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渡宇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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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渡宇Ⅱ- 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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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缓缓打了开来。

众人愕然内望,被吓得睁大眼睛。

四名戴着防毒面具,身穿白袍的怪人冷然站在升降机内,当先一人手上拿着一个救火筒般的东西,其他三人提着自动武器,枪嘴对正他们。

那两名保镖是职业好手,首先反应过来,手都伸进外衣里,把枪抽出。

“突!”火光展现。

两名保镖扯线公仔般在鲜血飞溅中抛跌开去,血滴溅在惊呆了的宫泽医生和两名护士的雪白袍服上,溅在千惠子的被服和病床上。

宫泽医生叫道:“你……”

这句话还未完,带头那人手上的东西喷出一股白色的气体,恶兽般将众人吞噬。

宫泽医生和两名护士无力地往地上倒去,在晕倒前隐约感到那四人将千惠子连床推进了升降机内。

千惠子吸入浓烟后,立时进入眩晕的状态,不过她却没有失去知觉,只像进入了一个噩梦里,就像几个月来无时不缠绕她的梦魇。

模糊间,她感到离开了身体,在一个更高的角度处,俯视着那四名恶客将躺在床上的“自己”推进升降机里,而宫泽医生和两名护士则晕倒在地上,较远处是尸横地上的保镖。

出奇的,她并不感到恐惧。

她早习惯了这种噩梦,现实和虚幻间的分隔已彻底地崩溃,充其量只是从一个噩梦进入另一个噩梦罢了,不可能更恶劣的了。

八月十日下午,南美洲玻利维亚。

飞机从蔚蓝的长空向延伸出来的跑道俯冲下去。

凌渡宇轻松地坐着,从机窗瞰视下面典型的南美景色,密集的雨林、交汇的河流,形成大自然美丽的图案。

经过了数小时的飞行后,抵达玻利维亚。

机翼张了开来,滑轮在机腹雄鹰攫兔般伸出来,强烈的气流摩擦声代替了机器的运转声。

机轮触地,飞机脉动般弹跳了两下,开始在跑道滑行,风声呼呼。

凌渡宇松开安全带,心想终于到了,今次来是专诚要见高山鹰,和他商讨未来“抗暴联盟”的动向。

抗暴联盟是由来自世界各地精英组成的地下组织,为使地球成为一个和平的理想国乐园而不懈奋斗。组织最高的八位领导人均以鹰作代号,高山鹰是目前的最高决策者,而凌渡宇的代号是龙鹰。

两个小时后,凌渡宇在抗暴联盟的秘密总部见到了高山鹰。

骤眼看去,任谁想破脑袋也估计不到高山鹰有着这样的身份。他年纪六十岁上下,身材不高,戴着圆圆的金丝边眼镜,金色的头发鬓边呈少许花白,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就像位大学的老教授。只有当你细看他的眼时,才发觉那深邃无限的眼神藏着广袤的智慧以及天生领袖那种果敢决断。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国籍,据传他体内流着德国犹太人的血统。

高山鹰在书房内接见凌渡宇。

凌渡宇浏览着书架上丰富的藏书,冒险家的本性使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获得别人资料的机会,藏书是获知一个人兴趣的最佳方法,最后他的目光来到放在书桌上的一系列书上。

凌渡宇笑道:“你想制造一枚核弹吗?那或者是不错的主意。”

高山鹰嘴角绽出一丝笑意,跟着笑容扩大,眉眼额一齐笑起来,令人更感到他的慈祥和易于相处。但凌渡宇知道这只是个表面的现象,高山鹰的精明厉害是他平生仅见的,否则抗暴联盟也不会如此发展迅速,屹立不倒。

高山鹰拿起桌上一本名为“核弹基本原理”的书,浅笑道:“很多事我也想做,我想把世上所有的书看尽、亲吻所有美女、游历每一个地方、结交天下奇人、经历所有经验。”

