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我。”
沙茵说:“那是当然了。谁让咱们是同学。”
贺顿说:“支持要有实际行动。”
沙茵说:“当心理师凭的就是人格与嘴皮子,这两样东西都是随身携带的,也不需要更多的设备,干起来就是了。”
贺顿说:“沙茵,我一不要你投钱,资金的事我自己来解决。二不要你帮着操办琐事,我知道你是小姐命,我来当这个丫鬟。三不要你跑腿,跑路是我的长项……”
话说到这里,沙茵忍不住笑起来说:“贺顿,好像你是马家军训练出来的。这不用我干,那也不用我干,到底要我干什么呢?”
贺顿说:“等我把一切都操办起来之后,你就来当心理师吧。咱们是同学,我知道你用功刻苦,咱们一起来创业。”
这一下反倒戳到了沙茵的痛处,她说:“贺顿,你这是不是讽刺我啊?我知道你过了这道坎,拿到了证书,可我还在苦苦挣扎。”
贺顿急了说:“沙茵,我哪能看不起你?只有你看不起我的份,没有反过来的道理。我是个闲人,一门心思扎在书本里,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这次因为你太忙了,下次通过肯定没问题。我送你干股。”贺顿最近在研究《公司法》。
沙茵问清了没有太多风险,正式同意加盟。
在现阶段,一切都是贺顿单枪匹马地操持。一个篱笆三个桩,贺顿想自己起码要有108个桩才支撑得起。
再找谁呢?其实培训班里动了办诊所心思的不止贺顿一人,再找个同学?再三考虑后,贺顿决定暂时就单线发展沙茵,剩下的以后再说。她的小算盘是:山里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自己充其量也就算一个小猕猴,要是大将太多,机构还没成立起来就山头林立了。不是贺顿揽权,实在是因对别人来说,心理所只是玩票,贺顿是命之所系。
既然不找同学做帮手,那还有谁愿意加盟这个虚无缥缈的心理所呢?贺顿去找汤小希。
汤小希休班,脸上泛着鲜亮的光彩,正在手洗衣服。一看到贺顿,甩着满手的泡沫搂着贺顿的脖子说:“正想你呢,你就来了。你说咱俩是不是有心灵感应?”
贺顿大喜,汤小希说出了“心灵”这个词,这就意味着志同道合。她先不忙着说明来意,微笑着问:“你想我来干什么?”
汤小希说:“我处了个对象,你帮我掌掌眼。我在这里举目无亲,你好歹算是半个娘家人。”
贺顿听到耳朵旁边肥皂泡子窸窸窣窣破裂的声音,被这份信任所感动,看了一眼脸盆子里的衣服,说:“他的?”
汤小希幸福地说:“嗯呢。”
贺顿说:“不是有洗衣机吗?干吗手工劳动?”
汤小希说:“洗衣机净洗工作服什么的,我怕不干净,手洗放心。”
贺顿酸酸地说:“哎呀,这么贤惠!”一边想,那个需要自己为他手洗衣服的人,还不知在哪儿藏掖着。
汤小希把衣服拧好抖起来,预备挂在绳上。贺顿看着衣服说:“当保安的很辛苦,是吧?”
汤小希不解道:“当保安的辛苦关我屁事?”
贺顿说:“怎么不关你的事了?你以后就是一个保安婆。”
汤小希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他呀,早吹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个卖肉的。”
贺顿上上下下打量着汤小希,口中发出咂咂的声响:“就算失恋受了打击,你也不能自暴自弃,堕落到这个地步,嫁给一个屠户。”
汤小希纠正说:“你不要乱讲,是我蹬了保安,我是主动的一方,该垂头丧气的是保安而不是小希我。顺便再提醒你一下,卖肉和屠户是不同的。”
贺顿说:“有什么不同?我没说是个杀猪的,就算很给你面子了。”
汤小希大笑道:“贺顿你不用给我面子,照顾好你自己的面子就不错了。杀猪如今都机械化了,先用电棍把猪打晕,然后放血,猪像睡着了一样,一点都不痛苦。你想用刀杀,人家还嫌你不人道呢!”
