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妃?」
上官朗悦警觉地望向老管家,这不是那个曾经把皇天曜搞得身败名裂的女人吗?她怎么还敢来见他!
老管家摆摆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晓缘由。
「老奴去问问王爷,再做答覆。」
片刻后,上官朗悦听到皇天曜的回覆后,下巴差点脱臼:「你不恨她吗?怎么还要见她?还有,庆王府不是任何人都进出不能吗?她怎么能够进来?」
皇天曜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朗悦,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可是,如果我不明白,你说了,只要你说了,我或许就明白了呢!」上官朗悦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语气讨好。
皇天曜却知道,这些事是没法也不能让上官朗悦明白的。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手,神奇的是,若晴居然立刻从门外走了进来,好像随时都在外待命似的,可上官朗悦分明记得,方才进来时并没有瞧见若晴。
「今晚让夫人住隔壁吧,让明宝服侍她起居,你在外面守着她。」
「可王爷您……」
「我不要……」
若晴和上官朗悦几乎同时提出了抗议。
皇天曜却看也不看上官朗悦一眼,而是对着若晴说:「把她带出去吧,我有些累了,你记得保护好她。」
「是。」
上官朗悦却依然不肯妥协,「曜,我不要,我要陪着你,为什么她一来,我就要走?我们不是才……才说了彼此要在一起吗?」
若晴倒是一惊,庆王爷风流名声在外,也不是全无道理,虽然如今被迫困于寸土,却也不是那种会向生活妥协,轻易向一个女人许诺的人,看样子,这个上官朗悦对王爷来说,果然非同一般。
皇天曜也很烦躁,他想不到那个女人还会找上门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实在没心力多应付任性的小女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朗悦,你出去吧,我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把你赶出王府。」
上官朗悦面色刷地没了血色,面如纸色。
「曜,你开玩笑吧?」
他们只是在讨论一个很小的问题,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面对女人满怀期待的目光,好像被一根细针插进心头最软的地方,皇天曜黑眸暗了下来,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我没开玩笑,要走、要留,随你便。」
晴天霹雳。
上官朗悦差点甩手就是一个巴掌,皇天曜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就用一双如同幽潭的眸子望着她,她这一巴掌,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了,恨恨地甩了手,也不再看身后的男人,上官朗悦摔门而去。
「王爷,已经看不到夫人了。」
若晴看着皇天曜自上官朗悦走后,一直表情黯然地望着门:心里面不禁为王爷难过,虽然她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笑然对夫人不好,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皇天曜收回目光,伸出手揉了揉眉间,第一次觉得,皇帝交给的任务难以承受。
「若晴,你去吧,好好地守着夫人,若她有一丝差池,我唯你是问。」
「是。」
若晴刚没了影子,在福伯的带领下,一个打扮艷丽的女人正款款地过来,皇天曜听着脚步声,眉毛几乎要打成结,却又在女人进来时,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福伯,你先下去吧。」
管家大人抬起头欲言又止,王爷的事情又哪里有他置喙的余地,虽然他向来无法明白,本来纵横青楼无往而不利的王爷,为什么偏偏要去招惹皇帝的女人?
「是,老奴告退。」
还是忍不住,在离开前,狠狠地瞪了那个浅笑兮兮的女人,女人不以为意,弯弯的眉毛笑得有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啪」的一声,门再次遭受了第二个人的怒气,发出巨大的怒吼。
「看样子他不大欢迎我呢,真是令人伤心。」面上却没有伤心的神色,冷香染拉开椅子,自来熟地坐到了大床前。
皇天曜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
「不过,看样子你似乎也很不欢迎我。」
「你很有自知之明。」皇天曜终于大发慈悲地赏了她一个正视。
好像被惹怒,淡定的女人突然撕开了从容的面具,眼里透出冷厉的光,「皇天曜,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当初可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
「想不到我会恢复记忆吧,相思忘,相思尽忘,当时我就觉得你神色有异,喝下去后趁着你不注意又吐了出来,但还是咽下了少许,所以直到日前才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之后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见你了,你逃不了了。」
皇天曜抚了抚额头,「本王现在一副病弱之体,又被囚禁在这里,光挂着一个王爷的头衔,却什么都做不了,本王劝你还是早日另择良枝。」
「少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你身体有没有病,我们心知肚明。」真像一只变色龙,冷香染竟又变回了从容淡定的姿态,好像之前的歇斯底里只是幻觉。
皇天曜叹气,「你认定的事情,本王说什么都是狡辩。」
冷香染挑了挑眉头,「别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我不会中计,既然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答覆,我宁愿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好过。」
「随便你。」
皇天曜真的感觉头疼了,能让他感觉难过的人没几个,眼前这个就是最让人难以放心的存在,他不想再开口说话,也知道这个女人不会轻易离开,索性转了头,径自找周公谈心去了。
冷香染倒也是个有耐心的主,不急不躁地看着某人的睡颜,随着时间流逝,艷丽无双的容颜上忽然绽放了一丝明媚的温柔。
「皇天曜,你是我的,你要有这个认知,你逃不了的!」
相对于上官朗悦小心翼翼的声音,这才是真正可怕的咒语,皇天曜在睡梦中不安地皱了皱眉头。
明明两人才那么亲密过,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要把她赶走?还说那么狠心的话,知不知道她听得心都要碎了?
