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
可是当她看到他颈间那一排细密的牙印时,清眸中的眸光霎时便是一暗,她努力地分辨着,在那一排牙印中间,寻找着一道细小的伤痕。
昏迷前她所看到的那一幕忽然闪进脑海,漫天的桃花飞舞中,方才十三岁尚未完全长成的她被一个贵气逼人的男子紧紧抱住,她知道他中了媚毒,所以她拼命推开他,想要去师傅的药房去寻解药给他,可是他却紧紧钳制住她双手,他疯狂的吻她,他撕裂了她的衣裙,将她摁倒在落英缤纷的桃树下,身下是软软的粉红花瓣,她想跑,可是她的力气又怎及得过他?
她只能看着已陷入的他将脸埋在她胸前,不断在她娇嫩的上造成青紫的淤痕,而则被他猛然的进入狠狠撕裂
那种茫然失措,痛到极致的惊恐感觉,她到现在一想起来,还忍不住浑身轻颤。
“怎么了?冷吗?”夏侯楚煜感觉到浅墨在发抖,他更加紧的拥住她,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
可是浅墨却在看到那小小的像是被利器扎出的伤痕时,心倏地沉了下去,其实她根本就不用找,那一次,他在马车上强要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那处伤痕,是啊,她怎么能不认识呢,那明明就是当初惊恐至极的她拔下发上的金钗刺出的。
虽然当时她并没看清他的面容,但是她却永远也忘不了独属于他的那种气息。
真是讽刺啊!原来他一直耿耿于怀,痛恨不已的夺走她的男子,竟然就是他自己!
一晌贪欢 第一百六十三章 散发乘夕凉 (二十六)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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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夏侯楚煜感觉到浅墨的僵硬,眸光不由一暗,他轻轻松开浅墨,伸指勾起她精巧的下颚,垂眸深深看着她,嗓音温雅醇厚,似山涧里脉脉流淌的小溪。
可浅墨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垂下了纤长浓密的羽睫,面上也无丝毫表情,心中却如同被一只手扼住般难受。
如今她所有丢失的记忆已全部找回,她记得,她的便是被他夺走!
即使他可能和她一样,都是被师傅封住了那段记忆,忘记了曾经所有的过往,但是在她的心里,却从此落下了郁结。
是啊!是他夺走了她的,也是他在一遍遍因为她的不洁而羞辱着她。如今,当她回想起当初所发生的一切,那般被生生撕裂的痛楚,她还忍不住恐惧到发抖。
当年的她不过才十三岁啊,豆蔻梢头的年华,是单纯不解世事的洁净无瑕,宛如那绝世无瑕的美玉,她是被师傅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却在一朝之间,被他从枝头摘下,狠狠得踩在脚底,零落成泥。
“说话!”
夏侯楚煜看着浅墨,长指抬高她的下巴,沉声说道。深邃的眸中掠过一丝焦虑,他宁愿她还像以前一样顶撞他,甚至是怒骂他,打他,至少那样的她还是生机勃勃,可是每当她垂下羽睫,便似乎已将她和外界完全隔绝,任谁都无法再看出她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知道那天他狠狠地伤了她,可是他也是气怒她和温青崖有染,气她想舍他离开,他根本就是失去了理智,他只想让她臣服,可是当她晕倒在他怀里,气息微弱,他的心突然在那一刻被恐惧涨满,他疯狂地抱着她,生怕她会就此沉睡过去,他衣不解带搂着她两天两夜,他在她耳畔轻柔诉说,他想用他所有的一切来弥补他曾经给她带来的伤害。
只要,她愿意原谅他,只愿,她不再离开他!
这一生,他还从没有那么害怕过,即使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无数利箭擦着他的脸颊飞过,他也是镇定如山。
然而,此时她整个人窝在他怀里,那么飘渺,他感觉自己像是搂着一捧雪,软软的冰凉令他的心狠狠一颤。
秋日的午后,天高气爽,桂子飘香。
浓密纤长的羽睫轻轻扇了扇,浅墨忽然勾起一抹笑容,“王爷想让妾身说什么?”
夏侯楚煜看得一呆,眸中霎时迸出极度的喜悦,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会自称妾身,她还会对他生气,那就是说她对他一定还是有着感情的。
“随便你说什么都好!”黑眸泛出光彩,看着眼前如冰雪般透明的少女,他的长指亲昵地磨蹭着她娇嫩的脸颊。
“那就让我走!”浅墨忽而吐出几个字,黛染的眸光清冽似冰泉,直直望进夏侯楚煜眼底。
夏侯楚煜大掌一收,眸中划过痛苦,他还是要离开他吗?。
夏侯楚煜立即松开她,深邃的眸光中露出怒气,他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休想!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本王!”但他即刻便掩去眸底的神色,温热的唇忽然覆上,他的吻如蝴蝶翅膀一般轻轻落在浅墨有丝苍白的粉唇上,辗转。
“妾身不洁!”浅墨却轻轻侧转了螓首,避开他温柔的亲吻,粉唇微勾,吐字无情,“不敢玷污王爷的高贵!”伤她,亦伤他,
夏侯楚煜一愣,薄唇停在浅墨粉颊上,血色在刹那间褪去,眸底翻涌着痛苦的浪潮,但他依然紧紧拥着她,在她耳畔定定说道:“我不在乎!我只要你!不管你是不是完璧之身,我都不在乎!”
浅墨的心轻轻一颤,这是从他口中所说出的情话吗?他不在乎?可是他便是始作俑者,他又如何去不在乎?