凌渡宇心中一阵感触,高山鹰绝非无的放矢的庸人,这几句说话正代表人类对经验的渴望,可惜人本身的局限令他不能尝遍每一种经验,就像一个面对千万盘美食的人,只能拣取其中有限的几种,尤其在现代这极度多元化和千变万化的世界里。

高山鹰笑起来道:“对不起!刺激起你感性的一面。来!给你看一些有趣的人。”他拿起遥控器一按,在两人面前的两个书架分左右横移开去,露出墙上的荧光幕,灯光暗淡下来,对着屏幕一边的幻灯机射出采芒,投射在屏幕上,现出一个情景。

那地方似乎是个码头,聚集了很多人,一些看来是搬运工人,也有过路者和旅客。其中一组六七人,站在画面的正中,手上提着简便的行李,一派预备搭船的样子。背景是艘机动渔船,可是因偏离了镜头焦点,影像并不清晰。

凌渡宇皱眉道:“拍这张照片的人该被打屁股,技术这么差劲。”

高山鹰淡淡道:“除非你到阎罗王那里去,否则休想打得着他的屁股。”

凌渡宇愕然望向高山鹰。

高山鹰眼中的悲伤一闪即逝,瞬间又回复领导群雄的从容自若,道:“当他以远距镜拍这张照片时,正是他被人从后面冷血枪杀的时刻,幸好相机和另一副精密的无线电子仪器连在一起,能实时将相片的影像送往另一地点的接收器,否则你连这张差劲的相片也看不到。而我相信‘圣战团’亦不知我们以这样的方法得到这相片。”

凌渡宇道:“被杀的是谁?”

高山鹰道:“是我们组织内代号‘隐者’的追踪侦察员,让我来介绍一下相片中的朋友。”当他说到朋友时,牙齿咬得紧紧的,显示了他对这些“朋友”的恨意。抗暴联盟中每一个组员都是各有专长的人才,失去任何一个都是不可弥补的损失。

凌渡宇的目光转回屏幕上。

图中那些准备下船的人的影像扩大起来,虽然因微粒变粗致更为模糊不清,但却可以清楚看到有两女四男共六个人。

高山鹰道:“中间穿蓝西装背对着我们的男子,很可能就是绰号‘纳粹人’的凶人。”

凌渡宇沉吟半晌,道:“纳粹人?怎么我从未听过?”

高山鹰道:“这世界可大约分作两类人,一类是支持现有的秩序的,一类却是破坏者。而破坏者中却没有一个极端恐怖组织比得上‘末日圣战团’,纳粹人想必是这组织最重要领导人之一。”

凌渡宇以手拍额道:“我是否已再不适合这信息爆炸的时代,为何我从未听过这批狂人?”

高山鹰沉声道:“一点也不出奇,我也是直至最近发生的一件事,才从法国情报局知晓这恐怖团体的存在。”

凌渡宇哂道:“为何取个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字。”

高山鹰叹了一口气道:“对付一般的恐怖极端组织;或者是无政府主义者,或为某一理想、某一宗教、政治目的而奋斗的组织,总还有迹可寻。但这末日圣战团却不一样,他们深信整个人类文明是一个错误,救世的唯一方法,就是将整个人类文明毁灭,再建立起另一个新的文明,就像凤凰要经历火的洗礼,才能获得新生命和永生。至于新文明如何能在废墟上再建立,就是他们守口如瓶的大秘密了。”

凌渡宇目光转往屏幕上的画面,细心察看每一个人,那背对镜头绰号纳粹人的人留着金发,肩膀特别宽阔,颈项粗壮,使人感到他是孔武有力的人。旁边的金发女子刚好侧望着他,虽看不清楚眉眼,但轮廓娟秀,使人很难联想到她是要毁灭世界的恐怖分子。当他的目光往右移至一名面对镜头粗壮的大汉时,凌渡宇虎躯一震。

高山鹰道:“你认出他是谁了?”

