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狗尾花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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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狗尾花下死-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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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楚还没答话,沐清风现在旁边插了嘴,道:“若担心累到顾姑娘,直说便是,何必对翘楚动刀。”说完,又对翘楚解释道:“顾姑娘身体不好,大多开了方子或施了针石就休息去了,没有什么着急的事就最好不要去找她。”

三人好容易到了房间门口,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便扑面而来。房中,一个姑娘端坐在中间的桌子旁正专心致志地翻看着一本医书。那姑娘身着白衣,周身被袅袅的药熏绕着,漂亮的脸有些若隐若现。见翘楚推了门,她眼神轻飘飘地扫了过来,道:“坐。”

翘楚还未答话,乔安却先皱着眉头走了过去,不悦道:“我就知道不能随便让你离了我!不是让你在床上躺着么,怎么又下来了?还有,为什么换了药熏?为了给他治伤?”他说着,指了指沐清风。

“我才是大夫,你不是。”那姑娘默默看了他一眼,道。她显然就是顾明姝了。见到翘楚正扶着沐清风往床边挪,顾明姝微微蹙了蹙眉,向乔安吩咐道:“把他弄到床上去。”乔安依言走了过去,边走边道:“我看他也没什么事了,你随便看看就是了,看完就再开个房睡觉去!”帮忙把沐清风弄上了床,他又从怀里掏出了绕了路特意去买来的点心,动作随意地递给顾明姝,道:“顺便买了点。”

“放那儿吧。”顾明姝随意地抬了抬下巴,道,看起来并不在意。她已经放下了医书,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沐清风的身上。

乔安撇了下嘴,依言把点心放到了一边。他仍对房间药熏被换的事不满,便道:“我去把隔壁的房间要了,点上药熏,你给他看完了就去隔壁睡觉。”说完,他便去一旁的柜子翻找药熏去了。

床上,沐清风显得很是抗拒。他捏住自己的衣襟,对顾明姝道:“伤口反正就是那样,开点金疮药就行了,不用看了吧。”他伤在臀腿,哪里好意思剥了裤子让顾明姝看。正在翻药熏的乔安听着,也在一旁插嘴道:“我看也早没什么事了,你随便给他开点外敷的,再开点调理的就是了。”

“我才是大夫。”顾明姝对乔安说了一句,便对沐清风道:“我过去也不是没给你治过伤,做什么忽然这个样子。”说着,她注意到沐清风时不时看向旁边的翘楚,一脸丈夫担心被妻子误会的样子,就了然了。

“这位姑娘,”她向翘楚问道,“姑娘可介意我来验伤?”沐清风伤得那么重,翘楚当然一百万个不介意,甚至还帮忙把沐清风的下衣脱了下来。这倒让沐清风显得有些失落,他趴在枕头上,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任由翘楚给他脱了衣服。

乔安在一边看乐了,道:“以前又不是没看过。怎么,遇着那丑丫头就不乐意让别的女人看光屁股了?”说着,又微微收了笑意,道:“你当我还乐意让顾明姝看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么。”

“我是大夫,病人怎么能算是乌七八糟的东西。”顾明姝微微蹙了蹙眉,还没等沐清风回答,就先一步纠正了乔安的说法。“是是。”乔安答着,挥挥手,拿着药熏下楼去了。

见沐清风已经脱下了下衣,顾明姝俯下身,用力按起沐清风的伤口。翘楚在一旁见沐清风因为疼痛僵住了身子,忍不住对顾明姝道:“轻一点……稍微轻一点……”顾明姝却不为所动,冷静地按遍了所有的伤处,这才直起身子,平静道:“未伤到筋骨,内里出血却是严重,身子也虚得很,内调外敷都缺不得。”说完,转身坐到一旁开药去了。

在她按伤开药的时候,乔安已经要了房间点了药熏回来了。进了门坐在了顾明姝身边。见她在开药,他皱眉道:“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行了,他们浪费你够长时间的了,开完了药你就到隔壁睡觉去。我把药熏给你点好了。”他的话说完,顾明姝也刚好写完了药方,又不慌不忙地重看了一遍,才把方子交给乔安,道:“按量抓了,煎好,火候要对。”

