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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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女尊)- 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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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让老师不得不从轻处置定芳。

司徒端敏甚至可以预见,侯明玉一定会将私自出兵的举动解释成定芳是因猜到自己的身份而故意试探自己是否齐国奸细的试探。而之所以隐瞒这么多年不报,不过是为了忠义得以两全而已。

然而为一己一族之私念,司徒端敏也还没有大度地将自己的性命交付这样一个人。

至于文逸,怕是早就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定芳私自出兵的时候,事发仓促她没有多想,只当是定芳一时冲动。但在大齐这几年,她也总是下意识将此事拿出来细细琢磨,觉得事情表面之下潜藏自己当初没有想到的隐情。定芳虽然重情义,性子莽直,但毕竟是出身将门之家,军令如山的观念不会比她更差劲——既然如此,为何定芳还是执意要犯下无可弥补的大错?

这事做得根本不像是定芳——背后必定有人。

整个军营中能够影响到定芳的决策的,不过几人而已,侯明玉,自己,还有一个:文逸。

自己一直知道老师想要让自己成为大燕未来的继承人,自从自己找到燕太女玉印后,这一想法更加强烈。文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调查自己的身世,试图找出自己是赵楠的证据,好为自己将来被立储做准备。她那时也在花山,文逸调查她的种种,她不是不知道,但也因为知道是老师的授意,所以没有插手,甚至因为对皇位的抵触心理,都没有多问一句。

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带着无坚准备开拔离开花山的前夕,文逸特意来问自己是否还记得小时的事情,质问自己为什么放走齐端睿……最后甚至不惜惹恼寒光,执意加入无坚。文逸是个尊崇律法,严正执守之人,质问一事,自己当初也并未多想。现在回忆起来,文逸怀疑,甚至确定自己身份正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吧?

而后来她从端睿那里得到消息:文逸自确认自己再无生还的可能后,便孤身离开西北,去了大广济寺出家,众人规劝无果。终于验证了长久以来猜想,司徒端敏甚至不知道是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文逸:感觉背叛的愤怒?连累无辜好友的愧疚?感叹世事沧桑的惆怅?

大好年华空耗在青灯面前,文逸你是在对我愧疚吗?在面对佛像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其实何必愧疚呢?你和我,谁会猜到后来竟是这样的结局?

你已经这样矛盾沉痛,何必再告诉你,事情其实还没有结束?

“杀意驱何处?染血西北疆!”

“宁为君子炉中炭,不做小人席上宾。”。

“愿行千里路,仰首看银河。”

“珍馐玉糜黄金水,红袖添香夜鸳帐。”

“屋外桃花屋内酒,谈天说地三五友。只盼生来许多闲,醉卧老马看南山。”

还是花山好啊……

☆、171

“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看着皱着眉头看情报的许璞,谪阳开口询问。

许璞抬起头,眉宇间一抹不解:“大齐那边传来消息,说——王六失去联系了。”

“失去联系?被齐人发现了?”谪阳知道这个人于陆颖的重要,她主动请缨去齐国,他本来是不太高兴的。但是人各有志,他也不好阻拦。王六的性格沉稳忠厚,但行事作风又不失灵活,是很好的暗探人选。如果她有什么事情要做,必然会留下讯息。这样突然失去联系,不外乎两种情况:乐观的看王六许是突然陷入了事先没有预料到的某种环境,为了不暴露身份,暂时无法联系;悲观的看则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生死不明。

“齐都表面暂时没有什么这方面。”许璞沉吟了一会,“看来要通知附近的暗线暂时停止活动,提高警惕了。如果王六无事,我们保持沉默也是为了她争取了一份保险。如果她有事,敌人一定会抛出诱饵来诱捕其他人。我们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谪阳沉默了一会。

