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水上三太到医院探望早苗时,早苗关心地询问道。
“哦,没什么,昨天晚上吃坏肚子,睡觉的时候又受了点风寒,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
“哎呀!这怎么可以呢?你得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要不要我叫医生开一些感冒药给你?”
“不用麻烦了,我没事的。对了,你哥哥的情况怎么样?”
水上三太一面问,一面朝床上的石川宏看了一眼,只见他依旧昏迷不醒。
“谢谢你的关心。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哥哥曾经醒过来一次。”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他有没有说什么?医生又怎么说?”
“唉”
早苗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医生说,我哥哥脑部的中枢神经受到侵害,即使有短暂醒来的情形,仍然会再度陷入昏睡中。”
“这样啊!那他可以完全治愈吗?”
“多花点时间无所谓,只要治得好就行了。而且,风间先生不是说他会负起全部的责任吗?这样一来,钱的事情你就不用太担心了。”
“嗯,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关于夫人的事。”
“啊!你问过你哥哥了吗?”
“没有,我还没有机会问,只是我哥哥非常在意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
“我哥哥一醒来就说:”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会耽误夫人的肖像画‘。“
“啊!”
水上三太吃惊得尖叫出声。
“这么说,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前天晚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喽?”
“是的。夫人的肖像画是五月中开始画的,而明天就进入七月了,我哥哥说,要是再不快点将画完成,夫人就得继续穿着那件春装,那实在是太可怜了。”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的精神状态还不错嘛!”
“不,问题才大呢!”
早苗哭丧着脸说:“我哥哥好像丧失记忆力了,他不知道我是他的妹妹,只记得夫人肖像画的事。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一直歪着脑袋在想事情。”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对了,今天早上老板娘来看过我哥哥。”
“老板娘?你是说卡斯迪洛的老板娘吗?”
“是的。”
“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要我好好照顾哥哥,还有”
“还有什么?”
“她说爸爸桑交代,要我哥哥出院之后就搬到他家去住,以便就近照顾我们。”
“爸爸桑要你们搬到他家去住?”
水上三太睁大眼睛。
“是的,老板娘说,爸爸桑家有一栋门户独立的小别馆,我们若住在那里,应该不会觉得不方便才对。水上先生,你认为呢?”
闻言,水上三太不禁佩服风间欣吾做事谨慎。表面上看来,他这么做是为了就近照顾早苗他们兄妹俩,但事实上,他的真正用意却是想堵住他们的嘴。
(不过,对早苗他们而言,有人可以照顾他们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水上三太想通这一点之后,便点点头说:“我倒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呀!”
“这么说,水上先生也赞成这么做喽!”
“是的,你们兄妹俩住在外面也挺教人担心的。”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我就答应他们搬过去住。”
“早苗!”
“嗯。”
水上三太把早苗拉到自己的膝盖上坐着,紧紧抱住她,忘情地吸吮着早苗的双唇。
早苗先是双手环抱着水上三太的脖子,任凭水上三太亲吻她的双唇,但是没一会儿,她眼中的泪水竟夺眶而出。
“早苗,怎么了?你不愿意吗?”
“不,我只是太高兴了。”
早苗娇羞地擦掉脸颊的泪水,一面玩弄着水上三太衬衫上的钮扣,一面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让我很困扰。”
“什么事?”
“是关于我哥哥注射的药物。吗啡不是禁药吗?这家医院的医生已经通知警察局,刑警来问我怎么取得那些药,不过我答应爸爸桑不能说出实情,因此觉得非常困扰”
“是这件事啊!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在警政署有认识的人,可以请他们先封锁住这件事。”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亲爱的”
“嗯”
水上三太再一次亲吻早苗之后,便让早苗从他膝盖上站起来。
当他亲吻早苗的时候,打从心底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同时也感到人生充满幸福的充实感。
水上三太一离开绪方医院,随后就来到位于丸内大楼三楼的风间产业办公室拜访风间欣吾。
他事先已经用电话联络过,所以没等多久,风间欣吾就出现在会客室里。
“听说你打算接早苗兄妹到府上住?”
不等风间欣吾寒暄问好,水上三太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哦,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你这么做,不是摆明要软禁他们兄妹俩吗?”
“哈哈哈!如果是因为我个人缘故,你才会这么问的话,耶可就不公平喽!难道你不赞成我这么做吗?”
“不,我也劝早苗到你那儿住。”
风间欣吾盯着水上三太看一会儿,才笑着说:“你是要我当你的眼线?这件事姑且不谈。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曾经调查过望月种子女士,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可以告诉你。接着,我想去调查有岛忠弘。”
“有岛忠弘对于他,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
“不必大费周章?”
“有岛忠弘一个礼拜前进看守所了。”
“为什么进看守所?”
“好像是跟走私吗啡之类的毒品有关。”
“吗啡?”
水上三太听了,不禁瞪大双眼。
(早苗的哥哥不就是被人注射吗啡之类的毒品吗?何况,他进看守所不代表他没有嫌疑就算被关在牢里,也可以叫其他人做事。)
水上三太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单纯。
不过,风间欣吾倒是对望月种子的事比较感兴趣,对此,水上三太回答得有些保守。
(望月种子!)