本来肚子里藏了天大的怒火,可是一出房门,在没有看到皇天曜后,又化成了说不出的委屈,眼睛不知不觉就湿了,却又固执地睁大眼睛,硬是不肯把自己的软弱展现在其他人面前。
若晴看着咬唇的小夫人,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夫人,请您一定要相信王爷,王爷是有苦衷的,他现在心里就您一个。」
「是吗?」彷彿在深陷漩涡时,捉住了救命稻草,上官朗悦扬起脑袋,几乎是屏着呼吸望着若晴。
若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狠狠地点头。
上官朗悦微微笑了,笑容很淡,像一朵随风飞舞的花,纯白透澈,眼神却十分茫然,呆呆地望着前方,没有焦点。
若晴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那双剔透的星眸中闪过一丝星光。
上官朗悦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忘了呢?」像只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奔到了画卷前,然后一揭开,整个人怔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夫人?」
若晴关心地问,望见上官朗悦恍惚地转过头来,表情脆弱,「被堵上了,被堵上了,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象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她蜷缩在墙前,泪光闪闪,终于落下泪来。
她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得好像要死掉了一样。
那个是曾经他宁愿背叛皇帝,也要得到的女人,她又拿什么跟人家去争?她怎么可能争得过?看,人家一出现,甚至边边角角都没有她站的位置了。
但是,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曜啊!
若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止步不前。
王爷和夫人的事情,不是她能够插手干预的,而且,那个冷妃,又实在是个大麻烦的人物,还是再等等,等王爷亲自来向夫人说清楚好了。
彷彿为了炫耀,冷香染一定要跟皇天曜同进同出,甚至还要推着椅车迫着他出现在膳厅,当着所有人的面,贴近皇天曜的耳朵,亲密至极。
「听说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你,是那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吗?也不怎么样嘛,长得虽然不错,但太嫩了,像棵没有发育完全的小豆芽,能取悦你吗?」
「当然比不上冷妃。」
上官朗悦看着两人窃窃私语的亲密模样: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洞,空气哗啦啦地涌进来,冻得整个人都渐渐发凉,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若晴看得于心不忍,「夫人,我们回房吧,若晴叫人把晚膳送过去。」
上官朗悦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她一眼,脸色雪白,令人心疼。
远处的皇天曜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升起了一种陌生的疼痛,好像,只要能够抹去她的伤,让他做什么都可以,然而,明明知道是什么让她这样难过,但他还是什么都不能做。
上官朗悦的眼神又回到了两人身上,茫然渐渐退去,换上一种令人心疼的倔强,「不了,若晴,送来送去也麻烦,就在这里用膳好了。」
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也不比不上心里的难过,但是,难过,黯然神伤,失魂落魄,又有什么用呢?再伤心也要忍住。
皇天曜属于她的,谁都无法抢走。
一顿饭吃得硝烟味十足。
上官朗悦没有缠到皇天曜身边献慇勤,而是默默地在一边吃饭,只用一双眼睛,自始至终地缠绕在男人周围,眼里的情意几乎能漫出来。
管家大人想,王爷该有多狠心,才能视而不见夫人的情意,还一声不吭地接受冷香染刻意的照顾,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皇天曜不是狠心,而是不敢看,怕一看之下就透露对上官朗悦的感情,以冷香染的个性,一定会全力攻击她,单纯的朗悦又怎么敌得过。
索然无味地解决了晚膳,皇天曜就打算回房间算了,冷香染像只战胜的公鸡,回头得意洋洋地看了上官朗悦一眼,无声地说:「曜是我的。」
上官朗悦没有忍住,霍地站了起来。
「曜……」她拖长了尾音叫他,颤颤巍巍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从悬崖上摔下去。
皇天曜没有回头,没人看到他握成拳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若晴,送夫人回房。」
「王爷……」若晴出声叫唤,但皇天曜却已经被挂着笑容的冷香染推着,离开了膳厅。
没有回头。
若晴回头看呆怔当场的上官朗悦,僵直的站着茫然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泪无声地滑下眼眶。
彷彿永无止境。
回到房,轻轻地关上房门,冷香染挂着美丽的笑容,走到了皇天曜面前,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幽幽叹息,「你还真狠心,好歹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吶!」
皇天曜忽然扬起一个笑客。魅惑的双眸看定她,「可是你回来了不是吗?」
谁都无法在他这样深情的注视时保持淡定,饶是受尽他手段的冷香染,也止不住突然加快的心跳,当即恼羞成怒地冷下了脸,「别再跟我来甜言蜜语那一套,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义无反顾相信你的冷妃了,现在我是北国的公主,冷香染。」
皇天曜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意味,「你真心想做北国的公主吗?」
「我,我……」明明是理所当然的答案,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冷香染看着男人,警觉地问:「你又想搞什么鬼?」
皇天曜摇头,「本王只是想,如果机会再来一次,一定不会再放弃你了,当时在皇帝和你之间放弃你,是本王最大的遗憾。」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晚。」皇天曜指了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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