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听他这么一说,知晓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极度震撼的景象,黑眸一紧,拉着浅墨便往前奔去,其余的黑衣人也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只是绕过一道高耸的石壁,眼前豁然开朗,待到看清眼前景色,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浅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座不可思议的宏伟殿堂,只觉一股热血突然冲上了头顶。
“东方青木神殿!”寻淡淡一笑,他深深凝视着眼前景象,黑眸在那一刻变得深邃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
“神殿?”浅墨怎么看也不觉得这里是一座大殿。也许这里已不能用殿堂来形容,说它是一幅江河湖海的微型画卷才更加合适,只是这幅画卷却不是绘在墙壁上,而是横陈铺洒于天地之间,以一种浓缩的比例栩栩如生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时浅墨所站是一座高山,她远远俯瞰下去,才发现这处空间极为广阔,几乎有数百丈长宽,触目所见,皆是一道道山川河流,一座座奇峰秀石,绿树成荫,水流潺潺,飞鸟成群鸣唱,蝴蝶翩跹飞舞,繁花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有风拂过,卷起一阵竹叶沙沙作响。
浅墨张口结舌,已完全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她曾经在夏侯楚煜书房内看到过天岱的版图,而眼前这幅画卷分明就是天岱版图的浓缩,可地貌却又比天岱更为辽阔,竟是将如今北方的金国和西边的赤乌,以及南疆众多小国也包含在内。
只是看着这样一幅辽阔的版图,浅墨便可猜到当初太祖皇帝夏侯玄的雄心抱负有多么的大。
可是当她抬眸,看到天边那轮硕大的,明晃晃正散发着熊熊热力的圆形火球时,她只觉得她多年来接受科学教育所形成的价值观已被完全摧毁,眼前的一切都是那般荒诞不经,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可是最离谱的却还在后面。
“日月同辉?”浅墨听见身旁有人惊叫,便顺着那人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她更是惊呆了,竟是连呼吸都忘了。
只见那广阔的苍穹之上,半边天幕呈蓝色,一轮红日灼灼其华,另半边天幕则呈暗紫色,皎皎明月月色如水,点点繁星璀璨明亮,果真是日月同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铸就了这样一幅奇美的画卷,还是夏侯玄以人力而造就?
寻在看到日月同辉,江河版图时,原本就变得深邃的眼眸在那一刻更是灿若星辰。
他感觉到浅墨沉默得太久,手心里一直握着的玉手也有丝沁凉,不由拧了眉心转眸看去,这一看,可着实令他一惊,他忙揽过浅墨香肩,捧着她涨成紫红色的玉脸,大手抚上,感觉到浅墨身体的热度,惊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浅墨看着寻担忧的黑眸,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直到此时,她才想起自己方才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竟是一直憋着气,清眸中顿时溢满了羞赧,蝴蝶翅膀般的长睫扇了扇,浅墨羞涩道:“没事,忘记换气了。”
寻眼眸中划过挫败,唇侧扬开一道好笑的弧度,捧着浅墨在日月同辉照耀下,更显娇俏的玉脸,他微微叹了口气。
可是就在那一刻,两只彩蝶飞来,绕着浅墨周身翩跹飞舞,浅墨清眸一亮,眸光四处追随着那两只彩蝶舞迹,唇侧漾开一抹绝美的笑容,寻心中一动,竟是突然俯身吻上了浅墨粉唇。
浅墨惊呆了,她没想到寻竟然会在这墓宫里吻她,而且,这一回,不似那一晚蜻蜓点水般的轻触,他竟是越吻越深,一只大掌紧紧抚在浅墨后,另一只大掌托着她后脑,他将她紧紧拥在怀里,薄唇辗转,舌更是轻轻叩起浅墨贝齿,探进她香甜的檀口里,与那香软的丁香缠绵纠缠。
这一切,他做得都是那般熟悉,好像早已吻过浅墨千万次一般。那些黑衣人早已自觉得走到远处,背转身子,可是浅墨眼角的余光却扫到那个身量较其他人娇小的黑衣人转身时,眼中露出的担忧。
君莫思归 暮霭沉沉楚天阔(二十九)镜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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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浅墨却无暇去考虑她在担忧什么,此时,被寻深吻着,她只觉得身体内像是有一股电流猛地蹿过,眼前一阵晕眩,像是有烟花绚烂绽放。
而这种感觉,她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洛音曾吻过她,他的吻也一如他的人,温润如玉石,淡雅若清风,浅墨心中对他是全然的依赖和信任,而温青崖也吻过她,因为明知道他们有着血缘关系,所以浅墨虽不至于感到呕心,但却是全心的排斥,她对温青崖的吻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只有夏侯楚煜,从一开始,他的吻就令她悸动,也只有他,才能带给她如此绚烂奇妙的感觉。
可是如今,她却从寻口中感觉到夏侯楚煜一样的气息,这怎不令她震惊?
她竟是惊到不懂得去抗拒,只是大瞪着一对清眸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俊朗到极致的俊颜,原本已然被她抛诸脑后的,对寻是否和夏侯楚煜就是同一个人的怀疑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可是她要怎么去证明?
浅墨的手无意识放在寻腰间,心中一动,她忽然朝他左腰上重重按了下去,寻黑眸一眯,立即闷哼一声,大手回撤,猛地抓住浅墨按在他腰间的玉手,薄唇也同时离开了浅墨粉唇,眸底划过痛楚。
“你怎么了?受伤了么?”浅墨低低喘着气,她抬眸看向寻,清眸中泛起潋滟的波光,可是,即使此刻她心中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眸光却依然平静如水,甚至还带着一丝无辜的茫然。
寻大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他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痛苦,但也只是那一瞬间,他的神色便又恢复如常,他垂眸看着浅墨脸色,见她神情并无异常,方才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没事!”
