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命不可违,李剑心随齐掌柜上路。
“东家有何症状?怎地如此之急?”
“不瞒小兄弟,老东家中了毒,不知小兄弟能解毒否?”
“怎么,误食了有毒食物?”
“老夫也不清楚。”
“好,去看了再说。”
黎明时分,两人来到沈府。
任继发一见李剑心。便点点头:“辛苦大夫了,老东家情形不妙呢!
史敬不相信这个年轻人能解此绝毒,提不起劲头和大大寒暄。
李剑心站在床边看了沉志远。然后出手搭脉,俄顷,他抬起手,眉头皱了皱,对大总管道:解开他的睡穴。
这话一传到三人耳里。俱都大吃一惊,一个不懂武功的郎中,居然知道病人被点了睡穴当真不可小觑了他。
任继发立即拍开了沉志远的睡穴。
齐飞道:“小兄弟,这病……”
“不是病。是伤。”
这话又让众人吃了一惊。
这时,沉志远又发出了怪声,双手乱抓胸膛,状极吓人。
李剑心盯着沉志远看了看,头也不抬“点上睡穴。
任继发赶忙照办。
“有教么?”他问。
李剑心还未回答。绿萼气急败坏冲进来,哭叫道:不好啦,我家小姐……“猛然看到李剑心,便倏地住了口。
史敬急得吼道:“快说。小姐怎样了?”
绿尊边哭边道:“小姐口发怪声。双手抓紧胸口啊哟,怕死人了……”
齐飞道:“小兄弟,快去看看小姐。”
李剑心道:“替你这小姐点上睡穴,在下一会过来。”
绿萼飞也似地跑出去了,和刚要进门的红蕊撞了满怀两人同时发出尖叫。
红蕊道:“大管家怎么下来?”
绿萼道:“李郎中来了,给老爷治病。他叫我……”
没等说完,红蕊抢进内室,扑通一声朝李剑心跪下哀求道:“请大夫救救小姐,红蕊给大夫叩头了。
李剑心大急,忙让到一边:姑娘有话好说,快快请起。“
红蕊泪流满面,大夫若不去瞧瞧小姐,贱蝉便长跪在此,决不起来。
李剑心无奈,只好答应,跟随红蕊进了小组回房。
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室中,锦衿绣幕簇拥着一位红粉佳人,李剑心不禁红了脸,他生平第一道进姑娘的闺房。
沈竹青中毒未深,但内腑竟似钻进了数百个小虫,有说不出的难受,在床上翻来滚去,披头散发。衣服凌乱。不断发出呻吟。
“小姐,李大夫来了!”红蕊叫道。
沈竹青一听。侧脸看见李剑心进了闺房。自己可是一副狼狈样儿,不禁大急起来。连忙道:“出去、出去,谁叫你来的?
李剑心一怔:“不治病么?”
“不治、不治!”
李剑心看她中毒不深,延些时候也无妨,还是先把沉志远治好再说。于是不再出声,转身就走。
红蕊大惊:“大夫、丈夫,求求你不要与小姐一般见识呀!
李剑心不理,径自走出闺房。-。
绿萼不禁埋怨道;小姐也是的,人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赌的哪门子气——沈竹青叫道;不要他管,死也不要,唉呦一“她又满床乱滚。
红蕊记起大夫的活,赶忙上前点了她的睡穴,这才使她安静下来。
李剑心回到沉志远卧室,面对病人沉思起来。他想这分明是一种毒掌造成的伤势,哪里是什么病,沈东家内腑已然中毒,一般的药物已无济干事。照师尊的留言,天下各种毒掌中,以五梅阴阳掌的可能性最大。自己要以丙寅元阳神功迫毒,方才能救他一命……“
任继发打断了他的沉思:大夫,老东家这伤。还能不能治?“
他中的什么掌?
任继发不知该不该说,不免犹豫。
李剑心不悦道:“要救东家的命。却又不肯吐真言叫人怎么治?”
