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黑神君才一迎出,便自喝道:“月华,可是你吗?”
谭月华身形倏地止住,一言不发,右手挥处,一招“天崩地裂”,掌风轰轰,腕上的铁链,更卷起了阵阵厉啸之声,疾攻而至!
黑神君身形一闪,避开了谭月华的一招,喝道:“月华,我特地撤走了所有岗哨,等你前来,你如何一见面就动手?”
谭月华第二招,蓄而不发,尖声道:“吕麟可有来过?”
黑神君反倒一愣,道:“没有啊,我有几句话要劝一劝你!”
吕麟此际,又想现身而出,可是一转念间,暗忖自己一现身,谭月华一定立即离去,反正黑神君的神气,还是再等一个适当的机会好些。
只听得谭月华冷冷地道:“有什么话?”
黑神君笑道:“月华,我好歹是你的娘舅,人家说见舅如见娘,你何以对我这样冷冰冰地,当我像是敌人一样?”
谭月华“哈哈”一笑,道:“你自己心中,还不明白吗?”
黑神君并不发怒,道:“月华,上次你逃走之后,六指琴魔,大是震怒,给我和你二舅父,苦苦劝阻,才怒意稍释!”
谭月华面罩寒霜,道:“好得很啊,你们两人,这样得宠,也算是上等的奴才了!”
黑神君面色略变,道:“月华,你若是不听我话,今天,只怕你难以逃得出去了!”
谭月华“哼”地一声,道:“不论是什么话,你不说也罢!吕麟当真,未被昔年苗疆七魔之中的红绿两魔,押来此处吗?”
吕麟被红、绿两魔押来一事,宫无风已然吩咐众人,绝不准提起,而见到这件事人,十之八九,已然死在剧毒的毒雾之下,因此黑神君的确,并不知道这样的一件事。
他听得谭月华一问再问,心中不禁大起疑惑,道:“我不知道,如果真有此事,至尊宫内,必然轰动,还等你来问吗?”
谭月华听得黑神君如此说法,心想或者自己反倒赶到了红。绿两魔的前面,也未可知,自己何必与他在此多缠?
她一想及此,立即转过身去,道:“既然没有此事,也就算了。”
黑神君身形一晃,“刷”地掠了一个半圆,拦到了谭月华的面前,道:“慢走!”
谭月华怒道:“你想和我动手吗?”
她一面说,一面心知黑神君这样的人,若是和他好言好语,他绝不肯听,因此已然真气运转,准备一招便将之击退。
黑神君笑嘻嘻地道:“月华,你的七煞神掌功夫,想和我动手,还差着一截哩,不如依我的话,一齐到至尊宫去,嫁与黄公子为妻,多么的……”
他下面一个“好”字,尚未出口,谭月华心中,怒火陡升,一声娇叱,双掌一齐向前推出!
她这一招所便的,乃是铁神翁所授,杬招武功中的一招“天罗地网”!
那杬招武功,乃是铁神翁毕生所习的武术之精英,谭月华自从学会以来,从来也没有在对敌之际使用过。
此际,她因为知道黑神君武功,非同小可,绝非普通黑道上人物所能比拟,因此,一出手,便便出了这一招“天罗地网”!
只见她晃掌一推出,便已然泛起了满天掌影,各自带起飙急已极的掌风,交织而成为一张无形的大网,向黑神君当头压下!
她这一出手,不要说黑神君在陡然之间,吓了老大一跳。便是在一旁留心注视的吕麟,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愣,暗忖这是什么武功,何以这等厉害!黑神君在一惊之下,根本连谭月华所使的功夫,是什么门路都摸不着,足尖一点,便自向斜刺里窜了出去,饶是他身法快疾无比,谭月华千百道掌风之中,仍有几道,袭中在他的身上。
黑神君被掌力所撞,身形不稳,退出两步,又踉跄向外,跌出了一步。
谭月华不等他身形站稳,如在水面飘行一般,立即赶到!
