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你们家那位大少爷皮的跟什么似的,婆婆能不辛苦嘛。”嫌婆婆辛苦,你到是别把孩子送过去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钱诗诗笑笑,没再说下去。
莫语在一旁到是明白了——婆婆不开心恐怕就是因为他们这做老大的带头把孩子送过去吧?确实,这么下去是不行,再怎么说婆婆也只有一个人,都往她那儿送肯定受不了,也就难怪她会不高兴了,看来孩子还是留在自己身边比较妥当些,不过……这二房、三房也做得有些太过了,于是笑道:“对了,有件事,我想跟你们俩商量一下——关于主房那边的衣食,咱们三房得商量一下怎么分摊。”如今粮食都是政然送过去给婆婆的,二房、三房好像只从婆婆那儿拿东西,没送过吧?既然她们计较的这么清楚,也不妨一起清楚下去。
不出所料,赵絮嫣、钱诗诗都没了声音。
“如今各房都不在主房吃用,但那边总也要有开销。”
“不是有公伙的银子嘛,拿出来用呗。”赵絮嫣道。
“你忘了上次婆婆还银子的事了?”上次因为二房、三房闹矛盾,婆婆一气之下把之前三家缴的银子如数退了回来。
“不是还有剩下的现银嘛。”仍是赵絮嫣,钱诗诗到始终没说话。
“从家里出来快半年了,沿途路上又用去不少,那点银子哪还有剩?”如果是婆婆一个人用,当然用不完,可耐不住二房、三房都去占便宜,之前她不管是担心二房、三房再弄得不愉快,如今既然扒到这儿来了,那就算个清楚,便宜可以占,但老人也得养。
赵絮嫣这回可找到了话题,“不是有人借钱了嘛,让他们还上就是了呗。”这话是对着钱诗诗去的,谁让他们跟婆婆讹银子。 莫语正好接了她这个话茬,“上次分账时,那笔钱你大哥直接算到我们房头了,三弟妹,到时你们直接还我们就是了,如今三家都是两清的,从下个月开始,每逢初一,每房一起向婆婆那儿缴十两银子,我算过了,这些钱也大概够用了。”
“可我们都不在婆婆那儿吃饭啊。”给这么多钱是不是太亏了?
莫语心笑,暗道你们到是少吃一顿了吗?“孩子们时常跟着婆婆吃,总也要花用,再说婆婆也有个日常用度不是?”
赵絮嫣无语,她可有两个孩子呢,而且都是大孩子,怎么算他们二房都不吃亏,给就给呗,“行,既然大嫂都发话了,自然不能不听,是不是?三弟妹?”三房的欠债改到了大房的房头上,看他们还好不好再赖账!
钱诗诗满心的不高兴,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心中暗道:这大嫂够狠的,本想跟婆婆赖掉那笔帐,谁知她一句话就成了我们的债主,要知道那可是五百两啊,明明从婆婆那儿拿的,凭什么算到他们头上?可偏偏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气也只能憋在心里……
坐在一旁观战的李欣乐暗道,看不出大嫂还挺厉害的,一出手即干脆利落,不像母亲那般,担心这个不高兴,怕那个多想,结果弄到最后大家都不开心,还不如事先把话说明白。
莫语在看过各女的脸色后,低眉拉一下自己的衣衫,心想这下好了,大家都一样了,吃亏的吃不多,赚便宜的赚不多,关于钱的事算了结了吧?至于看孩子的事……这事还真是难办,以前家里有丫鬟、婆子,并没有这种问题,如今没有佣人了,这个问题也就出来了,不好解决啊!
“了结”只是莫语的想法,钱诗诗什么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贴出去五百两银子?当时给政昔买官时花了那么多,结果只收回来几十两就开始逃难了,他们小两口赔了个底朝天,如今还要再往外掏钱,他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五十 妯娌的争吵
三房那边不高兴了——
李政昔被妻子挑出来做了先锋官;置气、撒泼、耍赖;目的只有一个——不还钱!