“那就好!”浅墨唇侧漾起浅浅的笑,清眸中像是汪了一泓深泉,日月光影同时倒映在她眸底,幻化出五彩的光芒。
可是寻却看出她的笑容带了丝洞悉一切的飘渺,心中顿时一凛,他握紧了浅墨玉手,眸光随即沉了下去。
难道——她已然认出他了?
可是,若她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为何还会如此平静?
或许,只是他多心了,寻凝视着浅墨清辉熠熠的墨眸,轻轻舒了口气,现在还不是说出一切的时候,待他们安全出了皇陵,他自然便会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此时,在那瑰丽的天幕上,原本各居东西两边的日月竟然已慢慢向中天靠拢,日的熊熊热力和月的清冷光辉奇异地交融在一起,汇成一道五彩斑斓的瑞光,直直投射到南方一面墙上,浅墨立刻又听见那边传来“喀拉拉”一阵沉重的声响,竟是又有扇石门打开。
寻兴奋地牵着浅墨玉手走进石门,那些黑衣人紧紧追随在身后。
石门之后,依然是一座大殿,但是不同于方才青木神殿内所见炫目景象,此处大殿依然由黑色巨石砌成,建筑得雄浑壮阔,给人一种凛然霸气的感觉,可是却布置得异常简朴,四周十分空阔,除了迎面正中那座高台之上巨大的龙座之外,竟是空空如也
为首的黑衣人拧紧了眉心,看向寻疑惑问道:“公子,这真的是正殿?”
“应当没错!”寻抬眸看着四周,似乎也很讶异,他见浅墨面上露出疑惑不解,便握了握她玉手,淡声解释道:“帝皇陵共有十八盘室,三十六耳室,七十二连环道,由四奉殿拱卫在外,正殿位于中心,而这四奉殿便是东方青木,西方黄土,南方烈火,北方寒冰,分别由东方苍龙、西方白虎、南方朱雀与北方玄武四大圣兽共同守护帝皇乾坤,这四圣兽中,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我们方才所看到的便是由苍龙所守卫的东方青木神殿,而若想进入正殿,只能通过青木神殿日月同辉照耀,所以,这里是正殿一定不会有错!”
浅墨知道寻是在说于她听,她抬眸,看向四周,只觉得这里的布置好像在哪看到过。
“可是既然是正殿,那为何没有先皇棺椁?”那身量娇小的黑衣人轻声问道,她声音沙哑,似乎是在刻意压低嗓音。
寻却并未回答,眸光落在那处高台上的龙座之上,黑眸中霎时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他将浅墨交给身后一个黑衣人照顾,叮嘱她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则领着几人朝那龙座走去。
但是他刚迈出一步,就被一黑衣人拦下,“公子,还是由属下先去探查一番为好!”
寻眸光微凝,眼神扫过四周黑石铺就的地砖,轻轻点头,“也好!小心那些浅色的石块!”
“是!公子!”几名黑衣人小心地查看着脚下,一边向着高台飞掠而去,空阔的大殿内,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像是怨灵在低声呜咽。除了那几个查看高台的人,剩下的几人除了贴身保护寻和浅墨的,也各自在大殿内分散开来。
但是那几名黑衣人仔细查探龙座,片刻后,飞身掠回,却是摇头,“回公子,龙座上并无任何机关,高台一切如常。”
寻剑眉紧紧拧起,不在龙座上,那么会在哪里?他眼光忽然落在四周墙壁之上,眸光霎时一凝。
“公子,那墙上似乎蒙着什么东西。”一名黑衣人也看出了不妥。
“去看看!”寻沉声道。
“不要!”浅墨心中一慌,她直觉地出声想要阻止,可是她话音刚启,便已然迟了。
那黑衣人动作奇快,已是迅速扯下那蒙在墙上的纱幔,那一刹那,众人只见白光闪过,竟是眼睁睁看着那人连叫都没叫一声,便被白光吸入墙壁之内。
白光消失,墙壁上赫然出现一面打磨地光滑异常的铜镜,那些黑衣人连忙扑了过去,想要找寻失踪那人,可是此时,浅墨却见那镜子中有隐隐的扭曲人像翻转,心中顿时一惊。而此刻,那原本蒙在墙壁上的纱幔经那消失的黑衣人大力一扯,竟是纷纷开始脱落,眨眼之间,又是道道白光闪过,白光之中,传出阵阵凄厉至极的呼啸哀鸣之声。
“镜镜灵”浅墨清眸猛地瞪大,玉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她慌忙拉住寻大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拽向自己,同时大叫:“快闭眼,都不要看墙上的镜子!”
君莫思归 暮霭沉沉楚天阔(三十)共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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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看到那黑衣人莫名被吸进墙壁也是一惊,白光闪过的刹那,他正凝眉看过去,此时猝不及防被浅墨一拽,他便下意识地回眸,刚好听见浅墨惊慌大叫,剑眉猛地拧紧,眸光一沉,他反应也是奇快,忙背对着大殿一把揽过浅墨,将她紧紧圈在胸前,同时厉声喝道:“都闭上眼!”
那一刻,大殿内亮如白昼,除了浅墨一声惊叫,以及寻的厉喝声,竟是毫无声响,只有不知道从哪吹来的寒风在半空中盘旋呼号,犹如冤魂在凄厉哀鸣,令闻者脊背发毛。
那白光瞬间便又黯淡下去,大殿内再次恢复一片死寂,浅墨从寻怀中轻轻挣脱出来,借着半开的石门外青木神殿内的日月光芒,她抬眸朝四周看去,可是除了留在她和寻身旁的那四个黑衣人在一听到她大叫时便下意识闭眼,从而逃过一劫之外,原本那十多个分散在大殿内的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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