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Ⅱ》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凌渡宇Ⅱ- 第32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凌渡宇失声笑了起来,这算什么逻辑,但却表现了夏能对以色列庞大情报网的自信。既是如此,自己也不用费神向他再解释一次刚发生的大屠杀,反而可能从夏能处得到更多的数据。

凌渡宇单刀直入道:“谁干的?”夏能温和的眼神转得像刀锋般锐利,盯着凌渡宇眨也不眨,放在啤酒杯旁的右手曲起了中指,一下一下敲在台而上,发出“笃笃笃”单调而又清脆的响音,在静寂得落针可闻的酒吧里,和钟摆摇动的声音交接响起。

夏能的眼光移往酒杯里黄澄澄的液体,沉声道:“在最后期的考古发掘团里工作的人中,有三个是间接或直接为我们情报局工作的人,这两年来我们一直密切注视着整件事情的发展,你可知我们为何如此重视这次似乎纯属考古学术的发掘?”

凌渡宇目闪异光,道:“因为考古的结果可带来强大的政治影响。”

夏能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如此,假设在地底里真的掘出了刻有十诫的石板,问题便大了,我们或可以此证明该处原属以色列的土地,这还不是阿拉伯人害怕的事,他们更害怕的是文物里还包含了很多其他不可知的因素,若让文物证明了以色列和阿拉伯人竟是同一血缘的兄弟民族,那才好玩呢。”夏能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一反先前斯文的浅尝即止。

凌渡宇皱眉道:“埃及人大可不批准这次考古发掘。”

夏能哂道:“政治是个肮脏的游戏,以高布在考古界的声誉,何处不可以筹集发掘的经费,但他偏要找上国际考古学会,就是要凭借考古学会的政治势力。要知单单学会主席尊柏申爵士,便是英国的元老级政治家,有巨大的影响力,至于其他委员,都非富即贵。”

凌渡宇道:“我恐怕这还不足以成为决定性的因素吧。”

夏能淡淡道:“当然不能,最主要是阿拉伯人并不相信高布能在下面掘到十诫石板,若掘出来是古埃及一座金字塔又或什么也没有,埃及都可大肆宣传,又何乐而不为。”跟着再压低声音道:“况且,尽管掘出了东西,埃及政府也随时可以阻止发掘,没收一切。”

凌渡宇突觉脑袋像大了几倍,一个考古发掘,竟牵涉到这么复杂的政治问题,夏能是局中人,自然比他这局外人看得更清楚。由此亦可以肯定发掘团里必然布满了埃及、利比亚、叙利亚等各中东国家派来的眼线。没有一个阿拉伯人肯让这考古团发掘出能改变已存在的历史事实的任何证据,那将造成难以预估的宗教和政治冲击,影响到当前所有的信念和统治者的地位。

夏能道:“所以我们也不明白。”

凌渡宇精神一振,道:“不明白什么?”

夏能道:“高布在发掘场的最底层发现了一道通往某一处的大门。门上刻满只有高布才能破译的古文字,高布用摄影器材拍了一套相片后,便飞往巴黎召开记者招待会,向世界各大通讯机构发布已到亚特兰提斯的消息。我们和所有中东国家都只能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等待事态的发展,没有人会在情况不明朗下,贸然采取这种犯天下大不韪的屠杀手段,何况被屠杀者中,还包括了各国的眼线和间谍,你说我怎能明白?”

凌渡宇道:“高布在召开记者招待会前曾到了开罗,为何又要赶来特拉维夫?”

夏能双手一比道:“高布和埃及应有协议,所有考古发现均须先呈上埃及文物局审阅,但高布显然没有遵守这项协议,玩了个小把戏,在开罗机场稍作停留后,便飞往塞浦路斯,再驳机飞来特拉维夫,在特拉维夫东郊他的僻静别墅里逗留了一晚,翌晨才乘坐十点四十三分的飞机往巴黎。至于高布为何这样做,没有人知道。”

凌渡宇微笑道:“好了!朋友,在高布的别墅里,你找到了什么?”

