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得到宫内的许多消息,很多事也会很方便,只是不知道耿秀随后能做到什么样。
就在陈墨期待的同时,耿秀跑到了仙居殿的一个偏殿中。
“阿秀不在殿中伺候,有事?”内侍监卿田焕看到耿秀,他立即让左右退下。
“表兄,陈待诏很隐晦的写了一个孟字。”
陈墨猜错了,内侍监卿田焕和耿秀竟然是表亲。
田焕沉思,不久,他问道:“孟淑妃能与陈待诏有什么关系?”田焕所说的孟淑妃显然就是陈墨和孟盈要找的孟贵妃,贵妃是一种尊称,所谓孟贵妃实际上只是一个淑妃。按照大唐规仪,皇帝拥有四妃,淑妃虽然和贵妃平级,但差距明显,因为贵妃在四妃中排名第一,也是最接近皇后宝座的第一人。
耿秀摇摇头:“不知,不过,前不久孟家出了事,可能与这件事有关,陈待诏好像不应该和孟家有什么私人关系。”
“阿秀是说。。。有可能是文官们让陈墨。。。。。。”
耿秀微微点头:“很可能是这样,应该是一种保护的意思,孟淑妃的家人突遭大难,有王贵妃的事情为例,文官们岂能坐视,田公。。。。。。”
田焕伸出手指制止了耿秀:“这件事。。。可以帮一下,但须谨慎,千万不要让人察觉,现在斗得太厉害,不能因小失大,阿秀你亲自去盯着,让吴覃做好准备,一旦被人察觉就。。。。。。”
田焕做了一个砍的动作,这个动作意味着一旦出现意外就要对那些宫女和内官进行灭口。向文官靠拢的选择田焕很无奈,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家高过自己一头,而田令孜已经对某些事情失去控制,将来的权利分配很难说,杨家对田焕的威胁越来越大,田焕不得不给自己留下后手。
陈墨的第一个诊查对象是一名昭仪,皇帝很年轻,这名昭仪更年轻,看样子二十岁都不到。年轻人能有什么病,陈墨的诊查很快,无外乎是问诊和号脉的过程,至于体查那是女医的事情,陈墨不能做。
“陈待诏,这是孟淑妃,淑妃身份尊贵,就辛苦待诏了!”
耿秀来了,他真的做到了,没有让陈墨失望。
“淑妃请坐。”陈墨起身施礼。
孟淑妃也就是二十余岁的样子,仪态端庄而秀美,神态中隐隐有和孟盈相似的地方,而且,四妃当中只有一个人姓孟,这位孟淑妃看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都退后吧,让陈待诏好好给淑妃看一看。”耿秀继续帮忙。
耿秀的话很有作用,除了女医十二娘稍稍退后,其它人立刻远离了陈墨。
孟淑妃的面色并不好,而且神情透着淡淡的冷漠。陈墨就坐,他理解孟淑妃,谁一家被人灭门也不会好过,想看到笑脸很难。
“淑妃最近可有身体不适之处?”陈墨一边问一边提起笔记录。
“本宫最近有些气促,神情恍惚,还请陈待诏给看一看。”
陈墨继续,他落下了笔,随后头也不抬的继续问道:“淑妃的气促和神情恍惚有几日了?”
