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您这般的女儿,定然不会太担忧。”王嬷嬷给齐芸汐行了礼,便退下。
而齐芸汐收敛了心神,静静地在床榻上躺了会,随后对瑞雪言语道:“瑞雪,差不多了,该着手了。”
“是,娘娘。”瑞雪点了点头,服侍齐芸汐歇息后,便匆匆离去。
☆、逆转
这段时日难熬的不止是齐芸汐,还有他位高权重的父亲齐意华,因为瑶妃流产一事,瑶妃的父亲许正清大肆拉拢朝廷中人,在朝野上抨击齐意华,说他纵女行凶谋害龙子。
齐意华据理力争,口气强硬,朝堂之上分庭对抗,剑拔弓张,而齐意华手下不少不安分的人蠢蠢欲动,甚至倒戈,顿时间齐家势力岌岌可危。
而宫内也谣传之前那个把持后宫不可一世的贵妃娘娘也快被送进冷宫了。
结果,忽然风向大变,居然所有证据全然指向齐意华的老对头——吴瑞强,他的女儿就是屈居瑶妃之下的悦妃……
顿时间风云巨变,起码朝野内一片哗然,尤其是站错边的大臣们都吓得胆战心惊,原以为齐意华会因此倒台,毕竟这可是大事,而且皇上早就想借机铲除齐意华,而且他们也不愿在齐意华的手下碌碌无为,所以准备投靠许正清伺机搏位高升。
后宫之中也是人人自危,毕竟后宫之中风言风语谁没有说上一句两句,要晓得这位贵妃心肠并非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所以……
不过齐芸汐得到消息的时候,病还没痊愈,闷得慌的她倒也是闲来无事绣绣花,不过她故意不吃药,扛着病,也让身子虚弱了不少,瞧得瑞雪心疼极了。
论锦辰那边如何查也与齐芸汐牵扯不上丝毫关系,悦妃命人送去的香炉,炉子有内夹层,里面藏有一种使人流产的熏香,许正清和吴瑞强乃是挚友,瑶妃对悦妃没设防就收了,长时间嗅闻这熏香,直到那一日又受了刺激,再服用了悦妃送的安神定气丹,正好与那熏香药效相辅,这孩子就没保住。
虽然悦妃百般辩解,说此事与她无关,但是东西都是她送的,也没有旁人动过手脚,但是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一人,即便是她如何解释,都洗脱不了罪名,最后被打入大牢等待惩处不说,其父也受了牵连。
吴瑞强当初力挺许正清讨伐齐意华时,可是义正言辞、据理力争,恨不得就将他和齐芸汐当场治罪,现如今却突得如此反转,倒也是腹背受敌,且不说齐意华要将他往死里整,即便是过去一直做他靠山的许正清也是狠狠推了他一把,顿时间吴瑞强万劫不复。
而许正清也因此脸面无存,尴尬极了,当初笃定是齐意华授意所为,先不说在朝堂之上多次弹劾,言语上更是极为尖锐,甚至言辞过激,之后暗地里更是辱骂齐家,现如今该如何收场?
