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陌凌那忘恩负义的贼子,与邻国合作,劫了朕的待选美人,还占了朕的三座城。老相国看这事该如何解决是好?”
“回皇上,此事还须容老臣仔细琢磨”想不到对方动作如此迅速,左文樊显然有些震惊。
“老相国不必如此拘谨,朕待你一向与他人不同,有何想法旦说无妨。”宇文骏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浅笑。
“臣臣认为,以昆澜与苍越如今的国势相比,苍越未必能与其正面交战。何况如今苍越刚经历完一场旱灾,百姓生计难保,军费所需过紧,若是再打起战,怕是”
“哈哈哈,老相国真是无处不忧国忧民啊!朕此刻倒还真不愿意打战,奈何那宇文陌凌实在太过猖狂,若是再得寸进尺,怕是老相国也不愿意看到的”男子修长的手指抚上略带胡茬的下颌:“朕倒是想到一个两全之策”
“请皇上明示。”左文樊如释重负般拱手作揖。
“令郎左玄镇守北方要塞已十年有余,如今北面小国态势较稳,朕思虑着,不如先从北方调集一半兵力转驻西南,一则可震慑宇文陌凌与南宫子寒的野心;二来嘛,也可预防其余各城继续叛变投降。”
左文樊的心猛地“咯噔”一下,看来今夜定不是突然召见,怕是早就预谋好了的。只是,如此一来,就凭空去了十万的兵力当下便作十二分担忧状道:“皇上有所不知,近年来苍越不是洪灾便是蝗虫干旱,国内百姓生计困难,国库空虚,如此大面积调动军队,恐财政无法承担,而且近日听闻长赤、须褚等国似有异动,恐不便调动”
“哼哼,左相国似乎比朕还了解国事啊?到底是朕说了算还是老相国你呢也是,朕日日在宫中醉生梦死,怕是你这三朝元老也早已看不下去了。哈哈哈哈,也不知这天下的百姓到底还记不记得谁是皇帝了”宇文骏仰天大笑,言毕,又仿佛不过随意开了个玩笑般,一脸戏谑地看向老者。
左文樊忙从椅上跌跪下来,深深匍匐于地:“老臣惶恐,老臣向来对陛下衷心耿耿,方才所言,实是为国事考虑。请陛下万别误会老臣,否则老臣虽死难表赤诚之心”黑黄的苍老皮肤上已然布满细密汗珠,那扒在地上的手微微颤抖。
“哈哈哈,老相国何须如此惶恐?朕不过是开了个玩笑罢了。既然老相国也无疑义,那么,就按朕方才所说的去办就是了。”
看着地上那惶恐不安的老者,宇文骏眼里浮起一丝满意笑容,十分体贴地将老者扶起:“夜已深,就不再搅扰相国。福公公,派人送相国回府,明日早朝也一并罢了。”
瞅着老者颤微微地走出御书房,时修方才问道:“主上这是”
“哼,狡猾的老贼!时下确也不是开战的时机,但也不容那小子太过猖狂。你这且去昆澜一趟也该是用着她的时候了。”宇文骏嘴角划出一道阴冷戾笑:“宇文陌凌,你不让我好过,便别怪我绝情!”
“是!”时修拱手领命,清冷的面容上一副略带踌躇的表情,微微挪了挪脚,却并不见告退之意。
宇文骏很不屑地瞥了男子一眼,从袖中掏出两颗黑色药丸抛了过去:“拿去。”
“谢主上,属下告退。”黑衣男子冷清的双眼顿时亮了亮,双手接过那黑色小丸,拱手抱拳作了个揖,转身便消失在茫然的夜色中。
第51章 第51章 诡异的了尘之毒
北边的气候不比昆澜,这才初冬,便已觉寒风瑟瑟。
斑驳的青灰色城墙上,两名俊美男子在冷风中衣炔翩飞。宇文陌凌一袭白色锦袍,外罩黑色披风,清俊面容上两道深凝的眉昭示着内心的忧虑:“五弟去了这许多时,为何这几日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子樱到底是凶是吉?
