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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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奔雷小剑-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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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湖老人却忽地一怔,原来方洪说这话时,只见他煞气直透天庭,竟然比那梅儿,杀孽更重!这一双少年,将来皆将奔雷剑练成了,岂不也就是江湖一大杀劫!
  镜湖老人虽然惊而叹,但自这日起,便也开始传授方洪的奔雷剑法。那方洪一者生具异禀,性又淳厚,急母难,切父仇,如何不朝夕勤勤苦苦地练剑,又有那梅儿从旁相助,日夕切磋,前后更能融会贯通,较之那梅儿开始之时,又更事半功倍。那梅儿生长幽谷之中,一直伴着个老头儿,生活了这些年,况她又已豆蔻年华,含苞欲放,情窦渐开的时侯,突然来了这个伴儿,其快乐可知,那有不争强好胜的?是以,朝苦夕练,在梅儿睡觉了以后,方洪半夜也偷偷摸出洞去练,这一来,哪会不一日千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晃过了三年,花开花谢,春去夏来,那邛崃山虽仍长年雾锁云封,并无半点变易,但这谷中的一双小儿女,却皆已长大成人,方洪哪还是当年随苗金凤遁走荒山时的,那么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早已长成了个英姿洒洒,朗朗如玉树临风的少年,那梅儿更出落得羞花闭月,真个是意态幽花姝艳,肌肤嫩玉生香,回眸盼,百媚生,行一步,朵朵莲,真个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美人儿。
  “哈哈!”那镜湖老人近些时,整日里笑口常开,望着眼前一双佳儿佳女,能不高兴,便他也费了一十二年,才能练成的奔雷剑法,不料那梅儿才二年得了剑法的十之七八,剑走时虽尚不致于地动山摇,但已能风雷并发!
  那方洪,镜湖老人更是有时不住掀长须大笑,不单是英俊,而是这奔雷神剑,眼看将由他这眼前翩翩美少年的孙儿,而发扬光大,三年,短短的几年,非但已将这奔雷神剑练成,而且那一十二招奔雷剑之中,尚有一两点精微玄奥之处,镜湖老人始终未曾化解的,倒反而由他的领悟出来,若论这一十二招,竟已是造极登峰,较之那梅儿,竟更胜一筹,若然假以时日,必更能随其增长的功力而俱进。
  镜湖老人面对着这一双儿女,哪会不常开笑口,虽然长年住住在这云雾封锁的穷风谷中,总觉得眼前万物皆春,满怀欣慰,是眼看两人不但剑术已成,而且两人无猜之时起,至到现在长大成人,那有看不出的,两人实已早生情愫,爱坚不渝。
  一日晨早,方洪与梅儿携手,去至那谷底中央,那小丘前面的草坪上,练完神剑,只见两道电掣早敛,那狂飙风声,与奔雷巨响,却长久不止,回环激荡。两人对面相向,提剑而立,四目相视,面上皆有惊喜之色,皆因两人每日练剑,从未有像今日般威力,心知剑术已成,是以喜极!四日相视,更是含情脉脉!
  忽地,那梅儿一招手,一道寒光有似长虹经天,一跃到了方洪面前,抓住方洪的双手,张着她那樱桃般的嘴儿,却喜得说不出话来。
  那镜湖老人曾对两人有言,待两人剑成之日,即是两人结伴出山之时,自方洪来到这穷风谷,那梅儿在襁褓中,即从未见过外人,更不要说山外的花花世界了,日常功课已罢,方洪即为她讲述外边是如何如何,那城市的人烟辐辏,市尘栉比,说不尽的万般新奇。自那时起,梅儿即在幻想斗,勾出个新奇的世界;要知幻想比现实更美,现在,嘻嘻!现在剑已练成啦,便可出山。
  梅儿高兴已极,怎地,怎生方洪倒不喜欢,哎呀,直似有两道电光射出,与天日争辉!宛如方洪初见镜湖老人时,见爷爷目有如电炬似的,原来那奔雷剑端地不同凡响,剑成之日,内功亦已到了火侯,身剑便也合一,剑气能自双睛之中射出,是以威芒有如电炬。
  梅儿不知身世,整日里只想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自是有喜而无忧,方洪却是三年来,日夜在“急母难”,“切父仇”,何日剑成,也便是他赴莽苍山救母之日,亦即是报他杀父不共戴天大仇之时,故今日剑成,杀气立透华芸,两眼之中,便有剑气如电炬射出!
