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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蚂蚁革命- 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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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3号公主过来看,并肯定地说,艺术就是这个样子。它现在想起来了,艺术,就是制造那些没有什么用,但又跟已有的东西很相像的图像和物体。
  “艺术就是再现自然。”7号越来越有灵感地概括说。
  蚂蚁们刚刚解决了“手指”的第一个秘密。还有“幽默”和“爱情”要它们去发现。
  7号战士狂热不已,更深地沉缅于它的工作。艺术中最妙的东西就是:你发现得越多,就会出现越多引人入胜的新问题。
  7号寻思着怎样体现出所处环境的深度效果。它也思考着如何把周围的植物背景凝固在它的画中。
  24号和10号听着103号公主给它们讲“手指”。
  眉毛:
  “手指”的眼睛上有某种与之相配的、很实用的东西,那就是眉毛。
  它是悬垂在眼睛上,用来阻挡雨水的一条毛线。
  但这样还显得不够的话,那他们还有另外的东西:他们的眼框比颅骨要稍微陷进去一点,使雨水在周围落下,而不至于掉进里面。
  10号记录着。
  但观察仔细的103号公主说这还不是全部。
  泪水:
  “手指”的眼睛还有泪水。
  这是一种用来润滑和清洗眼睛的眼水注射系统。
  眼睑,一种每5秒钟就眨一次的可动帷幕,使他们的眼睛能够永久地覆盖着一种可以润滑表面、阻挡灰尘、风雨和寒冷的敏感薄皮。
  这样,“手指”就有一双不用擦舔,永远洁净的眼睛。
  蚂蚁们试着去设想”手指”的这般非常复杂的眼睛。但它们都想像不出如此复杂的器官。
  119、腐烂吧
  森蒂娅和她的女儿玛格丽特睁大着眼睛在看电视。今晚由森蒂娅执掌遥控器。她换台的频率要比玛格丽特慢,毫无疑问,有更多的东西让她感兴趣。
  673频道。广告。“吃酸乳酪!吃酸乳酪!吃酸乳酪!”
  345频道。时事报道。国内政治:政府宣布失业为国家头等大事,要把与这个灾难做斗争当作首要任务。
  622频道。娱乐。“思考陷阱”:“用6根火柴,你能排成8个等边三角形吗?请您来,拉米尔夫人,给您的提示是:动动脑筋就行了。”
  积累了一定的无头无尾的信息以后,马克西米里安和他的家人一块进餐了。那晚的菜肴有快速冷冻比萨饼,韭菜鳕鱼脊肉,餐后点心是酸乳酪。
  马克西米里安让妻女坐在她们的小砂锅前继续吃,说自己还有工作要做,便把自己关到办公室里了。
  “马克·亚韦尔”建议他开始新一局“进化”。局长把冻啤酒放到一边。建立了一个典型的斯拉夫文明。一直进行到1800年,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1870年,他却被希腊军队打败了,因为他在建城防的时候迟了一步;而且,在他腐败政府的蹂躏下,人民的道德水准也到了极其低下的地步。
  “马克·亚韦尔”提醒他说有骚乱的危险。要么派出警察去制服反抗者,要么是增加喜剧去放松人们,减轻压力,只有两种选择。他在游戏本上记录道:喜剧家能够帮助他们拯救危险中的文明。他甚至还添上说:幽默和笑话不仅能在短时间内收到治疗的效果,而且能够完整地拯救文明。他后悔没有将来一日一笑中穿游泳衣的象的故事。
  但电脑却明确地说:假若戏剧能提高消沉的人们的道德水准的话,同时,它们却让人们减少了对领导人的尊敬。越让人们开心,就越是在嘲笑当局权力。
  马克西米里安还在记录。
  电脑拟着本局小结,它另外还强调说,他必须养成围攻敌人堡垒的习惯。没有弩炮,没有装甲车,他在进攻中损失了很多兵力。
  “我看你神色焦虑,”电脑说,“还是那个森林金字塔的事吗?”
  像往常一样,马克西米里安对这部机器的才能感到惊异,它只要在自己内部组织一下就能够跟人谈话。
  “不,这次让我头疼的是一个中学的骚乱。”他几乎不由自主地在回答。
  “你想要我谈谈吗?”“马克·亚韦尔”的眼睛占满整个屏幕,问道,以示它的听力水平。
  马克西米里安深沉地搔搔下巴。
  “很有趣,因为我在现实中仅有的问题是‘进化’游戏中的问题:对城堡的围攻。”
  马克西米里安诉说了他在学校的麻烦,电脑建议与他一块研究一下中世纪的攻垒史。在调制调解器的协助下,那部机器接通了历史百科全书的网络系统,向他发送出图像和文字。
  令马克西米里安惊奇的是,进攻城堡所需的战略要比看武侠电影想像的要复杂得多。从罗马时代开始,每个将军就寻找着各种办法来进攻城墙或堡垒。这使他惊讶了,炮不仅仅只用来发弹。这种破坏力太有限了。不,弩炮更大的好处是用来使守城者的士气低落。攻城者向他们几桶几桶地发射呕吐物、屎尿。他们还利用生物武器,在水井中放上带疾病的动物死尸。
  另外,攻域者还在城墙下挖出地道,用木头撑住,填满柴薪。到一定时刻,他们便点上火,地道塌了,同时也使城墙倒塌了。那时只要利用这种出其不意的结果冲锋就是了。
  攻城者也使用热烫的弹头,给人一种“发射红弹”的感觉。它们虽然杀伤力不大,但不难想像,大家时刻都在恐惧着,担心从天上掉下来一颗烧着的弹头,落在自己头上。
  马克西米里安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屏幕上的图像。有一千多种攻城技术,在我们时代,该轮到他去发明一种适合攻克混凝土四方形学校的办法了。
  电话。省长想知道骚乱的情况。里纳尔局长告诉他说情况很好,游行者关在学校里,被警察包围着,一个人也进不去,也没有人能够出来。
  省长赞扬了他几句。他只担心这个玩笑别开大了。首要的是不要让骚乱发展下去
  里纳尔局长道出他打算施行一个进攻技术,把学校拿下来的企图。
  “万万不可。”省长不高兴了,“你们不是想把这些小捣蛋变成殉道者吧?”