“知道了,我什么时候办错过事?”乔安收了药方,又伸手去扶她,道:“快去睡觉!”顾明姝依言慢慢起身,然后拿了桌上没看完的医书,这才要走。乔安见了,皱了皱眉,把书抢了过去,道:“快睡觉!明天再看。”

“天已大亮。”顾明姝把手向乔安伸过去,静静道,“那本书,我还没有看完。”乔安皱着眉,退让了一步,道:“那你去睡两个时辰,然后我就给你看。”

“我没有两个时辰可以浪费了。”顾明姝看着乔安,一双湖水含烟般的眼睛里无悲无喜。乔安听着她的话,眸子里猛地一闪,抿紧了嘴。他看着顾明姝,手指下意识地在书上来回摩挲。过了一会儿,他妥协似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陪你看。”

“你要去煎药。”顾明姝道。

“……你真是一步也不肯让我。”乔安垮了眉目,神色间有说不出的失落,“在你心里,研习医术为上。医术之下是病人,病人之下是父母,父母之下是游历四海,四海之下可有我一席之地?又可有你自己的一席之地?”他将书递过去,这么说着,脸上罕见地带着说不出的难过。

顾明姝接过了书,并没有多说什么,拿了桌上乔安带来的点心,离开了房间。

乔安则在房间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甩下一句“我去抓药”便离开了。

“……他也不容易,在顾姑娘心里,儿女情长和自己的命能占的地方都太小了。”沐清风见乔安离开,感叹了一句,“这两样在乔安心里却又太重。”说着,他看了眼身旁的翘楚。在被乔安与顾明姝的对话打断之前,翘楚还在给他半数已经结痂的伤口补药,边补边还在问他喝药后喜欢吃什么糖。

“什么糖都行。钱都在包袱里,你爱吃哪个就去买,我跟着蹭两块就行了。”沐清风轻轻笑着,回答道。比起来,他的日子这么甜了,不过是药苦一点,哪里需要糖。

*

亭台。楼榭。莲花池。

池边,红衣男人坐在带着轮子的木椅上,神色随意地注视着池中的鲤鱼,嘴角带着笑意。那池中鲤鱼很多,体型比一般鲤鱼要大上许多,色彩都极艳泽。男人在池边坐了了不久,它们便成群地游了过来,聚在男人的脚边,似乎是知道有人来就有食喂。不一会儿,男人脚边就聚起了大片大片的鱼群,数量之多,让人产生若是失足落入水中便会被它们瓜分干净的错觉。

“饿了?”那红衣男人低着头,对着池中的鱼轻轻开口,语调温柔,“这样吧,做点什么有趣的事给我看,我就给你们东西吃。”鱼当然听不懂他的话,只懂得一直聚在他的脚边不住地摆尾,他便自己沉思起来。过了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微微笑了起来,道:“这回就先给你们东西吃吧。”这么说着,他挥挥手,吩咐道:“抓一条上来。”便有身后的人走上前去,对着池中鱼猛然劈手,捞起一条血红色的鲤鱼,恭恭敬敬地送到他的手中。

手中的鱼滑腻,几乎要脱出手去,他便把手指卡进鱼鳃,欣赏着鱼在手中来回挣扎的样子。看够了,他便干脆地掀去了手中锦鲤的头。被掀掉的鱼头脱离了身体,落入水中,鱼嘴还在固执的一张一合,便有一群它过去的同伴冲着它游过去,将那个还在张嘴的脑袋瓜分吞食。

“不管是人是鱼,只要有利相诱,都只会自相残杀,毫不犹豫。”那男人看着这情景,满意地笑起来,道,“果然有趣,那就都赏给你们了。”说着,他撕开手中还在跳动的鱼身,一点一点地扔入湖中,微笑着看鱼群寻食而去。