史敬愠道:“你只管治伤便了问那些干什么?你又不懂武功,说了有何用?”
“你怎么知道说了没用?”李剑心毫不客气。
史敬大怒:“你小子分明无法医治,却又在这里装模作样!”
李剑心反驳道:“你怎知我无法治?如此说来,你是要另请高明了?”
任继发忙道:“请大夫息怒,史兄弟关切过甚,急躁一时,乞盼大夫原谅。”
李剑心冷哼道:“在下判断是五梅真人的五梅阴阳掌,不过是想从大总管口中证实而已,又何必隐瞒?”
此言一出,任继发、史敬惊得面面相觑,这位年青大夫真邪门,竟然知道此掌来历。若不是武林中人,怎懂得这些?若是武林中人,他实在不像练过武的样子。
两人心中惊疑不定,竟没有回答李剑心的问话。
“在下说得不对吗?”李剑心催问。
任继发回过头来,愧道:“大夫说的不惜。东家正是中了五梅阴阳掌,老夫并非有意隐瞒。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望先生见谅!
李剑心不再多说。当即口授一服药剂,请齐掌柜速速前来备用。接着,动手褪去沉志远的上衣,在胸腹璇玑、膻中、鸠尾、中脘等要穴上各进一针。想了想,又在脐上扎下一针。
任继发、史敬见大夫认穴之准,实不亚于武术名家,不禁深感佩服,对沉志远的性命,又产生了希望。
李剑心则在扎完针后闭目深思,(宝鼎神丹秘籍)上说。丙寅元阳神功可以热力化解万毒。自己若中了毒,只需运起元阳神功使保无事,若救治别人则须将真力注入。
但是,对方必须经得起元阳神功的热力,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功力深厚才行。沉志远功力虽然深厚,但只是沉睡不醒,无法配合治疗。
那么,该怎么办呢?
一盏热茶时分过了,他终于想出办法_他决定先以迦叶神功的柔劲,将沉志通体内的毒质吸到针灸所刺的穴道上来,再以元阳神功焚化。只是要十分小心。免得病人皮肤被炙伤他决定先从璇玑穴上试起。
他以两指作捻针状,将伽叶功集于两指,从针尾上传递功力,双目紧盯那支细细的银针,只见一会儿的时间根针便失去了光泽,成了根黑色的针了。他接着散去功力运起了元阳神功那针一下变得通红,从外杆上散发出一阵阵难闻的腥臭气。
他成功了,不禁深深吁了气。
坐在房间两隅的任继发、史敬。只闻见室内一股难闻的气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要是他们瞧见李剑心隔物传功的内家上乘功夫,还不知要怎样惊骇呢。
半个时辰过去,齐飞将药端来。
李剑心将银针逐一拔掉,对齐飞道;齐掌柜,解开东家睡穴醒来后将药灌下。
齐掌柜伸手拍开沉志远的睡穴,任史二人忙挤过来观看。
沉志远由酣梦中醒来,先是愣了一会继而以平缓口气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青儿不知如何?
齐飞道:中午未过。小姐安好无恙。东家先把药眼下回巴。
沉志远长吁一声药有何用?
不过,他还是服了,一碗热对下肚,令他出了一身汗。顿觉周身舒适,倦意很浓不由沉沉睡去。
众人见他不减不叫,睡得平稳,分明伤势大大减轻,不禁放下了一颗心。
李剑心道:东家将息三日使好,每日照方服药,不可忘了。“
任继发听说沉志远得救,激动得老泪纵横,“扑‘地一声双膝跪下,向李剑心行大礼。惊得李剑心急忙闪在一边嘴里道:”大总管这是干什么?在下承受不起。“
史敬、齐飞也相继跪下,虎目含泪。
任继发颤声道:“大夫当世奇人,治好了当世最歹毒的五梅阴阳掌。沈大哥一条命算是保住了,我等与沈大哥同生死,救了沈大哥,也就是救了老夫等人,先生的大恩大德,任继发永世不忘!