倒是齐意华在这场博弈中大获全胜,不仅洗刷冤屈,还除了吴瑞强,更是让许正清颜面扫地,加之也摒除了不少左右摇摆、墙头草一般的下属,甚至抓出不少心怀不轨之人,简直就是受益匪浅,虽说之前备受辱骂,甚至地位岌岌可危,但是现如今绝世逆转,倒让他在朝中威信有增无减。
此事中齐意华也认清不少忠心之人,让这些人填补摒除吴瑞强亦或是做墙头草背叛他的那些人的位置,瞬时间齐家权势更高,权力握得更加实在。
许正清犹豫之中,还是拉下颜面负荆请罪,不过齐意华倒是颇给面子,看在他女儿被害,他又被好友背叛下套,故此才会这般,对他之前的种种丝毫不介怀,也是从中拉拢这位朝中重臣,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许正清从齐意华的对立面挪了挪位置,偏向了中立,这才是齐意华最受益之处。
而瑶妃也是多次登门求见,齐芸汐也是给足了面子,而她这病拖得也恰到好处,看起来憔悴弱不禁风,让瑶妃看得心中有愧,回想起那日情景,还记得悦妃之前的言语,更加懊恼自己的鲁莽,她居然亲信小人,被人当枪使,不仅没了孩子,还得罪了这位贵妃,让家父落于下风。
为此太后还亲自来探望过齐芸汐,同时特定下了懿旨,准许齐意华和他两个儿子进宫探望齐芸汐,一来安慰这位受了大委屈的贵妃,二来也是安抚齐意华。
至于锦辰那里,却一直拉不下脸面来见齐芸汐,最后太后都恼了,言语颇为严厉地训诫了他几句,锦辰这才出现在了容熙宫内。
锦辰刚进这夕月殿就听到殿内轻弱的咳嗽声不止,他立于门口没有让人通传,就听齐芸汐在殿内床榻上轻唤道:“瑞雪,我难受……”
“娘娘,喝药吧。”瑞雪叹了口气,对齐芸汐劝说道,毕竟现在事已至此,应该无须在病下去。
“苦……”齐芸汐闷闷地开口回道,“瑞雪,取些冰块来,我头疼得厉害,难受极了,咳咳咳……止不住咳,咳咳咳……”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咳嗽声响起,而殿内的瑞雪忙送上润喉止渴的糖浆。
喝了糖浆,齐芸汐这才缓过劲来,开了口对瑞雪言语道:“瑞雪呀,皇上的生辰似乎快到了。”
锦辰听到这一个话题,原本准备趁这个空隙进去,结果却顿住了步伐。
“您今年准备送皇上什么寿礼?”瑞雪端来清水给齐芸汐漱口,顺便开口询问道。
“南海珍珠还有么?”齐芸汐想都没想就开口问道。
在一旁听着的锦辰顿时间脸色一臭。
“还有,但是娘娘您……”瑞雪犹豫地开口道,“上回皇上恼了,直接将您送的珍珠命人倒进了御花园的岳海池内,今年……”
“我不是这几日在绣帕子么,去年绣龙,今年绣凤,龙凤呈祥,总不能弃了,他若不喜就让他再丢了,我心意尽了,情意也到了,他不理,我也没招。其实也不是礼不好,是他本就不喜我,即便是送再好的,他再喜欢的,也就是丢了的命运。”齐芸汐懊恼地对瑞雪抱怨道,“你瞧瞧事澄清了都多久的功夫了,也未曾见他来瞧我一眼,罢了,不提了,反正即便是旁人千错万错到头来怕都被人言语成我的错,纵我有千般苦楚万般委屈说出来也无人信,不如不说,说了也是白费口舌。”说着说着,她语调竟有些哽咽,“我在他心底里就是个恶人!”
“娘娘,可别再哭了,本来您身子就虚,再哭伤怀更是伤身体,您可得自己珍重自己的身子。”瑞雪赶忙上前去伺候齐芸汐躺下,为她捺好被角,柔声安抚道。
躺在床榻上的齐芸汐向殿门口锦辰站的地方瞧了眼,故作困乏地开口道:“我乏了,睡会,等下醒了还得赶着时间绣帕子呢,最近精神不大好,老是绣错,不晓得赶不赶得上皇上的生辰,虽也就是沉湖底的命,但终究还是得绣得好些,漂亮些。”她蜷缩在床榻上,眯了眯眼背对着锦辰的方向,“下去吧,这几日睡得不踏实,一丁点响动就醒。”
“您好生歇着,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唤奴婢。”瑞雪点了点头,又给齐芸汐身上盖了一层毛毯,怕她冷着。
就在瑞雪绕开屏风准备离开时,却差一点撞上退出了殿外准备近殿的锦辰,正准备请安,却被锦辰抬手止住,给了个手势让瑞雪先离去,锦辰这才走了进去。
扑鼻而来的浓重药香气让他微微皱眉,走到床榻前时,就听齐芸汐言语道:“瑞雪……”
锦辰直接在床榻旁落了座,身体略显得有些僵硬,一时沉默,不过还是言语道:“芸汐,身子可好些?”