  “但他们说要颠覆世界,要进行革命。区上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帕西欧娜利亚的演讲,弄得人心惶惶。而且,他们的音响没日没夜地妨碍大家睡觉……”
  省长坚持他“任其腐烂”的理论,、
  “假若能利用这种策略:‘顺其自然,任其腐烂’的话,一切都会不了了之。”
  他认为,法国人所有的才华都凝结在这一格言中:“任其腐烂”。正是任葡萄汁腐烂,人们才得到最好的酒;正是任牛奶腐烂,人们才造出了干酪;甚至连面包也源自于面粉与酵母的混合所产生的真菌。
  “任其腐烂吧,亲爱的里纳尔。这些顽童们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另外,所有的革命都会自行腐烂。时间是他们最大的敌人,它会使一切都发酵。”
  省长强调说,每次里纳尔派手下去冲锋,都会把被围者搞得更加团结一致。别去管他们,他们就会最终内讧;就像关在盒子中的猫群一样。
  “你知道,我亲爱的里纳尔,要群居很难,一个房里多于一个人,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了。你很明白,哪有夫妻不吵架?那么想想,500个人怎样生活在一所封闭的学校里!为那些水龙头漏水、偷盗、电视频道和因不能忍受别人在旁吸烟的事情,他们应该已经在吵架了。要群体生活是很艰难的,相信我,那里很快就会成为地狱。”
  120、不能袖手之时
  朱丽来到生物实验室,把所有的小药瓶打碎。她放掉那些做实验品的小白鼠、放掉青蛙,甚至连蚯蚓也放了。
  一块玻璃碎片割破了她的前臂,她把渗出皮肤的血吸掉,然后又跑到教室里。历史老师曾在那儿激起了她去创造那能够改变世界的非暴力革命。
  只有在这荒凉的教室里,朱丽才把《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中有关革命的段落浏览了一下。
  历史中的一个句子使她心头一震:“没弄清过去的错误就仍会再犯。”
  她翻着书页,寻找着所有用得着的经验,也该学一学别人是怎样成功,又是怎样不成功的,并把它借鉴到自己的革命中去。怎么能让这些以前的乌托邦者死得毫无价值呢?怎么能够不借鉴他们的失败或创举呢!
  朱丽贪婪地读着那些有名的革命,同样也读那些不出名的。埃德蒙·威尔斯好像特意地去编过目录一样。成都革命、童子十字军……成熟点的:莱那尼的阿米石革命和帕克群岛的长耳革命。
  革命,归根到底,是另一种方法——一种不在学位证上记录,但却能像毕业会考一样学到东西、而又有趣得多的方法。
  她想做一下笔记。书的末尾有几页空白纸,头上写着:“在这里写上你自己的发现,”
  埃德蒙·威尔斯把一切都想到了。他写出了一部真正能够互相交流的作品。你先阅读,然后由你自己来写。
  现在她对这本书如此的敬畏,以至虽然允许她用钢笔直接写在百科全书上,但她却总也不敢:“朱丽·潘松题:怎样成功地实行一次革命 枫丹白露学校经验附录一。”
  她记录上她所得到的经验和对未来的打算:
  革命常规l:摇滚音乐会能够发出足够的能量,能够足够广泛地同化大众,引发典型的革命群众运动。
  革命常规2:单单一个人不足以管理好一群人。所以,革命的首领不是一个人,而应该是至少有7至8个人,这样做是为了有时间去思考和休息。
  革命常规3:可以把群众分成可移动的组来进行作战,每一组的首领都要有与其他首领快速联系的方式。
  革命常规4:成功的革命必然会引起嫉妒者。要不惜一切代价地避免革命从创立音手中脱开。即使别人不明确知道什么是革命,也要让他们完全知道什么不是革命。我们的革命不是暴力的。我们的革命不是教条的。我们的革命不同于以前的任何一次革命。
  她真的那么肯定吗?她删掉最后的这句话。假若能在以前的革命中找到一次合意的,她还是很愿意去与之类似的,但以前的革命有“合意”的吗?她从头开始重新读《相对与绝对知识百科全书》。她从来没有做过如此勤奋的学生。她用心学习着其中的章节。她研究斯巴达克斯革命、巴黎公社、法国的1789革命,俄国的1917年革命,印度的西帕革命……
  革命有一螋规律。在那些革命的开始,通常都只有崇高的感情。然后,总会有一个卑鄙狡猾的家伙冒出来,利用大局混乱来恢复大家的激情,建立自己的专政。那些乌托邦者则在斗争中被杀掉,成为做卑鄙小人温床的殉道者。
  朱丽忖度在这个世界上,没什么道德可言,即使在革命中也一样。她又读了几个章节,心想:假如有一个上帝的话,它应该是全然不去管理人类的,给他们那么多主宰的自由,允许他们履行这么多的不公正!
  现在,她自己的革命是个刚出生的小宝贝,必须防犯里里外外的篡权者。第一天,她已经疏离了那些投机分子,但她知道,其他的投机者随时都有出现的危险。在甘甜的奢侈之前应该显现出艰涩。推理推理再推理,她终于得出了艰难的结论:临时政府还不允许施行民主的安乐。显示强大是一种责任,哪怕是让同盟者逐渐学会自我管理,以后再逐渐放松缰绳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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