当然;这些行为都只在吴氏跟前表现,李政然夫妇面前他们丝毫没有表露;老大夫妻俩之所以会知道这事是因为吴氏过来为小儿子说情。*。**/*
“那笔钱;我去跟他们要;你们要是急等着用钱,我这还有些首饰——”作为母亲;吴氏也很为难。
李政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母亲的话听得他糊里糊涂;莫语心里却有了数,暗道这情况不太妙;因为关于银子的事她只是想吓吓老三家,还没来得及跟丈夫说,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误会来。
好在李政然很有领悟力,在母亲说到那五百两时心里已大致有了数,对于那钱他本来是没打算要回来的,所以一直也没提,如今政昔却自己闹到了母亲那儿,弄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这件事,我来处理,母亲你别管了。”
吴氏见大儿子的神色有些凝重,担心他会把老三整治地太狠,“那些钱确实是从我手里拿的,算到你们头上好像也不太好。”
“没事,就算到我头上。”起身,从桌上的褡裢里取来两条熏鱼递给母亲——他从镇上带来的。
吴氏拿过鱼后无话可说,心道都怪那政昔那个臭小子,这么大了还不成人,可说来说去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从小娇惯到大的,担心他会被大哥揍。
李政然当然没揍小弟,都成家立业自己过活了,没道理再对他动拳脚,但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去,之前的事都不算了,从今之后,他必须学着自己去独当一面,而不是遇到事情就躲到家人身后,让家人来帮他承担后果。
李政然是这么通知他的——
“那些钱,你亲自还给我,不许再去母亲那儿为难她。”
李政然的话只有这一句,听或不听,他自己看着办。
李政昔没敢吱声,因为知道大哥生气了。
钱诗诗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在她的预计里,大哥知道后生气归生气,可怎么说他和政昔也是亲兄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才是,谁知竟会弄成这样。
这下到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来想去这都要怪二房,不是赵絮嫣嘴巴不饶人,挑起带孩子的事,大房就不会借题发挥交什么月例钱,那五百两的事也不会有人提起,而他们现在也就不必还钱了。
既然老大家动不了,那就只能把罪都怪到老二家头上,谁让她多嘴!
钱诗诗自从进了李家门,一直都守着大家闺秀的分寸,从不与人争吵,自认有良好的教养,可这次终于忍不住了,随便找了个话茬,跟老二家吵了一场,还是在吴氏房里,害的吴氏左右为难,两边都不好帮,两边都帮不上。
“大嫂,二嫂、三嫂吵起来了。”欣乐生怕被两个嫂嫂的争吵波及,赶紧躲来了大嫂这屋。
“欣乐,你去把娘叫到这屋来,就说敬文不知道怎么了,半天不吃奶。”莫语教唆小姑把婆婆渡过来,省得把她气哭了,一会儿政然回来不好跟他交代,再说一旦牵扯到了婆婆,必然会引起儿子们的关注,到时婆媳、妯娌、兄弟之间都会出现矛盾,未免把问题扩大化,还是先把婆婆摘出来,她们俩想吵就吵吧,把心里话说出来也省得憋在心里生闷气。
“你不怕惹祸进门啊?她们跑到这屋吵怎么办?”欣乐觉得大嫂的法子不太周全。
“放心吧,你三嫂不是笨人,她知道分寸的,不会跑到这儿来吵。”钱诗诗是聪明人,之所以找赵絮嫣出气,就是因为不好找她这个大嫂置气,因为她身后有李政然,他是李家大当家的,现在他们都还得靠着这个大哥,万一把他坐月子的老婆气出个好呆来,那可不好收场。
欣乐不可置否,不过仍是回去将母亲偷劝了过来——
