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下面的一脚偷袭也已经得手,踢了个扎扎实实。
这两下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斤,就是块石头也打崩了。
可是人家依然巍立如山。
安然这两下子,算是白费力气了——
“天虚派的门人?奇怪,看身手,这个人顶多是个三代弟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可一个天虚派的修真人为什么要出世帮助一个地方上的大混混呢?”
附近的一株枝桠丛生的大树上,一颗乱发纠结的脑袋探了出来,眼睛眨也不眨地密切关注着前方的战局,心中疑惑。
是那个奇怪的疯子——
安然一见自己这样猛烈的攻击都没奏效,心里就有些发虚,可是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打下去。
看情形,那人好像暂时还不想还手。
于是,安然便疯了一样的出拳、出掌、出腿、出爪、出嘴、出口水……
冷峻的大汉不乐意了,打就打呗,干什么连撕带咬的,又不是吃烤全羊。更过份的是,安然不应该向他吐口水,这是一种大不敬。
大汉摆头避开了安然的一口唾沫,冷冷一笑,眼睛里泛起了令人心悸的杀意,他怒了。
“你找死……”
话还没说完,安然就被凌空举了起来,大汉就像打沙袋一样,“哐哐哐”就是三拳,安然死命挣扎,却不得脱,在空中像跳舞一般左摇右摆,大汉拳上力道大得出奇,他挣脱不开。
三拳下来,大汉一松手,安然软得像根面条一样的顺着地面名符其实的“滑倒”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一阵巨痛从胸腹之间袭了上来,遍布全身,痛得他天昏地暗——这是一种奇怪的力道,以安然的强横体质都险些被其摧筋裂骨。
“妈的,这个混蛋,竟然卑鄙的用截脉手抑住安然体内的混元天脉,太可耻了……”
远处的那个疯子在暗处狠狠地骂着,状极不屑。
得到了强大的援助,于望海又开始神气起来,重新将墨镜戴到眼睛上,兴奋地拍着那冷峻大汉的肩膀,“龙南兄弟,谢谢你了。”
那大汉一斜肩膀,打掉了他的手,“望海,你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我答应保护你五年,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儿别做得太过份,否则,我会掉头而去。还有三年,你好自为知。”
说罢,看也不看于望海一眼,走向一边,抱肩而立,甚是孤傲的样子。
于望海不敢得罪他,只是“嘿嘿”干笑了两声,然后走到安然身边,像踢死狗似的用力地踢了他两脚,骂骂咧咧地向屋里走去。
刚走到屋门口,却见已经挣开绳索的安富贵披头散发地冲出来了,手里举着一把斧子,大吼道,“你们杀了我儿子,我要你们陪命……”
于望海手底也有两下子,对付安富贵还是绰绰有余的。身子向左一闪,右脚一勾,右手一带,安富贵就摔出去了,然后,那些被安然打得鸡飞狗跳的小流氓们算是找到了出气筒,上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
打完了,于望海看了隋大驴一眼,“接下来该怎么办,你那猪脑子应该知道吧?”
隋大驴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份协议和一个印泥盒,上去就按住了安富贵的手,用印泥在他大拇指上使劲扣了一下,然后往协议上一按,这就算齐活儿了。
“安富贵,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下我看你还服不服?”
隋大驴站起来狠命地往安富贵身上踢了两脚。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告你们……”
安富贵声嘶力竭地喊着,却无济于事。身上的伤并不严重,这帮流氓也怕打出人命来,只是以震慑和装腔做势为主。真要出了人命,他们也不好收场,说不定于望海就会把他们抛出去丢卒保车。
气塞于胸,安富贵实在受不了这份折辱,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他,他不能死吧?”
隋大驴有些怕了。
“死?死了也是你打死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于望海脸上的肌肉一颤,恶狠狠看看隋大驴一眼。
“去看看他死了没有,还有那个小崽子。”
于望海一摆头,一个小流氓上去探了探安家父子的鼻息。
“大哥,呼吸很正常,心跳很稳定,生命体征都在,他们没死,只不过是昏过去了。”
看来小流氓当过医生,很专业。
“嗯,没死就好。剩下的那些死不签约的人有了这个前车之鉴,会听话一些。隋大驴,这块地的事情,我要你一个月的时间办妥,你听到了没有?”
于望海盯着隋大驴说道。
“是是,这个月我就办好……”
隋大驴点头哈腰的应着,一副奴才相。
“那我们就走了,我这些兄弟,伤成这个样子,妈的,撞了哪门子邪运了。”
于望海骂骂咧咧的往前走,路过安然的时候,没留意到昏迷中的安然忽然动了一下。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十六章 骤失老父
安然醒了,那股巨痛过后,神奇的复原能力重新让他拥有了强大的力量。他一睁眼,便看见了于望海从他身上跨过了一只脚。
伸手之间,他便抓住于望海的右腿,紧接着,他一骨碌翻身起来,轻轻巧巧地便将于望海举了起来,要故技重施将他抛出去。
于望海并没有飞出去,飞出去的是安然。
因为龙南就在不远处。
一看于望海遇险,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刻,龙南已经出现了安然眼前。
只见龙南右手掌心银芒暴闪,挥手之间,一团银光已经激射而出,“砰”,银光炸响在安然的胸腹之间,当场将他击飞出去。
这可怖的一击令安然鲜血狂喷,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伤害,即使他有着强悍的复原能力,怕是没有一个月时间也恢复不过来了。
“银焰掌,天虚派的绝活儿,真是世风日下,天虚派的门人竟然成了地方黑社会的走狗,什么玩意儿……”
旁边树上的疯子偷偷啐了一口,不屑地说道。
他丝毫不为安然担心,因为他知道,安然死不了!