黑神君见势不好,大叫道:“月华,有话好说,且慢动手!”
可是,谭月华恨他行径无耻,对他哪里还有什么亲情,他一言未毕,谭月华第二招“包罗万象”,又已轰然而发!
那一招,双掌向前,疾推而出之际,所汇拥而成的掌风,范围之广,几达丈许,所有丈许方圆之内的野草灌木,尽皆连根拔起,飞砂走石,声势之威猛,实是难以言喻!
黑神君见势不好,连忙想要再避开时,那股强大已极的掌风,已挟着排山倒海也似的大力,摧袭而到,黑神君身不由主,足尖离地,如断线风筝也似,向外直跌了出去!
他这一跌,足跌出两丈开外,方始向下落来。
黑神君究竟是大阵大仗,见过不少的人物,临危居然不乱。
才一跌出,在离地尚有四五尺之际,真气一提陡地上升尺许,才稳落了下来。
也心中已然知道,自己的话谭月华是无论如何不肯听,再说下去,只有更自取其辱,因此已然打定了溜走的主意。
可是,他落地之处,离吕麟藏身之所,却只有尺许距离!
黑神君在仓皇之中,竟连近在咫尺的人,也没有发觉。
也才一落地之后,足尖一点,便想掠起。可是吕麟早然一伸手,抓住了他的足踝。黑神君一觉出足踝一紧,竟然跃之不起,不由得大惊失色,而吕麟不等他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身形暴涨,已然紧贴着他的背心,站了起来。
吕麟一站起之后,右手一伸,便已捏住了黑神君的脖子。
同时,大拇指一伸,便按在黑神君脑后的“脑户穴”之上!
那“脑户穴”乃是人身最要紧的穴道之一,黑神君一觉出“脑户穴”上,一股大力,隐隐撞来,知道身已被人制住,哪里还敢动弹?
片刻之间,他只当一出手便将自己制住的,一定是七煞神君,东方白一流人物,却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吕麟!
他呆了半晌,道:“朋友……是谁?” 这时候,谭月华也已经飞掠而至,一到黑神君面前,她立即看清,站在黑神君背后的,正是吕麟!她心中不禁一喜,道:“原来是你!”
吕麟道:“不错,月姐姐,我没事了。”
吕麟一开口,黑神君也已经知道了将自己制住的是什么人。
他忙道:“吕麟,你年少有为,岂可暗中偷袭,还不快放手?”
吕麟冷冷地道:“不论怎样,比起甘心为六指琴魔麾下走卒的人,总是好得多了!”
黑神君敢怒不敢言,只是“嘿嘿”干笑几声,道:“你答应我到通天秘道去取宝物,如何食言?”
吕麟冷冷地道:“谁食言来?我答应你一年之内,如今可曾到期?”
谭月华一见吕麟之后,本来想将火羽箭下落,讲给吕麟厅,然后立即离去。
如今,他一听得黑神君和吕麟的对答之间,提到了到“通天秘道”之中的宝库,去取宝物一事,不由得陡地一愣,道:“麟弟,你们在说什么?”
黑神君不等吕麟回答谭月华的话,便自急急地道:“你此际若是杀了我,宝物取到之后不能交到我的手,岂非食言!”
吕麟冷冷地道:“我将你尸体,好好保存,得宝之后,一定交到你手中便了。”
黑神君面如死灰,道:“莫……莫开玩笑!”
谭月华踏前一步,正色道:“麟弟,你们所谈的通天秘道,可是我外公所设,四十九煞通天
道吗?你如何通过这一条秘道?你又凭什么要为他通过秘道,去寻窦物?”
吕麟叹了一口气,道:“那是上次,我失手被擒,他放了我时答应他的。”
黑神君忙道:“是……老弟……君子受恩不忘,你……快松手!”
