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麟不由得苦笑了几声,却听得那异人道:“傻小子,你一定以为我是在痴人说梦了,是也不是?再过上两个时辰,你就知道我所说的话,绝非胡言乱语,而且大有道理的!”
吕麟并没有在意,只不过“唔”地随便答应了一声,可是,他在细细地咀嚼了一下那异人最後几句话後,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他陡地转过身去,喝道:“你!你这是什麽意思?”
他所在的地方,刚好是在门囗,他话没有讲完,门囗人影一闪,走进一个女子来,那女子被他陡地一喝,吓了一跳,站定了脚步,面色愕然,道:“什麽我是什麽意思?”
吕麟定睛一看,俊脸之上,也不禁一红,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飞燕门的端木红姑娘!吕麟忙道:“,我不知你来了。请勿见怪。”端木红粉颊之上,突然飞起了两团红云,低声道:“不要紧的。”吕麟伸头向门外看了看,走廊之中,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尤其是许多女宾,急於一睹新娘风采,有不少集在门囗,却全被挡驾。吕麟分辨不出那些人中,哪一个是刚才和自己讲话的人,剑眉微蹙,心中又将那人最後的几句话,想了一遍,听他的囗气,像是事情在最後关头,还会有什麽变化似的。然而,又可能有什麽爱化呢?
吕麟自顾自在出神,却没有注怎到端木红仍站在一旁,樱唇掀动,好几次要讲话,却未曾讲出来,她鼓足勇气,叫了一声”吕小侠”,却又因为声音太低,吕麟根本未曾听到!
端木红叹丁一囗气,慢慢地走了开去,等她走开了几步,吕麟才猛地想起,如果那异人将话讲完之後,是从走廊退去的,那麽端木红恰巧走了过来,应该会和他迎面相逢。他一想及此,便转过身来,低声道:“端木姑娘,且住!”
端木红全身尽皆震动了一下,呆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面上的神色,惊喜莫名,微颤道:“吕小侠,你……怎知我的姓名?”吕麟淡然一笑,道:“你和令师来到之际,与家师相会,我正在一旁。”端木红芳心跳动得极是剧烈,低声道:“那……你就记住了?”
吕麟这时,已然听出对方的声音,微微发颤,那当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心中激动,高兴得有点过了份。吕麟呆了一呆,连忙道:“刚才,端木姑娘出来时,可曾迎面碰到什麽人?”端木红侧头一想,道:“没有!”吕麟大失所,“噢”地一声,道:“那就算了!”
吕麟的这句话,分明是示意自己,已然没有别的话要说,端木红可以走了。但端木红却仍然站在那里不走。只见她低着头,不时抬起头来,向吕麟上一眼,嘴唇掀动,像是想讲些什麽,但是却每次都未曾出声,总是嫣然一笑了之。
吕麟倒给她弄得极为尴尬,飞燕门远来是客,他又不能得罪?因此,每当端木红向他嫣然一笑,他也只得陪着笑了一下。看端木红的神情,如痴如醉,大失常态,吕麟双眉微蹙,正想借故走了开去,突然听得一个老妇人的囗音,厉声叫道:“红儿!”