水上三太只要一想起那个冷酷无情的恶婆娘,就会气得七窍生烟。
那么,他又是如何起死回生的呢?
正当望月种子数到五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只见一个罩着黑布的蜡像突然动了起来,罩着黑布的蜡像一步一步地走向门边。这一切都看在高举双手的水上三太眼里,可是背对着门口的望月种子并没有察觉到这种情况。
在望月种子数到九的时候,罩着黑布的蜡像忽然关掉照明开关。
接下来,水上三太冲向漆黑走廊的同时,望月种子也扣下扳机。也就是说,望月种子存心想杀死水上三太,若是这尊会动的蜡像没有适时出现的话,水上三太现在早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那么,这尊会动的蜡像究竟是谁呢?
关于这一点,倒让水上三太想起大厅的门锁遭人破坏的事情。
昨天晚上已经有人早他一步进入大厅,而这个人就是因为水上三太随后进入大厅,才会用黑布罩在自己身上,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水上三太一命。
这位救命恩人到底是谁呢?
他有可能只是一般的梁上君子?还是和水上三太一样,同是前来调查望月种子的神秘人物?
第08章 雨中男子
1 性表演
今年出梅(注:梅雨季结束之意)的时间相当晚,都已经七月十日了,每天依旧下着连绵不绝的阴雨。
往年这个时候,南部的海水浴场早就挤满戏水的游客,然而今年由于雨水持续不断地下着,各地的海水浴场都显得空荡荡的,另一方面,天候也受到美国、苏联从事原子弹试爆的影响,变得十分反常。
七月十三日傍晚,同样是阴雨连绵的天气。
在丝丝细雨中出现一名男子,那名男子身穿雨衣、头戴雨帽,并用连在雨帽上的护颈布围着鼻以下的部分,脸上还戴了一副大墨境。
位在上野莺谷的望月蜡像馆旁,有一间制人和蜡像的名人——黑田龟吉(也就是猿丸猿太夫)的蜡像工作室。
这间蜡像工作室大约有十二叠大,里面放满了制作蜡像的工具。由于房子的方位朝北,即使是好天气,室内的光线仍不太明亮,若是遇到阴雨连绵的日子,就会更加阴暗、潮湿。
在这间阴暗的工作室里,有一个刚做好、披头散发的女性蜡像脸型,天花板上还吊着蜡像的手脚,蜡像脑袋滚了一地。
一个身穿夏威夷衫,身材、长相都有如黑猩猩的男人在如此阴暗、诡异的工作环境中,用一块布在裸体的女性蜡像身上摆弄,确实显得有些怪异。
黑田龟吉之前的蜡像工作室位于浅草马道,身边还跟着四、五名学徒,他也工作得非常起劲。
但自从他和望月种子有了非比寻常的关系之后,整个人变得容易动怒,最后还抛妻弃子,徒弟们也相继离开他,就这样,他将工作室搬迁到望月蜡像馆旁边,从此生活在孤寂之中。
对他而言,每晚和望月种子耳鬓厮磨已成为他人生唯一的乐趣。平常,他除了制作蜡像以外,对其他事物都不感兴趣。
以前在浅草马道的蜡介工作室采光良好,即使下雨也不会有光线不足的问题,反观他现在的工作室,天花板的照明设备只是随便拉一条电线,然后在电线的前端加一个电灯泡罢了,四周看起来昏昏暗暗的。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进行得不太顺利,黑田龟吉从刚才开始,嘴里就不断念念有词。
仰躺在他面前的那尊裸女蜡像大腿内侧的肉声,似乎是让他不悦的原因。
他非常贴近蜡像,仿佛在舔蜡像私处一般,然后用小滚筒修整该处,尽管那只是一尊蜡像,仍然给人一抹怪异的感觉,现在的时间大约是下午四点。
夏天是一年当中白昼最长的季节,光线应该非常明亮。但由于阴雨不断,以及黑出龟吉不喜欢在工作时遭人偷窥,所以他只留一扇很小的窗户,窗户外面还种植几株树木,室内的光线因而变得更加阴暗。
现在室内的光线又比先前昏暗一些,因此黑田龟吉回头往窗户望去,只见一名男子站在窗外。
黑田龟吉最讨厌他工作时有人在一旁观看,所以才把窗子做得既小又高,如今他只看到那男人肩部以上的部分。
那个男子戴着雨帽、围着护颈布、戴一副大墨镜的脸正从窗户往屋内瞧,雨滴不断从他的雨帽上滴落。
黑田龟吉狠狼地瞪了那个男人一眼,嘴里咒骂几声,便转身继续做他的工作。
男子现在所站的地方是上野公园通向莺谷车站的一条小径,平常不太有人经过这里,不过负责这一区的巡警都知道有这么一条捷径,因此黑田龟吉以为那个男子是刑警。
这一带的巡警对他和望月种子之间的关系十分好奇,不时到这里窥探两人交欢的情形,黑田龟吉因此大为光火。
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主意,暗自在心底偷笑了起来。
黑田龟吉手边正好有个与真人同比例的裸女蜡像,他打算好好捉弄一下这名年轻巡警。
只见他轻轻地将蜡像抱在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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