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竭力忍着恐慌，挖苦：“我知道，我看你身体也好得很，不需要天天耗在医院浪费资源了吧。”
高旻文瞪她：“你诅咒我。”
“高旻文，有时我都觉得你是个小孩子，脾气经不起激。我诅不诅咒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我知道害你出车祸是我的错，但你这样装疯卖傻……”
“你认为那些医检报告都是假的？”
黎落摇头：“不，那些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但我肯定，药物确实对你大脑造成影响，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高旻文，你现在明明没事儿，还一副要死不活的。看着儿子前妻斗很有意思吗。”
“黎落，你还有心吗。”
“你不是说过我的心早给狗吃了吗，狼心狗肺。你现在还来问，不是等于白问？”拿当初他说的话来堵他，高旻文当真也被气得半死。
“既然这样，你少招惹他们。”
“他们是谁，高希还是高晟？又或者慕年华。”
高旻文警告：“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别打我家人头上。否则我不会放你好过的。”
“我看你还是回医院吧，我也累了，要回去休息。”
“你现在住什么地方？给我搬回去。”
黎落不退缩，侧头去看他：“你不肯离婚，那我只能搬出去住。高旻文，两年时间我还耗得起。”
“就那么地想离开我？就因为我让你打掉孩子，你恨我至此？”高旻文痛苦责问。
“我不想再提旧事。”
高旻文盯着她看，低吼：“你下车。”
中途被赶下车，又下着雨，不免有些狼狈。她却不觉，拦了辆车自顾而去。
回到自己的地盘，她才敢放松。凌晨，高希给她电话，她模模糊糊地被他吵醒。他冷清地说：“我在楼下，马上给我下来。”
听到他的声音，黎落清醒不少，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敢来找她。他的明目张胆，黎落咬牙切齿的恨。
“太晚了，什么事明天谈。”
“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大晚上的，黎落也窝火，恨恨地骂道：“你别无理取闹，我不是夏琳，你看清楚。”
骂开了，黎落反而无所顾忌。她以为高希会回讽，不想他一直沉默。只待她累了，他问：“骂得痛快吗。”
一肚子的火气，他轻飘飘的一句全败了。
黎落无奈：“你到底想怎样。”
“你感冒了？”听得出她声音有些哑，他了然地问。今天老詹跟他说，中途她被老爷子赶下车一事，他就知道她什么心思。想激怒高旻文，让他厌烦自己，主动离婚。
“管你屁事。”
难得爆粗口，高希讶然，低笑：“那你等着我。”
那句等着我，让黎落再度清醒。她阻止：“你别上来，你爸还问我是不是想勾引你。”
“你承认了？”
“他迟早会知道。”
“这跟我上楼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事情败露，你的总裁位置还能保得住吗。”
高希不答腔，黎落自顾自地说：“你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要掌控全局。现在还差一步，你要前功尽弃吗。”
“很有说服力，这跟我要见你并不冲突。”
“我不会见你的。”黎落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见他，至少在今夜。
高希也并非痴缠的人，得到明确拒绝后，他也恼火，调转车头就走了。
晚上他没回老宅，宅里只有夏琳照顾高旻文。他借口说朋友们邀约便出来了，只想见她一面。现在被她不留情的拒绝，难免灰头土脸。
他来到自己的公寓，夏琳电话来问：“还回来吗。”
“不了。”
“你这几天不开心。”
“有吗。”
“爸爸说，你工作压抑过重。要不过几天我们出去散散心吧，怎么样。”
这样善解人意的伴侣最合适不过不是吗，为什么他的心还是很空很空，无论她多少关怀，都填不满。
“再看吧。”
无精打采的应付，夏琳也察觉他的敷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这么早结婚？”
“别多想。”
“高希，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爸爸妈妈他们……”
“我知道，放心，都会好起来的。”
“你会不会觉得是我爸爸胁迫你，其实他只是想我们早点完婚了却他心头一桩大事。就算不结婚，爸爸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夏琳解释婚期匆忙定下的前因后果。她惴惴地问：“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觉得我也是那些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你不是。”
“希，我*你。”
“我知道。”
“你……*我吗。”
“*。”高希说着自己都恶心的话。
挂断夏琳的电话，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非得娶夏琳不可。在这之前，他根本不会深思这个问题，觉得娶夏琳理所当然。现在，婚期定了，他有些茫然。
高旻文建议夏琳长居C市，夏琳也应许了，说是为了照顾老爷子。高旻文很满意这个儿媳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望着夏琳，不期然地想起那个文文静静的妻子。虽然他们早就离婚，而她也早不在人世，最近也不知为什么，总是时常地想起她。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曾经的魅力风光，今日连老婆都守不住。黎落于他而言，他无疑是失败者。自己财富万千，也把全部感情倾注于她，她一句不要就不要了，把他的付出当做粪土踩在脚下。
