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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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米)天下-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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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朱翊钧几人,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露出笑容:“外头冷,陛下快请进!巧了,饺子也刚煮好,您还没用膳吧?”
  朱翊钧心头温暖,忙也扬起大大的笑容。
  “嗯!”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没写小随笔了。今天给大家推荐一个系列片。凤凰卫视的《我的1976》,在百度视频上搜一下就有。讲述了从周总理去世开始的一系列大事,包括唐山大地震,毛泽东去世等等。因为是亲历者的叙述,所以有很多细节可能是大家以前不太听过的。挺不错的一部片子。由此我又想到上学的时候,读到鸦片战争,丧权辱国,广州起义,民国风云,乃至周总理的去世。许多心中怀着信仰的人,为了他们心中的中国而努力。但他们自己却看不到这一切了,每回心里就觉得很激动难受。然后,前段时间帮我妹做历史作业,顺便辅导她,给她讲中国历史,于是她吃惊地问:清朝之后,不就是新中国了吗,怎么还有个民国?我比较无语,又翻了她的课本,发现里头有一处,关于辛丑条约的签订国家,以前我们是要背的,现在里头连这些国家的名字都省掉了。现在的教育,现在的孩子……哎,希望他们将来还能铭记历史,铭记那些英魂。一时感触,废话多了,请大伙见谅,抱拳!谢谢1182675309。sdo、ivyshaque童鞋的地雷,谢谢mimilavie童鞋的手榴弹,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下一更在17号晚11点左右。

  第 90 章

  按照惯例,每年正月初十到正月十六,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到那会儿,几乎大半个京城都会沉浸在一片璀璨灯火之中,如果是从未到过京城的人,必定会为这样的盛况而惊叹,天子脚下这四个字,意味着它的元宵灯会比大明朝其它地方的规模都要大,甚至繁华如织的苏杭扬州也不能比拟。
  现在才大年初二,灯会还没开始,但是城中大街小巷也已经挂起不少灯笼,大都以红色为主,放眼望去,红莲似火,延绵到天际,大明门、东华门外熙熙攘攘,吆喝声此起彼伏,又伴随着爆竹声,谈论声,叫好声,杂耍的,练摊的,撮弄的,蹬长竿的,几乎每一处有热闹可看的地方都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连转个身都困难,在这样热闹的日子里,连深闺小姐也会在家人的陪伴下出来玩耍,道路两边的客栈酒楼早已被高朋满座,尤其是窗边的好位置,因为方便观看表演,也在几天前就被订下了。
  眼下的杂耍水平已经相当高,只见人群之中,高高立着一根细长的竹竿,约四、五米长,一人举着,另外一人跳上他的肩头,顺着竹竿一溜往上攀爬,嘴里还衔着根棍子,棍子上托盘飞转,也没停下来,那人一边爬,一边还不时做着鹞子翻身、金鸡独立之类的动作,下头围观众人喝彩声不断,声势几乎要把旁边的房子掀翻。
  朱翊钧和赵肃二人吃过饺子,就结伴出来逛逛,以两人的身形,在人群中行走,也差点被冲散,跟在皇帝后头的便装侍卫们使劲拨弄着人群往前走,也只能不远不近地缀着两人,吃力不已。
  “看来这几年没白锻炼,身子弱一点的人估计已经吃不消了!”好不容易挤出人最多的地段,朱翊钧犹有余悸。
  赵肃道:“是啊,臣前几年在莱州和成都过年时,虽然也热闹,但比起京城来,总觉得少了几分味道,现在想来,兴许就是这种汇聚了五湖四海的京味了。”
  朱翊钧觉得有趣:“朕……我倒忘了问你,在那些地方过年时什么滋味?”
  “各有各的民俗,像四川,过年是要搭台子唱蜀戏的,莱州临海,百姓会在海边祭神明,办庙会,但是真正要说海纳百川,还得是京城,永乐年间的时候,还有海外各国前来朝贡,各种肤色,各种语言,济济一堂,想来不啻盛唐再现。”
  朱翊钧大感神往,悠悠叹道:“惟愿我有生之年,也能看到这么一天!”