击飞安然救下了于望海,龙南也嘘出了一口气,紧接着皱了下眉头。心想“糟了,恐怕这下要闯祸杀人了……”
没想到,安然只是口吐鲜血,还能支起半个身子。
望着龙南,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炽烈的仇恨。
“还好,还好,这小子倒真是禁打……”
龙南偷偷抹了把冷汗,并没在意安然可怕的眼神。
他现在只担心安然能不能死掉,毕竟,朗朗晴日下暴露身份杀人是要惹来麻烦的,倒是丝毫不担心这样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会给自己造成什么隐患——他并没把安然放在眼里。
安富贵向儿子爬了过来,父子俩满身是伤地搂在一处,悲不能遏。
“与我做对,只有痛苦与眼泪,给你们个教训,记住了……”
于望海抻抻身上的衣服,回头看了两人一眼,神气地领着人走了。
“儿子,你怎么样了?儿子……”
安富贵搂着安然,看见他大口大口地往外喷血,吓坏了。
“他没事儿,我看你才有事儿呢,气塞于胸,印堂发暗,唉,外伤不过是诱因,内在的火气与郁气才是伤人根本。
你这些年当爹当妈,心力交瘁,兼且十数年没碰过女人,心火与欲火盛极而虚,加上今次几遭折辱,恐怕,你命不长久,我也没法救你喽……”
疯子一声叹息,悄然抽身而起,身形直向空中拔起,升起五百余米之后,才横空飞掠而走,宛若神迹。
他竟然会“飞”?!——
安然卧倒在床足有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安富贵连上访告状的时间都没有,一心请医生,给安然治伤。
天照应,安然小命不该绝,虽然龙南那一记可怕的银焰掌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可是他天赋异禀,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完全恢复过来,同时心里也记下了那个助纣为虐的冷竣大汉——龙南。
他死也不能忘记龙南那一记卑鄙的偷袭,这不应该是一个隐世高手的风范。
“我要找他们报仇。”
安然瞪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从牙缝里逼出这句话。
“儿子,我求求你了,我就你这一个儿子,算了,这件事儿就算了吧,咱们斗不过他们的。告他们的状,他们有小流氓出头替罪;找他们打架,你能打过他们那个叫龙南的人吗?算了,还是忍忍过去吧,好好过咱们的日子……”
安富贵话未说完,一阵大咳,咳得脸色潮红,胸口起伏难平。
才一个月,安富贵就苍老得不成样子,刚刚四十出头的人,鬓角却平添了无数花白,或许,他真的行将就木了。
“爹,你没事儿吧……”
安然看见老爹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没事,没事……”
安富贵向安然摆摆手,勉强笑笑说道,“你饿了吧,我给你做碗面条去……”
说着,安富贵就往屋外走,走到门槛处时,又是一阵大咳,紧接着,骇人的一幕出现了,他身子摇了两摇,晃了三晃,忽然间倒了下去,倒得让人很无助,倒得让人很辛酸。
“爹……”
安然一声大叫,扑了上去,扶住了父亲摇摇欲坠的身子——
两天后。
荒坡,土岗之上。
一个简单得再简单不过的葬礼。
只有一个人参加。
安然。
除了安然,谁还敢来参加安富贵的“葬礼”呢?
他用十根指头,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生生在地面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双手的鲜血已经冻结,混合着黑色泥土的十指仿佛不再是他自己的了。
可他感觉不到疼痛。肉体的痛相比起心底的痛来,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世界上最爱他的那个人去了,他尚未成熟的心灵禁受不起这种巨大的打击,行将崩溃。
“爹,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怎么办?爹,你不要死好不好……
爹,我从小就没见过我娘,你是我爹,也是我娘,你现在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爹……”
他的心在滴血。
喃喃自语着,安然的两行泪便流了下来,然后,终于开始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
“爹,我想你,爹,你醒醒啊,爹,以后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才十六岁啊……”哭声摇天憾天,让天空更加阴沉,周围的一切都悲切起来。
偶尔,有林鸟轻啼,声音低沉,仿佛是在为安然那悲惨的命运而叹息。
“真是很感人。”
有语声传来,听起来阴森可怖,好不吓人。
第一卷 故土难离 第十七章 斩草除根
安然心里不由自主的打个寒战,缓缓转头望去。
“龙南?”
他顿时有些疯狂起来,滔天的仇恨让他忍不住想立即出手干掉他。
如果不是龙南,他非常有可能击败那些小混混,然后胜利地搬师回朝,高奏凯歌。
可是,由于龙南的出现才导致了他惨遭败绩,父亲更因为照料伤重的自己,来不及看病,也不会正值壮年便撒手西去。
“是我。”
龙南冷冷一笑,负手而立,眼中狞猛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是来杀我的?”
安然好恨,这些人太狠毒了,现在竟然要斩草除根,杀他而后快,真是蛇蝎心肠。
“杀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这要看你的自己的选择和造化了。”
安南傲然一笑,根本不把安然放在心上。
虽然安然有几分蛮力,也会两下普通的拳脚,可在他这样真正的修真之人看来,这不过是些花拳绣腿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我的选择?我还有什么选择?你这个忠实的狗腿子不就是怕我会回去找于望海报仇所以必须要杀我吗?那你来呀,来呀,杀了我呀……”
安然悲愤交加,他实在不愿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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