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份要得到的执着,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鬼姬的预言也成真了,不用等到将来,现在她已经后悔了,追悔莫及!
可后悔又怎样?改变不了任何!
时间不能倒退!
她的独孤傲不能复活!
错了,就是错了!
但她绝不就此认命,她要找出所有的真相,还他清白!
到那时,她才能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面前,是恨,是怨,都随他,哪怕要她以命抵偿,她也绝无怨言!
理清纷杂的思绪,冰血儿凄苦的脸上浮现出不容撼动的坚定,摇晃着站起身,只走出两步,她又折返回来,以灵力轰炸出一个深邃的坑,将鬼姬的尸体掩埋地下。
看着眼前新起的坟墓,冰血儿面无表情地对里面的人说道:“别以为我这是在原谅你,我只是不想独孤傲在得知他的心腹曝尸荒野而难过。你犯下的错,永远也还不清,不但我不原谅你,就是独孤傲,我也不会让他原谅你!”留下狠绝,冰血儿已绝尘而去。
是的,她恨鬼姬。
鬼姬不是直接的凶手,也是帮凶。
不是因为鬼姬,她不会失去理智疯狂地报复他。
不是因为鬼姬,她不会轻易被人蒙骗!
但她,更恨自己!
如果,她肯听他一句解释,也许,他就不会那么狠心地离开她!
可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也许!
这一切都是对她偏听偏信的惩罚,当听他们说独孤傲为了得到莫须有的解咒而利用她时,她就该理智地想一想,这说法是多么的不合逻辑。
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就杀害她,复活她,再把她派到人族门派中去学什么根本不存在的“解救之法”,然后再从她这里窃取去?
做事目的明确,出手准确的独孤傲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假设,这是真的!
那么,独孤傲复仇的棋子为什么偏偏是她?!
若只为到人族中盗取机密,比她有灵性的人比比皆是啊,何必杀了,再赔上自己宝贵的内丹?!
何况以她与独孤傲之间忌讳莫深的仇恨,即便她真如他所愿学到他要的东西,他又凭什么自信恨他入骨的自己会把东西乖乖给他?
那个眼神毒辣、叫任何人都无所遁形的男人又怎会不知她的倔强?
再假设,他自信能用魅力掠获她,诱惑她交代!
那他中途又为何取消计划?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掠走,不是等于不打自招?何况,那时她可什么都没“偷”到。
如此,还要牵强地说这正是独孤傲的计策,那么她只能说,独孤傲的脑袋被驴踢了,而且踢得还不轻。
他也根本不是那个万妖敬畏、人族忌惮、心机狡诈的万妖之王!
但,尽管理出一些思绪,找到一些疑点,这些仍不能抹煞他利用她、伤害她的事实!
☆、还他清白!【1】
他杀她、复活她是事实;夺她皇位是事实;对他们的仇视憎恨是事实;把她逼入人族门派也是事实!
在这种种千真万确面前,如果说这一切没有阴谋,没有目的,恐怕连鬼都要不信地哀嚎了!
那么,独孤傲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一定是她?为什么千方百计地去谋算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不存在”这三个字浮现脑海的刹那,冰血儿脚下的飞驰也猛然一顿,锐亮的眼瞳也不知觉地缩紧几分,一件模糊的疑惑渐渐地清晰浮现。
人们说,解咒只是妖族自己臆想出来的,人族根本没有使用过伎俩□□妖族。那今天的“解咒”又是什么?!
独孤傲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岂不是说出这件事的——人!
想法刚刚冒头,冰血儿已悚然惊心,连连摇头,不敢置信地否决了:
“不,一个人说也许是谎言,可是全天下都在说又怎么会是谎言?这,这太荒唐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也许,他们也是被欺骗了!”
脸色苍白的冰血儿用力地闭了闭眼,试图冷静下来。
不成想,视线陷入黑暗的时候,思想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独孤傲以毁天灭地做障眼法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无比清楚地浮现。
他到底释放了什么?
是什么东西令他不惜以生死做障眼法?
又是什么东西令四大掌门惊恐变色,不顾生死地去抢夺?
其实,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们口中的“解咒”正是那个“不存在的解咒”!
也说明了,他们其实是知道的,有预谋的,只是欺骗她而已。
只是她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看到的越多,冰血儿的心越凉。
她觉得,自己活在一个充满谎言的世界,到处是阴谋,是诡计。
每个人都带着一张面具,用形形色色的表情,来掩饰面具下那颗复杂的心。
任何人或事的背后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也许,连她的孩子也是这场弥天大谎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者。
蓦地,冰血儿激灵灵连打好几个哆嗦:到底是谁害死了她的孩子?不是独孤傲,那是谁?鬼姬吗?
“如果我知道你怀了王的孩子,我绝不会与那人合作。”鬼姬最后一句忏悔像魔音一样纠缠着冰血儿,搅乱了她的心,却让思绪清明起来。
鬼姬口中提到了一个“那人”,也就是说这件事不管是否是鬼姬所为,背后还隐藏着一个策划整件事的阴谋者。
是谁?那人究竟是谁?
饶是冰血儿比常人冷静,面对如此多的疑惑也是心乱如麻,千丝万缕中理不出一丝头绪。
站在半空中,放眼苍茫天地,看着浮云纠缠着从头顶漂浮而过。
无论天空多么纷杂,无论清风多么催促,浮云依旧沿着它缓慢的脚步。
一点一点地飘动,渐渐地千丝万缕的云走出了云团,找到属于它自己的天际……
跟随白云悠悠的脚步,冰血儿凌乱纷杂的大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还他清白!【2】
没错,既然找不出毫无头绪,为何不如从头开始?从最简单的地方着手,抽丝剥茧,总有一天能把隐藏的东西全部剥开!