他知道自己走进一个怪圈里，偏偏走不出来，非要跟她较劲，也想看看她极力维护的是何方人士，值得她抛弃名利。
时间又划过去一周，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她计划外出散心，或许换个环境，她对高希复杂的感情就会淡下来。
况且，夏琳回来，她是能避开他们的场合都避开了。那天把高希气走，他们再没联系过。
这样也好。她想。
只是入夜时，那些怅然失落又是为了谁。
最后一科目结束，学校组织徒步穿越邻省的大峡谷，报名的很踊跃。黎落想了下，也挤进人群里，填写自己的信息。
因为她清楚，如果一个人出行，他们不会同意，那么随队呢。
到底想得过于简单，根本就瞒不过高希。黎落都不知道他从哪儿得到消息，她填写信息到他打电话质问前后不过几个小时而已。
他沉着声问：“想去旅游？”
黎落没想要隐瞒：“是。”
“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想凡事总有第一次。”
高希似是不屑地轻哼了声：“你以为徒步穿越大峡谷是闹着玩的？就你这小身板，穿越峡谷，别闹笑话了。”
“你能不管我吗。”
“到有这个想法，只要不给我惹麻烦。”
“放心，死也不会找你。”黎落赌气挂断电话。最近脾气越来越坏了，尤其针对高希。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火气，只要碰上他啪啪就能轻易点燃。
她闷闷地走出校园，就有一辆车稳稳地停在她跟前。老詹下来，眼神有些复杂。
黎落也没矫情，拉开车门坐进去。高希闭目养神，也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呼吸很平稳。
严格说来，她也有好些天没见过他，此刻瞧见他脸上疲倦的俊颜，对他的怨气瞬间就消失殆尽。
老詹开着车不语，黎落坐的有些无聊，忍不住侧头去观察身边的男子。不料他忽然睁眼，对上她的注视。黎落慌乱地收回视线，总觉得那道目光紧紧相随。
“陪我去吃饭。”
“她呢。”她下意识地问。
高希抿唇，看样子是不会回答她愚蠢的问题。老詹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送到目的地，无需吩咐自动回避。
黎落打量周围的环境，大咧咧写着紫竹园几个字。曾有人请她来这吃饭，被她婉言拒绝，这算她第一次来。
高希瞥了她一眼，自顾往里走。
直到入座，他才问：“感冒全好了？”
“嗯，好了。”也没痊愈，不过也差不多了。她盯着眼前的茶水杯问：“你找我做什么。”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
“我们私下见面，他会怀疑的，上次他……”
“怀疑什么，他的话你到听得进，我的话怎么不见听去一句？”他说这话分明有较劲的成分。
“那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
黎落倦于纠缠此类问题，她问：“找我什么事。”
“如果我说想干你，这算事儿吗。”
黎落咬唇，有些难堪，低头说：“以后别随随便便说这样的话，你也不想他们知道我们的事。”
“你就没话要问我？”
“你想我问你什么。”
看到她那冷冷淡淡的表情，高希只觉烦躁。这个女人在他身下时，那个柔软，他都想为她掏心掏肺了，可一转身，她就能撇得一干二净，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
他也不是非她不可，只是看着她冷冷淡淡的态度，他很不舒服。
各怀心事地吃完晚餐，高希也没问她上哪儿，老詹依旧沉默地开车。
黎落不想她居然带她来海滨这座新兴岛屿，发现不对，她有些急。
“我要回去。”
“别在这里拉拉扯扯，什么事进去再说。”他用力地拽着她的手腕，胁迫地将她拽进去。
人来人往，黎落面皮不如他厚，只能忍气吞声。
高希拎着她走进了一套面朝大海的房间，一进门他就把门锁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别费心死了，这里全都是电子锁，没有我你根本出不去。”
黎落气得没脾气了：“你想做什么。”
“这里视野好，早上不用出去也可以看日出。”他完全不理会她的问题，自顾着说：“不会有人打扰你，想要什么，一个电话就可以搞定。”
黎落环视四周，嘴角抹了一丝讥笑：“是不是被你看上的，最后都会在这里和你苟合？”
“别说的那么难听，不是谁都能来这里。”
“说吧，为什么带我来这。”
“在市区你不肯见我，那只好带你来这里。”
“胆够大的。”
“你不知道吗，撑肥大胆的，饿死胆小的。”
“你就不担心沈倩倩抓到你把柄？”
“她现在全部心思都扑在高旻文身上，哪儿还有心思分给你？”高希走近她，带着她走到那一面全是玻璃墙前，疲惫地说：“我们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吵个不停？我最近很累。”
她那颗挣扎的心，不由控制地奔向了他。
☆、第四十五章
她被他抵在明晃晃的玻璃墙上，裙子半挂在腰间；他的手蹂躏她的丰盈。黎落受不住他的攻势；开口求饶：“别……”
高希满意她的反应：“还说对我没感觉。”
“你真是疯子。”黎落咬牙切齿；挑逗她的人是他；捉弄她的人也是他。
他不否认，放弃了对她的蹂躏，提兵器直捣宝地。黎落不备，忍不住低/吟一声。而镜子清晰的倒映着他们的身影，她衣冠凌乱，他只退了裤子，上身衣冠楚楚。她清晰地看清他是如何进入他；如何撞击，又如何撩拨她的。黎落不敢再看，难堪地闭上眼。她不想相信，镜中那个人是她自己。
“能不能把灯关了。”
他托着她的臀，架起她的腿牢牢地环住他的劲腰，气喘吁吁地说：“放心，外面看不到里面。”
身后是凉凉的玻璃，身前是他有力的撞击，黎落只觉自己夹在冰火两重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