如莫语所料,大吵完后,钱诗诗哭着回了自己屋,到是余怒未消的赵絮嫣过来哭诉,哭诉自己被欺负,哭诉自家男人不受宠,“别人”连瞅都不瞅一眼,这个“别人”指的当然是婆婆。
吴氏在一边铁青着脸,气到无话可说。
未免赵絮嫣再跟婆婆吵起来,莫语赶紧使眼色让欣乐带婆婆回去。
欣乐也气二嫂那张嘴,嘟嘟囔囔地没个停,本来有理也会给她讲到没理,赶紧拉母亲回屋,免得把她气出毛病来。
小姑子与婆婆两人一出门,莫语才吁出一口气——十根手指都数不满的小家,矛盾还真够多的,整天不消停,这赵絮嫣还真是个冲动的人,她都懒得说她了。
“好了,多大点事啊,也不怕哭坏身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赵絮嫣抹一把眼泪,“我的命怎么这么贱!自家男人不温不火的,从不知道替我出头,婆婆也不把我当人看,娘家也闹翻了,如今连妯娌都找上门来欺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二叔要是每次都帮你出头,还不得活活累死啊?”她的嘴太利,经常爱惹事,一路逃过来,光跟卖东西的小贩就吵了不下十次,她这人是一点亏都不吃,而且得理不饶人。
“吃了亏当然要吵,难道我活该啊?”赵絮嫣嗔怪一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刚把敬文哄睡,别又把他闹起来。”低头抚摸一下熟睡的儿子,抬头对赵絮嫣道:“墙上竹篮里有香梨。”赵絮嫣怀这胎之后特别能吃。
“大哥买给你吃的,我怎么好拿来吃。”
“我还在月子里呢,怎么能吃那东西?是周夫人拿过来的。”袁喜岁也是个实在人,来探月子居然带水果。
“那我吃一个。”眼角的泪都没来得及擦干净,就起身去竹篮里顺来一颗香梨,坐下来咯吱咯吱地啃起来,顺便诉说这次吵架的起因,让人哭笑不得。
一连啃了两只大香梨才停嘴,回去时,更是顺走了两个——家里还有俩闺女,当然不能忘了她们。
直待赵絮嫣离开,莫语的耳根子才算清净,想闲合眼躺上一会儿,谁知怀里的小祖宗又闹开了,爬起身边哄儿子,边冲小家伙嘟囔:“你们姓李的事真多。”
小家伙睁着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瞅着娘亲指着自己的鼻子唠叨,连哭都忘记了。
***
莫语出月子时正赶上李欣乐成婚,好在这次没上次那么复杂,只请来梁家、周家人吃了顿饭也就算了,谁让赶上这么个世道呢,只能一切从简。
酒宴上,欣乐把从孙家拿来的那两千的银票又还给了大哥,不论大哥说什么,她都不要——上次就是因为这钱才惹得家里吵架,这次她堂堂正正把钱还回来,谁也别想再说她的不是。 莫语本以为丈夫会把钱直接给婆婆,毕竟她是主母,而且这钱是欣乐退回来的,应该先给娘家母亲才对,但他没有,而是直接把钱给了她收着,让人颇为意外。
待酒宴散去,收拾完回了自己屋后莫语才向丈夫问出心中的疑问。
李政然的回答是:“这钱放在你这儿不会惹麻烦。”
莫语静下来仔细想想,也对,放在婆婆那儿就成了公家的,二房、三房肯定都盯着,到时你抠一点,我挪一点,婆婆还不好说话,这些还是其次,万一再有个分配不均,弄不好又要吵闹。放在她这儿就算是他们大房的私房钱了,他二房、三房就算眼红也眼红不到,反倒平安无事,“你就不怕入了我的口袋,等往后家里有事,我不肯拿出来?”
“我家娘子贤良淑德,用鞭子指着都做不出这种事来。”李政然把女儿抛向半空,害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
“贤良淑德……哪儿那么容易,若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肯做。”弯身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