端木红如梦初醒,面色陡地一变,向吕麟了一眼,囗中答应道:“来了!”一个转身便向一张桌旁,逸了过去。吕麟抬头看时,只见出声唤端木红的,正是青燕丘君素。
看丘君素的面色,像是极为愤怒,正低声在申斥端木红。而端木缸则低着头,一声也不出,吕麟站得甚远,根本听不清楚丘君素在说些什麽,他只见到,端木红的衣襟,突然湿了几点。她在哭!吕麟想着。但是他又没有继续向下想下去。
因为他无论如何想不到事情竟会和他本身有着关系。吕麟转过头去,着走廊上挤来挤去的人群,突然间,忽然听得大厅之中,起了一阵喧哗之声吕麟抬头一看,也不禁为之愕然。
原来,华山派烈火祖师,已然来到了大厅就座。这本来是不足为奇,也不足以引起喧哗的事情可是烈火祖师,却仍然由华山派掌火使者,擎着大火把开路!那大火把上的火焰,高达两尺,浓烟冲天,一走进,整个大厅之中,已然烟雾迷漫,众人莫不面现怒色,七煞神君,此际不在大厅之中,正进房去赔新郎东方白去了,谭异飞和韩玉霞两人,正在和烈火祖师争执,吕麟连忙走了只听得谭异飞语意之间,甚是客气,道:“烈火祖师,贵派掌火使者手中这个火把,是否可以暂时放在大厅之外?”烈火祖师昂起了头,并不回答,他身後两个华山派堂主却厉声道:“胡说“我们祖师到哪里,圣火就一定在身边,怎麽可以离开,你是什麽人,要你来多嘴?”
在谭翼飞身边的韩玉霞,早已气得俏脸通红,几次想要发作,全被谭翼飞以眼色止住,等那两个堂主说完,谭翼飞才一笑,道:“这个在下倒也听说过,但是两位可曾看到,如此一来,不到一个时辰,大厅之中,浓烟迷漫,便对面不能见人麽?”
那两个堂主“嘿嘿”连声,态度傲慢已极,看情形,分明是有心生事!谭翼飞还想再以好言解决时,韩玉霞在一旁,气得肺都要炸,再也按捺不住,“呸”地一声,道:“烈火祖师,你这算是什麽行为,这样无聊,就不怕天下好汉耻笑麽?”
烈火祖师似闭非闭,似开非开的双眼,徒地睁了一下。他功力何等深湛,双眼一睁之间,精芒四射,韩玉霞不自由主,怔了一怔。
就在韩玉霞一怔之间,烈火祖师嘿嘿冷笑两声,已然在一张椅上,坐了下来,掌火使者来到他的身旁,将火把向地上一,退後一步而立,那两个堂主,伺立在烈火祖师的身後,竟自不理不睬。
比际,大厅上众人,全皆不值烈火祖师所为。他们当然全不知道,烈火祖师和玉面郎君东方白之间,有着过节。而那一次,烈火祖而被东方白愚弄,救走了吕麟和谭月华两人,心中已将东方白恨之切骨,此次上青云岭来,只带掌火使者和两名武功最高的堂主,便是有心前来生事的。
此际,既已发作,韩玉霞的话,他如何会加以理睬?只听得人丛之中,青燕丘君素冷冷地道:“想不到华山派这样一个武林大宗,不但门下弟子,越来越不像话,连掌门人都如此不成体统!”丘君素那几句话,特别提高了声音来说,大厅中人人皆可听见。
她那几句话,讲得极是厉害,本来,众人虽是面有愤色,但是对於烈火祖师,倒也不敢轻易得罪,除了丘君素之外,当然没有人再敢讲这样的话,而丘君素话才出囗,大厅之上,也顿时静了下来?
烈火祖师背对着丘君素而坐,连头也不回过去一下,只见那两个堂之中,一个身材矮小,颔下白髯,几可及地的老者,转过身来,冷冷地道:“若是飞燕门有意为娥媚派出头的话,不妨将圣火扔出去?”那堂主的几句话,说得青燕丘君素,立时面上为之色变。
那堂主分明已然出言挑战。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丘君素若是不出而应战,飞燕门在武林中,再无地位可言,何况丘君素是刚烈好胜之极的人。
但是,丘君素却没有立即站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若是要动手,自己只怕不是华山烈火祖师的敌手,若是未能将那大火把扔了出去,结果更是丢人到了极点。一时之际,大厅之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人人都着丘君素。
丘君素将心一横,“霍”地站了起来,面色铁青,一声冷笑,便向前走了一步,只听得“格”地一声,地上的青砖,已被她踏碎了一块。
飞燕门的武功,本是以轻功见长,但是丘君素此际,心中怒到了极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数十年功力,随之而发,因此才一起步,便踏碎了一块青砖。这时候,飞燕门中人,心情更是紧张,也一齐站了起来。丘君素喝道:“不用你们,倒要看看华山派有多大神通?”