其实浅墨并不是将看得有多重要,但是她却知道在古代,女子的就等同于生命,被毁,那么无论这个女子原来的身份有多高贵,都会遭人唾骂,甚至是连至亲的家人也会鄙夷责难,难怪古书上的那些女子会将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
所以浅墨知道,他不可能不在乎,尤其是她婚前失贞的事实早在他们大婚之初便被传了出去,且,是他刻意为之,如今,恐怕全天岱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残花败柳之身。
浅墨忽然想,若是她此时跟他说,其实毁掉她的人就是他,他会有什么反应?恐怕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的吧,高贵的楚王,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人妻女的勾当?
当初她不过才十三岁,而他却已是弱冠之年,当她的被生生撕裂,尚且不解世事的她几乎陷入疯狂与崩溃之中,她每每从噩梦中惊醒,更是抗拒包括师傅在内所有男人的接触,师傅担心她会疯掉,才会封住了她的那段记忆。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师傅也要封住他的记忆,是不想他们有所纠缠吗?
夏侯楚煜见浅墨神情落出恍惚,他忽然再次狠狠地含住了她的粉唇,只有这样,他才能确信她仍然在他怀里。
可是浅墨却依旧无动于衷,清澈的眸光里倒映着他被面具遮住的脸,她就这么微微张着檀口,任他予取予求,甚至连抵抗也不再有。
夏侯楚煜的眸光渐渐暗沉下去,但他依旧没有放开她,反而伸手往她腰间抚去。
“不要离开!我不准你离开!”他搂紧了她的,吻,越来越深,气息纠缠,他伸舌开始搅弄起她香软的丁香。
“为什么?”她以眼神询问,既然那么讨厌她,讨厌到想要她命的地步,又何必将她强留下?是为了再亲手杀死她吗?
他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黑眸深情凝视,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忽然附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因为——我爱你!”
这一句话说出口,夏侯楚煜忽然重重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更是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在心尖弥漫开来,他真后悔为什么不在爱上她的那一刻起就告诉她。
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便是如此,即使只是简单的说一句他爱她,他便能感觉到满满的幸福。
可是,她爱他吗?夏侯楚煜的心忽然拎了起来。
一晌贪欢 第一百六十四章 散发乘夕凉 (二十七)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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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的答案并不是他所希望的,那么他该怎么做?就此放她离开吗?
但夏侯楚煜即刻便否定掉这种假设,墨染的眸光霎时迸出坚定的光芒,就算她不爱他,他也不会放手,死也不放!
他会用尽全身的力量,去让她爱上他!
秋风丝丝缕缕渗入,轻纱随风摇曳,浅墨猛地怔住,只觉得耳朵里隆隆作响。
他刚刚说——他爱她?!清冽的眸光中盈满了难以置信,浅墨的心忽然快速跃动起来,又像是被一团乱麻缠住,惶惶不安中,有一种疯狂的喜悦正拼命的想要往外冲。
可是就在这狂喜就快要决堤的时候,眼前刹那闪过当初他她时的画面,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苦生生将她的神智拉回,浅墨立刻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火热的心也在那一瞬间凉透。
夏侯楚煜感觉到浅墨身体忽然变得僵硬,他的心就此沉了下去,他将脸埋在浅墨馨香的脖子旁,双手紧紧拥着她,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他竟不敢抬眸去看浅墨的眼睛,他怕从她的眼眸里看到憎恶和痛恨。
一双冰凉的小手忽然抚上他的面庞,夏侯楚煜一怔,他立即抬眸看去,却见浅墨正定定地看着他,如墨双瞳中却是一片茫然,那其中,似乎有着什么他看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的玉指顺着他的轮廓,抚上他的唇,他的下颚,又顺着他面具的边缘摩挲,她竟是想要揭下他的面具!
夏侯楚煜顿时惊住,眸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他忙拉着她的玉手,紧紧握在手心里。
“我想看看你!”浅墨却坚持,她的手挣脱开来,再次抚过面具上精致的纹路,柔声说道。
“不行!”夏侯楚煜却是立刻出声否决,那么急切而仓促,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此刻拿下面具,那后果,绝对会是他此时所无法去收拾的。
“为什么?”浅墨不知道他竟那么反感,清冷的眸中露出讶异,是因为他的脸被毁了,怕被她看见吗?
夏侯楚煜深深吸了口气,避开浅墨的眼眸,沉声道:“你也知道,我的脸被温——毁了,很难看!我不想吓到你!”
浅墨想起那一晚,她抚过他脸颊时,手下那种起伏不平的触感,心忽然狠狠揪了起来。
当初他身中媚毒,是在毫无意识之下了她,给她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可是她的家人却是有意要置他于死地,不但下毒,而且还毁容断脚,将那样一个高居于云端的男子拉下凡尘,这难道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比起他曾经受过的苦难折磨,她的痛苦不过尔尔,如今,她又如何去憎恨得起来?
“你——本王不需要同情!”看着浅墨眼中一闪而逝的怜悯,夏侯楚煜的眼神立即冷却下去,身子变得僵硬,他忽然松开浅墨,站起身来,一挥袍袖,转身要走。
但是他的衣角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轻若蚊吟般的嗓音在室内缓缓流淌,“不要走!”
夏侯楚煜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回眸看去,却立即撞进那一对清冽似冰泉的眼眸中
眼眸中霎时迸出狂喜,可是他的心却忽然变得忐忑,大手在身侧悄然握紧,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刚刚,是她在说话吗?是她要他不要走吗?她不恨他了吗?
不!他不管了,不管是不是她说的,他都不走了!她同情他也好,怜悯他也好,他都不在乎了,此时,他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