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夙杀剑斜斜丢在面前的地上,剑身莹莹闪耀。
突然有温软的东西含住了我的肩膀,轻轻柔柔的,如水般沁凉。
我浑身一震,才发现是傲忻在吮吸着我的伤口。
难道,我中毒了?
傲忻吐出一口泛紫的血水,将药粉撒在我伤口上,一阵蛰痛,我不由轻吟出声。
“伤口不要紧。”傲忻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条熟练的包扎着我的伤口,“只是合情散的毒,恐怕这世上无药可医。”
我转过身,虚弱的看他:“你不救我吗。”
声音轻软,带着娇媚的诱惑。
我终于知道,这合情散不但是无药可医的媚药,而且还能主宰我的思想,麻木我的意志。比如刚才那句话,其实并不是我想说的。我知道古代的贞操观念很强,而一个良家女子给男人说这样的话无疑就是一个荡妇,可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热血涌上头顶,我扬起手将裹在我身上的青色布衣扯掉,接着,紧紧抱住了傲忻,理智仿佛已经沦陷了,我只想要将体内燃烧的热量全部释放,别的什么都不想考虑,傲忻的身体有些僵冷,他看着我,漆黑的眸依旧无波无澜,只是眉心似乎含着抹痛惜,慢慢扩延。
我浑身滚烫,脸颊泛着桃红,眸中水汽氤氲:“你不救我,我会死的。”
说着,我已经吻上了他的唇。
傲忻身子一震,迅速推开我。他霍然站起身,朝洞口走去。
“你不会死的。”他的背影在洞口投下黑色的狭长阴影,“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躺倒在冰冷的石铺上,身体一阵冷一阵热,仿若自尊在一点点被践踏。与其承受着这样的耻辱倒不如死了吧,反正,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一边想,一边无意识的摸索着,手指突然触碰到冰冷而锋利的金属。
是夙杀剑!傲忻竟然没有带走夙杀剑!
是命中注定吗?
我凄凄一笑,用尽力气举起沉重的剑
“啪。”
一颗石子不偏不倚的击打在刀刃上,竟将夙杀剑打飞几丈,直插在石壁上,暗紫的光芒在石洞中盈盈晃动,刺得我睁不开眼。
一个朦胧身影出现在洞口,他如月般皎洁,如雪般洁白,竟像一场梦让我瞬间迷离。
渐渐的,他离我近了,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银蓝的长发,黛黑的眸,一双微翘的狐狸眼,倾国倾城。
不用说,面前的男子堪称绝色。
只可惜我早已奄奄一息,哪有时间欣赏这绝美男色。
我狼狈的将一旁傲忻的青色布衣裹在身上,遮住自己裸露的身体。空气中似乎氲着淡淡的琥珀香熏气息,淡得像一汪水。
“你中毒了?”他静静端详我,雪色长袍无风自舞。
“废话,你看不出来么。”我在心里想。
可是我已经虚弱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抬起我的手,冰凉的指尖在我手腕轻触。
看样子,是在为我把脉。
“合情散”他低声自语,“还有卿花毒”
敢情那淫贼的暗器上是用了一种叫什么卿花毒的东西。
我望着他,目光迷离,心口火烧一般的难受。他将我的手放下,手指轻滑过我的嘴唇,不由自主的,我口中溢出柔柔一声呻吟。
我紧咬出嘴唇,浑身僵冷,唇瓣上新伤覆旧伤,疼痛不堪。
“你引我到这里,是为了救这个丫头?”他朝着洞口问道,声音清朗柔和。
“是,”这是傲忻的声音,冷漠淡然,却带着些恳请,“请玄武大人救她。”
“你该知道的,中了合情散并非一定会死,”白衣男子唇边漾起轻浅笑容,“只要你”
他没有说完,但谁都知道他的意思。是的,合情散不是一味毒药,它只是一剂媚药,只是这药性子太烈,顺从它便可生,忤逆它便会死。尽管傲忻不愿见我死,但他是君子,绝做不出趁人之危的事来。
“我的职责是为太子保护浅薇姑娘不受伤害,所以,我不会让她死,更不会伤害她。”傲忻的声音在石洞中清扬回荡,“我知道,普天之下只有四翼有此神力,若您答应解毒,傲忻愿用一切回报。”
洞口似乎吹进些许清风,将白衣男子的衣摆吹起,他的嘴角微微上弯,微翘的狐狸眼风华绝代。
“我什么都不需要,除了”他看着我,黛黑的眸海水般悠然流淌,他的手指轻轻指向我,“她。”
凝白的指尖仿佛绽开着小小白花。
傲忻显然没有料到他的回答,顿时愣住,浅浅光芒照进石洞,将傲忻的身影勾勒得分外寂寥,他皱着眉,黑眸犹豫而矛盾。
“我解了她的毒,她的命就是我的。”白衣男子微笑,嘴角的弧度清浅好看。
傲忻不说话,良久,白衣男子也不逼他,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我回去自会和裴悦湮说。”
我挣扎着坐起,想插句话,还不等我开口,白衣男子便欺身吻上我,刹那间仿佛有股寒流自喉中灌入体内,将全身的热量悉数逼退,我的额头渗出了细细的汗,仿佛有无数清寒水汽行走在我血液中,冰凉彻骨,渐渐,寒流若游丝般缓缓减少,身体内却充盈无比。
白衣男子放开我,嘴角的淡笑始终桃花般绚美。
“我叫玄邪,”他看着我,黛黑的眸子如水晶清灿,俊美的容颜仿若仙人下凡,“记住。”
“玄邪?”我无意识的自语。
他站起身,长袍轻舞,仿佛弥天落雪:“还有,别忘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
“你”我想说你谁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可是话未出口他就捂住了我的嘴,他的手掌微凉,带着轻柔的淡香:“我是你的恩人。”
他像是能够洞悉我的思想,竟完全答出了我的疑问。可是就算是我的恩人,刚才那也是我的初吻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根本两不相欠。
“回去好好养伤,”他轻笑,随手拿出一个白瓷小瓶,“这是凝花雪玉露,每天擦在伤口上可以促进愈合,三天后我再来看你。”
他轻抚长袖,如一片晶莹的雪花,翩翩然走出石洞。
“傲忻,”我问正抱起我的傲忻,“他到底是谁?”
