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养成一只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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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你养成一只圣母- 第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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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叹了一声,剪水双眸微微颤动,闪动着仿佛极深情的光彩:“我与澄弟之间还有兄弟情份,实在不忍心遽然攻入玉京,使他受兵灾之苦。两位爱卿先厉兵秣马,准备好得用的武者,我到时候可能要先入宫一趟,劝说澄弟认清天下大势。”
  徐绍庭当日提出的条件是要他逼得白澄主动让位,让任卿对他彻底失望,再无眷恋凡世之心。他自己也没有杀了白澄的打算,不只不杀,还要把这个弟弟养在宫里,好让任卿舍不得、放不下,被这颗香饵留在九州世界。
  他和徐、罗二人畅谈了将来的打算,也算得上君臣相得,心情难得扬起了几分。可才一回到下处就听到赵昭仪急切的逼问:“他们愿意随你打上玉京,夺回皇位吗?白澄是皇后之子又能怎么样,我儿才是先帝长子,比他更有资格继承皇位!等你登基之后便废了羊氏的名份,将她的棺椁迁出皇陵,再尊我为太后,这样白澄就是个庶人之子,再没权力和你争天下了!”
  她眼中闪过几许疯狂之色,口口声声为了他,背后透出的意思却都是为了自己的尊位和荣华。眼前不复温柔的女子渐渐和白明月记忆中的羊后重合起来,看得他颇为厌烦,强捺着这份不耐烦劝道:“这些日子颠沛流离,让母亲受苦了。我与罗城主商议过,暂时留在这襄城里修行练兵,待我将这枚玉蝉运化,便可踏上宗师境界,到那时要除去白澄便是易如反掌了。母亲不必太过急切,先安心休息些日子吧。”
  劝走了赵昭仪,白明月再度将真气打入腕上那条黑蛇里,尝试着和徐绍庭神魂相连。
  可徐绍庭现在已经无法回应了。这些日子他心魔缠体,全副神魂都被灵元镇魔功镇压住,和外放神识的联系也被强制性切断,再呼唤他也听不到。他整个人就像是化成了一座石雕、一棵枯木,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都被封在体内,保持着五心朝天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在大殿里坐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任卿就守在他身旁,开始时紧张得连眼也不敢眨,只盼着哪一刻他能再醒过来。直到某一天赫然发现他身上的魔气薄了许多,颜色也从纯黑变成了深灰色,才终于敢相信他正在好转,也不像之前那样苦熬着了。
  他自己识海中还有云皇之前留下的一团神魂之力,虽然没有爆炸,但始终盘踞在识海当中,影响了他神魂与身体的契合。清宇真人救治过徒弟还要管徒弟的道侣,听他说了此事后,便从书库中找出一本专门针对神魂的功法,叫他先炼得神魂凝固,然后慢慢蚕食消化那团神魂之力。
  任卿恭恭敬敬地道了谢,清宇真人摆了摆袖,将他托起来:“你是本宗掌门弟子的道侣,宗门的功法和财物自然由着你尽情取用,一本功法算什么。只要你们两个人好好地,将来给我招百千个徒子徒孙,重振通玄道宗,我就满意了。”
  说到招百千个徒子徒孙时,任卿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百子千孙,又想到师弟跟他说的那句“给我生个儿子吧”,心里猛地抽搐了一下。那时徐绍庭是真的一时冲动,还是知道了这个圣母光环有让人生育的能力,特地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紧抱着绘有功法的帛书,脸色先是白了一下,渐渐地擦上一片淡粉,再后来颜色越来越深,像是只煮熟的虾子,看得清宇真人不知所谓。
  “让你们收个徒弟,又没让你偷人家孩子去,这么做贼心虚干什么?”