  赵肃想起彼得大帝微服到欧洲学习的事情,便笑道:“说不定陛下将来,还能到泰西去游览一番呢!”
  朱翊钧闻言也觉心动:“朕也想去瞧瞧他们的海军如何称霸海上,还有那不列颠女帝治下的国家。”
  赵肃:“其实他们也便是在这一百年间才醍醐灌顶,奋起直追的,先前愚昧落后,长达上千年。”
  朱翊钧:“即便如此,也总还是先行了一步,大明……”
  话没说完,突然顿住,旋即失笑。
  “瞧我,这大好日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竟拉着你说这些!”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下来,指着前面一处:“你还记得这里吗?”
  赵肃凝目看去,发现皇帝所指却是一棵树,树下摆了好几个摊子,卖各种小玩意。
  他想了想,全无印象:“不记得了,这是……?”
  朱翊钧含笑:“不知怎的,我却还隐隐约约有些印象,那年出来玩耍,和冯大伴他们走散了,就是在这儿碰见你的。”
  时隔多年,赵肃被他这一说,也想了起来:“嗯,我记得了,那会儿你要买糖葫芦,还跟那小贩讨价还价!”
  “我竟有这般无赖么?”朱翊钧有点诧异,看起来完全不记得了。
  赵肃调侃道:“当时我帮你出了买糖葫芦的钱,你就抱着我的脖子不放了,那会儿就是把你卖了,只怕你还高高兴兴的!”
  朱翊钧笑嘻嘻:“听说我小时候可爱得很,你定是舍不得的。”
  赵肃想起他幼时白白嫩嫩的包子模样,目光柔和起来:“确实玉雪可爱。”
  朱翊钧忍住去拉他走的举动,“那现在呢?”
  赵肃失笑:“陛下如今自然是英武不凡。”
  朱翊钧咳了一声,故作不在意地转了话题:“我听说,福建那边,男子结交,盛行以契兄契弟相称,甚至还有契父契儿的?”
  这所谓的“契兄契弟”,其实就是同性恋,时人都有耳闻:闽人酷重男色,无论贵贱,各以其类相结,长者为“契兄”,少者为“契弟。但实际上,明朝由于不许官员嫖娼,却不禁优伶小倌,江南一带很多小倌堂子因而光明正大地开起来,而且生意兴隆,很多眉清目秀的小倌甚至比当红花魁还要受欢迎,在京城一带,自然也有不少这样的地方,朝廷官员中也不乏家中养优伶娈童的,当时的社会舆论对此的宽容度,反倒还要大于嫖妓宿娼,而且也成为一种风流名士的象征。
  但赵肃听到这话,却突然想起历史上这位皇帝男女不忌,在后宫狎玩太监的传闻,心道对方只怕是从哪个嘴碎的宦官听到这话。
  他略略沉吟,问:“陛下是从何处听到这种传言的?”
  朱翊钧面色不改:“我想了解各地情况,曾让那些内宦宫女讲述他们家乡祖籍的一些民俗,怎么?听你语气,好似不是什么好事?”