“星宿四翼中的玄武大人。”傲忻的声音依然清清淡淡,“玄武大人与朱雀,青龙,白虎四位大人注定辅佐我们的神。”
“你们的神,是谁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傲忻愣了愣,叹口气,道:“我们还没有找到他,只是有星象显示他已经出现了。”
“哦,”我茫然的应了一声,又问道:“今天那个淫贼到底是什么身份呢,难道皇上有下令不许杀他吗?”
“他是翌国的四王子,翌国为了显示与我国交好且绝无叛变之心,将宁羽琛送往我国做质子,所以在此之间不能伤害他。”
“呸,就他那傻样还王子。”我忿忿道。
傲忻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里带了些许笑意。
第1卷 第6章 香沫楼的花魁
不知不觉中,傲忻已经将我带回皇宫,青石小路旁开满樱花,落雪般纷纷扬扬,我躺在他怀中,静静的看着淡粉的花瓣绝美飘零,似乎有淡淡的菊花香在空气中晕开,我条件反射般朝香气氤氲的方向望去。
一个男子寂寞的站在我的潋雪宫门口。他眸似星辰,甚至比星辰还要明亮几许;他唇若樱花,甚至比樱花还要娇艳几分。他如仙人般宁静,即使眉宇间仍留着些许落寞,却更衬得他飘然出尘。仿佛樱花也被他的美滞住了呼吸,飘飞地更是绚烂。此情此景如诗如画,竟让我的心跳暂停了片刻。
我回过神来,连忙扯扯傲忻的衣角:“傲忻,快放我下来。”
傲忻一愣,随我的目光看向潋雪宫。
樱花轻旋,翩跹若舞,俊美非凡的裴阡陌站在飞扬的樱花雨中,像一片透明的冰花,竟是那么落寞。
“你的伤”傲忻有些犹豫。
“不管不管啦,快放我下来。”我激动的看着裴阡陌。
傲忻轻轻将我放下,我立刻一瘸一跛的朝裴阡陌奔去:“陌陌。”
我开心的朝裴阡陌喊,却不防被绊了一下直接扑向裴阡陌怀里,裴阡陌手忙脚乱的抱住我,脸立刻绯红一片。
“浅薇姑娘,”裴阡陌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听说你被劫持”
“所以你担心我,是不是啊。”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脸皮真厚。
裴阡陌埋下头,嗫嚅着:“我,我是很担心姑娘,可是”
“那不就结了。”我大手一挥,拍在裴阡陌的肩膀上,他被我拍得身子一斜,差点跌倒。
“我没关系,”我看着他红扑扑的苹果脸,笑道:“要不要进来坐?”
“不了,”他慌忙摇头,“知道姑娘没事就好了,我先告辞了。”
说罢,落荒而逃。
我看着他的背影,忍俊不禁,我的陌陌简直太可爱了,不像裴悦湮那个家伙,想起裴悦湮我就满肚子气,因为他我几次差点丢了性命,那家伙真是我的克星。
我一瘸一拐的走进潋雪宫,冬芙看见我,飞奔而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她的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我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道:“暂时应该是没什么事。”
“那就好,我还以为小姐”冬芙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泫然泣下的样子,我反而不好意思了。我将她推进房,赔着笑说:“冬芙你真好,还能这么惦记我。”
说着,我将手腕上水蓝色的珠链取下来塞给冬芙。
“这个送给你,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冬芙惊慌失措的推开,身体微微颤抖:“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怎么能要。”
其实这珠链是用波斯蓝玻璃制成的,每一颗珠子里都有一朵盛开的白菊,虽然买的时候没花多少钱,但在这古代,那可绝对是无价之宝。想当初我沦落在明月镇上可有不少人觊觎我这串珠链呢。
我故作严肃:“你敢抗命。”
冬芙战战兢兢低下头,小声道:“奴婢不敢。”
我立刻又笑眯眯:“那就戴上。”
边说,我边帮她戴在纤细的手腕上。
阳光透过清透的玻璃珠,折射出水蓝的光泽,小小的白菊傲然绽放,美得不可思议。
午后的阳光明朗清新,我拿着扇子在宫内扑蝶,这古代的消遣活动真是少得可怜,要么就是绣花,要么就是扑蝶,闷都要闷死我了。我在草坪上转着圈,几只彩蝶围着我轻旋,恍若梦境。远处传来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停住脚,看着声音的来源,原来又是兰沁那个刁蛮小公主,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她,但是看到她正兴高采烈拉着我家陌陌的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喂,裴阡陌!”我走近裴阡陌,他看到我,目光似乎亮了一瞬,又低下头。
“浅薇姑娘。”他的声音很小,白皙的脸颊又微微的红了。
“你们两个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