贺顿说:“是猪道。”
汤小希说:“如今卖肉都是连锁加盟店,我男朋友就是一店店长。除了清真和素食主义者,谁能不吃猪肉?所以干这行旱涝保收。”
贺顿说:“那我以后要是到你老公的店里买猪肉,是不是能多来点瘦的?”
汤小希正色道:“贺顿你严肃些,在他没有送我钻戒之前,他就不是我老公。看来你也是清苦些日子了,不吃肉很久了吧?如今的肉都是分开卖的,你想吃瘦的,就来大小里脊,梅花肉更是一丝肥的都没有……”
贺顿说:“我只知道大里脊,却不知道这小里脊是哪里?”
汤小希说:“这大里脊就是……”说着,扯过贺顿的脖子,从颈椎向下捋,直捋到尾巴骨,逗得贺顿笑个不止。这还不算完,又把手伸到了贺顿的胳肢窝底下,说:“这里的长条肉就是小里脊,更鲜更嫩……”
贺顿说:“你别拿我打比方啊……呵呵呵……你嫁了卖肉的,也不能把谁都当成猪啊!”
两个女子打闹了一番,汤小希突然正色道:“好了,说你的正事吧。”
贺顿整整衣服,说:“看你就是正事。”
汤小希说:“骗谁啊?我还不知道,你来必是有重要的事。说吧,我快接班了。”
贺顿说:“小希,你真是精灵,我就喜欢你这鬼头鬼脑的样子。我打算开办一个心理所,邀你入股。”
汤小希说:“心理所是干什么的?”
贺顿说:“就是人们心理上有了毛病,要到一个地方诊治,心理所就是干这个的。”
汤小希说:“我明白了。前两天看一个外国电影,说的是心理医生的事。有一张长长的床,一个人躺在上面,脑后头坐着另外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这就是心理所了?”
贺顿说:“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过也不尽然。其中的奥妙,我以后再给你细说。总之,我想干这个事情,你要不要参加?”
汤小希翻翻白眼说:“我也没有大胡子。”
贺顿说:“这跟大胡子有什么关系啊?”
汤小希说:“大胡子念念有词,我不会啊。”
贺顿说:“我会。”
汤小希不由得退后一步说:“真看不出来,你居然会这一手?!”由于屋子实在是小,汤小希这一退,几乎一屁股坐到了床板上。
贺顿拉了汤小希一把说:“我经过学习,已经有了文凭,可以办心理所了。我需要帮手,我看你合适。”
汤小希一时有些激动,说:“你看得起我,我愿意和你一块干。要是以后干得好,我可以升个领班吗?”
贺顿又好气又好笑,说:“心理所又不是饭店,那不叫领班叫主任。”
汤小希泄了气,说:“主任这个官衔就太大了,估计轮不上我。”
贺顿说:“怎么能轮不到你,我现在就可以任命你为咱们心理所的筹备主任啊。”
汤小希半信半疑:“你一张嘴就能任命啊?”
贺顿说:“咱们不是创始人吗?那怎么就不行呢!”
汤小希说:“我成了主任,那你呢?”
贺顿还真没想过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让这一问给问住了,想了想,她说:“我就是所长。”
汤小希说:“那咱俩谁大啊?”
贺顿说:“我领导你。”
汤小希说:“这最好啦,我就喜欢被人领导,让我干点具体的事,我能干着呢!要是发号施令,就憷头。”
贺顿说:“那好吧,我现在就发布咱们心理所的第一个指示,你到工商管理部门打探清楚,办一个心理所都需要哪些手续,然后咱们就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始筹备。”
两人一击掌,好像刚刚扣球成功的女排队员,要把好运气传染给别人,异口同声地说:“嗨!嗨!”