夏能叹了一口气道:“是的!我们曾搜索过他的别墅,但什么也没有发现。”看着凌渡宇不信任的目光,夏能摊开手道:“高布所有重要的数据,都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古文字做记录,至今我们没有人可以破译。我宁愿他用的是密码。”

凌渡宇道:“高布并非当今世上唯一的古文字专家吧。”

夏能脸上泛起凝重的神色,道:“据我们的专家说,高布记录数据的文字古怪至极,完全超出他们的知识范围之外,就像他是外星人来到地球,仍沿用本身的文字那样。”

凌渡宇的思绪陷进前所未有的混乱里,再想了一会儿,忽地伸出手来,道:“给我。”

夏能愕然道:“给你什么?”

凌渡宇道:“别墅的地址,同时命你派往监视的人全离开别墅的范围,我想尝一尝做鱼饵的滋味。”夏能犹豫地望着他。凌渡宇微笑道:“你不是说以色列内阁已批准你全力支持我吗?”

两支细长的钢线伸进锁孔内,试探地移动着,不到半分钟,咋啦一声,锁给打了开来,一个这样的普通门锁,当然难不倒凌渡宇这开锁专家。凌渡宇大模大样推门入屋,完全不考虑会给人当作是小偷,因为这所坐落在特拉维夫东郊的平房地点颇为偏僻,最近的邻居也在半里之外,加上远离主要的公路,若非手上有夏能给的指示图,要找来这里绝非易事。

凌渡宇走进屋内,正要亮起手上的电筒,心中忽现警兆——屋内有其他人。这纯粹是一种非理性的直觉,就像你虽然看不见,但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视你那样。凌渡宇前半生在西藏,一直锻炼苦行瑜伽和禅定大手印,灵觉自是比常人灵敏百倍,当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屋内有人时,那就绝错不了。

他闪身横移到门旁的阴暗处,以免因远处的街灯微光从门外透入,将他的位置清楚地显露出来,成为对方攻击的目标。“嘚!”屋后方传来一下微弱的声响。凌渡宇疾风般在黑暗里推前。他胜在夏能曾告诉他有关屋内物品放置的形势,所以目虽不能见物,仍可顺利来到后厅的门旁。

门是打开的。凌渡宇艺高人胆大,一个翻滚已深进内厅,手中电筒同时亮起,光柱探射灯般扫射着每一角落。曾传出声音的内厅空无一人。凌渡宇一挺腰弹了起来,外面吹来的凉风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半掩的窗户去,凌渡宇关了电筒,来至窗前。里许外公路上的路灯在树木掩映下无力地挥发着一团团的昏黄,千多方尺的后花园尽处是八尺高的铁栏,再外面是黑压压的密林。

凌渡宇竖长耳朵,不肯放过远近任何细微的声音,只有林中传来的虫鸣。敞开的窗户告诉他刚才绝非错觉,究竟会是谁?夏能的人在他到来时才撤走,而这人竟然能趁如此短暂的空隙潜进屋内,实在大不简单,此人身手的高明,连他也感动惊异。

凌渡宇扭亮了电灯,步向前厅。屋内井井有条,一点也没有被搜索过的痕迹,但他知道这里每一张纸,都给以色列情报局拍成微型底片,再由各类专家去鉴定和研究。凌渡宇走进书房内,屋内最抢眼的是放在书桌上的巨大地球仪。他在大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书桌上一本红色封面、类似日记的厚册子。夏能告诉他,就是在这册子里,高布写满了他那种令人不能明白的古怪文字。

凌渡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起记事册,揭开封页,入目是一串四组奇怪的符号,符号由不同的几何图形混合而成,予人复杂难明的感觉,组与组间有很多大点、小点、长线、短线,使四组符号合成一个有着难以言喻关系的整体。