其实,飞燕门和峨萆派之间,并无什麽渊源,丘君素因为囗出恶言在先,又被那堂主将话逼住,所以不得已才上前一拼。她一连走出了三步,华山派四人,仍然是神色自若,视若无睹。
丘君素怪笑一声,双臂一振,正待飞身向那火把扑去时,突然听得一人叫道:“丘前辈且慢,本派有人在!”众人一齐定睛看时,只见讲话的,乃是一个年轻人,长身玉立,星眉朗目,英俊之极,但是眉宇之间,却又带着一股郁之气,不是别人,正是东方白的弟子吕麟。
丘君素一听得吕麟出声,已然振起的双臂,便垂了下来。吕麟已然趁着她一停之际,来到了烈火祖师之前,行了晚辈之礼,道:“烈火前辈,那大火把,能否暂移出去?”烈火祖师仍是一爱理不理的神气,那堂主答道:“不能!”言语之间,竟毫无商量的馀地!
吕麟早知对方存心生事,也一定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反正自己一问,本来只是为了礼数上尽到,并没有希他们答应,因此冷冷一笑道:“刚才这位老丈说,如果飞燕门丘前辈,有意为娥萆派出头的话,不妨将这火把,扔了出去。如今本派已有人出头,不知也可否将之一扔了事?”
吕麟这一番话,讲来从容之极。可是大厅上众人,却不禁人人替他,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因为吕麟看来,年纪还不到二十岁,华山派四人之中,不要说烈火祖师,其馀三人,练功的年数,也远在他年龄之上。
韩玉霞和谭翼飞两人,也未料到吕麟会讲出这样的话来,齐声叫道:“麟弟!”吕麟却向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要多言,谭翼飞和韩玉霞两人,对一跟,立即向後堂掠去,大厅之中,除了火把的“劈拍”声以外,什麽声音都没有,只听得那堂主道:“当然可以!”
吕麟“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小子就无礼了!”他这里一个“了”字才出囗,右手倏地扬起,中指在电光石火之间,连探三探。他离得那两个堂主和掌火使者,本就只有三四尺的距离。
而且,也料到华山烈火祖师,一定不将自己放在眼中,如果蓄定全力,一出手,便将那两个堂主和掌火使者制服的话,立即出手,只怕烈火祖师立即发作,自已也已得手。因此,他刚才在讲话之际,早已真气运转,蓄定了内力。
此际,而发作,将金刚神指中的那一式“三环夺月”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只见也手才扬起,“嗤嗤嗤”,三股纯阳至刚之力所凝成的指风,几在同时向三人袭到。
那三人的武功,也早已达一流境界,如果吕麟硬要以一敌三的话,一定不是敌手,可是此际,吕麟却是突然出手,一上来,便使出了早已失传,威力无匹的“金刚神指”功夫。
那三人只觉得一股强劲无比的力道,迳向自己胸囗袭到。
一开始,他们还没有将吕麟放在心上,以为他只不过是少年人爱出风头而已,是以虽然听出,指风破空之声,强得出奇,但是却并没有躲避之意,掌火使者,反倒踏前了一步。
电光石火之间,指风已然袭中了他们三人,他们只觉力道之大,几不可想像,宛若千百斤重的铁,猛地在胸囗击了一下。
到了这时侯,三人已然知道不妙,可是既被金刚神指的指风袭中,再想躲避,如何还来得及?只听得两声闷哼,那两个堂主,“”各自後退了三步,将青砖踏碎了七八块,终於站立不稳,“咕冬”一声,坐倒在地。
而掌火使者则身子一幌,再幌,退出了两步,也究竟功力极高,未曾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