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紧靠在一起的力量,蚂蚁们最终一个个地撑住了一块漂流的平台,几个回合以后,它们终于再次上了它们的船。
大家救回其它蚂蚁,又逮住了几个冒犯的尺蝽。
在吃掉它们之前,103号审问俘虏为什么要组成乌合之众来袭击,准都知道它们是独行的种群。一个尺蝽说这全是由于一个家伙的缘故,一个被它们叫做“缔造者”的尺蝽。
“缔造者”生活在一个水流非常湍急的地方。在那儿,尺蝽们只能滑一点点的距离,然后就必须很快地抓住芦苇,因为假如不这样的活,水流就会把它们冲走。“缔造者”被告知说它们应当把精力投入到与水流的搏击之中,然而没有谁知道这水流导向何方。“缔造者”下决心宁可让水流冲走,也不躲在芦苇后面过日子,邻近的所有尺蝽都预言说它必死无疑,因为湍急的河流会把它抛日悬崖。“缔造者”固执地什么也不管就出发了。正如它的同属所预言,它被卷走了,颤沛流离,踉踉跄跄,被弄得鼻青背肿,但它死里逃生了。河下游的滑冰者看到它经过,认为具有如此勇气的尺蝽真是一位楷模。它们推举它为头头,决定集体地生活在一起。
103号公主自忖:单单一个个体就足以改变整个种群的行为,这个溜冰者发现了什么。不再害怕水流,不再紧抓一个想象的安全。让自己被卷向远方的同时,很可能有撞得头破血流的危险,然而,它终究还是能够改善自身、同时也改善了所在团体的生存条件。
懂得了这一点使公主又恢复了勇气。
15号凑了过来。它想把尺蝽吃掉,可是103号公主制止了它,说应该把它放了,让它与它刚刚社会化了的尺蝽们团聚。15号不理解为什么要赦免它,这是一只尺蝽,味道很好的。
也许我们应该找到它们了不起的“缔造者”后再把它杀掉。它又说。
其它的蚂蚁同意了。假若那些尺蝽开始群体作战,而蚂蚁们现在又不中断它们的话,几年以后,它们就会建立自己的湖城,成为河流的统治者。
103号非常清楚这一点,然而它说,无论如何,每一个种群都有自己的机会,要防御未来并不是靠去摧毁竞争者,而是要比它们走得更快。公主以它的新性别做挡箭牌,来为它的同情辩护,但它知道这是源于与人类接触太久而变性的新证明。
103号公主知道自已心头有一个疙瘩。以前,它已经有了自私主义的趋向。由于性别而大大增加的辨别力只是加重了它的缺点。通常,一只蚂蚁总是联结在集体精神之上,极少从中脱离出来解决“个人问题”的。不过,103号似乎经常脱离集体精神。它生活在它的肌肤内,它的灵魂中,在它头颅的桎梏中,并且不再为群体思考而努力。假若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它很快就只想着自己了,它会像“手指”一样以自我为中心。
5号也感觉到了,“绝对交流”时公主总是拒绝让别人查看它脑中的任何区域。它不再玩集体游戏了。
但是去做这些思考却并不是时候。103号公主往意到睡莲船的花瓣帆嗤嗤作响。要么是有风,要么是……它没在快速前进。
一切都处于最佳状态。
几个了望手爬上睡莲花瓣的最高点。上面,速度感更强了。触角和脸上所有的毛都像草一样压倒在后面。
公主有理由不安,因为,远处出现一堵冒着气泡的墙;以它们前进的速度看很难避开。
但愿不是瀑布。那只蚂蚁想。
87、为第二次演出前进
朱丽和她的朋友们小心翼翼地准备着第二次演出,他们每灭黄昏上课后都相聚在排练场。
“我们没有足够的原创歌曲,要被迫两次唱那些相同的作品来保证演出的正常进行真是蠢透了。”
朱丽把《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放在桌子上,所有的人都俯了上去。小女孩翻着书页,标出可行的题目:《黄金分割》、《蛋》、《监察处》、《精神圈》、《赋格艺术》、《通月之旅》。
他们试图改编那些作品,用最简单的方式把它们转变成音乐。
“我们要把乐队名称换一下。”朱丽说。
其他人都抬起了头。
“‘白雪公主和七矮子’”,这有点幼稚,不是吗?”她说,“而且,我不喜欢这种分别:白雪公主和七矮子,我情愿是‘八个矮子’。”
所有的人都想看看他们的女歌手想怎么样。
“《蚂蚁革命》,这是最成功的歌曲,大卫曾建议这样命名我们下一次的演出,为何不同样用它来命名我们的乐队呢?”
“蚂蚁?”佐埃撅嘴道,
“蚂蚁……”莱奥波德重复念着。
“很动听。现在已经有甲壳虫乐队了,又叫蟑螂,很恶心的昆虫,然而它却没有阻碍这4个家伙非凡的成功。”
姬雄自言白语道:“蚂蚁……蚂蚁革命……对,这里有一定的协调性。可为什么偏偏耍这些昆虫呢?”
“干吗不呢?”
“蚪蚁,人用脚、用手指就可以把它们压得粉碎,而且,它们一点也不好玩。”
“那就选些漂亮的昆虫吧,”纳西斯建议说,“把我们叫做‘蝴蝶’或是‘蜜蜂’怎么样?”
