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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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侠达伦·山传奇ⅰ- 第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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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大看见暮先生。他知道我要起早给小人找吃的,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不来找我。我很高兴这样,省得他老唠叨着让我喝人血。

一天清早,魔术四肢科马克来了,引起了一阵轰动。

“你一定要看看这个人,”埃弗拉一边拖着我走一边说道,“他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演员。”

我们来到高先生的大篷车前时,科马克身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他是来高先生这里报到的)。人们拍着他的后背,问他过得怎么样,到哪里去了。他向每个人微笑,握手并回答着他们的问题。他真像一个明星,只是很和气。

“埃弗拉·封!”他一看到蛇娃便大叫起来,伸出胳膊和埃弗拉拥抱了一下。“我心爱的两条腿的爬行动物怎么样啊?”

“很好。”埃弗拉说。

“你最近蜕皮了吗?”科马克问道。

“最近没有。”埃弗拉说。

“记住,”科马克说,“蜕了皮给我。这是宝贝,在一些国家人蛇皮比金子还贵。”

“你要多少都行。”埃弗拉叫他放心,然后把我推到前面,“科马克,这是达伦·山,我的朋友。他新到马戏团,以前没见过你。”

“没见过魔术四肢科马克!?”科马克嚷道,装做不高兴的样子,“怎么可能呢?我以为世界上每个人都看过魔术四肢科马克出神入化的表演。”

“我连你的名字都没听过。”我对他说。

他捂住胸口,仿佛心脏病发作。

“你表演什么?”我问。

科马克扫视着人群。“要不要我做个示范?”

“要!”众人热烈地喊道。

科马克看看站在人群后面的高先生。高先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你还是做吧,”他说,“不然他们是不会让你走的。”

“很好,”科马克说,“请大家往后退,给我一点场地。”

人群立即朝后退去。我正要跟着后退,科马克按住了我的肩膀,叫我留在原地。

“诸位,”他对众人说,“我已经巡回演出了好多年,那一套完整的程序都演烦了,所以我们来得简单点。”

他右手握拳,然后伸出食指。“达伦,把这根手指放进你的嘴里好吗?”他问。

我看看埃弗拉,他示意我按科马克说的去做。

“现在,”科马克说,“请你咬它。”

我轻轻地咬了一下。

“重一点。”科马克说。

我稍稍加了点力。

“喂,小伙子,”科马克喊道,“拿出点气力来。使劲儿咬。你是鲨鱼还是老鼠?”

好吧。他要我咬狠一点?那我就咬给他看。

我张开嘴巴,猛地一口咬下去,想吓他一跳。结果却是我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把他的手指生生地咬了下来!

我惊恐地倒退了两步,吐掉断指。我急促地瞥了科马克一眼。以为他会高声惨叫,可他只是笑笑,把那只手举了起来。

被我咬断的地方没有血迹,只有一截白色的指根。就在我盯着它看的时候,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手指重新长了出来!

我想这一定是我的幻觉,可是几秒钟过去,那手指继续生长,一直长到原来的长度。科马克又使它保持不动几秒钟,然后曲伸几次,显示它灵活如初。

众人齐声喝彩。我感觉心理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低头看看地上的断指,发现它开始腐烂,仅一分钟就变成了一小堆灰色的腐土。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吧。”科马克拍拍我的脑袋说。

“没关系。”我说,“现在,我应该学会在这里对意料不到的事情有心理准备了。我可以摸摸这根新手指吗?”他点了点头。它摸上去和其他手指没什么两样。“你是怎么做的?”我惊奇地问,“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他说,“这就是他们叫我魔术四肢科马克的原因。我从小时候起就能再生肢体——手指、脚趾、胳膊、腿。有一次我不小心用菜刀把自己的鼻子割掉了一块,我父母就发现了我的这个功能。我几乎可以再生身体的任何部位,除了脑袋之外,我还没有试过砍脑袋。最好不要拿性命冒险。”

“疼吗?”我问。

“有一点,”他说,“但是不厉害。我的一个肢体被砍掉后,新的肢体马上就会长出来,所以只有一两秒钟的疼痛,就好像——”

“好啦,好啦!”高先生大声打断了他,“我们没有时间详细说明。马戏团闲了很久,应该重新为公众演出了,不然他们就快忘记我们了,或以为我们都退休啦。

“各位,”他朝众人喊道,一边拍着双手,“大家传个话。休整结束了。马戏团今晚演出!”

第十八章

整个下午营地上热火朝天。人们像蚂蚁一样匆匆地跑来跑去。一大群人在搭马戏团的大帐篷。我以前没见过它。搭好之后相当壮观,一座高大的红色圆篷,上面装饰着演员的画像。

埃弗拉和我忙得不亦乐乎,在地上钉桩固定帐篷,在场内安排座位,布置舞台,为演员准备道具(给双肚拉莫斯找罐头和螺母螺钉,帮着把狼人的笼子搬进帐篷里,等等)。

事情繁多,但进展惊人地迅速。营地上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岗位,清楚自己该干什么,没有出现真正慌张失措的场面。每个人都是集体的一部分,工作进行得很顺利。

萨姆午后不久就来了。我本想把他留下来帮点忙,可是埃弗拉说他会碍事的,我们就打发他走。他老大不高兴,没精打采地往回走,踢着一只空罐头。我为他感到难过,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让他高兴的办法。

“萨姆!等一下!”我高声喊道,对埃弗拉说了声“我马上回来”,就朝高先生的大篷车跑去。

我只敲了一下,门立刻就打开了。高先生站在门口,没等我开口,他就递过来两张怪物马戏团的戏票。

我瞪着戏票,又瞪着高先生。“您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办法。”他微笑着回答。

“我没有钱。”我提醒他。

“我会从你工资里扣的。”他说。

我皱起眉头。“你没付我工资呀。”

他的笑纹更深了。“我是个老滑头。”他把票递给我,我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把门关上了。

我急忙跑回去找萨姆,把票塞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他问。

“今天晚上演出的门票,”我对他说,“一张给你,一张给R。V。。”

“哇,太好了!”萨姆赶紧把票塞进口袋里,好像怕它们会飞走或消失似的。“谢谢你,达伦。”

“小意思。”我说,“不过,这是晚场演出。我们十一点开演,要到凌晨一点左右才结束。你来得了吗?”

