 愧疚油然而生。 通过阴间的窗口, 我亲眼看见了阿奴如何走过这段一个人生命中最闪亮的十五年。 她嫁给阁罗凤之后, 我无情抛给阁罗凤的家国重担也沉沉地压在了阿奴肩头。 无数应当属于她和她这段青春岁月的自由自在的追求终于离她远去, 只留下褪尽光彩的平淡和黯然。 

“你是不是还藏着对李大侠的那段感情?”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提起李逍遥, 阿奴瞳子闪过一阵黯淡。 她撇了撇嘴自嘲似地道:“逍遥哥哥是一个情深义重的好人, 我从没有忘记他, 这些年也时常在苗疆见到他。 但是, 我对逍遥哥哥也从没有非分的奢求。。。。。。”

我静静地听阿奴诉说着心声。

“逍遥哥哥和灵儿姐姐她们相知于患难, 经受过生与死的考验。 这份感情应该完整地属于他们, 我绝不应该打扰的。。。。。。“阿奴叹道,“其实从最初我就有这个预感…………我从小在苗疆长大, 将来也不可能离开我的故乡, 而逍遥哥哥却终究会走…………他是一个插上翅膀就能飞的人。”

说道这里, 阿奴突然一脸郑重地看着我说:“这十五年来, 我心中只有凤王…………他才是我命中的同路人。 我们的命运都属于这片丛林, 即使是终日的操劳也是属于我们的幸福。”

一阵慈爱的温柔突然浮现在阿奴脸上, 我顺着阿奴的目光看去, 见到一个十二三岁黑苗打扮的男孩正蹦蹦跳跳地走来。

他脸如冠玉, 眉宇清朗, 竟有一股阁罗凤当年的英武之气。

“娘,”他扯着稚气未脱的嗓音这么叫着,“您还在想念爹爹吗? 迦异已经长大了, 将来一定会代爹爹照顾娘亲的。”

我们不禁莞尔, 男孩言语间流露的豪气令我由衷地喜欢, 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同阁罗凤一齐纵横西川的峥嵘岁月。

“他叫凤迦异,”阿奴柔声道,“凤王的独生子, 南诏将来的君王。” 轻轻唤道:“迦异, 快来叫杨叔叔, 杨叔叔是你爹最好的朋友。”

“原来您就是杨叔叔,”迦异惊喜地道,“爹爹一直跟我说您的故事, 说您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我笑了, 抚着迦异的后脑微笑道:“你爹爹也是英雄, 你长大以后, 也要像你爹爹一样, 做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迦异满脸的欣喜, 阿奴微笑着道:“我答应过凤王, 也答应过自己, 一定要把迦异养大成人, 成为一个杰出的君王。 凤王泉下有知, 也会欢喜。。。。。。”

我心下一凛, 想到阁罗凤是绝不会泉下有知的, 一时满脸笑容凝固了。 阿奴却没有留意到我神情的变化, 向迦异招呼道:“迦异, 来, 拜一拜你爹爹吧。”

我看着她们二人在墓前缓缓拜倒的身影, 仿佛放下了心头大石似的, 即化为一片水雾飘然离去。

如此, 红尘真的于我再无挂念了, 我这么想着。

我感谢冥王, 让我十五年后重入凡尘。 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三个多月, 我早已遍览了人性的美好与善良, 让我对人类, 对世界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我看见林天南战胜他曾经牢不可破的偏见与信念, 真正成为一个万民景仰的武林盟主。

我看见阁罗凤熄灭锋芒冲天的争战雄心, 转而将一份和平与自强不息还给他深爱的民族。

我看见公主, 李逍遥, 林月如执着地固守着她们超凡脱尘的情谊。

我看见喀拉泽同我的友情横跨千里,穿越历年, 依然熠熠生辉。

这就是人类…………女娲大神亲手创造的奇迹! 是人类让这个世界充满美好与感动, 虽然野心和战争永远蠢蠢欲动地窥伺着, 有时甚至无情地撕开伤口, 但是想往友爱憧憬和平的人类终究会扑灭一次又一次战火, 治愈一个又一个伤痕, 推动历史和文明的车轮滚滚驶向未来。 人类的诞生就是为了主宰这个世界, 也只有人类才能主宰它…………不需要天庭, 不需要神明, 不需要那双在幕后掌控一切的魔掌。

十五年后在红尘走一遭, 我终于想通了一切, 从此心中雪亮, 前行的步伐无比坚决。

我幻化为水雾, 和蓝天白云同行。 前方是冈仁波齐, 冈底斯不同凡响的魔法之都, 曾经是我心中最圣洁的地方。

即便到了今日, 当应龙的阴影已经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 我仍怀有对冈仁波齐的眷恋。 那里不但有我十二年青春的回忆, 还有师父…………一个对我满怀关爱从不曾改变的老人。

我轻盈地在师父的魔法塔前降落。 凝望着那扇我出入过无数回的拱门, 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唤着师父的名字, 没有回应。 我轻轻地推门而入, 黑洞洞的魔法大殿空空如也。 我环顾着这个属于师父的殿堂, 浮想联翩地翻阅着每一处壁龛, 每一根廊柱上留下的记忆。

“叛徒杨骏, 你还敢回来吗?!”