“个吗不叫‘螳螂’呢?”保尔说,“它们有滑稽的脑袋,印在唱片盒上效果一定好。”
每个人都推出自己最喜欢的昆虫。
“鼻涕虫,这样我们就有了一个宣传词:我们在擦鼻涕,擦着擦着,我们就成了鼻涕虫!”保尔说,“从此以后,出示手帕就成了联络听众的标记。”
“嗯,为什么不叫‘牛虻’呢?这样还可以在节拍上玩玩文字游戏。”纳西斯嘲讽地说,“类型有:‘哦,牛虻,暂停你的飞行。’或者‘现代牛虻’再或是‘献给周末的美丽牛虻’。”
“瓢虫。这样的话可以说是‘花媳妇’。”
“熊蜂,”弗朗西娜说,“熊蜂,一个令您震撼的乐队。”
朱丽装出伤心的样子。她坚持说:“不行!正因为蚂蚁是如此的不足挂齿,所以它皇具有最好的参考价值。我们要把一种先天鲐毫役劲的昆虫蹙得有趣起来”
其他人并没有被真正说服。
“《相对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里有大量关于蚂蚁的诗和文章。”
这一次,证据出来了。假若他们要全速创作出新歌曲的话,当然要选择在百科全书中最现成的题目。
大卫让步了:“我同意‘蚂蚁’。”
“蚂蚁,不管怎么说,是很上口的两个音节。”佐埃承认。
她用几种语调念着:“蚂蚁,蚂蚁,我们是蚂蚁,我们是‘妈咪’。”
“写到海报上去!”
大卫坐在排练厅的电脑前,他好不容易在绘图软件中找到了像羊皮纸一样的结构,又为最初的几个单词选择了粗红的螺旋形大写字符,其它的则用白底黑字小写字符。
他细看着《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封面上的图画,画面上,3只蚂蚁呈Y形排列在圆圈里的一个三角形中。只要用绘图软件复制一下就行了,乐队的标志准备好了。
他们俯在电脑上。上面,他们题上“蚂蚁”,下面一点,括号括上“白雪公主和七矮子乐队的新名称“,以便让他们原来的崇拜者认出来。
在底下:“4乐1日星期六,枫丹白露文化中心演唱会。”然后是粗体大号字:“蚂蚁革命“。他们端详着所获得的效果,荧屏上,他们即将帖出的海报完全象是一张古老的羊皮纸。
佐埃在校长的彩色复印机上复印了2000份。姬雄叫他的小妹妹负责跟她的同班同学在城里张贴。在给他们提供音乐会噌票的条件下,小孩子接受了,然后便与她的朋友到工地墙上和商店门口贴海报去了。这样,人们有3天的时间来买票。
“把整个演出准备好。”弗朗西妮叫道。
“配上烟火和灯光,搞出特殊效果。”姬雄更加苛求。
“我可以做出一本1米高的泡沫书。”莱奥波德说。
“中间配上可以活动的1页,再加上幻灯片,人们会以为它任翻页。”大卫确信地说。
“太棒了!我负责做一个至少2米的大蚂蚁。”姬雄允诺。
保尔建议根据每一首歌曲的独特气氛洒上与之相适应的香水,他自认为在化学方面已有足够的知识来创造一台有一般芳香的管风琴,从熏衣草的芳香到土地的气味,从碘味到咖啡味。他希望每一主题都这样转换真正的嗅觉背景。
纳西斯则要设计出花俏的衣服,构想出突出每一首歌的面具与化妆。
排演正式开始了,“蚂蚁革命”的演奏让大卫头疼,他显然没有调好音。他们注意到在电流声中还有一阵噼啪声,他们走近扩音器,想校准一下,却发现有一只蟋蟀受发热的变压器吸引而停在那儿。
大卫有了主意,他用一根竖琴线把小麦克风固定在那只昆虫的鞘翅上。保尔调好音频。于是很快就得到一种唧唧作响的奇特效果。
大卫叫道:“我想我们终于找到了‘蚂蚁革命’最完美的独唱音乐家了。”
88、百科全书:未来属于演员
未来属于演员。为了让人尊重,演员知道去模仿愤怒。为了让人奉承,演员知道去模仿爱情。为了让人嫉妒,演员知道去模仿欢笑。所有的职业都被演员渗入。
1980年,罗纳德·里根当选为美国总统,让人最终认可了演员的统治。有思想或懂得怎样去统治并没有什么用处,只要置身于一群撰写发言稿的专家纽中间,然后在摄像机前扮演一下他的角色就够了。
而且在大部分现代民主制度中,人们不再依据政治纲领来选择候选人了(大家都知道得很清楚,不管怎样,允诺的东西没有义务一定要做到,因为国家有一个不能倾斜的总政治),而是根据他的姿态、他的微笑、他的声音、他的衣着方式,他时采访者的亲切和机智的语言来选择。
在所有的职业中,演员都不可避免地取得了一席之地,一个扮画家的好演员能够把一件单色的画布说成是艺术作品而让人信服。一个扮歌唱家的好演员不需出声唱,只要得体地说明一下歌曲简介就行了。演员控制着世界。问题是由于把演员推向了前头,形式就比内容更重要了,表象走到本质前面。大家不再去听人们所说的东西,只是乐滋滋地看着他们在怎样说,说话时的眼神如何,他们的领带是否与口袋搭配。
那些有思想但不懂如何去表达的人渐渐地被排除出竞争之外。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89、随波逐流
瀑布!
蚂蚁们大惊失措,竖起它们的触角。
沿途陡峭河岸的河水一直都是懒洋洋的,直到现在都还在把它们轻轻摇晃。然而,突然间,一切都加快了速度。
它们进入了急流之地。
卵石堆的起伏不平形成一条白色泡沫的雉堞线。震耳欲聋的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在这种速度下,睡莲粉红的帆震颤着格格作响。
103号公主的触角胡乱地贴在了脸上,打着手势指示最好从左面过去,看上去那里的水流翻腾得较不剧烈。
它们请后面的龙虱飞速划水,那些最大的蚂蚁抓住长长的小树枝,用大颚紧扼着作挠钩,把握船的方向。
13号掉进了水里,大家好不容易才把它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