自陆颖死后,燕齐两国一直处于一种怪异的僵持状态,双方在边界的驻军并没有丝毫减少,操练也一如往昔,甚至还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但是始终没有一方挑起主动进攻的状态。齐国的忌惮燕人很清楚,但燕人的底牌却没有掌握在军队手中,甚至不是皇帝手中,而是在他赵谪阳手里。他一天不松口,燕国就没有进攻的资本,而赵谪阳只要活着,齐国也不敢轻举妄动,是以现在很有一大部分对情势清楚的燕人对他是又爱又恨。

好在不管是出于花山的原因,还是看在陆颖的份上,他受到的骚扰也还算有限,受到的保护却更加严密。他虽然因为和宁的原因,甚少到处走动,但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这种保护让他觉得十分不自在,索性歇了心思,只在花山专心教导和宁,顺便做做夫子。

他留下是不得已,但以前陆颖身边的人,却能自由选择去处。比如王六,既没有回到花山农庄,也婉拒了谪阳的留意,反主动提出想带着还活着的两个姐妹前往齐国,做暗探也好,做刺客也行,如她自己说的:“说好山长回来后,我也一起回花山的。现在山长不在了,我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其实,人已经不在了,再做什么也没有没要。她实在是不该——”谪阳一只手垂下来,握住腰上的一枚三色玉佩,他现在已经能够比较平静的提起与陆颖相关的人和事,“若她真是被捉,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要尽力将她救出来。”

“那是自然。”

这时一个小女孩跌跌撞撞的直扑了过来,后门见紧跟着一个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爹——”小女孩的声音糯糯地,好像蘸了糖的糍粑,又甜又软。

谪阳一见她脸上自由自主的露出笑容,伸手将小女孩接住,抱到自己膝盖上坐着,给她擦着头额上的汗珠:“头上都是汗,脸上还有灰,你跑去哪玩了?”

小女孩除了是陆和宁自然不会还有别人,一边仰着小脸让爹给她擦汗,一面回答:“我和阿雅叔叔去山坡上捉虫子了。阿雅叔叔的虫子好厉害,一下子就把其他虫子都吃掉了。以后我也要这么厉害。”

阿雅是南夷十六族中的影子,而且是跟着谪阳的影子,手段更是不俗。陆和宁是谪阳的孩子,等于也是十六族的血脉。谪阳知道和宁的身份敏感,也希望她有一点傍身的自保技能,便也允许阿雅传授她一些“小手段”。也许是陆和宁天生胆子大,又或者是从出生就见多了已经习以为常,寻常人看得毛骨悚然的各种毒物蛊虫,陆和宁竟然玩得不亦乐乎。

许璞自然知道所谓的虫子肯定不是蝴蝶、蜻蜓又或者是蚱蜢、蚯蚓之类的“俗物”,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好在这孩子还算听谪阳的话,并不拿这些东西在外人面前展示,所以那些经常喜欢把陆和宁抱来抱去,在她小脸蛋上亲来亲去的学子和夫子们,自然不会想到这个小丫头身上可能会爬藏着各种腿特别多,颜色特别斑斓的小怪物。

“皇上召见和宁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许璞看着在谪阳怀里打滚的陆和宁,似乎在问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李凤亭在打和宁的主意,已经不是秘密。从和宁一岁起,从京城来的圣旨就不曾断过。有送东西的,有赐封号的,也有召见的。谪阳也很决断,东西送来,收下可以,就是单独找间房子供起来,从让和宁碰,美其名曰上赐之物,不可亵玩。封号的什么不当一回事,至于召见,一律以孩子年幼体弱,不宜远行给挡了。

自陆和宁出生,李凤亭就在她身边放了人明里暗中的保护的,当然也不可能不知道陆和宁身体健壮得很。但是谪阳的置之不理态度,她也是无能为力,一方面是因为陆颖对谪阳的爱重使她不忍心对谪阳太过强硬,再则平南郡王府和花山书院的维护也是她顾忌的重要原因。

