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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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魂-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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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头骨上,那个十字架就在我眉心的位置,在带给我剧痛的同时,我暂时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好了,愈来愈近了,那枪声又响起,急剧的短点射。这个人是个高手,在被海伦纳这么逼近的情况下,还可以冷静地短点射,我靠听觉估计着他们的战团与我的距离,七十步,五十步,三十步,二十步……

第六章 末日之始

我大吼道:“趴下!”同时猛地扣下了扳机,我听到惨叫的声音,但这时破空声向我席卷而来,我急速地开枪,又一声惨叫,我一把将项链扯回颈骨上,妈的那十字架又烙到左肋,很痛,但这时我顾不了那么多,因为来的不是一群变异鹰,而是一群会飞的生物,并且必定不是海伦纳。就凭这两声惨叫我就可以确定,海伦纳没有这么好对付。

恢复了视力的我见到了两个如通红炭火的人形,他们惨叫着,如果不出意料,等身上的通红达到极点,他们就会化成轻烟,一点渣也不会留下。但我没有空去理会他们,因为一记重击已将我远远地击飞,三四个苍白而俊美的男子笼罩在黑袍里,向我冲过来。

他们的速度,极快,一点也不比轻盈的我差。而这时,哪怕我战意高昂,在空中没有落地就开始装弹,也只来得及倒出两个弹壳。有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已和身扑来,他身上洋溢着杀气,让人胆战的杀气,死在他手下的人不知有多少,才能铸就这样的杀气。

他嚎叫着张开嘴,露出四颗长长的獠牙,吸血鬼,不用谁来告诉我,从二十世纪到现在,所有的影视作品和游戏里,吸血鬼就是这个样子!那个和他们一路纠缠厮杀到这里的人,穿着一身作战服,戴着沉重的全防护头盔,他冷静地又一次短点射,把离我最近的这只吸血鬼胸口打出一个洞来。

接着,我马上明白了这个高手怎么会一路厮杀到这里。只过了大约不到一秒的时间,那只吸血鬼胸口的洞又恢复如初了,不过,他完了。因为我已装好了弹合上了枪管,对着他扣动了扳机。

这个世界也许颠覆了核爆前的许多规则,但它也有自己的规则。

比如说,这只吸血鬼马上被我的银霰弹轰成了一个通红的人形。

但马上我就有麻烦了,我的感觉很不好。因为有三只吸血鬼缠住了那个戴着全防护头盔的军人,其他两只吸血鬼围住了我。那名军人真的是高手,他独自对付三只有不死之躯的吸血鬼,居然一点也不落下风,甚至还可以踹飞一只吸血鬼,卸下打光的弹夹,然后把一个吸血鬼来个过肩摔。现在他已上好新的弹夹,把第三个吸血鬼打得浑身是洞地后退了,可惜他手上没有一件可以将它们致于死地的武器。

虽然我有,但我的猎枪里只有一发子弹了,也许我扣动扳机以后可以干掉围着我的一只吸血鬼,但余下的那只绝对会把我的骨头拆散。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决定,那两只吸血鬼冷冷地望着我,似乎在下命令一般:“放下你的武器,低贱的灵魂。”“从远古至今,从所未有!你怎么敢,和高贵的血族对抗?”

他们说的不是中文,但我偏偏能听懂。我不再犹豫了,也许是面对海伦纳的那种无力感让我羞愧,自那以后,对于威胁,我唯一的反应,就是干掉他!那只这几天一直跟着我的变异狗,似乎通晓我的心意,在我扣动扳机的同时,它一下子就把另一只吸血鬼扑倒在地。

这就太简单了,我收起猎枪,不再理会那只中了银霰弹变得浑身通红,在那里蹒跚舞蹈的吸血鬼,拔出左轮手枪顶在那个已制服变异狗的吸血鬼头上,他本来已张开那长着獠牙的嘴,要去咬那头变异狗。