  “这契兄契弟,说白了,就是男子相恋。”可怜赵肃还以为皇帝推迟大婚,极有可能因为迷上了这种旁门左道,正绞尽脑汁想用婉转的说法来劝他回头是岸。“无论是男女相恋还是断袖之情,世间万物,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臣本身倒没有轻视之意,只是男子也有家业香火要继承,沉迷此道,终非长久之计。”
  “喔?依你的意思,那末若是不妨碍香火继承,而且功名有成,便可以沉迷了?”朱翊钧作恍然大悟状。
  “啊?”赵肃一呆,口灿莲花的他生平第一次有种词穷的感觉。
  就在这当口,他注意力被分散,冷不防就撞到旁边的人。
  啪的一声,一盏花灯被撞落在地上,上头的琉璃碎成几片。
  “你不长眼睛啊?!”作者有话要说:注:开头第二段里面提到的撮弄是指幻术,跟魔术差不多,也包括口技那些。抱头,回来晚了,字数比较少,为了弥补,明晚11点左右还有一章^_^谢谢cina415824、mimilavie、1461275、moluochukong、oxy134256、筏子、jixiao9112童鞋的地雷,谢谢a945108604童鞋的手榴弹,谢谢大家的留言和支持!最近工作又开始忙起来,所以留言一般是2、3天回复一次,没有回复到的也都会加精送分。

  第 91 章

  突兀的声音来势汹汹,即便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也显得有些突兀,惹了不少人回首注目,更令赵肃二人停下脚步。
  对方足有十来个人,走在中间的是一男两女,衣着不俗,容貌俊美,簇拥在他们周围的则是仆从打扮的丫鬟小厮,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出行,只因此地熙熙攘攘,接踵摩肩,所以对方不得不舍了马车轿子,徒步行走。
  确实是自己撞了人在先,赵肃道:“抱歉得很,不知这灯笼多少钱,在下愿赔。”
  那男子皱了皱眉,黄裳女子脸上浮现出痛惜的神色,只顾盯着地上的灯笼,却没往赵肃他们这里瞧一眼,旁边还有一名红衣少女,立时大声嚷嚷起来:“姐夫,这琉璃灯笼竟被他们撞坏了!”
  站在前面的随从自然要帮主人出气:“知道这灯笼多稀罕吗,把你们卖了都未必赔得起!”
  他这一说,赵肃才往地上瞧了一眼。
  那摔碎了的琉璃灯笼,周围镶嵌了不少装饰,流光溢彩,即便碎了,也能看得出原先的贵重,但赵肃却马上认了出来,这盏灯笼,正是佛郎机来华的商人,为了迎合大明人的口味,特意从意大利运来的玻璃灯笼。
  若单以烧制有色琉璃的工艺而言,中国古已有之,纵然价格不菲,也不算稀奇,但这盏灯笼却是用上了透明玻璃,在里头还有个凹槽可以放上一根蜡烛,烛光从玻璃灯笼里透出来,自然比普通的纱布灯笼或纸灯笼要玲珑剔透百倍。
  这样的玻璃灯笼,佛郎机商人也摸不清中国人到底喜不喜欢,所以当时只运来五百盏,加上中途碎了一些,在市舶司过关时,完好的大约还有三百多盏左右,价格自然比金子还贵。但这丝毫不妨碍它的销量,除了其中十盏进贡内廷,一盏送给张居正之外,其余很快被抢购一空,京城里一时颇有以拥有一盏晶莹无瑕的玻璃灯笼为豪。
  朱翊钧和掌管市舶司的邹靖平都想送一盏给赵肃,却被他拒绝了,对他来说,这种玻璃制品自然没什么稀奇的,而且再过数十年,将会有人发明烧制大块玻璃的方法,被意大利人视若珍宝的玻璃工艺不再是秘密,玻璃从此也成了廉价的物品。
  对方能买得起玻璃灯笼,显然非富即贵,但这钱赵肃还不至于出不起,这几年五味斋日进斗金,赵暖从来没有少算过他的那一份,还帮他存入钱庄,赵肃没怎么过问,攒起来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了,他就算不用贪污受贿,也不会穷到哪里去。
  他淡淡扫了那开口的随从一眼,无形中的威压就让对方顿时一滞。
  “灯笼再贵,也不过就是黄金银两换来的,但下人出言不逊,狗仗人势,免不了什么时候会给主人惹来灾祸,这就不是能花钱抵消的事了,京城水深,年轻人出门在外,还是收敛点好。”
  赵肃何许人也,进士出身,内阁宰辅,镇日和张居正杨博这样的人精打交道,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就能气死人,他平时低调,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负。
  朱翊钧听得对方无礼,原本勃然大怒,听了赵肃的话之后,却噗嗤一笑,怒气消了大半,端看老师如何应付。
  果不其然,那一男二女被他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男的叫穆玉臣,工部左侍郎穆华的独子。明清以左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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