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笑倾城- 第4节

　　　　收起手机再来打量林逍然，许久不见，又长高了，眉目之间更加棱角分明，越来越有男人的样子。这个小孩也终究会长大，长成男人的模样，挑起男人应该承担的责任。好像不久前还在膝下哭闹的小孩子，一下子就长大了，恍然间时光掠影，叫人顿生感慨。

　　　　不过林逍然就是中看不中用的，枉费了一张看似温和无害、俊秀非常的脸，一说话还是一副惹人厌的样子：“你看什么看，看到你弟弟越来越帅了？心里顿时心生自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你还帅，那我眼睛才真叫长了鸡眼了。”我撇撇嘴。

　　　　“你那什么态度，学校里追我的女生可多了，她们都长鸡眼了？”林逍然不服气。

　　　　“她们没长鸡眼，你长了。”我不屑不屑再不屑，无比轻蔑地说着。

　　　　

　　　　斗嘴间，远远看到顾言晟的车子驶过来，车子还没停下来，先声夺人：“喂，你要不要我一请客，就拉上人头来宰我？而且，这个小正太是谁啊，你老牛吃嫩草？跟迟惜掰了？啧啧啧。”

　　　　林逍然也说：“姐姐，你不容易，傍大款都带成双成对的，这人，这车，啧啧啧。”

　　　　我看了一眼顾言晟，再看看林逍然，忽然觉得他们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等我们三个坐在饭店，我才郑重其事地说：“这个，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现在赖到我家过暑假来了。这个，是我不成器的哥们，现在又拿了个游戏来祸害我，害得我没心情写字赚钱，喝西北风了就要你来给我饭吃。你们俩认识认识吧。”其实，我就是带林逍然来报复的，林逍然很无敌，林逍然的嘴贱不应该只祸害我一个人。天地良心，我是本着有福同享的原则来的。

　　　　“小子，上大学的时候考到这边来吧，哥带你混，哥罩你，哈哈。”顾言晟首先发挥了一下模范带头作用，还摆起了年纪大的架子。不过林逍然是从来不吃这套的，“你罩我，我怕我吃饭都噎死。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你小孩子年轻气盛，什么也不懂。”顾言晟压住自己的火，强忍着说。

　　　　林逍然又瞥了他一眼：“纨绔子弟不懂装懂。还不如刚才那个左迟惜成熟，酷酷的。”

　　　　“”顾言晟无语，转而对我怒目而视。

　　　　我连忙憋住肚子里的笑：“这孩子就是这么个德行，顾言晟你要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然而，当陆晚尘赶过来的时候，林逍然淡定地说了一句：“老姐，你的人生只能认识男人了吗？”

　　　　顾言晟目光怜悯地看过来，扳回一局。

　　　　何以笑倾城　　第1卷　何以笑如花　　第5章　左迟惜，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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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顿饭吃的很是乌烟瘴气，因为林逍然和顾言晟谁也不肯认输，他们在嘴皮子上展开了激烈斗争。当然，顾言晟纯属是没有经验的孩子，像我这样饱受折磨的，从小就被林逍然毒舌的，早就已经习惯于被他在言语上打击，在心理上摧残了。我宁愿安安静静地躲在一边装不在，只要他别跟我说话。看到顾言晟气得饭都吃不下，我的心里一阵幸灾乐祸，低着头偷偷地笑，却瞄到陆晚尘看着我也在笑。

　　　　不过我很快就笑不下去了，因为我看到左迟惜。一天能见他两回的机会着实不多，尤其是当他还为副驾驶座上的人开门，映入我的眼帘的时候，我立刻就警觉起来了。那女人从车上走下来，姿态优雅，仪态万千，盈盈一握的腰肢看上去妩媚万千，比起我这个“野女人”不知道多有女人味。我看到那女人自然地挽着左迟惜的手臂，如此大方，这样顺手，就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左迟惜竟然还转过头去对她笑。现在谁是正牌女朋友，谁是小三？我不懂了。左迟惜什么时候对我那样温柔地笑过，我也着实想不起来了。

