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月灵的女儿?竟然是墨晔的妻子?没想到兜兜转转,月心与月灵的女儿不知不觉间竟然走进了一个圈子里,这算不算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
月梓的脸色却益发的不好看了,今天爆出的猛料太多,她甚至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无论是夏侯霏也好,还是澹台瑾,他们夫妻的背景委实太过强硬,难道未来的太子之位,当真与他们无缘了?可如果这样,岂不是违背了临月与月族百年来定下的规矩?但是偏偏你又不能去忽视这个夏侯霏与幻灵岛以及月族的关系,这样一来,那些所谓的规矩,也就根本不值得一提了,因为她是月族的后裔,澹台瑾亦是临月的皇子,在血缘这条原则上,他们没有任何阻碍。
月梓突然觉得心口有些疼,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门口之际,她不动声色的朝自己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在她可控的范围内,为了她的儿子,同时也为了她自己,以及好不容易转正了的旁系一脉,她必须要好好的冷静下来想一想,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打回原形!
墨晔与秦岚显然是刚刚赶过来,尽管衣着服饰都是崭新的,但眉宇间的疲惫之色却是一眼都能看出来,再加之十里长街上的盛大流水席,挤得他们无奈之下只能上了房顶,这才紧赶慢赶的跑了过来,可惜的是,到底还是晚了。
秦岚气息有些喘,脚步慢慢的跟在墨晔的身后调整内息时,墨晔却突然停了下来,她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询问,却在抬眸的瞬间看到不知何时挡在他们面前神色略显激动的老人,两人俱是一愣,目光之中闪现出一缕诧异:“您……。”
墨晔仅是开了头,却被那位老先生抬手阻止,而后,他用热烈无比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身边的秦岚,“像,真的好像,像极了她们姐妹,孩子,孩子,你是灵儿的女儿对不对?我是你的外公,外公啊!”
秦岚因为‘外公’二字神色骤然一冷,墨晔一看她的表情暗叫‘不妙’,在月煌试图再多说什么的时候,墨晔突然将秦岚揽在怀里,笑容僵硬的道:“这位老先生,有什么话咱们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谈可好?”话落,还意味深长的扫向周遭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的人们。
月煌若有所思的看着墨晔,再看秦岚极其难看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底难掩失望之色,却还是点了点头:“也好,这边请,仪式刚刚结束,相信已经有人去请瑾儿了,岚儿你……。”
“族长,这位姑娘就交给我们吧,正巧新娘那里还没有人陪着,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月瑶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月煌回头一看,朝她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就劳烦妹妹了。”
“族长客气了,秦岚姑娘,咱们里边去吧?”秦岚看了眼墨晔,墨晔朝她点了点头,秦岚暗自叹了口气,心知今天既然来了,就该有面对现实的心理准备,便朝着月瑶微微颔首:“那便有劳前辈了。”
月瑶看着眼前这张与夏侯霏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眼含怜惜的朝她露出一丝善意的微笑:“来吧,咱们这边走。”
目送秦岚离开之后,墨晔也被月煌拉进刚刚的那桌酒席里,澹台灭明见众人的心思还未收起,朝一旁的掌事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即领会:“大家继续,缺什么少什么的尽管要啊,今天咱们五皇子管够!”
此话一出,所有人立即想到这很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再无人敢流露太多的心思,赶忙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美酒佳肴上。
月瑶她们缓步朝新房而去的时候,巧遇赶过来陪酒的澹台瑾,看到秦岚,他立即停下来,先是朝月瑶、杨嫣然恭敬的行了礼,而后朝秦岚善意的笑道:“刚刚霏儿还提到你,没想到你们姐妹来如此惺惺相惜,这么快就到了……。”
月瑶赶忙朝他摆摆手:“好了好了,你不用管了,岚儿这里有我们安排,你赶紧出去吧!”
“那就多谢外婆与母妃了。”澹台瑾朝二人微微颔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月瑶她们这才将注意力看向秦岚:“孩子,咱们走吧!”
而婚礼现场则由于澹台瑾的回归推向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这其中除了最惹人注意的那一桌之外,其他桌上上至王爷、皇子、世子下至文武百官,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等着向这位让他们耳目一新的五皇子敬酒,今日他们总算没有白来,不但见识到了这位五皇子的身家背景,甚至还有幸知道五皇子妃那耀眼的身世,自此以后,相信谁也不敢再在背后嚼舌根,反而,他们还会重新考量自己所站的队伍,未来新君的头衔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共识。
当然,这当中并不包括皇子们的那一桌,但不可否认的是,经过今天的剧变,他们的心理也发生了极具的变化。
尤其是澹台衍,更加确定自己放弃的信念。
澹台璃虽至始至终没有说话,但周身散发而出的冷凝气息,似乎也更加让人难以靠近了。
澹台宗也在这个时候明白,为何蔺沧海会败得如此凄惨。
澹台昊自出生之后就身体多病,这么多年来也一直靠源源不断的药材调理身体,常年下来这样的生活早就让他失去了自信,‘争夺’一词更是从未出现在他的字典里,所以不管他这位五弟的实力有多强,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至于其他皇子如今根本既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所以,即便今日的这些盛况让他们看在了眼里,却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话到这里,唯一能与之抗衡的,或许就只有心思难测的澹台宗以及实力不可测的澹台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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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面的酒席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夏侯霏的房间里也是被至亲围得暖融融的。由于是二次成亲,所以很多规矩自然不必去遵循,早在澹台瑾将夏侯霏抱到房间的时候,她的凤冠霞帔已经被贴心的他给去掉了,而今的霏儿身着同色系的红衣长裙,简洁大方的招呼大家坐在澹台瑾备下的酒席上,满含幸福。
尤其是在面对秦岚时,她几度哽咽的说不成话,最后还是秦岚看不下去,直接端起酒杯好爽的一饮而尽,“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但却无法改变我们至亲的事实,就这么凑活着过吧!”话落,将一个包装十分精美的盒子递到夏侯霏的手中:“这是我与墨晔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祝你们幸福。”
“姐姐……。”夏侯霏眼泪汪汪的看着秦岚,拉着她的手愣是不松开:“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算说再多,也无法弥补你与小姨曾经受过的苦难,所以我不打算说了,我打算用实际行动来弥补你,求姐姐,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秦岚不耐的拽了几下,没能拽出来,只能用无奈的眼神看着她:“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夏侯霏吸了吸鼻子,声音略显严肃:“怎么会没有意义?只要表姐给我这个机会,霏儿一定好好的弥补你。”
“钱?物质?这些我都不缺,所以,你的算盘打错了。”秦岚冷冷的看着夏侯霏:“放手!”