南宫子寒摇头浅笑,轻轻拍了拍男子肩侧:“嘿,三日前灵鸽不是才来传过消息,说是已找到人了吗?大约是你自己焦心,这才觉得时间过得慢吧。”
“或许吧,但愿一切顺利子寒,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很自私?”宇文陌凌薄唇微抿,一双锐利眼神扫向那黑紫色锦袍男子。
“什么很自私?”南宫子寒故作无辜地睁大双眼,“嘿嘿,恕子寒愚钝,表兄不妨直言。”
“你懂得,五弟他也”宇文陌凌自嘲地笑了笑:“哼,你总是这样不正经。即便是自私,我也得这么做。但凡我喜欢的,便要不惜一切手段得到。”
仿佛早已预料一般,南宫子寒无奈地耸了耸肩:“既是如此,你还问我做什么?不过恕我直言,以我这师妹的性格,怕是与你并不适合,你将来可是要”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不饶操心。”宇文陌凌不悦地皱起眉头,一把打断了对方的话,视线向城墙底下瞟去。
城内,昆澜国的军士正与百姓一同修补城墙、发放救济口粮,底下人声鼎沸,感激声、哭泣声杂乱纷纷。
“另两个城的百姓安置得如何了?”
“这个何须表兄担心,我们昆澜的军队再和善不过。等安置完了,本太子自会留下一批军队在这留守便是看在姑姑的份上,你的仇我也得替你报了。不过表兄答应了的事,千万别毁约”
“这是自然。三代内互不交战。”宇文陌凌仰头看向苍茫的天空。冷瑟瑟,灰蒙蒙,望不到边,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皇兄,凌哥哥。”
几步开外忽然响起女子脆生生的甜腻声音。各持心事的两名男子便舒展眉峰,向背后看去。
南宫蕊玉一袭鹅黄色冬裙,外罩纯白狐裘小卦,如冬日午间的和煦阳光,晃得二人眉目一新。
“两位哥哥为何在这吹风?好冷的。”
“知道冷为何还要跑出来?”南宫子寒宠溺地捏了捏女子白皙的小脸蛋,那光洁的皮肤上此刻被冷风吹得略带粉色:“当日原是说不带你出来的,奈何你这丫头,实在缠人得紧!”
南宫蕊玉娇俏地冲男子吐了吐舌尖,扮了个鬼脸:“人家不过是在皇宫呆得无聊嘛”
“嘁,口里不一。分明是想念五弟了,还不愿承认?”宇文陌凌戏谑地看向女子,这个调皮可爱的少女,总能让他想起曾经的子樱,此刻心情便无端的好了许多。
“凌哥哥最坏了!还说人家,你难道不想子樱姐姐吗?”被一把揭穿心事,少女粉白的脸顿时绯红,懊恼地一跺脚,白皙的手便捂上了娇羞的脸颊。
“别胡闹,无事便快些回房里呆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南宫子寒沉下脸来。
“才不听你这臭皇兄的呢。我是来犒劳凌哥哥的,嘿嘿。”南宫蕊玉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凌哥哥,你可要谢谢蕊玉哦。知道凌哥哥想念子樱姐姐,我这一大早就起来给你做了香酥芋卷来着。”
说着便冲身后的奴婢招了招手,接过对方手上的食盒子:“喏,好香,还是热的呢!”
粉紫色的芋卷在初冬的空气中泛着丝丝热气,香甜的味道被冷风带进五感六腑,越发显得诱人。
宇文陌凌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日“客满盈”酒楼中,那被伤了心的女子努力吞咽着食物的场景,心下难以抑制地抽痛起来。宇文骏那个垃圾,他会把子樱如何?会不会
“凌哥哥?凌哥哥不喜欢吗?为何皱眉头?”瞅着那一言不发的男子,南宫蕊玉红润的双唇委屈地瘪了下去,原本还以为定会被夸奖的呢
“恩?没蕊玉妹妹亲手做的美食,陌凌怎会不喜欢。”宇文陌凌回过神来,十分抱歉的冲女子笑了笑,一把抓起两块芋卷:“不介意也请你皇兄尝尝吧?”
“切,她做的东西,本太子可没‘福分’消受。”南宫子寒十分不屑地撇了撇嘴,手却伸向那泛着诱人香气的小东西。
“皇兄就算想吃,蕊玉还不给呢。”少女赌气地撅起嘴唇,冲对方翻了个白眼,一把移开食盒,挡住男子伸过来的大手:“凌哥哥好吃吗?”