  任卿的脸色一时半会儿退不下来,悄悄扫了徐绍庭一眼,打定主意这辈子就不提此事,管他知不知道的,只当那系统没这功能就是。清宇真人奇怪地看了他几眼,飘飘摇摇地离开大厅,任卿才缓匀了气息,开始锻炼神魂,解决识海里飘着的那团外来神识。
  神魂是人类身体最娇嫩的部分,易伤难补,魔气更是沾之即入骨,非有大毅力不能驱除。纵然他们两人都是天资不凡之辈,要彻底解决神魂隐患,也花了小半年的工夫。
  徐绍庭身上最后一丝灰白雾气消失,神魂重新清明透彻,从内视转而外放,便“看”到任卿正跪坐在他面前,唇间含着一粒丹药,小心地撬开牙关喂进他口中。徐绍庭尽量控制着身体,气息一丝不乱,感受着任卿难得的主动亲近,然后在那粒丹药化开,他要退去的时候忽地反客为主,紧紧缠住了主动送上门来的灵舌。
  “唔!”任卿吃了一惊,颈子猛地往后倾,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下一刻,就有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和腰背,眼前师弟安静微凉的唇舌像忽然着起了火,纠缠着侵入他的口中,像要吞掉他一样贪婪地扫过所有可以碰到的地方。
  这个人终于活过来了,他的心也跟着活过来了。任卿咽了口口水,绷紧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下来,回应起他热切的索求,直到两人之间分开了一道可容气息通过的缝隙,他脸上的笑容才完全绽放开来,看着师弟深情的双眸,问候一声:“你终于醒过来了。”
  是啊,被心魔困在体内这么久,终于醒过来了。徐绍庭不舍得放手,甚至不舍得稍稍移开目光,冲他轻轻点头:“让师兄担心了。我当时只怕你被那头妖龙夺舍,什么也顾不得了,发现他怕我身上的魔气之后,只希望入魔更深些,好把那妖龙从你体内赶出去。下次我一定不做这么让你担心的事,师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就算事先知道了他会生气、担心,他也还是会这么做。徐绍庭没有说出这话,只是将头压在任卿颈边,听着他血脉有力的跳动声,一声声如同响在自己的身体里,和他自己的心跳相重合。两个人的身体和神魂也似融合在了一处,紧密得没有半分空隙,不会被任何人拆分。
  在这样跳动的节奏里,他的声音也开始颤动,像是被虫子蛀空了的树枝,在风中发出衰败的哀吟:“有一件事,若不趁着现在心神通透,我就不敢再问了;可是若不问,不知哪一天又会成为我心中执念,缠得心魔发作师兄,这世间真的有前生后世吗?我上辈子是不是真的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待我这样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提议,我决定玩小游戏去了,什么时候玩腻了,我就能回来当个好作者了
  第78章
  上辈子的事;自从仙帝正位之后,任卿就已经渐渐放开了。而且就是在生前;他唯一还牵挂着点的也是末帝;自己饮鸩自尽之际就已经看通透了这一生;若不是引导者给他展示了当年被公主愚弄之事;又强行把他弄到这世界来,他早就该毫无挂碍地重入轮回了。
  可是前生无挂碍,今生却生出魔障来。若不是魔障,他怎么违背伦理,会看上同为男子;还是他亲师弟的徐绍庭,还跟他成了亲呢?
  任卿不知是烦恼还是欢喜,抬起手抚摸着徐绍庭的后脑,温言安慰道:“那些都和你无关,你从小就在我身边长大,何曾杀过我?不要听别人说了些什么就当真,还压在心里弄出心魔来。”
  他说的是“那些都和你无关”,而不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徐绍庭不必细想便能分辨出其中的不同。他十分愿意假装师兄什么也不知道,假装他们两人之间从没有秘密,可他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能当面说清楚,自己和任卿之间就永远有着一道隔阂,不知哪一天就要翻出来影响他们的情份。
  之前他不敢问、不愿问,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一定要问个清楚不可。
  徐绍庭慢慢直起身子,紧盯着任卿的眼睛说:“我的神识曾经探入过白明月识海中,得见到他的记忆。无论那个没有武道的奇怪世界,还是我当了皇帝,一杯鸩酒赐死你的事,我们两人现在都知道了,师兄你还要瞒下去吗?”