“半月余,服过药,但没有任何效果。”
“请问淑妃是否有心悸之症?”说话间,陈墨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写的东西转了一下。
“盈在”两字让孟淑妃的眼睛不自觉的大了起来,随后。。。她看到了陈墨手中隐隐露出的一个鱼形玉佩。
“心悸之症可以好起来,我可以对症下药,请淑妃恕在下失礼,要给淑妃诊一诊脉。”
陈墨手中的鱼佩迅速消失,同时也把面前的纸张向回轻轻收了一下。
“烦劳。。。待诏。。。”孟淑妃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她迅速伸出了手,激动和那种忐忑不安集中在脸上。
“会好起来,淑妃请不要担心。”
陈墨透露的信息足够了,孟淑妃明白就好,这个联络的任务就此为止。
开上几付汤剂,孟淑妃的神情稍稍好了些,她平静地向陈墨道谢,随后走出陈墨的临时诊室。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耿秀心中松了一口气,陈墨这个人很了得,小节之处处理的非常好,众目睽睽之下竟如此的镇静从容,让她不得不佩服陈墨的处事稳重。
108有些意外的消息
四个人整整忙碌了一天时间,皇帝的后妃人员太多了,明天还要继续。
出了皇城,展青、田六和李三金等人已经在等待,另外还带来一个消息,冰儿和清儿的叔父廖二来了。
陈墨估计廖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两个侄女,所以陈墨也不急,首先把孙解和杜怀山送回了家。最近的局面很紧张也很微妙,陈墨担心两人都安全,因此,接送两人也成了他的任务。
回家,一进门陈墨就看到小汐和冰儿的笑脸,两个人的明争暗斗仍旧在继续,只是相对平和了很多,醋味小了,陈墨的生活相对轻松起来。
廖建修就等在堂屋中,这次来的竟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跟在身边。
“这是同村的周二,有事情来找大郎。”廖建修的精神很好,满脸笑意,看来最近的过的不错。
而这个周二则正好相反,好像很潦倒,一身衣服有些破烂,满脸的沧桑之色,很不好判断年龄。
周二和陈墨见过礼,廖建修立刻就道:“大郎可否借一步说话?有重要的事情要给大郎说一说。”
陈墨点头同意,立刻带着两人到了自己的卧房。
“大郎。。。家兄有了讯息。。。另外还有机密之事要告诉大郎。”廖建修满脸的激动神情,他的兄长廖建文看来还活着,这无疑对他从和两个小丫头都是好消息。
“坐下说吧。”陈墨微微一笑:“冰儿和清儿该高兴了。”
“还未曾告诉他们,只是说来看看她们,这件事。。。不便让她们知道,还是瞒着些为好。”
“噢。。。”陈墨一愣,看来还真有重要的事情,也不是很简单,否则没必要瞒着冰儿和清儿两人。
“兄长几年前被黄巢匪军挟裹而去,后来黄匪战败,兄长趁机逃了出来,谁知途经邠州时又被邠宁节度使朱玫的人扣留,就这样兄长一直被扣留在朱玫军中担任胄曹,也不能与家中通讯。这次朱玫的军队出动去进攻王重荣,家兄就趁机让周二逃出来给家中通讯,周二还带着家兄的一封重要书信,家兄说书信中有重要的事情,还请大郎一定要过目。”
这位周二看来也是被强行挟裹的人之一,怪不得如此潦倒。
廖建修话音一落,周二也不多话,他直接坐在地上,随后脱下右脚的一只草鞋。
看着周二递上的破草鞋,这应该属于密信了,陈墨一阵好笑。
也没有必要让两人回避,陈墨找来剪刀直接把草鞋的鞋底子破开。一个薄薄的小油布包出现,陈墨直接打开。
“刺杀禁军者为朱玫所指派”
就这些字,没有落款。
这件事没有必要让廖建修和周二知道,知道了对他们来说就是祸端,陈墨随手把字条重新包在油布中,随后收了起来。
事情的真像有了,果然不是李克用所为,朱玫背叛了大唐,也背叛了田令孜,历史的真相就在陈墨手中。朱玫在挑唆朝廷和李克用决裂,而朱玫的目的很简单,他野心勃勃的想要从中渔利,浑水摸鱼的同时要摆脱田令孜的控制。
“事情我知道了,两位做的不错,今天好好招待二位,临走时鄙人送上一份程仪聊表谢意。”
廖建修波澜不惊的一拱手:“受之有愧。”
意思很明显,咱是穷人,就不客气了。
周二则完全不同,他这样的人被欺压已经成为习惯。在陈墨的面前,周二毫无自信可言,对他来说,能够逃回家,在得到赏赐已经非常幸运,所以周二拘谨的躬着身连连道谢。
陈墨不会亏待两人,这个消息很重要,虽然。。。陈墨知道了事情的真像,但他也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什么。这个消息就是透露给田令孜和田焕都没用,他们不会相信。至于文官阶层,他们没有权利制止这次战争,因此这个重要的真像形同鸡肋。