我感到四下一暗, 像是有人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 然后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严厉地训斥着, 却不是师父。

我回头, 看见三个手持法杖, 长髯雪白的老人从魔法塔门口步入。 他们皆身着淡紫色的法师长袍, 装束同师父一般无二。

“西奥多罗长老, 哈龙长老, 朗德罗长老。。。。。。”我恭然行礼道,“我回来看望师父。。。。。。 他不在吗?”

我说着, 略微感到疑惑。  冈仁波齐修行的自然法术同中原各大门派修炼的武术不同, 却是个脑力活。 师父为了钻研法术, 九成时间都不会走出魔法塔, 另三位长老也是一样。 今日师父不在魔法塔中, 反倒是西奥多罗, 哈龙, 朗德罗却同时在此地出现, 太反常了。

西奥多罗脸如寒霜似地道:“阿斯托知情不报, 一直向雷霆圣使隐瞒你重现人间的大事, 死有余辜。”

我大惊, 立时明白师父早已通过观天术测知了我的踪迹。 他生怕天庭得知后会对我不利, 就始终将消息瞒下。

“你们刚才说什么?!”我厉声问道,“你们把师父怎么了?!”

“阿斯托徇私护你, 便同样成为冈仁波齐的叛徒。”朗德罗森然道,“已经伏罪了!”

我如遭惊雷。

又一位对我恩情浩荡的故人撒手人寰。

我的右手已经按在了末日之刃的剑柄上, 强忍着悲痛道:“那么三位长老看来今天是要把我的性命也留下了?!”

三人齐齐踏上一步。 哈龙肃然道:“阿斯托与我们三人同门六十余载, 交际非比寻常。 但是我法门中人, 唯忠于圣使, 断不敢废了法度, 今日也不例外!”

“够了! 废话少说。”我冷冷地道,“念在你们是我长辈, 又受应龙摆布, 今日我不想同你们为难。 你们绝不是我的对手, 应龙视你们性命如草芥, 只想利用你们来消耗我的功力。 你们让开, 我自会去找应龙算帐!”

我说了半天, 突然想起冈仁波齐并不知道应龙便是雷霆圣使。 三位长老也是一脸疑惑, 不过连同我整个几句话却也不难推测出来。 当听到我要他们让开, 不但不退, 又一齐踏上一步, 一刹那间天蓝色的力盾已将魔法大殿照得亮堂堂的。

“冈仁波齐有我们几把老骨头在, 就严禁你冒犯圣使!”

哈龙决然道, 我看见他法杖挥动, 右手连同宽大的袍袖已隐隐泛出火光。

哈龙长老的专修是火系, 地狱火更是炉火纯青。 我哪里会容他抢先出招? 只轻轻地将末日之刃出鞘寸许, 登时金光满堂。 更听得轰隆一声巨响, 扑鼻的血腥和迎面的热浪已充斥着魔法大殿。

我趁着哈龙催动地狱火法术, 从能量天池激发的火系能量充盈在他周身的时候, 不失时机地催动了火系力场。 能量虽然由天庭传来, 毕竟采取火系的形式, 而掌握火系转换门的我拥有支配全部火系元素的至高无上的能力。 只在瞬间, 哈龙全身已经被凝而未发的火系能量炸得粉身碎骨, 力盾又哪里抵挡得住?  但见得满天飞扬着血肉碎屑, 被烧得焦黑的布片纷纷落下。

朗德罗和西奥多罗看得呆了, 方才醒悟凭借他们的法力完全阻挡不了我。

我看见一位垂垂高龄的老人顷刻间殒命, 心底浮起一阵悲哀, 想到他们毕竟只是同受天庭蒙蔽的无辜人类, 稍稍放低声音说道:“我掌握了元素转换门, 自然系的法术对我完全无效。 二位长老请让开一条路, 我不想同你们为难。”

神色已万分恐惧的朗德罗和西奥多罗听我这么说, 眼中又掠过一阵迷惘。 我叹他们将一生都扑在这雪峰上修炼法术, 却到头来全然不知法术的真谛…………不知道元素之门和能量之门也不知道能量天池, 心下一阵恻然, 颇可怜这两位老人。

但是他们却全无畏退之意, 朗德罗愤然道:“杨骏! 你既然杀了哈龙长老, 就干脆把我们也一并收拾了! 否则我们拼上两条老命, 也决不会放你这叛徒去亵渎圣使!”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确信事已至此全然无法回旋, 微微颔首, 却径直冲着他们朝门外走去。

他们被我气势所慑, 连连后退。 但见我即将破门而出, 出声怒斥, 绝招齐齐攻到。

朗德罗的专修是流星雨, 西奥多罗的专修是爆裂。 我烂熟于心的两项法术, 十五年前也是我纵横江湖的绝招。 流星雨是持续法术, 爆裂是瞬间法术; 流星雨从外攻入, 爆裂由内震出。 两招齐施, 相得益彰, 威力更甚十倍。

但殊不料他们的法术尚未及到我的身体, 两人已各自颓然跌出, 重重地撞在地上。

西奥多罗喘着粗气, 盯着我道:“你。。。。。。居然已经修成了。。。。。。魔镜?!”

我看着两位老人迷茫的眼神,心中更是感到可怜。 我知道冈仁波齐几位大法师一直费尽心力想创出一门名叫“魔镜”的法术, 功能是如同一面反弹法术的镜子一般将敌人的法术原封不动地反射攻击他自身。 在弄清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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