但是随着和宁一年年长大,李凤亭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迫切,毕竟一个皇位继承人想要培养,自然是越早越好。陆颖也是她从六岁多开始教导的,而陆和宁再过两年也就有六岁了。

“我的孩子我自己教导。”谪阳回答。

虽然对于李凤亭一直持拒绝态度,赵谪阳却从来没有说过绝对不让和宁成为储君的话。许璞心中暗忖:如今皇室中遗留的血脉,除了皇上外,只有康王世女一脉及平南郡卿一脉。从血统上看,平南郡卿以男传承,血脉上并不如康王来的亲近。但是李凤亭曾经为报恩辅佐康王,尽管事出有因,但毕竟曾经是臣辅一场。虽然康王世女与康王是两个人,但若以她为储,李凤亭这一场实际上倒像是为康王作嫁衣裳?给人的感觉不免是李凤亭对康王也未免太过忠心了吧。

一个帝王对臣子忠心?莫说李凤亭是何等骄傲的性子,便是任何一的皇帝也不乐意给人这种想象空间。

剩下的就只有平南郡卿一脉,虽然血缘单薄,但是却有帝王都要忌惮的强大军队做后盾,有南夷十六族的背景,可谓一方霸主。比起康王世女来说,实力更为强劲。更何况这一代的平南郡卿又是敏之的夫婿,和宁是敏之的孩子,李凤亭是从心底里愿意让这个孩子接替皇位。

赵谪阳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把话说的那么决绝。依谪阳的性子,虽然讨厌皇帝这个位置,也并不是那么在意。只要他的孩子不学成敏之那种性子,能够过得平安快乐就好——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皇帝叫昏君,不是吗?

谪阳大抵是不介意自己培养一个昏君出来的,许璞想。

“听说最近有些人在为康王世女鼓吹,想来陛下也是有些不耐烦这些人的原因。”许璞分析,“没想到康王世女还有这种上进心。”

谪阳嗤笑一声,只低头跟陆和宁说话,哪有半点放在心上。陆和宁虽然刚刚四岁,但已然口齿清楚,说话表达也是有条有理,胆子也被谪阳纵得极大,不管是对着谁,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从来没有胆怯畏惧的意思,偶尔蹦出一些孩童本色的惊世之言,让人捧腹不已。

皇位这个东西,还是要看和宁自己的想法,如果她想要,自然就是她的。如果她不想要,谁也别想塞给她。不过现在孩子还小,不知道皇位意味着什么,还是再等她长大了些再说。

许璞走了,谪阳哄着女儿说了一会话,便让阿雅带她去睡午觉,他自己则是进了自己的专属剑室。

谪阳喜欢舞剑,从小卓君尧就给他找了不少品质上乘的宝剑,陆颖也曾送过他数柄。所以他的剑室里十数柄剑,无一不是人间珍品。但今天他却没有去看那些寒气凛凛的宝剑。他看得是剑室里唯一不是剑的武器。

天下。

陆颖很少用这把弓,再西北的时候,也很少带它上沙场。说起来很奇怪,她明明很喜欢,却不愿意使用,不知道是太过爱惜,还是别的原因。

谪阳也不喜欢她用这把弓。不吉利。

第一个用的人夫妻分离,不得白头。

第二个用的人功高盖主,不得善终。

第三个便是陆颖。

此物果然不祥,他早该让陆颖毁了它不是吗?

谪阳看着眼前这柄泛着幽幽的乌光的长弓,心口如同被尖锥深深划过一样。物是人非,留它做什么!!

他脑中一激,随手拔出其中一把宝剑,用尽全身力气向天下砍去,恨不得将它砍成碎片。

铛铛铛铛——激烈的相撞声无比说明谪阳所用力气之大,原本供奉天下的案台都已经碎裂,然而直到他手臂脱力,宝剑从颤抖的手中滑落的时候,天下竟然没有一丝划痕。

谪阳瞪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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