“唔,不错不错。女大十八变,如今的蕊玉真是越发贤惠了啊咦——,不对——”
听到夸奖,少女得意地咧开嘴角咯咯笑起来,却冷不妨对上对方瞬间抽搐的痛苦表情,笑容便立刻僵在脸上,忙一把将食盒摔在地上,搀住那向地上跌去的魁梧身躯:“凌哥哥怎么了?皇兄,凌哥哥他怎么了?”
白皙的娇俏脸上,点点细密汗珠。
南宫子寒一把接住男子向后栽去的身躯,三指搭上腕间脉搏:“怎么会”
“怎么会什么?皇兄,凌哥哥怎么突然这样了?”南宫蕊玉眉峰紧蹙,慌乱地就差跳起来,因为着急和担心,眼眶里已然布满晶莹泪珠。
“中毒了。”南宫子寒沉声回道,心下猛地悬紧。
了尘,中毒者高烧不退,全身热血沸腾,产生种种荒/淫幻觉,七日内若不能得心上之人解/欲,从此便丧失尽人事之能,与太监无异。如此绝情的毒药竟然被下在陌凌身上,到底是何人所为?更何况如今夏子樱还远被囚禁在苍越皇宫
视线瞟向地上尚且冒着热气的粉紫色美食:“蕊玉,这可是你自己做的?”
“唔?皇兄可是说这些芋卷有问题?”南宫蕊玉慌乱地看向皇兄满腹疑问的双眼,不安的搓着双手:“如果如果,蕊玉说了不是我自己做的,皇兄会笑话我愚笨吗?”
“哼,你还真是够愚笨!这城里有间隙。”南宫子寒冷冷地瞥向城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狠狠咬了咬牙,朝不远处的士兵挥了挥手。
第52章 第52章 暖池迷情险生乱
苍越国皇宫,深夜。
空寂的大殿内,冒着蓝绿色火焰的炭盆在吱吱燃烧。
宫内尽是欺软怕硬之主,因着宇文君逸的尴尬身份,众人便也不太拿她当正经主子,但凡吃穿用度,总是比别的宫克扣上许多。
劣质炭不完全燃烧的呛人气味熏得夏子樱低咳了几声,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向正中抚琴的蓝衣女子,涩着嗓子道:“君逸姐姐弹得真好,子樱不过哼了一遍,竟然全记住了。”
沉寂清凄的琴声便嘎然而止,抚琴的女子抬起丰润的脸颊,微微一笑:“子樱妹妹谬赞了。君逸已经多年未抚琴,若不是对这首‘云水吟’喜爱得紧,今日也难得有此雅致。”
“姑姑姑姑,什么叫‘雅致’?是不是鸭子?”一旁的怒儿左瞅瞅右看看,对二人的谈话感到莫名其妙,便蹦到笼子边,扯着夏子樱的袖子问道。
“哈哈,鸭子?怒儿真是可爱得紧。”夏子樱轻轻刮了刮男孩白皙的小脸蛋,一脸宠溺。
“怒儿不可爱,皇兄们说怒儿是杂种,让怒儿叫他们叔叔”男孩黑亮的双眼逐渐沉敛下来。
琴弦“嗡——”一声断裂开。
“怒儿为何如此不听话?娘亲说过多少次,不要再和他们一起玩,为何你总不记住?”宇文君逸那圆润的嗓音微微发颤,强忍住汹涌而来的酸涩。
瞅着母亲满面难以言状的怒容,男孩立时委屈地咧开嘴大哭:“唔哇娘亲是坏人娘亲欺负怒儿”
“欺负、欺负,你除了说这个,还会说什么?”宇文君逸忽然倍感烦躁,一把拂去古琴,甩着水袖站起身。
正待走下阶,眼瞅着一行人风风火火而来,忽然住了脚。
“给我住嘴!你们,把她给我拉出来!”宇文骏怒气冲冲地走进殿来,指着笼子冲侍卫喝道。
“喂,你们干吗?”夏子樱挣扎着大声喊叫,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来不及反应。奈何被关了六七日,全身虚肿无力,当下便被一把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哼,宇文陌凌夺了我三座城,我便要你替他偿还。”宇文骏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