　　　　“怎么了？”陆晚尘顺着我的眼光望过去，低声问。

　　　　我没理他，腾地站起来，大步走过去，站在左迟惜的面前的时候，我多么希望能在他的眼里看到哪怕一丝丝的愧疚，一点点的不安。可是没有，面对我他从来都是那么镇定自若，那么从容淡定，或者说从来不会有任何的涟漪，这就是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吗？我以为他跟我一起，到底是有因为那么一点点的喜欢的。

　　　　我瞪着那个女人，跟所有愚蠢的女人一样，问出白痴的问题：“左迟惜，她是谁？你跟她为什么要这么亲密！”

　　　　“我是他的女朋友，你没看出来吗？”那个女人水蛇一样缠上了左迟惜的左臂，像是见多了我这样的傻女人，一脸的从容。

　　　　我定定地看着左迟惜，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没有道歉的意思，我只好又说：“你没什么要说的？”

　　　　左迟惜的眼神里竟然出现了一点怜悯：“小也，今天我想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我们分手吧。”

　　　　“你你的意思是，你喜欢她？你爱她？”屈辱和难过一下子涌上心头，我忽然发觉自己就像个傻子，愚蠢到了极点。在他身边那么久，从来没有看到他的用心，却还要假装没发现，这真是要多蠢有多蠢的行为。可是我一直都这样蠢着。

　　　　左迟惜的眼又恢复了平静：“不爱。我跟你在一起也不是因为爱你。所谓的爱情，只有你这样的傻女人才会相信，我从来就没有心没有爱。所以，我可以和任何女人在一起。”

　　　　我愣住了，左迟惜从来不会跟我说这些，或者说他也从来没有把他真正的内心展现给我看，我这才知道他心里对于爱情是这样的。我以前一直觉得，顾言晟那样的人就是花心，跟一个又一个女人谈恋爱，轻易被甩，或者甩掉别人。现在我忽然知道，与顾言晟那样短暂的爱情相比，原来还有一种花心是发自内心，他的内心就没有尊重爱情，就没有爱情，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只是形式而已。这才是真正的花心吧。

　　　　“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可怜我？可怜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没有爱过我？”我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泪流满面。

　　　　左迟惜不说话了，一脸默认的表情。然后他身边的女人说：“迟惜，我们吃饭去吧，不要跟这样的小丫头纠结了。”

　　　　迟惜。

　　　　“好了，左迟惜，再见。再也不见。”我用手胡乱地擦眼泪，转身回到座位上去拿包，看到林逍然和陆晚尘静默的表情，以及顾言晟复杂的脸色。

　　　　“我先走了。”我丢下这句话，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三个人有了三个不同的表现。陆晚尘站起来说：“那个，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吧，你一个人，不安全。”

　　　　顾言晟阴沉着脸站起来，走向左迟惜，不知道去跟他说什么。

　　　　而林逍然，则是若无其事地说：“这种男人，不要就不要了，没什么可惋惜的。”然后继续吃东西。

　　　　我没有说话，还是转身就走出了饭店，随便找了一条路，没有目的，就这样盲目前行，陆晚尘跟在我身后，慢慢地走着，不远不近地跟着，也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只是路过一个便利店，才问道：“想喝点什么吗？”

　　　　“冰红茶。”我红着眼睛，忍着眼泪，不想再为左迟惜的言行掉一滴眼泪，可是眼泪不听话地跑出来，一串一串，控制不住。

　　　　“好的。老板，来两瓶冰红茶。”陆晚尘温和地说着，小跑过来将一瓶递过来，自己拧开另外一瓶，喝了一大口。我偷偷看了他一眼，慢腾腾地拧开盖子，瞥见上面写着“再来一瓶”，一下子不知道该是怎样的表情：“陆晚尘，你运气真好啊，再来一瓶。”