  任卿盯着他看了良久,直看到他口中发苦,几乎忍不住要放弃这问题,才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我觉着此事不值一提,但若你心中执念难消,我就说与你也不妨。你入魔之前,那头龙也跟你说了我体内有妖魔控制之事,就从那两个妖物说起吧”
  自己上辈子是活活蠢死的,这种事谁愿意说出去?哪怕是为了让徐绍庭不再沾染心魔,他也是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拖了半天才说清楚。
  不过说话人和听话人的关注重点不大一样。任卿觉得能稍显自己的骨气,说出来不那么丢人的地方,徐绍庭听得又悔又愧,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他的表情,生怕他为此厌了自己;而他一次次败给徐绍庭,连自己都不忍回顾的那段经历,却让这个师弟牙根紧咬,酸意几乎要冲霄而起。
  那时候师兄对他恨之入骨、兵戎相见,为的可都是他情敌啊!徐绍庭听得痛心疾首,把脸埋在他怀里不肯抬起来,听他一句句说着。
  “我这辈子虽然不算圆满,但能得你相伴,也没有再重活一世的打算。所以咱们早晚也要踏破虚空,去到仙人居住的世界。到那里后,我若有一天死了,你想法打碎我的魂魄,别让我被那两个妖物驱使,重活到下个不知与此世是否相同世界,认识另一个徐绍庭。”
  纵然来世和今生的轨迹一模一样,他遇到的也未必是眼前这个为他斩气运、与他结成道侣的师弟。做臣子的,忠君爱国乃是本份,无论是对齐朝或仙朝,末帝或仙帝,他都可以付出一样的忠诚;可相伴一生的爱侣却只能有一个,即便再有第二个完全一样的徐绍庭,也不是他爱恋的这个了。
  徐绍庭心中微微发冷,忍不住捉紧了他的胳膊,低声诉说:“绝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们有这座通玄洞天,有万千修真妙诀,有凝炼魂魄之法我们两个一定能修得长生。”
  他不能接受任卿有可能离开他,也不能接受他用这种平淡的、无所谓的语气谈论自己的生死。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宁可将任卿的魂魄封入傀儡中,再永锁这座洞府,从此生死相依,不求大道、不入轮回。
  哪怕是再有决断的人,听到事关魂飞魄散的事,受的惊也绝对不小。徐绍庭吓出了一身虚汗,顺着眉毛划下眼皮,洇得任卿肩膀一片汗湿,仿若泪水。任卿看不见他到底是什么情形,只觉着肩头湿得越来越厉害,怀中的师弟身子也微微发抖,手掌心冷冰冰地布满汗水,连忙扣住他的背心,将自身柔和的真气送入他体内,平静他经脉间灵气的荡动。
  两人又在仙府中耽搁了数日,才从那座空间出来,站在了原本是雒青主书房的地方。书房早被两头龙的巨大身体压塌,草铺的房顶早吹散了,露出不甚结实的木头梁柱,和里头没有砸坏的桌椅、石架之类。
  两人离开之前,因想到要找些证据证明他们放了卫王都是被妖龙夺舍之故,便在房里房外翻了几圈,果然找到了几枚拳头大的明珠,和几枚龙皇父子离开时因受天道撕扯而落下的鳞片。
  没有了青龙镇着,这城里的妖物们自然早就回了世代生活的湖里,城里空空荡荡,连一只鸟也没留下,两人离开这一路上倒是十分平静。
  出了这座“荣阳城”,就离真正的荥阳城不远了。上回任卿过家门而不入,这次却是该耽误的事都已经耽误了,他们身边也没有代步的灵兽,索性直接走进了荥阳城,见到了城主任凝夫妇。
  任凝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来摸任卿的脸,好确定眼前站着的真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梦境或幻觉。任夫人已经更快一步扑上去,抱着儿子哭了起来:“你做这个官干什么!当初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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