很有耐心地撕完了鱼肉,那男人甩甩手上的鲜血,便有人端上了清水给他洗手。他默默洗着手,对鱼的兴趣便随着手上的鲜血一起消失。洗完手,他的思绪就又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拿帕巾擦净了手,他靠在椅背上,轻轻闭了眼。初秋的风凉爽惬意,他闭着眼,安静了好一会儿,又睁了眼。脚边的鱼已经散去,连池中的血也不见了踪影。“把人扔下去,会不会也消失得一样快呢?”他盯着那汪池水,饶有兴致地喃喃道。顿了一会儿,他又自语道:“蛊是不会骗人的……所以真的有那样的女人啊……会因为男人受点伤就真心实意地哭哭啼啼的女人……”说着,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继续道:“疼得又不是她,她为什么要哭呢……一定不是真的,她只是在骗人罢了。只要给了食,同伴算什么呢,她一定会很听话。”说着,他又轻轻闭上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那男人又轻声道:“啊……为什么你总是比我快活得多……真想当着你的面,把她撕成一点一点的,一点一点,扔到水里去,喂给鱼吃。那时候,你还能不能笑得那么开心呢?”语气柔和而又阴枭,“不过,这个要留到最后。在这之前,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呢……”

第17章 朱丽叶与罗密欧

翘楚是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的,与她住在同一房间的沐清风显然醒得更早。

这一次,两人仍睡在同一个房间,却没有同床。那天在老叟家时,因为是沐清风哄翘楚睡的觉,炕又大得很,所以两人就自然而然地睡到了一起。而现在到了客栈,沐清风却终究还顾忌翘楚是个未嫁的姑娘,便坚持要多要一个房间。但翘楚却因为担心沐清风的伤势,怎么说都不肯走。介于沐清风绝大多数时候都犟不过翘楚,最终,两人各退一步,托掌柜多搬来一张床,妥协在了同房不同床上。

沐清风早就听出了外面出了什么事,翘楚却丝毫不知晓,便要开门去看。沐清风见状,忙开口阻拦,道:“是乔安的麻烦,外面乱糟糟的,你不要出去,别被磕着碰着了。”

“不好吧。”翘楚皱皱眉,听出外面是在吵架,“乔安昨天才救了咱们的命,出去劝劝架也好嘛。顾姑娘的身体又不好,被波及了可怎么办。”

“那我和你一起去。”沐清风说着,不顾自己满屁股满腿的伤,硬撑着就要起身。

“……你给我乖乖趴那儿!”翘楚见状,眉一皱手一指,气势汹汹道。

沐清风就乖乖趴那儿了。

训好了不听话的沐清风小朋友,翘楚转身推开门。见到门外的情景,翘楚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虽然的确乔安的性格和嘴巴都恶劣得不行,但她对乔安的怨念还没有大到梦到他被揍的程度吧?

门外,乔安正被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人拉着衣领拳脚相加,那人怒气冲冲,手底下使劲大到不管不顾。乔安却不躲不闪,任由对方不顾后果地发泄。顾明姝站在一旁,眉头蹙着,试图把那男人拉开,却显得很是力不从心。在顾明姝的身边有一个衣着讲究的中年女人,她正捏着手帕抹眼泪,边抹边哀哀道:“老爷,别闹了,这可让姝儿怎么做人啊……”

翘楚见状,忙跑过去试着帮忙,却也没什么成效,反而在混乱中被推搡了几把,差点跌倒。怪不得沐清风会对她说“别被磕着碰着了”这样的话,不让她出来。

那男人又打了几拳,似乎是打累了,便把乔安用力往前一推,指着他的鼻子怒道:“我顾正此生只得这么一个女儿,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就被你这么个江湖草莽给毁了!”说着,又扭头对那正在抹眼泪的中年女人怒道:“做人?做什么人!她把我顾家的脸都丢尽了,我都没法做人了,她能做什么人!”显然,这二人就是顾明姝的父母。

“是我要他带我走的,和他并无关系。”顾明姝之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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