朱玫绝对不会损失自己太多的人进行作战,因为那不符合他的利益。田令孜这次的出兵作战已经是必败无疑,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和朱玫本来就是同盟,这次出兵未战已经败了,而且将败的毫无悬念。
必须通知已经准备出兵的左睿,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多派一些体力强悍的士兵,一旦溃败,立刻就逃回子午堡,白白送死毫无意义。
自然,陈墨要通知自己的老师杜怀山,还有学士承旨杜让能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也必须知道。尽管陈墨知道几人左右不了这次战争的局势和结果,但事情陈墨必须做。陈墨现在需要的不是改变这次战败的历史,而是要显示自己的正确性和消息灵通性。
当陈墨带着一帮人出现在杜怀山家中,杜怀山正在吃晚饭,陈墨说明原委,杜怀山也不吃饭了,一群人立刻赶往了杜让能家。
“朱玫敢行如此苟且之事?敢做这样的逆贼?”
杜让能有些不相信陈墨的话,一个小小的字条根本不足以说明问题。
“学士,沙陀人有什么理由屡屡行刺禁卫?做这样的事情对李克用有什么好处?”
陈墨的话让杜让能陷入沉思,可想了又想,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李克用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真的有些不符合逻辑。可是,又无法真正确定是朱玫所做,谁敢说不是王重荣所为?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等于是猜测,猜测拿不上桌面。
杜让能有些作难,这件事很麻烦,若是朱玫包藏这样的祸心,加上他的同盟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整个局势将陷入完全的被动。如果陈墨的消息属实,战争迫在眉睫,两个节度使出工不出力,一次惊天动地的大变动将无可避免。朱全忠现在被秦宗权束缚的缩手缩脚,根本无力支援朝廷,而神策军不是李克用的对手,加上王重荣的军事力量,一旦李克用出兵,皇帝除了再次逃跑别无他途。
由文官出面去阻止田令孜用兵显然也不可能,现在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争斗不休,田令孜又怎么会相信文官?
杜让能去找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力气都没了,国家如此危急,杜让能毫无办法,萧遘肯定也没办法解决这个危机,一阵阵的无力感让杜让能颓然倒地。
“学士,学士!”陈墨没想到杜让能会这样急火攻心,他和杜怀山赶紧冲上去。
两人都是最顶尖的医生,杜让能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时的激动有些眩晕。
不久后,杜让能就恢复过来。
“我。。。没办法,估计得圣(萧遘的字)对这件事也没好办法。。。怎么办?”
陈墨理解杜让能忧国忧民的心,可惜,一切都是虚妄,谁也阻止不了田令孜发动这次战争。因为朝廷财政吃紧,田令孜不获得巨大经济利益他就笼络不住军队,而失去了军队,田令孜什么都不是。
“不如晚辈派人暗中通知某些内官,然后候机而动,只是成功的几率太低,田令孜已经走投无路,没有粮饷他不会罢手的,难啊!”陈墨开口了,这个道理很简单,杜让能也非常清楚,他的建议也是没办法的一种办法。
“内官怎么信得过,再者,就是田令孜知道了也不会相信。”杜怀山已经仔细考虑过这个棘手的问题,他摇头不已。
“事到如今。。。也只能与得圣商议一下,不过。。。子涵可以偷偷让人暗示这件事为朱玫,或者。。。可以。。。算了,暗示一下即可,反正做了也于事无补,田令孜怎么会休战。。。。。。”
杜让能很无力,其实他想说的是采用栽赃的手段,但栽赃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哪怕是为了正义,也触到了杜让能的心理底线。而栽赃的效果想来也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