“不放,霏儿知道表姐什么都不缺,所以霏儿要补表姐缺失的方面。”夏侯霏有这个信心,而未来,她也确实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好了,你们姐妹俩之间还有什么深仇大恨是化不开的?霏儿的婆婆和姨妈之间的仇恨大不大?最后不还是解开了?岚儿丫头啊,我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们母女俩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这般记恨他们,但是岚儿你要知道逝者已矣,你姨妈就算有千般错万般错,她都已经死了,而霏儿这些年过的也并不如你想象的那般好,况且,你们的外婆因为你们的娘与你们的外公老死不相往来,至今她一个人孤独的在小岛上数日子,她的眼睛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已经瞎了,你们外公为了她们姐妹俩,已经找了很多年,如今他们都老了,如果你们还如此的记恨他们,他们的晚年怕是要在自责中结束了,难道,这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好了,您不必说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秦岚一听此话,用力甩开夏侯霏的束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霏儿着急要追,却被月瑶拦下了:“好了霏儿,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为这些事暗自神伤了,你表姐她心里跟明镜似得,大概心里的苦太多,她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也实属正常,你给她点时间,早晚有一天,她会熬过来的。”毕竟是历经沧桑的人,月瑶一眼就看穿秦岚的内心,她相信,时间会让她放下心里的一切,坦然的接受霏儿。
月瑶与杨嫣然又与夏侯霏说了一些贴己话便出了新房,到达前院的时候才知道墨晔已经带着秦岚离开了,而月煌竟也跟了上去,一时之间也是百味杂尘,想到曾经的他们,又是何其的相像?
——
澹台瑾回来的时候已经醉的双眼迷离,他是由澹台璃送回来的,将人扔给夏侯霏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夏侯霏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无比郁闷的瞥了眼澹台瑾:“你这个哥哥啊,这口恶气若是不出,恐怕咱们俩日后有的难了!”谢绝所有人的好意,她搀扶着澹台瑾扶到chuang边,chuang上乱七八糟的桂圆、花生、大枣之类象征‘早生贵子’的吉祥物已被她请了下去,将他往chuang上一放,认命的蹲下身给他脱了鞋,并将他的腿放到chuang上,拉上被子盖好。
“啊!”正欲离开之际,本该烂醉如泥的人却突然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扯,夏侯霏惊叫一声,“蔺沧溟,你想吓死我啊?没事儿的话自己回来不就完了,装的跟真的似得,活该被你哥哥扔!”
澹台瑾眸色清明正直勾勾的看着夏侯霏:“不这样,指不定喝到什么时候呢!今天可是我的洞房花烛夜,爷我熬了几年,这些人当真没眼力界!你以为他们就不知道我是装的?”至于澹台璃、蔺如风这几个人的仇,他早晚要报回来。
夏侯霏脸上一热,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撒手!”
澹台瑾身体往被子里缩了缩,微微闭了闭眼睛,头疼似得揉着自己的太阳xue,疲惫万分的样子让夏侯霏心中一跳,她怎么就忘记了,即便他是装的,今天想必也没少喝,她这么与他叫板,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心中一软:“你放开我,我给你倒杯热水。”
澹台瑾听言,眼梢微抬,似笑非笑的看着夏侯霏:“还是爱妃知道疼人,今天的你,真美!”
虽说彼时的夏侯霏已经卸下了厚重的妆容,但她本就肌肤胜雪,双目更是犹如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如果说曾经的夏侯霏带了些许不成熟以及俏皮的话,那么三年之后的夏侯霏却自带一种冷傲灵动之态,这种气度在氤氲的烛光中更显媚态,颇有勾魂摄魄的之感,也难怪澹台瑾会如此按耐不住的赞叹。
夏侯霏双颊虽晕起层层红润,却不忘记女汉子般狠咄咄的剜了他一眼:“用不着你夸奖,本姑娘天天都很美,哼!”
澹台瑾眸光倏地一笑:“你倒是自信的紧,只是,这‘姑娘’二字恐怕过了今晚,你就不适用了。”
夏侯霏倒水的动作一僵,十分不爽的将手中冒着热气的水杯隔空甩向澹台瑾:“去死!”
澹台瑾长臂一伸,两根指头不费力气的夹住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