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他拥着她,心满意足的想。
“将军,我那时候并不是要推开你,我以为你还在怨恨我,所以不想强迫你接受。”他不想让她有丝毫的误会,“将军,我爱你,从过去,到未来,一直一直。”
“我知道。”半响之后,她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子期闭上眼睛,安心的靠在她怀里。
不去看她脸上的神情,他只想留住这一刻的温暖。
寻梦
好不容易让秦子期安心睡下,长歌才推开门出来。
一出门,身子便一软往旁边倒去,逢单连忙伸手扶住。霜芜看过来,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忍了又忍,不敢对长歌发火,便转身去骂跪在地上的艳丽男子。
“混帐,你那怡香阁中的男子倒是金贵得很了!”
男人一张化得极其精致的脸,此刻只有惶然,闭着嘴一声不吭。
“好了,霜芜!”长歌摆摆手,任逢单将她扶到院中椅子坐下,抚着胸口喘了一会气,“你别怪司谬,是我不让他安排的。”
霜芜冷眼看过来,哼了两声,“我倒不知道,将军原来还是这等贞节烈女。”
长歌好笑,“霜芜,别这样说话,我又不是当真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烟花之地对催情之药最是了解,司谬又在其中沉浸多年,所以我才去的怡香阁。司谬若能治我便治,若是实在治不了,自然也会为我安排,不需要担心的。”
“不担心,不担心就怪了。”霜芜横她一眼,脸色仍是不好看,转过头去又问司谬,“怎么治的,是否还有其他影响?”
司谬恭敬回道,“熬了宁神汤给将军服下,另外配了药浴,将军神功护体,若能熬得过一夜,便能等到药性散去。”
霜芜的神色缓下很多,终于肯走到长歌面前,细细打量了她的气色,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啊!”无奈的叹息一声,在另一旁的椅子坐下,“司谬,你起来吧。”
司谬低着头站了起来,霜芜想了半天,又问道,“司谬,你说一个女人,若是到了二十多岁,还不曾近男人身,会不会有啥毛病?”
长歌与逢单齐齐愣住,司谬飞快的瞟了长歌一眼,脸色微红,“虚火上升,肝热气躁。平日里,要多喝一些下火的茶。”
一阵静默,半响,是长歌咳了两声,“这里已经没事了,司谬你下去吧。”
“是!”司谬忍住笑,行礼告退。
“等一下!”长歌又叫住了他,“以后这一块的事务,你们都向霜芜汇报吧!”
司谬有些诧异的看了逢单两眼,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之后下去了。
“将军?”逢单倒是什么也没说,反倒是霜芜多了几分迟疑。
长歌当然知道她的疑虑,只笑道,“霜芜,你知道逢单如今年龄几何?”
霜芜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点了点头。
长歌转过头去,看着逢单,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眼神有些迷蒙。
逢单警惕的看着她,后退了两步,抱着鞭子,“长歌,你看什么?”她看他的眼神,有点像当日她选马匹待价而沽的样子。
长歌冲他一笑,话却是对着霜芜说的,“逢单已经成年了,再去管那青楼的事,终究不便,以后你接下来吧!”
霜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他成年了?”
“怎么会不知道,”长歌淡笑,眉宇之间有淡淡倦色,“他和逢双的生日,还是我定的呢!”她闭了眼睛,只是那个可以整天整天望着她却一句话也不说的男子,已经永远的沉睡在了千里之外。
“将军,你也去休息一会吧!”很久之后,霜芜的手搭在她的肩上。
长歌睁开眼来,“好!”声音有些沙哑。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霜芜才开口道,“逢单,你说将军知不知道逢双对她的感情?”
逢单收回视线,又把玩着手里的鞭子,“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哥哥自己知道就好了。”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霜芜的心忽然有些疼,“逢单,我帮你吧!”
帮你说出你还说不出口的爱,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人。
逢单一僵,拿着那双大眼睛看她。
霜芜强逼着自己笑了一笑,“你要知道,相比秦子期,如果是你的话,会更有胜算。”
风吹起落叶,在院子里,悄然飘过。
“啪!”的一声,逢单的鞭子甩在桌子上,“不要你管。”
然后,十分威风凛凛的走了。
那背影,看不出半分凄凉之色。
“逢单!”霜芜在后面又叫了一声。
逢单却拖着鞭子走远了,他眼里,甚至没有半分游移之色。
他说过的,他永远永远也不会爱上她。
所以,他可以一直站在她的身边。
他不是她的爱人,所以她不用花心思来保护他,不会为他心疼,不会为他烦恼;
没有爱情,所以不会有负担,不会有那么多患得患失。
他已经找到自己的位置,所以再不需要改变。
而屋内,大家以为早已经睡去的秦子期,却在此刻,靠着门板滑坐了下去。
他当然没有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城墙之上的那一切,历历在目,将军虽然说不在乎,可是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抱住双膝,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他知道将军已经尽了力在救他,护他,心疼他,所以他没有怪她,也没有再无理取闹的要寻死觅活。
他缓缓抱紧了自己,他只是无法遗忘,那份被人在两军前折辱的绝望和悲哀。
将军,的确是不在乎。
因为,她从来便没有爱过他。
长歌睡了两日,秦子期也将自己关在屋内两日。
两日过后,长歌依旧,而秦子期的沉默,已是有目共睹。
身体上的伤痕,可以很快愈合。
可是刻在心上的呢?
什么时候可以抹去!