仔细思考一番,冰血儿决定,她第一个要揭开的谜团就是:
为什么独孤傲复仇的棋子是一无是处的她!
他疯狂地折磨她、报复她,是仅仅为那一纸江山,还是另有隐情?!
心中有了方向,思想也明朗起来,冰血儿记起了地牢中的那个人,也许,那人便是一个突破口。
思及此,冰血儿不再耽搁,调转方向直奔南煜城。
冰血儿自认为性格够冷硬,但当踏入南煜城的一刹,走在曾经与他一同携手走过的地方,她那颗坚硬的心还是不可抑止地泛起酸涩的疼痛。
景色依旧繁华,人潮依旧热闹,她却是无比的孤单和寂寞,因为,身边没了他!
冰血儿极力地克制着触景伤情的悲哀,加快脚步,希望赶快穿过这段充满回忆的路。
然而,在途径独孤傲下跪求婚的地方时,那匆匆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前喧嚣的世界掩盖不了他温柔又诚挚的声音:
“今晚过后你将是雪狼王族最尊贵的王后,也是这普天之下的最高贵的女皇!我的王后陛下,微臣在此恳请您,嫁给我吧!”
“我说过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王后,给你一个最隆重,最让人艳羡的婚礼,让你成为这个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意气风发的誓言犹在耳侧,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激动,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
站在茫茫人海中,站在他下跪的地方,她的脚步也像生根了一样,再也迈不开,苍白的脸上是说不尽的悲哀与绝望!
假如,那日她没有负气离去……
假如,那日她多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他们是不是已经像所有相爱的人一样幸福的在一起?至少,他们的孩子不会……
“姐姐?娘亲,是那个姐姐哦!”
身边响起女孩稚嫩的惊讶声,及时打断了冰血儿泛滥不能抑制的悲伤。
冰血儿转眸,见对面正是那日被独孤傲拉拢的小支持者。
看到这个纯真善良的小孩,冰血儿凄苦的脸上淡出一丝笑意,俯下身对她柔声说:“原来是小妹妹!”
小女孩并没有回应冰血儿,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冰血儿身边四处寻找,疑惑地问:“姐姐,大哥哥呢?”
听到小女孩的询问,冰血儿好不容易攒出一丝笑蓦地僵硬在脸上。
那位母亲察觉到冰血儿难看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急忙拉了拉小女孩,对冰血儿歉意道:“小孩子不懂事……”
“他……死了!”这短短的三个字叫人心如刀割,可尽管如此,冰血儿仍不想欺骗独孤傲的这个小支持者。
“啊?!哇——”小女孩一听,毫不掩饰伤心地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那母亲显然也被这答案震惊,或许她以为他们只是闹别扭,最多是分手。
怎料,竟然是死别。
☆、还他清白!【3】
瞧冰血儿惨淡悲恸的脸色,母亲歉意不已,急急忙忙抱起小孩子快步离开,以免再惹人伤心。
听着小女孩真情流露的哭声,冰血儿深感悲哀,她竟然连小孩子也不如。
明明最伤心的人是她,明明最想想放声大哭的人是她,为什么硬要戴上满不在乎的面具,装作若无其事?!
忽然,冰血儿低低一声苦笑。
她,还有权利哭吗?!
她亲手设计他,谋杀他,他又怎会稀罕她“虚情假意”的眼泪?!
满腹浓烈的感伤最终只能化作一缕叹息,从那轻颤的唇瓣缓缓逸出。
冰血儿狼狈地起身,就要逃离这个令人压抑,令人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茫茫人海中一名外貌儒雅、身背药篓的老者掠过她慌乱的眼。
瞬间辨认出那人,冰血儿黯淡悲伤的眸光倏地一亮,再顾不上伤怀,快步穿过人群,朝老者追去,语出挽留道:“张太医,请留步!”
前行的老者听到呼唤,果真站住了脚步,疑惑地转身,打量着,朝他匆匆赶来的陌生女子,态度和蔼地问道:“这位姑娘认得老朽?”
冰血儿的目光瞥扫过四周熙攘的人潮,诚恳地对张见山说道:“这里人多,张太医,咱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虽然面前的女子十分面生,但从她的言谈中,张见山看出她并无恶意,并且她眉宇间谨慎又急切的神色,可见确实有事。
稍作衡量,张见山微微颔首,对冰血儿邀请道:“寒舍离此不远,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去喝杯茶。”
“好!”冰血儿也不客套,礼貌地请张见山先行,自己在后跟随。
走过两条街巷,他们来到一间小院门前。
院子不大,只有两间正房,两间偏房。
干净整洁的小院里摆了两排晾药材的架子,上面曝晒着各种叫不上名的草药。
风一过,满院皆是草药特有的清香,呼吸多了,连人紧绷的神经也在不知不觉地舒缓下来。
张见山邀请冰血儿进到正堂入座,亲自为她斟了一杯清茶后,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不知姑娘找老朽所为何事?”
冰血儿礼貌地接过茶杯,也不虚伪客套,直奔主题:“老太医可还记得冰血儿?”
看着眼前的女子,听着这个名字,张见山苍眉微微一动,瞳孔的骤然收缩,浑浊的眼珠漆黑一片,又蓦然沉寂,转瞬被他如止水般的平和完全覆盖,不留痕迹。
尽管这诡异一闪即逝,仍被冰血儿犀利地扑捉到。
冰血儿霍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惊问:“你,你是妖族?!”
惊讶出口,冰血儿幡然记起那日在宫门口听到他与另一男子的对话。
当时,她并没多想,以为独孤傲是信任张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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