那吸血鬼回过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我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修长英俊、包裹在黑袍里的青年已从眼前消失,我下意识地伸出左手在空中一掏,却捉住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一只蝙蝠。

我的手骨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明显来自于不停扭动的蝙蝠,它硬生生地要把我紧握着的手骨撑开。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只蝙蝠已从我的手里挣开,几乎凭空出现一样,那个刚才不见了的英俊年轻人又出现在我眼前,我的手愣在半空,这时不由自主地一插,正好插入那个张开嘴向我咬来的脑袋。

一股狂暴的力量涌入我的体内,简直如同把一锅滚烫的毛血旺灌入嘴里一样,我哆嗦着打起了摆子。这一次跟以前不同,不是那种充实而饱满的感觉,我觉得那股力量所过之处,我的骨髓都在沸腾。我全身颤抖着,痛苦得无法忍耐,咆哮着号啕起来。

那三只本来在围攻那军人的吸血鬼吓得脱离了战团向我这边望来,那军人以为我受伤,着急地叫道:“撑住!”说的是中文,我不知一时之间从哪来的力气,将手里的白银手枪向那军人一抛,吼道:“用这个,干掉他们!”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前情提要:

在核爆之后的世界上,光秃秃的骨架子也可能拥有生命,拥有情感,也会爱人与被人所爱。秋风这具人型骷髅,刚遭遇生命中第一段爱情,却因爱人被辐射尘感染,即将尸化成腐尸,而不得不对着她的头颅扣下扳机……悲痛尚未过去,新的危机又已到来。腐尸的战斗力在不断增强,吸血鬼也加入了这场末世战局,身处命运旋涡的秋风,终于要面对自己的宿命……

第七章 吸血童

当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有湿漉漉的舌头,不停地在舔我的头骨。我本来想伸手推开那只变异狗,我是一个有极重洁癖的人,重到可以剔尽自己全身腐肉,实在很难忍受一只狗的口水涂在我头骨上。

但我终于没有抬起手,因为我听到布鲁斯在说话,我想听听他在说什么。我很想杀他,真的,老实说,不单单因为他说话的样子让我讨厌,更因为他踹他老婆左照的那一腿,让我很不爽。没有杀他只不过为了坚守自己的人性,只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会立马干掉他。

“阁下,那位骷髅绝对不是邪恶的,他会说中文的,很可能是被那些邪恶的腐尸弄成这样子的。我们,是他杀了腐尸以后救下的。”布鲁斯战战兢兢地说着,我心里骂了句粗口,为什么这混蛋不鼓动别人来杀我呢?这时又听他说,“他是个好人,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没有他的保护我们到不了大使馆……”原来是为了这个。

但毕竟我现在没有借口杀他,只好推开变异狗,坐了起来。那头变异狗很开心地扑过来,它在撒娇,我一下就被它扑倒在地。被一头牛犊大小的变异狗压在身上撒娇,不是一件好受的事,但它刚刚和我一起作战,我实在也不忍心对它太冷漠。

终于把它从身上弄开,我发现额头上有一条黄色的东西飘来飘去,一把扯下来,是一张黄裱纸,上面写着千年不变的“急急如敕令”一类的文字。我站起来,走去车后厢,开了一瓶水洗掉头脸上那条变异狗留下的口水。

“厉害啊!”只听身后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说,“张天师的定尸符都搞不定你?”她说的是纯正的汉语,稍带点湖南口音,我听着很亲切。

我转过身,她也坐在黑暗里,看清了摘下头盔的她,我有点失望。因为男人总是希望多认识美女的,她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了,长得很粗线条,大约是和我那些老哥哥一个年龄段的人,她手上捏着半截烟,烟头熟练地笼在袖子里。