樊阴之围已解,紧接着,传来两国边境动荡不安的消息。
据说,瑞国最受宠爱的小皇子,原本已经许配大牧的公主,却不想突然闹着要毁婚。大牧觉得颜面受损,修书一封递往瑞国朝庭,措词严厉。瑞国尚未寻得解决之道,又发现小皇子受袭,生死不明,据查,竟然被人下毒,好巧不巧,这毒是大牧皇室独有。一时之间,双方各有疑虑,纷争不断。
长歌收到消息的时候,很是大大的吃了一惊,然后,冒出一句话来,“凛冬竟然有这本事,连一国皇子也能勾引得到?”
逢单瞟了她一眼,撇了撇嘴。
霜芜凉凉的接了她一句,“不是将军您亲自教出来的么?”
一口茶水刚喝到嘴里,差点没呛到,逢单连忙帮她拍着背,“就她?哼!”
长歌很辛苦的才把茶水咽了下去,一边摇头晃脑,“我原本只是想让凛冬去试试的,却不想她果然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霜芜想了想,“就算不是凛冬亲自出面,此事也定有她的一份功劳。”
“也是,哪能那么巧!凛冬肯定不会去勾引什么皇子的,逢单,你放心!”长歌笑得意味深长。
逢单踢了她的凳子一脚,“多事!”
长歌笑而不答,逢单是什么心思还不知道,可是凛冬的话,她早就看出来了,对这小子有意。
霜芜看了看两人一会,低下头去整理近日收到的消息,过了一会,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了?”长歌最先发现她的异常。
“将军,你觉得当今皇上是什么样的人?”
脸上神色略暗,却还是答道,“虽然不是个好妻主,但是,应该算得上一个英明的君主。只是先皇在世时,权力太过分散,秦子蓉即位以来,一直想要收回皇权,却又不得不处处受制。再加上,丰临一直推崇以文治国,所以武道不兴,国力稍弱。她用心再多,却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扭转一切。”
霜芜沉吟了一会儿,忽然看她,“将军,你有没有发现有些不对劲?”
长歌挑眉。
霜芜转动着手中毛笔,似乎在思索怎么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从公子被赐死,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来得太突然,皇上处理得也太果绝了一些。然后,你被召回,封地甘南道。”
扬了扬手中刚刚收到的消息,“如今居然还赐了这么多财物前往安州,你不觉得,这皇上好像是特意在培植你的势力吗?自古以来,上位者都是多疑善嫉,怎么会有这种君主,眼睁睁看着一个手握兵权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坐大?”
长歌手一颤,一直以来累积在心中的疑团也浮了起来,以往若有若无的不真切,如今霜芜一提,才发现,的确很有些不对劲。
可是思来想去,再怎么样都得不到答案。
秦子蓉她了解,绝不是什么愚不可及的草包。
她明知道长蓝对自己的重要性,却以那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处死,即便是真有水族之患,也不是只有处死一途。
而且,如果真要永绝后患,应该连末梢和她也一并牵连才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的放走了她们?
三人对望许久,一时之间,却都理不清头绪。
长歌站起身来,揉了揉额头,走到窗边,却看见了坐在院中的秦子期,正在专心致志的画着什么。
当下对两人说道,“她既然做了这些事,必然还有后招,我们就等着吧。不过,逢单对京城最是熟悉,又掌管着钱庄,所以即刻回到京城,有什么消息通知我们。”
逢单干脆的应了下来,“我明日就走。”
霜芜动了动嘴唇,可是看逢单脸上的坚决之色,却是什么也没说。
秦子期正在画着院中景致,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眉眼之间顿时带了笑意,“将军!”
长歌走了过来,“在画什么?”
秦子期将画推到她面前,“随手画画的。”
画中央的苍松,笔直挺拔,可是背景里黄叶满地,多了很多沧凉之色。
长歌静静的看了半响,秦子期有些不安,“将军,怎么了?”
长歌忽然弯了嘴角,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子期,过几日我还要再返安阳,你陪我去吧?”
秦子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看她,又看看那副画,终于,露出了几日来最灿烂的笑容,“好!”
再然后,轻轻的将头靠到她肩上,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轻声道,“将军,我不管做什么,说什么,你都能看得懂,对不对?”
“对!”他听到了她的回答,索性丢了手中的画笔,牢牢的搂住了她的腰。
黄叶地
知道了长歌要带着秦子期同赴安阳的决定,阿箫和绛夏自是不会说什么,可是霜芜的心里,总是有几分抵触。
她并不介意自家将军与秦子期生米煮成熟饭,甚至于真的对他宠爱有加,可是,要将他纳入伙伴的这个行列,她怎么样也没办法调节过来。
可是长歌此举,就并不单单是将秦子期当作了自己的男人,而是将他视为了伙伴。即便还没有到生死相交的地步,可是却是真的将他视作了自己人。
对于长歌的决定,她当然不会去说是什么,她只是从头到尾,淡然有礼。
长歌当然很容易就看出来了霜芜的想法,或许根本就是霜芜想让她看出来的。
这一日午后,两人找了一家小酒馆,随意的坐着。
毕竟是边关重镇,人们已经对战乱习以为常,尽管刚刚才经历了一场不小的风雨,可是已经很快的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秩序。酒馆里虽是人不多,但也三三两两的坐着好几桌人。
两人沉默的喝着,很快的,一壶酒就见了底。
“小二,再来一壶!”霜芜开了口。
“霜芜,你很不喜欢秦子期?”在第二壶酒送来的时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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