  梅儿撒手,不由退了一步,叫道:“咦!洪哥哥,你怎么啦!我们就可出山,难道你不喜欢!”
  方洪忽地仰天一声长啸,借这长啸,一舒三年郁恨之气,道:“梅儿,我不但喜,而且兴奋得恨不得力生双翅,飞出这邛崃山穷风谷,飞到莽苍之岭,立即手刃亲仇,然后,梅儿,我们要并肩携手,仗奔雷神剑,飞翔在九洲四海,锄奸诛恶,扫荡群魔!”
  一句未了,忽听两人身侧一声长叹,方洪与梅儿见是镜湖老人突然前来!三年后,现下的镜湖老人,更是发赛银丝,髯胜白雪,剑已通神,真个芥子可纳须雨,已到了来去无踪的境界,倏忽而来,若非其一声长叹两人竟不觉。梅儿全不以老人的责备为意,喜得一跳,说:“我们可以出山去啦!”
  方洪亦是兴奋之极,叫了声:“爷爷……”
  镜湖老人却突然携着两人的手,道:“都随我来!”两人一边一个,紧随老人身侧,迳往那石洞而去,两人可是一般心思,只道是即要命两人下山,有甚嘱咐,或是告诫。那知镜湖老人携着两人,并不进洞,却是往洞旁崖下,到那一堆黄土之前,镜湖老人这才停下步来,也将两人的手放下了。方洪和梅儿大惑不解,不由都向老人面上望,镜湖老人突然面色凝重,肃然令人生畏,两人也就不单是惑然了,而且惊讶!
  却见镜湖老人向那堆黄土一指,道:“梅儿,你过来!”
  梅儿愕然,移步近前。镜湖老人又叹了一声,道:“梅儿,每日晨昏,我命你来此打扫,你知为何么?可知这墓中是你什么人?”
  梅儿当真全不知晓,打从她四五岁,不过才走得稳路之时起,镜湖老人即命她早晚两次,前来叩拜,稍大,更日日打扫,每年春秋两季,更要覆土,梅儿虽好多次要问明其故,镜湖老人却总不相告,后来习以为常,反而倒不再探问。不料今日老人却指而相问,是以一时张口结舌,奇诧惊讶,兼而有之!
  镜湖老人却突然声音激动起来,道:“梅儿,还不给我在墓前跪下!”
  方洪与梅儿情爱早笃,还道她作错了甚么事,爷爷要惩责,是以登时惶急起来,忙道:“爷爷,梅儿年幼,爷爷,别责她!”
  镜湖老人却道:“洪儿,你过来,也在梅儿身边跪下,你们行过了礼,爷爷再告诉你们。”
  方洪听爷爷再又提到梅儿名字时,并无生气模样与梅儿向那坟前跪下,当下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叩了。
  只见镜湖老人在两人站起来后,也赶至墓前,作一个揖,忽然像祝告般地说道:“老朽前受遗命,现已一十五年,令媛今已长成,更幸未负重托,奔雷剑亦已练就,虽未谴极而登巅峰,但炉火纯青,却也指日可待。今遵遗嘱,自应以留书当面看,好就墓前复其姓氏,认祖归宗,老朽身负重托,一十五年,心头亦可稍安了。”
  祝罢,复又向那坟墓作了一揖。那梅儿虽未听镜湖老人说出墓中之人是谁,但早明白,定是她的亲人,惊疑地向老人看着。
  镜湖老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正是十五年前,老人从那剑芨中所得的,年深日久,那信面早已暗黄,回过头来,见梅儿已又跪下,不由点了点头,隐隐见他银髯抖晃,可见镜湖老人仍在激动,道:“梅儿,此信未拆之前,我且将当年我入谷来时,所闻所见相告,你也曾不止一次相问为师,你哪知关于你的身世,为师也不知呢?”