她对我说:“喂,你到底是什么?人?还是啥?怎么半边头骨上还有纹身呢?不过谢了,刚才我被他们缠得没空掏出符纸,要不是你帮忙,等我打光子弹就麻烦了。靠!你也会吸烟啊?啊哟妈啊,笑死我了。”这人真是没心没肺,整一个傻大姐,我被她郁闷到了。

她把我的烟盒劈手抢了过去:“你这家伙还有好烟呢,得,你请客吧,抽你的。喂,你男的女的?”“喂,你多大?”“喂,你怎么弄成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我这时才发现,玛丽亚也许不是很烦,海伦纳也许不是真的很可怕。等无奈的我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一一写出她要的答案,她却说:“这么小?你得管我叫姐姐!快叫!叫吴姐姐!哦,对了,你说不了话,你得很愤怒才能说话,那你写,写‘吴姐姐’!”我觉得要疯掉了。

又过了一会,吴姐说:“喂,我要走了,问你个事,你在这废墟里,有没有见过一个肥仔?身高大约一米八,比你高点,肥头大耳,浓眉大眼的……是啊,我要找他,我出来就是来找他的。”我摇了摇头,但也许我不想她就这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说着故土的语言,我那颓废的郁闷能稍稍缓解。于是我用树枝在地上写:能否说清楚来龙去脉?我也好为你留意。

也许她傻乐的外表,只不过是装出来让自己开心点罢了,被我这么一问,她犹豫了一下,坐了下来,一脸的秋霜:“你知道不,我都离开军队好些年了。”她说话,总这么断断续续,过了好一会,才接上一句,“第一次核爆以后,北京、旅顺、上海大量的军人殉职死亡,我们这些离开军队多年的特种兵,被重新召回,然后第二次核爆,整条沿海线全成为无人之地了。没了,全没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知道如果沿海线的城市都没了,那我的故里也不会幸免,泪水忍不住,淌了下来。这时又听她说:“各大国这时才发现,并没有哪个有核国家发射了核弹,而这次世界性的核爆,是被核捆绑的自动程式执行的。那么,第一枚核弹是谁发射的?可以查出那枚核弹是从某岛国沿海发射向朝鲜的,但这个岛国四岛已经有三岛陆沉,幸存的人都迁向非洲,朝鲜的政府会怎么做?全世界都知道的,他们再疯,总不可能自己去捅火药库,然后陪葬玩儿吧?”

她的思绪很乱,东一句西一句的,过了一会,才说到重点:“我们这二百人的退役老兵,被派到美国执行一个维和任务,不要问我什么任务,我不是该知道的人。我只知道在我们被近百只变异螳螂突袭时,两位担任指挥者的老兵,引爆了身上的战术核手雷,为我们断后。这两位老兵来到美国,就一直在找一个人。他们的家乡在沿海,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于是我们活着的一百多个兄弟,轮休放假时就划出区域,希望能在这片废土上,找到那两个老战友在找的人。今天你不碰到我,应该也会碰到其他人的。”

说着她扔了一个密码锁给我,这个拇指大小的东西,是一种很便宜的密码锁,她说:“那两个老战友,执行任务前做了一百多个这玩意,让我们帮着找人。唉,其实我们都知道,找不到人了,哪能找得到?不过轮休在基地里也是无聊,想起家人,心更慌,还不如出来走走,也算尽人事。”

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咬了咬牙掀下了那密码锁,那玩意开始闪烁,然后在黑夜里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天啊,我把整只手骨肘部以下都插入土里,才能让自己不号啕发狂,那个全息投影,竟是我的两位老哥哥!

“秋风睡了该怎么说?”投影里戴着眼镜的胡老哥,笑眯眯地问。我对着密码锁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肥猪秋了。”这是以前大家在一起玩,没事常开的玩笑。密码锁闪了一下,第一个灯变绿。

吴姐在边上惊讶地说:“这么儿戏的密码?”我没有心思理会她,看上去儿戏,但除了我和几位老哥哥,其他人在三秒内是绝对给不出答案的。这种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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