凌渡宇点头道:“‘疯汉’葛柏,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雇佣兵头子和政治刺客,是前苏联国安局、美国中央情报局都曾雇用过的职业杀手,近年来因几宗血案和强奸案销声匿迹,想不到变成了这疯狂组织的成员。”

高山鹰满意地道:“你既然知道这极度危险的人的底细,自然可由此推知这集团的危险性。目前对于这集团的资料,只限于这幅相片,而纳粹人这神秘人物究竟是谁,我们仍是一无所知,相片中显示的他可能只是个伪装,难以作准。”

凌渡宇的目光继续在这两女四男身上巡游,惊人的记忆力使他能照相般把屏幕上的影像搬进记忆细胞里去。

高山鹰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道:“最近在法国一个秘密的核军事基地,发生了一宗盗窃事件,一个工作人员和一批制造核弹的压缩原料神秘地失踪了,三日后那人的尸体在一个货仓内被发现,但核原料却影踪全无。法国情报局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寻到圣战团这条线上。”说到这里,高山鹰从台面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凌波宇道:“所有资料均在这里,我们组织的一名成员是法国情报局的高级人员,他将这事通知了我们,希望我们能为此尽一点力量,没有比你更佳的人选了。”

凌渡宇接过文件袋,苦笑道:“这件事就像大海捞针,无从入手。”

高山鹰道:“要制造一枚核弹,将它发射,绝非简单的事,所以圣战团一定会有进一步的行动,隐者虽然牺牲了,但却使我们知道疯汉葛柏与圣战团的成员起码有一定的关系。拍摄这张照片的地方是韩国,照片背景中的渔船报关的目的地是台湾,但我们却相信它到了日本,虽然这是尚未能证实的事。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法情局相信圣战团已完全掌握了制造核弹的技术和设备,所差只是一些高科技的设备,只要再获得这方面的产品,他们便可以为所欲为造成惊人的大灾难。”

凌渡宇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照片是多久前的事了?”

高山鹰道:“十天了。”

凌渡宇虎目一睁,冷冷道:“为了讨偿隐者的血债,为了人类的命运,无论上天下地,我也要把这批狂人挖出来。”

高山鹰叹了一口气道:“你要非常小心,他们都是自杀式的狂人,对他们来说死亡绝非可怕的事,而是一种解脱,可惜对别人并不是这样。”

凌渡宇淡淡道:“什么人我没有遇过,就让我给他们来个大解脱。”他动了真怒。

高山鹰道:“很想和你痛饮达旦,可惜时间太珍贵了,我已安排了你立即往日本去。”

凌渡宇长笑道:“日本清酒,声名最着,就让我拿一瓶回来孝敬你。”

高山鹰笑了,但却不能掩盖眼中的担忧之色,末日圣战团是各国政府恨不得食肉拆骨的危险分子集团,可是却始终奈何不了他们。凌渡宇虽是抗暴联盟中最杰出的人,可是他能成功吗?尤其在目前他根本不能抽调人手去助的情形下,龙鹰凌渡宇只能孤军作战。

八月十日晚,日本某地一座两层的花园平房里。

千惠子“醒”了过来。

这并不是一个好字眼,可是却再没有另一个字可以形容她现在这状况,因为这是超出一般人类经验的事情。

她看着自己给那四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大汉,从医院推往停车场内一辆救伤车里,保安室的四名警卫、接待处的两位女接待员昏倒地上。换了平日的千惠子,一定为这些凶徒的暴行愤怒莫名,可是她现在只觉浑浑茫茫,一切只像一个不真实的梦。

接着她又陷进那可怖的噩梦里。

她感到自己以惊人的速度跨越遥阔的空间,身不由己地往虚空某一深处推移,她想抗拒,但却不知如何抗拒。

警号大鸣的救伤车载着自己急驰离开医院,冷血的凶徒被抛离在后方某一遥不可触的角落。

绝对的孤寂。

不知多少时间后,蓦地她闯进了一团强光里。

一个庞大的声音在她心灵中响起道:“她回来了!”

千惠子骇然四望,那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以心灵去看,就像梦中看事物。

只有令人心胆俱栗的强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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