齐芸汐听了锦辰的话,猛然间坐起身来,准备请安,结果才吐出“臣妾”两字,便被锦辰按住身子,迫得她又躺了回去。
“难受得厉害?”锦辰抬手拨开齐芸汐额前的发丝,柔软的掌心附在她的额心,感觉还有些烫,想来是低烧不褪所以才这般难受,“御医来看瞧过?”
齐芸汐咬了咬下唇,偏侧过头去躲开锦辰的手,喃喃地开口道:“看了,不起效。”
“用过药了么?”锦辰出乎意料地多言语。
“用过了。”齐芸汐随口扯谎一句,不过视线飘散,故意错开。
“来人,宣御医。”锦辰瞧出齐芸汐闪烁其词,便直接对外发号施令。
“不必了皇上。”齐芸汐淡然地开了口,虽然知道锦辰肯定不会如她的话而为之,但是还是说出了口。
“为什么不告诉朕,不是你所为?”锦辰完全不予理会,对她冷声质问道。
“皇上,那时候臣妾说什么怕您都不会相信。”齐芸汐偏侧过头去,像是受了委屈一般顿了顿话语,调整了一下情绪,随后轻声说道,“定然会觉得臣妾是狡辩,如蓝溪的事情,如秋昭仪,如九容华,您怕是都觉得是我所为。”肩膀也似乎是因为强忍住哭泣的欲望而轻颤着。
齐芸汐说得委屈,心里却暗暗腹诽道:对,就是我干的!全是我干的!皇上您真是英明,全猜对了,但是有什么用?您有是我做的证据么?你觉得您能奈我何?都是猜测而已!连这一次的事情都是我所为,您觉得您能看出一二?做梦!我爹爹现如今因此权势更甚,而且剔除了不少不忠心之人,我只不过苦肉计一番,现如今却能将过去大家对我的印象大翻盘,您却只能放低身态来给我道歉,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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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
锦辰神色确然是不怎么好看,不过他还是开了口:“你好好休息,朕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许是当真拉不下脸来给齐芸汐道歉,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抚齐芸汐,锦辰随口扯了个借口就准备离去,只是刚准备起身,就听到齐芸汐止不住地开始咳嗽,怎么也不忍就这般离去。
“皇上,臣妾无碍,您国事为重。”齐芸汐惨白着脸强压住咳嗽声对锦辰劝说道,只是那模样隐隐透着股让人动容的凄楚感,让他面容上冰冷有所缓解,随后齐芸汐所展现出那让人心醉也心碎的笑容,更是让他神色微变。
“臣徐睿哲见过皇上、贵妃娘娘。”正巧御医徐睿哲赶到,瞬时间缓解两人之间一股莫名错杂的气氛。
“进来。”锦辰错开视线,心头一股莫名的情绪在翻腾。
“遵命。”徐睿哲进了屋内,一路低着头走到床榻前。
宫娥们先一步进殿内,瑞雪先一步来到床榻旁,给两人见了礼后,为齐芸汐将床榻前的粉纱帐撩下,并且取了块软垫,搁在床榻边沿。
齐芸汐将手搁在软垫上,让徐睿哲靠近诊脉。
徐睿哲坐在宫娥放置在身侧的木椅上,细细诊断了起来。
齐芸汐侧目看向徐睿哲,不落痕迹地用手指轻点软垫三下。
徐睿哲自然明了她的意思,顿时间眉头紧锁,颜色深沉了好几分。
锦辰瞧出徐睿哲神色遂变,对他问道:“怎么?”
“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之前受了风寒,又落水寒气入体,原本贵妃娘娘身子底子就薄,这些日子……”徐睿哲瞧了眼锦辰的神色,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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