  随命方洪走近前来,也不命梅儿起立,这才将当年镜湖老人远闻儿啼哭之声,入得谷来,循声寻到石洞,发现她啼哭在一个死去多时的女尸之旁之事一说。
  便又向那坟墓一指,道:“梅儿,这墓即是你死去的娘埋骨之所,为师遵从你娘的遗言,此书保存至今,未曾拆阅,现在为师总算不负你娘之托,将你扶人,那奔雷神剑,亦已功成圆满,现在你可知,这封信未曾拆阅之前,为师除了知你是你娘的梅儿,除外便一无所知了。”
  那梅儿早已泣不成声,方洪亦万不料梅儿身世,与自己相似,自己的爹爹死于赤炼人魔之手,自己若非幸遇爷爷,只怕早没命了。
  一时间,竟将“急母难,切父仇”之心收起,为那梅儿,落下了同情之泪。同时心中好恨,不知那梅儿杀父的仇人,又是何人?若然在他面前,方洪必会先将自身不共戴天的大仇,放过一边,先为她报了仇才好,看着那梅儿哀哀欲绝,方洪真恨得咬牙切齿!
  镜湖老人上前一步,并不拆开梅儿她娘的遗书,一手轻抚着梅儿的头顶,幽幽发出一声长叹,道:“梅儿,快别哭了,你娘虽死,若她神灵有知,见你已经长大成人,必也会含笑九泉了,死者已矣,还不快拆信看来,好即日与洪儿下山,为你爹娘报仇。”
  梅儿却向镜湖老人叩下头去,哭道:“师傅,不但你老人家对我有抚育大恩,粉身碎骨,也难报得,今日才知更德及我娘遗骨,承蒙师傅埋葬于此,得免暴尸古洞,且生我者虽是父母,当年若非你老人家相救,别说练成奔雷剑,为父母报仇了,徒儿哪能活到现在。”梅儿边哭,边说,凄凄切切,哭得方洪也泪如泉涌,哭得镜湖老人亦老泪纵横。
  老人又道:“梅儿,快听师傅的话,还不将信拆开!”那镜湖老人一生,不但武功名重一时,仅以取名镜湖,便知其在文学上,亦有造诣,是以梅儿这些年来,除练剑以外,老人并授她文学,故尔命她看来。
  镜湖老人虽一再催促,那梅儿却似梨花带雨,哀哀欲绝老人才又是一叹,抹去老泪,道:“也罢,为师代你拆,读给你听,梅儿,休再啼哭。”
  说着,将信拆了开来,小心翼翼地不使那信破碎,那信上字迹,甚是娟秀,上面写着:
  “寒梅爱儿见字:儿生也不长,尚在娘腹。汝父已见背,儿今在襁褓,娘又将与儿永决……”
  镜湖老人一边看,一边在念,不料这梅儿的娘,还是个多才的女子,这开首两行,竟已是字字血泪,连镜湖老人也念不下去了,便一声浩叹,道:“梅儿,这寒梅两字,便是你的名字了。”
  镜湖老人换过一口气来,才又继续念道:
  “……娘作此书,命已垂危,恐不能书罢而逝。故简述于后:金沙江畔,雷波城郊,有罗浮村者,儿祖宗坟墓在正……”
  镜湖老人方读至此,忽然心头一颤,两手剧颤,那焦黄信纸,亦簌簌作声!那梅儿强抑悲声,俯伏于地,未觉有异,方洪站在一旁却看得明白,不由一怔!
  却听镜湖老人突以激动的声音,很快的继续念道:
  “……汝父秦姓名寒,娘吕氏雪梅,寒梅汝名者,冀汝若能长成,勿忘汝父母大仇也……”
  镜湖老人读信虽快,但却越往下念,其声越低,令人不能辨其声,念至此,方洪发现爷爷双手不仅是颤了,而是剧抖,那已焦黄了的信纸,忽然从老人手里飘落下来,方洪心知有异,连那秦寒梅也抬起头来!
  镜湖老人忽地仰天一声狂笑,笑声在谷中回荡不前,面上仍是珠泪滚滚,不知所措,方洪却倏然心中一动,在镜湖老人和秦寒梅面前把信纸拾了起来。
  镜湖老人狂笑声落,复又连声哈哈,像是在对天发“哈哈!天道循环,当真毫厘不差么,造化弄人——竟至斯极!”
  秦寒梅连悲伤也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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