　　　　“恩？”陆晚尘凑近看了看，又拿着自己的看了看，“跟我没关系，是你运气好才对，我这个是谢谢惠顾。惠顾了多少回了，还是谢谢惠顾。再不给我再来一瓶，我再也不来惠顾你了。”

　　　　我忍不住想笑，又觉得自己现在实在是笑不出来，哭笑不得的样子，估计很蠢。陆晚尘说：“我给你猜个谜语吧。”

　　　　“你几岁了啊，还猜谜语。”我讪讪地说，不愿意沉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两个小孩上山玩，他们翻过一座大山，看到两颗大梨树，树上结满了大梨。”陆晚尘自顾自地说，“猜两个国家的名字。都是大家熟悉的，不会是你没听说过的那种国家。猜猜看？”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我撇撇嘴，“一个是意大利，一个是澳大利亚。一个小孩说，‘咦，大梨’，另一个小孩说‘噢，大梨呀’，所以是意大利和澳大利亚。”

　　　　陆晚尘有点惊讶：“那你不也有这种爱好吗，你肯定是看过了。”

　　　　“千万别这么说，我怎么有闲心去看这个呢，这个完全是顾言晟说给我听的，你也知道，他就是那么无聊。”我觉得我跟陆晚尘的对话结合我现在的情况，似乎有点滑稽。可是跟陆晚尘在一起，总会被他所牵引，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不会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陆晚尘挠挠头：“听顾言晟说，你是个作家。”

　　　　“作家？”我嗤笑道，“我这样就叫作家，那全世界有两只爪子都是作家了。稍微码点字，以此为生罢了。”

　　　　陆晚尘笑：“你喜欢写作吗？”

　　　　“喜欢啊，不喜欢为什么要写呢。”我理所当然地说。

　　　　“能够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并且赚钱养活自己，多少人想做都做不到呢。你已经很幸运了。”陆晚尘静静地说。

　　　　我眨了眨眼：“你现在的工作不是你喜欢的事情吗？”

　　　　“广告设计？我喜欢。所以，我跟你都是幸运的人。”陆晚尘说着，露出一个魅惑的笑容，让人莫名心安。

　　　　我点点头：“可能是吧。生活生活，生下来，活下去。人生还不就是这样子，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算是莫大的恩惠了。”

　　　　陆晚尘脸上总有种微笑的表情，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同，那时候的冷漠和疏离完全没有了：“你何必那么悲观呢，每个人的人生就是那么一点点而已，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尽可能多让自己能快乐的事情。不就好了吗？”

　　　　很久以后，我想起陆晚尘跟我说过的这些话，还是略微心悸，我弄不明白，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念这种略作老成的关心。

　　　　我正要取消他一本正经，天色却瞬间阴沉下来，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是乌云密布，满目阴霾，雨水没给人任何准备，就噼噼啪啪地砸落下来。

　　　　“下雨了，找个地方躲雨吧。”陆晚尘偏过头来说，我四下一看，一眼瞥见一个书店：“去那里吧。”

　　　　“恩恩。”陆晚尘说着就要走，我却忽然抽风般拉住了他的袖子：“我觉得，失恋的时候，淋淋雨也是不错的。”见鬼，我失恋了，他又没失恋，我拉他干什么。

　　　　陆晚尘愣了一下，被雨水淋湿的头发越发清晰，显出干净年轻的模样：“你想怎么样，淋雨吗？”

　　　　“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好慌张的，从小我就不喜欢带伞，我就喜欢淋雨，漫不经心地在雨里行走，看着身边的人张皇失措，心里却是安静非常。”我又眨眨眼，“你要躲雨还是怎么样？”

　　　　陆晚尘可能好久没看到我这样的疯女人了，略一思索说：“愿为美人牺牲一把。”

　　　　“呵呵。你家住在哪里，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