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御应道:“恩。”
凌锋道:“如此我倒也想见识见识,不知可否。”
天御道:“凌兄若不介意,自当与我一同前往。”
“众爱卿有本请奏,无本退朝。”一阵沉默过后,均无人说话,李昭轻揉额头道:“既无本可奏,退朝。”
大函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又逢明君,新皇继位虽不足一年,却将大函王朝治理得有声有色,令众臣臣服不说,连奏折也是极少的。
御书房内,王进道:“皇上,丞相凌言仲求见。”
李昭看着书,目不斜视道:“传。”
随着王进的一声高呼,凌言仲进入了御书房内,一拜一叩,行了君臣礼仪,李昭让他平身且赐座于他。
李昭道:“凌爱卿为何事求见。”
凌言仲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在李昭面前道:“微臣斗胆,请皇上纳妃立后。”
李昭道:“凌爱卿,你这是做甚,起身吧,有话好好说。”
凌言仲道:“是,谢皇上。”
李昭道:“这儿女情长之事,让朕甚为头痛,朕已经说过不许再以此事上奏,朕的私事你还要管么。”
凌言仲道:“皇上,事实并非如此,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后,自皇上您登基以来,这**佳丽三千,您无一宠幸也就罢了,群臣得知,如今您的卧龙宫住着一女子,却不纳其为妃,这……难以向天下百姓交代啊。”
李昭道:“朕倒是想纳那女子为妃,爱卿您此生也只娶了一女子为妻,应当知道,感情之事,勉强不来。”
凌言仲道:“话虽如此,但……这皇室香火需要皇上您来延续,皇上如此耗着……”
李昭道:“爱卿为何欲言又止。”
凌言仲道:“有句不中听的话,臣,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昭道:“但说无妨。”
凌言仲道:“有官员在背后议论,说皇上您没有行房事的能力。”
李昭拍案而起,“放肆,胆敢在身后出言辱没朕,他们风流成性,难道叫朕跟随他们一并风流成性不成。”
凌言仲吓得又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微臣有罪,皇上息怒。”
李昭上前扶起凌言仲道:“凌爱卿,快起身,朕无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朕一时恼怒。那,依爱卿之见,若想制止这些个流言蜚语,朕唯有纳妃立后了。”
凌言仲点点头道:“是。”
李昭道:“好了,朕会考虑的,你下去吧。”
凌言仲道:“是,微臣告退。”
李昭眉头深锁,双手背后,望着窗外的竹子叹息着。“语儿,你说朕该如何是好。”
她果然是在琼宇楼,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散了她的发,吹乱了她的裳,高处不胜寒,她竟无动于衷。
李昭将单袍披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她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如同风雨来临前随时都会消失的一抹阳光,李昭心疼不已。
李昭道:“在你心中,我算是什么。”
时语不明所以的望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李昭自嘲道:“皇帝,恩人,还是可怜虫。”
时语道:“好人。”
苦涩的笑容在李昭的唇边消失,他错愕的看着她,“好人?”
时语道:“身为君主,你忧国忧民;身为恩公,你不贪图回报;身为朋友,你不强人所难;所以,你是个好人。”
李昭道:“不,忧国忧民是我的职责所在,不求回报是我不缺,不强人所难是……”最后一句话李昭没有说出口,他不自然的欠了欠身,“我不是好人,我比谁都贪心。”
时语道:“这世间,好人会伤害人,坏人也会掉眼泪,做人,好坏无绝对,但你绝对是一个好人。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你是怕我受到伤害,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将我留于宫中的。”
李昭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时语,如同初见时了解自己的那般,即使是现在,她也还是了解自己的。李昭努力平静道:“你既然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为何还频频惹出事端,让我担心。”
时语道:“情非得已,你知道的。”
李昭道:“你对四弟,就如此难以忘怀么。”
时语道:“有些人,有些事,只要经历了,就一辈子都抹不掉,甚至是改变不了。”
李昭道:“不试着去接受,又怎知会不能改变。”
时语道:“若是让你试着去接受其他的女子,你能么。”
倒问一句,让李昭无言以对,人终有执念,总是坚持自己想要坚持的人与事,不是改变不了,而是不愿改变,明知会痛,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还是不愿放弃。语儿是,自己又何尝不是,“那……可否能公平一次,让我爱你一次。”
时语道:“时间本就无公平可言,感情之事最甚。你是天之骄子,人中之龙,多少女子的梦寐之选,且还救我多次,要爱,我早已经爱上了你,何须等到如今,只是我心中早已住进了一个人,那地方太小,小得再容不下多一个人的位置。”