谭月华厌恶地向黑神君望了一眼,道:“你也敢提君子两字吗?”
黑神君知道眼前这两个年轻人,齐皆嫉恶如仇,自己的所作所为,如此不堪,既番在他们手中,除了软言求饶之外,实是别无他法可想,闻言忙道:“是!是!不配!不配!”
谭月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中对他,更是鄙夷之极!
黑神君又道:“吕老弟,你远不放手作甚?”
谭月华忙道:“别放!麟弟,那四十九煞通天秘道,我曾听得爹说过,共有四十九道关的,厉害无比,绝没有人可以通得过去的!”
吕麟叹道:“月姐姐,我既已答应了他,也只好去试一试。”
谭月华冷笑道:“何必为他去冒这个险,黑神君,你要吕麟放你,便取消以前之约。” 黑神君道:“君子一言快马一……!”
谭月华不等他讲完,踏前一步,一声娇吃,手腕翻处,手心已然按在黑神君的胸口,怒道:“要不然,他放你,我也不放!”
黑神君心中怒极,道:“月华,你好哇!”谭月华掌心内力略吐,黑神君虽然已运气相抗,但是他胸前要穴,已被谭月华掌心抵住,立时觉得气血上涌,眼前金星乱迸!
谭月华又追问道:“你答应不?”
黑神君想,与其此际,死在他们两人的手下,还不如答应了的好,忙道:“好好!以前我和吕麟之约,就此取消。”
谭月华手臂一缩,道:“麟弟,由得他去吧,我有话和你说。”
吕麟掌方略吐,黑神君便一个踉跄,向前跌出,手在地上一按,疾掠而起,再站稳时,身子已然在二五丈开外,厉声道:“臭丫头,你若是再落在我的手中,看我念不念亲情!”
谭月华一声长啸,作势欲追,黑神君大惊失色,连忙逃了开去。
谭月华忙道:“只怕他会带人来追,我们快走吧!”
吕麟听得谭月华有话要对他说,心内大喜。他喜的是,谭月华未曾一见他便自离去,而且还有话要对他说,难道是谭月华忽然之间,变了心意?
但是他又知道这件事,没有什么可能,只怕谭月华要说的,是什么不好消息,因此,他心中又不免忧虑。
两人并肩而驰,没有多久,便已经驰出了杬十多里,谭月华才停了下来,道:“麟弟,你没有见到铁神翁吗?”
吕麟摇了摇头。
谭月华叹了一口气,道:“铁神翁已然油尽灯枯,死在峨嵋山中了!”
吕麟闻言,不禁失色,道:“那么火羽箭的下落,岂非永成秘密?”
谭月华道:“那倒不致于,但是事实上却是差不多。”
吕麟不由得莫名其妙,道:“月姐姐,这又是什么意思?”
谭月华道:“我在铁神翁临死前的一剎间,从他口中,得知了火羽箭的下落,但是知道了,却是仍然一点用也没有。”
吕麟:“这又是什么缘故?”
谭月华苦笑一下,道:“铁神翁说,他将七枝火羽箭,给了天孙上人,你想想,天孙上人已死,岂非难以追寻了?”
吕麟一听得谭月华如此说法,不由得心中陡地一动,好半晌不说话,只是呆呆地思索。谭月华奇道:“你怎么啦?”
吕麟仍然不出声,好一曾,才沉声道:“月姐姐,我知道火羽箭是在什么地方了。”
谭月华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在什么地方?”
谭月华道:“若是火羽箭在墨礁岛上,你在岛上多年,何以竟未曾发现?”
吕麟道:“我此际想起来了,天孙上人,在洞壁上留字,道他有杬件宝物,留在岛上,但是我一直只有找到两件,一是金刚神指法,一是 玉床。当时,我也曾仔细寻找第杬件宝物,但是找不到也就算了,如今想来,那第杬件宝物,便是那火羽箭了!”
谭月华道:“那墨礁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