凌渡宇这时才明白夏能的话意,眼前的文字或符号,只能是属于另一个文明所产生的文字,而因为这些古怪符号显示了对几何图形最深奥和微妙的组织,所以只能属于一个比地球更先进的文明,一个能创造出比地球任何文字更丰富复杂的文明,而绝非原始的象形或楔形文字。

凌渡宇揭开第二页,入目的景象几乎使他从座椅里弹跳而起。数百组这样奇怪的文字,密密麻麻爬满相对的两页纸,没有一个是相同的。为何从来没有听高布提过有关这种奇怪文字的任何事?这也不属于间谋密码的一种。在计算机密码出现前,主要的密码系统有“转置式密码”、“换字式密码”和“机械密码”三大类,又或将这些方式交杂运用,但无论哪一种密码,都是利用现存的字母、符号或数目字来演绎另一种意思,可是眼前这些奇怪的符号,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东西。

凌渡宇走马观花地翻完了整本记事册,除了最后十多页是空白外,册子其他两百三十页写满了这奇怪的文字。凌渡宇将册子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深长地呼吸起来,以压下激动的情绪,很快地进入平静无波的精神境界,假设思想像投进心湖的涟漪,这刻湖面却是波平如镜,一丝不漏地反映着湖外每一个情景。

屋外的虫鸣声,无孔不入地透进来。天色逐渐发白,永不爽约的早晨再次降临人间。

一直到九时多,凌渡宇才精神饱满地从禅定里回醒过来。他睁眼第一件看到的是那个放在书桌上的地球仪,地球仪上有些夺目的黑点,看来是高布有意刻上,标示着该处有特别的古物,凌渡宇心中一动,转动地球仪,当埃及地中海的地域向着他时,他失望地发觉并没有任何标示。这些黑点似乎是对称的,当这一面有一点时,相对的一面就有另一点,像一条轴的两头,但为何偏偏进行发掘的大沙海却没有任何标示?

他将记事册收进外衣宽大的左边内袋里,因为右胸处挂了夏能昨晚给他做自卫的大口径密林手枪。以色列情报局这样信任他,一方面是夏能的功劳,另一方面他们也不适合直接介入这震惊世界的事件里,因此凌渡宇是个很理想的人选,兼且凌渡宇和国际刑警有非常密切的关系,办起事来容易得多。

凌渡宇刚要步往正门,才转身,已给墙上一张四尺乘四尺的巨型图片所吸引。图中心是一张地图,线条已模糊不清,但仍隐约可看到地中海沿着埃及、约旦、叙利亚一带的海岸线,图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在右下角处有个奇怪的符形,看上去的确是个沙漏钟。两条粗细不齐的直线,将地图切割成四个等分,使凌渡宇醒悟到地图是由四块残破的玄武石板拼合而成。

图片上方是打横排的另三块石板,是两列楔形文字,正如尊柏申爵士所说,这七块玄武石板现放在国际考古学会的保管库内,但对于石板的来历,尊柏申说高布坚持要稍后才能发表,可惜现在他已死了,这可能成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

凌渡宇仔细地搜寻每一个角落、每一张纸、每一本书。远胜常人的体力,使他巨细无遗地察查每一个可能把秘密隐藏起来的地方,高布往巴黎前特别飞来这里,一定有特别的作用,只恨直至夜幕低垂,仍未有能解开这谜底的答案。

卧室里床铺整齐,仍保留着清洗过的气味,显示高布虽然在这平房里过了一夜,却没有睡觉,难道他彻夜就是为了要在记事册写下那些奇怪的文字,然后任由它放在台面上?那天记者招待会时,高布曾和他谈及要借助他来应付某一危险,是否他早知道有被人刺杀的可能?假设如此,整个问题更复杂了。

他感到肚子有点饿,暗忖早午两餐都错过了,这时应是往附近城镇的餐厅吃晚膳的时间了,顺步往大门走去。他的车就泊在正门处。这时另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来。…午後書社出品…

车子切入公路后,往特拉维夫市中心的方向驶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