正好红蕊进来探问老爷治病情形,见状不禁大喜,忙退出报告小姐去了。
李剑心见众人长跪不起,便婉言道:诸位再不起来,在下只好告辞了。‘_三人这才站起身来。
李剑心道:“请齐掌柜再给小姐煎一服药,只把百年人参减去一支。”
齐掌柜喏喏连声,急忙走了。:李剑心正想到小姐房中去,只见红蕊又来了,她就是来请李大夫过去的。
一跨进小姐闺房,只见沈竹青酣睡方醒一睑倦容,轻声哼着,娇喘连连,一副可怜又可爱的样儿。
红蕊道:李大夫,婢子解了小姐的睡穴、不知妥当否?
沈竹青一听李剑心来了,赶忙侧过身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相。她刚才听说爹爹已经治好。不禁又惊又喜,想不到这臭郎中果有一手,自己胸腹内难受已极巴不得让臭郎中赶快过来替自己诊治,但她原先话已说满,这会儿又怎能俯首求人?最好装作瞧不见、听不见任由他治病。要是红蕊不替她解开睡穴就好、伤治好了自己也不知道,岂不大妙?偏偏这个丫头要多管闲事,硬把自己的睡穴解了,弄得自己万分尴尬不知怎么对待这个小郎中才好。
李剑心自然不知道她满腹心事,见她侧转身背对自己,以为她还在大发小姐侨嗔,于是问道:小姐这病治也不治?
沈竹青一愣,怎么,要自己求他?这个该死的臭即中,让他烂了舌头才好,这叫自己怎么回答?
红蕊忙道;小姐,李郎中来给你治病,请小姐转过身来吧!
沈竹青灵机一动,何不顺水推舟便道“既是他想治,就让他来试试。
她以为这么说既顾全了体面,又不让李剑心小子过分难堪,真是两全其美之至。
哪知李剑心可不吃这一套,只听见他冷冷地说道:在下为人治病。是要人家相请,难道是医家要强迫别人治病?世上决无此理,所以,治与不治。全在小姐一句话“
沈竹青一听。心里真不是味儿,这臭小子怎么一出口就这么难听?一气之下,横下一条心‘不治不治,姑奶奶宁死不求人!
李剑心冷笑一声,慢吞吞地说道:“死则死不了,只是……”他故意把话顿住了。
沈竹青一听死不了,芳心登时大定,心想自己若只是轻伤,将息几日便会好转。那还怕个什么?治不治还不是一样,可千万别输了这口气才是,想到这里,精神一振。也学李剑心冷笑一声:怪不得你要治呢,原来死不了此种情形,哪个大夫都能治,姑奶奶就另请高明吧,何必定要请你?
李剑心不恼不倡,心平气和地说道:“既如此,告退红蕊绿萼急得直跺莲足,两人抢上前去把门堵了。
红蕊道:“大夫你刚才说小姐的伤无碍,但只是。只是什么?还望大夫指点。”。
沈竹青唤道“死丫头,问他干什么?让他走!”
李剑心道:听见了吗姑娘,就让在下走吧。不过。姑娘既有此一问,在下就据实回答。不瞒姑娘,你家小姐性命虽无虞,但体内毒气会慢慢浸出皮肤,此时皮肤就会溃烂,贵小姐这张脸嘛,自然也就会出些花斑,不过以在下看来,这样也好,脸上凹凹凸凸倒也好看得紧!
他这里话声才落,就听见一声尖叫,一只枕头夹着呼呼声。直奔李剑心而来,幸好绿萼纤手一抓。把枕头给接任了。
你骗人,骗人骗人!沈竹青尖叫连声。
李剑心声色不动,道:“不信也好,小姐自可心安理得。姑娘。请闪开,在下要走了。”
沈竹青手脚齐动把床板敲得震天响:让他走,让他走!
李剑心道:小姐偏爱脸上长花,就让她如愿吧。再过一会见,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