李昭道:“可天御已经娶妻,难道你就这样孤苦一生。”
时语道:“世事难料,我也不知道今后的路会怎样,你能放我出宫么。”
李昭道:“语儿,放你出宫可以,但你必须得答应我。”
时语道:“答应你什么。”
李昭道:“让我给你安排一座别苑,让我时常可以看到你,知道你在哪里,我才放心让你出宫。”
时语道:“昭,谢谢你。”
李昭道:“放你出宫才是对的吧,起码,你肯唤我的名字了。”
时语道:“是真的谢谢你。”
李昭道:“那可以再唤我一声么。”
时语道:“昭,谢谢你。”
李昭搭上时语的肩,“那好吧,我就暂且做你的『好朋友』,那现在,陪你的好朋友去用午膳,如何。”
不情愿的被李昭拉走,时语道:“我还不饿。”
李昭道:“可是我饿了。”
时语道:“那我什么时候出宫。”
李昭道:“待我给你选好住处,在这之前,你就好好待在宫中,如何。”
时语突然站住不动,李昭回过头来一脸无奈的问,“语儿,怎么了。”
时语嫣然而笑,“我还想再飞一次。”
李昭心中暗舒了口气,还以为她是对自己的安排不满。李昭环住她的腰,问道:“准备好了么。”
时语点头道:“恩。”
李昭带着时语纵身而跃,飞去湖面,眼看就要落入湖中,时语惊得闭上了眼睛,李昭一个蜻蜓点水,身轻如燕的带她飞向了廊檐处,转身又在屋檐上落了下来。轻功对现代女子而言,实在新鲜又刺激,时语开心得笑个不停。
李昭道:“语儿,开心么。”
时语道:“恩,飞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李昭认真的看着她道:“你开心就好。”
时语道:“昭,你何时学的轻功,身手竟如此敏捷。”
李昭道:“皇宫之中,尔虞我诈,皇子皇孙都会学些个武艺来防身,所以我幼时便开始跟着先生学艺了。”
李昭说这话时有些感伤,或许在他学艺之时有令他不快之事。时语赶忙转移话题,指向一块陵墓的地方问,“昭,那是什么地方。”
李昭道:“卧龙陵,世代埋葬君王之处。”
时语道:“为何要将陵墓设在皇帝的寝宫内。”
李昭指着陵墓外面的宫殿道:“那是卧龙祠,里面存放着历代先皇的画像和灵位,里面的卧龙陵,便是大函王朝的龙脉,将先皇们埋葬于此,可让大函王朝永兴不衰。”
时语道:“卧龙宫之所以为卧龙,便是因为这个么。”
李昭道:“要去那看看么。”
时语道:“不了,不要去打扰先皇休息,我们去用午膳吧。”
李昭宠溺的看着眼前这令他又爱又怜的女子,她是如此聪慧的一个女子,父皇为何拼死阻挡她与四弟在一起。昨日的不快似已烟消云散,他俩之间没有了语言的芥蒂,如此,也好。
章十四 芸裳的替身
更新时间2012…3…10 8:23:55 字数:6353
念芸居园内,已有几朵菊花迫不及待的绽放开来,惹人喜爱。
凌锋道:“此处远离车马喧嚣,幽雅静溢,实在是难得的修身之所。”
天御静静道:“这里是芸儿的家,我与芸儿,便是在此处相识。”
凌锋道:“也唯有此清净之处,才能生养得出义妹这般清丽如仙的女子。”
天御只笑不答,如今这时期,与当年他与芸裳邂逅之时,不差半分,但如今,物是人非,又能奈几何。
凌锋道:“天御兄的用情之深,只盼义妹能明白才好。”凌锋看着门上的念芸居三字,写得刚劲有力,入木三分。昏迷醒后,至爱却跟随了哥哥,天御当时究竟是用何心情写下的这三字。
天御推开门道:“我与芸儿都经历了生死劫难,如今,只要她过得好,觉得幸福,我就已满足。”
两人低头进入了屋内,青岩也紧随其后。天御用白布小心的将灵位包裹起来,放进一个精美的木匣子里。
天御道:“青岩,我与凌兄去后院,此处就交由你来打理了。”
青岩留在屋内清扫,天御与凌锋来到后院。凌锋知道天御心中是作何想,只是默默的守在一旁,看着天御亲手将木匣子放进他挖好的土坑内。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有些事,只可旁观不可涉足。即使天御受着伤,凌锋也只能在一旁看着,因为他知道,天御埋葬的不仅是一个多余的灵位,还有他与芸裳的情伤。
天御带着凌锋在念芸居附近闲散着,到正中时,青岩已准备好了酒菜,等着他们回来用膳。
天御举杯道:“凌兄,今日委屈你在这里食些个农家小菜了。”
凌锋亦举杯道:“天御兄能带凌锋来此,那是不把我凌锋当外人,此番友谊,我已高兴不已,怎会委屈,何况,日日食惯了山珍野味,再食些个农家小菜,不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说笑着将酒饮尽。
天御道:“青岩,在此无贵贱之分,只有朋友,你不必显得拘谨约束。来,本王敬你一杯,给我们做这么好吃的菜。”
凌锋也跟着一起敬酒,青岩受宠若惊。
凌锋喜欢天御的性格,他虽贵为王爷,娇生惯养,却不持宠生娇。天御的王者之气,让人心生敬佩,可却又不拘小节,平易近人。喜欢剑客生活的凌锋,头次感觉与皇室之人交流,没有约束。大凡认识的王孙贵胄中,有谁人能像他这般。
暮色黄昏,凌锋舞剑流了一身的汗。
天御道:“凌兄,好剑法,只可惜我有伤在身,不然你我比试比试。”
凌锋道:“来日方长,待天御兄养好了伤,再比试也是不迟。”
天御道:“好,那有朝一日,我们必定比试比试。”
青岩道:“王爷,舅爷汗流浃背,青岩先去烧水让舅爷沐浴。”
天御道:“青岩,无须如此麻烦,这湖水便可沐浴。”
青岩道:“王爷,现已是初秋时节,傍晚时分,湖水寒凉,如此……好么。”
凌锋道:“在这山野间沐浴净身,才算是一种享受,凉些无妨。”
天御道:“凌兄的真性情,我喜欢,青岩,去将衣物拿来,拿好后,你也跟着一块下来吧。”
青岩道:“王爷,您也要下湖去么,您的伤还没好,怎能去碰凉水。”
天御道:“你去拿吧,本王自有分寸。”
天御如此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