几天之后,汤小希来到贺顿租下的房子,正好柏万福旅游还未归来,两个人可以放肆地大叫大嚷。贺顿事先在厨房里熬下热气腾腾一锅八宝粥。
贺顿忙着给汤小希递拖鞋,说:“都打探清楚了?”
汤小希抹抹睫毛上的汗珠说:“基本上吧。”
贺顿说:“先吃饭。吃饱了,咱们就有劲了。”说着,一人一把小勺,开始喝粥。
“难吗?”贺顿问。原想吃完了饭再说详情,等不及了。
汤小希说:“不难。基本上和审批一个香烟摊子的要求差不多。”
贺顿大吃一惊,说:“不能吧,这几天我看了很多资料,人家外国,难着呢。”
汤小希说:“外国怎么批,咱不知道,反正咱们这里的手续不复杂,中国特色。”
贺顿非常高兴,说:“真是天助咱们。”
汤小希又说:“别高兴得太早了!”
贺顿说:“既然不复杂,咱们又不傻,为什么办不成呢?”说完,她深深地喝了一大口粥,红豆绿豆花脸豆白芸豆依次滚过喉咙,落袋为安。又要给汤小希添粥。
汤小希推开贺顿的手说:“饱了。”
贺顿说:“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个水饱,一会儿就又饿了。再吃点吧。”
汤小希说:“你毁了我的减肥大计。”
贺顿说:“嫁给一个屠夫,还减什么肥。”看到汤小希直瞪自己,赶紧改口道:“不是屠户,是连锁店老板。”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忍不住笑起来说:“那你去买肉一定不用花钱了。”
汤小希说:“不是告诉你,我正减肥呢,好久不吃肉了。”
贺顿用一番玩笑话把正题岔开了,其实是她不愿听到为难的事。但是,你既然打算大干一场,又怎能避开必要的环节。只好面对:“你详细说说具体都有哪些困难?”
汤小希也严肃起来,说:“只有两个困难。”
贺顿说:“你真把我吓着了,只有两个困难,有什么克服不了呢!”
汤小希说:“贺所长,你听好了。这两个困难就是,第一,你要有一个有房产证的房子,作为你的营业地点。第二个,你要有10万块钱作为开办资金。”
贺顿说:“租的房子行不行呢?”
汤小希说:“也行。只是那家租户必得同意把他们的房子作为你的办公地点,签字画押。要是你跑了,他的房产就是抵押。”
贺顿说:“10万块钱,能不能少一点呢?”
汤小希说:“这是最低限额,一分钱不能再少!”
贺顿皱起眉,说:“汤主任,麻烦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小声点?摇唇鼓舌的,好像幸灾乐祸!”
汤小希说:“贺所长,我是着急上火嗓门大!看来只有一个法子了……”
贺顿看到一线曙光:“快说!”
汤小希神秘兮兮地说:“印假钞。”
贺顿转过身不理她。过了一会儿,贺顿心绪平稳些,说:“咱俩如今一个是所长,一个是主任,要同舟共济。”
汤小希说:“你就不用启发我的觉悟了,有什么想法,直说吧。”
贺顿被人识破了伎俩,有点不好意思,说:“我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你也拿出来,咱们凑凑看还差多少?”
汤小希说:“我还得结婚呢。我攒的钱可是出门子要用的。”
贺顿说:“你要是不放心,就算是我借你的。”
话说到这里,汤小希一拍脑门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其实不是真要花费那么多钱,只要借到了,打到账户上,过一段时间之后,是可以转走的。”
贺顿松了一口气说:“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愿意借给咱们应急,这十万块钱过一段时间就可以还给他?”
汤小希说:“是这个意思,你可以跟富朋友借借看。我还有一点闲钱,也可以让你先借着用。”
贺顿思忖说:“风险都在我一个人身上?”
汤小希说:“本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