“当然。”萨姆说,“我偷偷溜出来。爸妈每天九点半就上床了,他们是早睡早起型的。”

“要是被抓到了,别告诉他们你去哪儿。”我警告道。

“我一定守口如瓶。”他保证说。然后兴冲冲地跑去找R。V。了。

从那以后到演出开始,除了一顿简便的晚饭之外,我们没再休息。埃弗拉去擦洗他的蛇,我在大帐篷里安放蜡烛。有五个大枝型烛台要挂,四个挂在观众席上方,一个挂在舞台上。但这由小人们负责。

麦格丝——一位在演出间歇卖玩具和糖果的漂亮女士,叫我帮她准备托盘。我便花了一个小时摞放糖蜘蛛网和能吃的“玻璃”雕像,还有狼人的毛发。有一个新玩意儿我以前没见过:魔术四肢科马克的小模型。你把它的身体砍掉一部分,立刻就会有新的长出来。我问麦格丝这是怎么做的,可是她也不知道。

“又是高先生的发明,”她说,“许多玩意儿都是他自己制作的。”

我把模型的头切了下来,想从颈口往里看,可是一个新头马上长了出来。

“这些模型不能长期保存,”麦格丝说,“它们过几个月就会腐烂。”

“你告诉买东西的人吗?”我问。

“当然,”她说,“高先生坚持要我们让买主知道他们买的是什么。他不喜欢骗人。”

演出开始前半小时,暮先生把我叫了去。我进屋时他正在穿他的戏服。

“把八脚夫人的笼子擦一擦,”他命令道,“然后掸掸你的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净一点。”

“为什么?”我问。

“跟我上台去。”他说。

我眼睛一亮。“你是说让我参加演出?”我激动地说。

“做个小配角。”他说,“你可以提着笼子,等八脚夫人在我嘴巴上织网的时候。你吹笛子。”

“平常不是由高先生做的吗?”

“平常是这样。”暮先生承认道,“但今晚我们的演员不够,他自己也要表演。而且,你比他更适合这个角色。”

“为什么?”我问。

“你看上去更加吓人。”他说,“看你这苍白的面孔和这身破烂的衣服,就像是从恐怖电影里走出来的。”

我吃了一惊。我从没想到自己看上去很吓人。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样子是有些恐怖。因为一直没喝人血,我比正常情况下苍白得多。一身脏衣服使我看起来更像幽灵。我决心明早一定要找些新衣服穿。

十一点演出准时开始。我原以为不会有多少观众——我们在荒郊野外,又没有多少时间去通知人们——可是帐篷里却座无虚席。

“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看高先生介绍狼人的时候,我悄悄问埃弗拉。

“四面八方。”他轻轻地说,“只要我们有演出,人们总会知道。再说,虽然高先生今天才告诉我们,但他可能在安营的时候就知道我们今晚要演出。”

我在舞台旁边观看演出,感到比第一次看时还要有趣,因为现在我认识了这些演员,觉得自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部分。

狼人之后神手汉斯上场,接着是双肚拉莫斯。第一次休息之后,高先生上台表演。他神出鬼没,忽而在东,忽而在西,身体似乎没动,只是突然消失,又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然后是祖丝佳。接下来就轮到我跟暮先生和八脚夫人一起上台了。

灯光很昏暗,但我凭着吸血鬼的视力,在观众席中分辨出了萨姆和R。V。的面孔。他们看到我上台很惊讶,但拍手拍得比谁都响。我竭力掩饰住兴奋的笑容:暮先生叫我装得悲伤忧郁一些,以吸引观众。

我站到一边,由暮先生介绍八脚夫人有多么危险,然后我打开了笼门,一位助手牵上来一头山羊。

八脚夫人咬死山羊的时候,观众中发出了一声吃惊和愤怒的叫喊……

是R。V。。我顿时意识到不该请他来看这场演出——我忘记了他是多么喜爱动物。但要撤回邀请已经太迟了。

轮到我吹笛子控制八脚夫人时,我有一点儿紧张,觉得帐篷里的每双眼睛都在盯着我。我从未当众表演过,有几秒钟我担心自己的嘴唇不会动,又担心忘了调子。可是等我开始吹笛子、把我的思想传递给八脚夫人时,我就专心致志了。

它在暮先生的嘴巴上织网时,我突然想到我现在就可以除掉他,只要我愿意。

我可以让它咬死他。

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跳。我以前也想过要杀他,但都不是认真的,而且自从我们加入马戏团以后,我一直没再想过。可现在,他的性命就捏在我的手上。只需要那么“一滑”。我可以说是个意外事故,没有人能证明不是。

我看着蜘蛛来来回回,爬上爬下,它的毒牙在烛光中闪闪发亮。蜡烛的热度似乎很高,我浑身是汗。我想到我可以说是因为出汗手滑。

它在他嘴上织网。他的双手垂在两边,不可能阻止它。只要吹错一声,一切都结束了。只要一个杂音中断我和蜘蛛之间的思想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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